這東都國與西琴國不同。舒駑襻西琴的話,太子便住在皇宮之中。而這東都國的太子,卻是住在宮外的太子府里。
傾落一路跟著赫連毅往里面走去,話說這太子府邸的的布局構造,絕不亞于一個行宮。從亭台樓閣到一花一木,可說都是費盡了心思。甚至于一路過去,傾落還看到了許多稀奇的玩意兒。
小辰翰待在赫連毅的懷中,一臉驚奇的看著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看的赫連毅忍不住模了模他的頭。
相對于勛兒而言,他承認自己相對喜歡這個小家伙。不哭不鬧,有的時候看著天真無邪,看似什麼都不懂。實則鬼靈精怪。不然,自己當初怎麼會被這小東西擺了一道呢?想到當初滿臉的尿騷味,他就恨不得抄起大手狠狠的揍一頓他的。
走了許久,他們終于到了赫連毅的寢宮——甄龍閣。整座殿宇以漢白玉為主,配以金色的鎏金花紋,上翹的檐角處,解釋一條條活靈活現的真龍。五爪張開,龍眼圓睜。
傾落的嘴角幾不可見的一笑,這赫連毅果然是張狂的不行。如今他再受寵也不過只是個太子,而他的府邸竟然是真龍。在西琴的話,即便是太子的東宮在皇宮里面,都不曾有這般的雕刻!
沿著漢白玉鋪就的石階,傾落一步一步踏了上去。光潔的地面照映出他們的身影,小辰翰倒是沒有被下面的身影吸引。他的小腦袋一個勁的轉來轉去,看到最後,他小一撅,雙手推著赫連毅的胸膛示意要下來。
赫連毅無法,只得將他放下。小家伙剛學會走路不久,邁著兩條小短腿一步一步走著。看著甄龍閣那稀奇古怪的東西,他雙眼晶亮晶亮的。
偶然地滑跌倒,他也是自己默默的爬起來,然後繼續四處的逛。傾落只是看著,臉上不自主的露出一抹淡笑。
「其實,我們這樣很好,不是麼?我把辰翰當我的兒子,而你,做我的太子妃。皇甫正能給你的,我都可以給你!一樣也不會少!」看著傾落臉上的那絲笑意,赫連毅往她走了幾步,壞笑著說道。
聞言,傾落嘲諷的一挑嘴角。「呵……太子還真是高看了自己。可惜,本宮不稀罕!更何況,太子已經有側妃,也有了自己的子嗣,何須要本宮的兒子呢?」她的話音剛落,便听到赫連毅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
「不準在我面前自稱本宮!」說著,他的手就要去箍住她的下顎。然而,傾落快速的往後一閃,便避開了他的魔爪。
「太子殿下說話便說話就好,何須動手動腳。方才在人前本宮已經給足了你面子,人後,本宮希望太子殿下記住我們的關系!」說著,傾落毅然的迎上他的視線。眼底,一片不服輸的光芒。
看著如此的傾落,赫連毅一掃之前的怒氣,反而朗聲大笑了起來。「好,那你倒是給我說說,如今我們是什麼關系?」說著,他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不過就是,如今本宮是你的俘虜而已。你無須一再的提醒本宮!正所謂風水輪流轉,說不定,哪天這個身份便換成你了。」語畢,她滿是譏諷的一笑。眼底折射出一片算計的光芒。
看著如此的花傾落,赫連毅的眼楮也精光一片。很好,他要的就是這樣的她。一句俘虜從她嘴里說出來,不過爾爾。這般的女子,無畏,無懼,他日才能上陣殺敵。更何況,這些日子來,他可是听說了她當日是如何奪下樊城,破他東都國十萬大軍的!
一想到那三絕琴的威力,赫連毅不由的看向身後抱著琴的武鳳。此刻,武鳳規規矩矩的站在那里,低眉順目,模樣恭順。而她懷中的三絕琴,此刻是極度的安靜。忽的,那琴弦微微抖動,似乎預兆著將要發生的一切。
一個時辰不到,那林公公便來稟告,說是那正殿已經整理妥當,請她這個所謂的太子妃移步。傾落看了眼赫連毅,旋即抱起辰翰朝著林公公所指的方向走去。
那正殿的正中,上著一塊牌匾,上面寫了兩個大字……凰軒。先是龍,再說凰,想來這赫連毅是篤定自己是儲君了。不過,說的也是,在東都,赫連毅的命令比皇上還管用。這整個東都國可以說都是听命于他的。
他,確實有這個張狂的資本。
才走進凰軒,身邊便傳來了陌生的公鴨嗓。
「皇後娘娘駕到!」
聞言,原本看著前方的辰翰轉了個身趴在傾落的背上,喃喃這說道。「壞……壞……」
傾落一笑,寵溺的拍了下小家伙的,示意自己知道了。東都的皇後歐陽琴。呵……她生下一個如此讓她自豪的兒子,那脾氣性格不說自明。
囂張跋扈,自以為是。甚至于還逼著赫連毅娶了沈箬竹,也就是這當今皇後妹妹的女兒。一句肥水不流外人田,便注定了這一切。可惜啊,事與願違,偏偏沈箬竹生出的那孩子不爭氣,看著那眼楮,就覺得是呆傻的,毫無靈氣可言。
「皇兒,這是怎麼回事?你哪來的太子妃?這個狐狸精到底是誰?從哪個洞里鑽出來的?!」歐陽琴氣勢洶洶的快步走到他們面前旋即說道,那凌厲的眼神似乎要將傾落千刀萬剮。
而傾落,微微的側過身看向她。櫻唇輕啟,「哪個洞?呵……那倒是得問問毅了,毅,你是鑽進了哪個洞?然後把我們母子帶出來的?」
一聲毅,在外人听起來是暖暖諾諾,只覺得她是在撒嬌。然而,听到赫連毅的耳中,卻忽然覺得而有些刺耳。她忽然轉變的態度,無非是證明,她有意借他之手,給母後難堪!
赫連毅不語,他倒是想看看,若是拼她自己的本事,會如何讓囂張跋扈的母後啞口無言。
歐陽琴見自己的兒子無意偏袒那個女人,當即她的心不由的一樂。臉上的表情,愈發的陰狠。她歐陽琴自幼就順風順水慣了,再加上自己又生了這般有本事的兒子。要知道,這整個東都,幾乎將她的兒子當做神!
這樣,讓她如何不驕傲,如何不自豪?
然而,她皇兒的路,必須由她來決定。她不允許這個莫名冒出來的女人來毀了皇兒的一生!
來路不明者,在她的眼里,便只有一個字……殺!
可是,知子莫若母,她看的出來,皇兒是在意這個女子的。這次不開口,也不過是因為她是他的母後,他尊重她,不想讓她被辱罵罷了。
想著,她心里對花傾落的那份恨意更重。她……絕不允許,這花傾落在她的跟前耀武揚威!
想著,她準備趁機想法除掉這個女人。她剛要開口,便被花傾落打斷。
「呵……赫連毅,這便是你說的誠意麼?似你這般沒擔當的男人,根本就不配讓我跟隨你!我兒子的姓氏,這輩子都不可能和赫連有半點的關系!」語畢,她狠狠的剮了赫連毅一眼,旋即對著懷中的辰翰說。
「辰翰,娘帶你回家!」說著,她邁開步子往外走去。才兩步,身後便有一股力拉住了她的手腕。然而,她運功掙月兌掉他的束縛,轉而後退了兩步,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可偏偏,她的神情在別人看來,倒像是小媳婦生氣的感覺。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歐陽琴笑的好不開心。很好,很好,狐狸精,你以為你這樣裝腔作勢就能博得皇兒的同情了麼?哼……痴人做夢!皇兒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裝腔作勢!你……就等著被掃出太子府吧!
然而,她的笑容才擴大到一定的弧度。便被眼前的一幕給驚的分不清東南西北。
「好了,是我不對!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不過,辰翰的姓必須是赫連。辰翰,你說對不對啊?」說著,赫連毅伸手想去抱辰翰。
而這一次,出奇的,辰翰沒有躲,反而很乖巧的往他懷里鑽。然後嘰嘰咕咕的說著,「高……高……」
弄懂了他的意思,赫連毅一把將他舉了起來,旋即又拉回到自己的面前,再直直的舉高。如此三番,赫連毅看到辰翰的某個部位,忽然鈴聲大作。他一個反手就讓辰翰背對著自己,卻偏偏,她正對的那個人,就是他的母後,歐陽琴!
「啊……什麼東西!」歐陽琴正在出神,忽然覺得自己的臉上有一陣溫熱的液體流過。嚇得她干淨後退了幾步,還用手絹去擦自己的臉。然而,不知道怎麼回事,那手絹也濕了一片,她沒注意到,直接拿那手絹去擦嘴。這一下,那股子味道,直竄她的口腔,鼻腔。刺得她,幾乎要尖叫出聲。
她有些夸張的將手絹丟的老遠,隨即惡狠狠的抓過一個宮女的手絹,確定是好的才顫抖著擦拭著自己臉上的童子尿。
「來,來人吶!還不快給本宮將這混小子拖下去斬了!」
這一下,後面的侍衛都愣住了。這砍別人還好,可是如今太子殿下懷中的孩子,誰都看得出來太子對那孩子有多寶貝。若是殺了這個孩子,恐怕太子殿下會當著這里所有人的面,讓這里血流成河!
想著,大家都面面相覷,不敢上前……畢竟。這天下還是他們的太子說了算。
看著遲遲不敢上前的眾人,歐陽琴整個顯得有些氣急敗壞。她轉身,毫不留情的扇了好幾個巴掌。然後一腳一個的踹出去,「給本宮上啊!快點給本宮上去啊,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當心本宮砍了你們的腦袋!」
看著如此氣急敗壞的皇後,傾落忍不住輕笑出聲。旋即,她開口說道,「皇後娘娘您還是先建立屬于自己的威信吧,不然一個不能服眾的皇後,不過只是一個擺設罷了!」她的話音剛落,歐陽琴已經要炸起來了。
「大膽!你這個狐狸精還配跟我說話麼?你只配跟豬去說話!」說著,那皇後狠狠的剜了傾落一眼。
而她身後的側妃沈箬竹,也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她要的便是如此,皇後姑姑為自己出面,打到眼前的這個女子。將她轟出太子府!
想到這里,沈箬竹忍不住笑笑。這太子妃的位置,應該由她來做,這太子妃的一切,都應該是屬于她的才對。
然而,忽的,她不小心看到了太子殿下此刻竟然黑著一張臉,那濃郁的不樂感,讓所有人都低垂下了頭。
緊接著,他便听到赫連毅說道。「豬?呵……母後,父王沒教過你,怎麼說話麼?您不至于,讓我這個兒子親自教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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