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飄雪 8

作者 ︰

英子納悶為何整個上午程儷都對她不加理會,形同陌路。難道因為周末失約沒去她家做客?在公司的員工餐廳吃午飯的時候,英子湊到程儷耳邊,滿臉堆笑說︰「周末失約是我男朋友從中國來了,我陪他了,忘記告訴你了,你生氣了嗎?」。程儷表情冰冷,端起餐盤坐到了很遠的地方。英子發現,奇怪的不只程儷一人,整個公司的員工見她都表情尊敬,就連職位比她大好幾級的見了面都點頭致意,吃飯的時候,大家還偷著看她,然後回頭竊竊私語。

整個下午,英子為一切的不知原因而郁郁寡歡。等下班人盡去時,她意外被程儷堵在樓梯門口,程儷面有怒色的問︰「你和我交朋友是真心相待,還是虛情假意?」

「我當然是真心的啊!」英子認真的回答

「那你為什麼騙我,你明明是邵副總裁的女兒,為什麼我問你是不是留學生時你點頭?要不是同事告訴我你其實是千金小姐,我還會一直傻帽的認為自己和你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呢。」程儷有點激動。

「程儷,我一直把你當好朋友,真心實意的,我之所以不告訴你,是怕你認為我憑關系進入公司的,我怕你會瞧不起我,認為我從中國來到馬來為的是奢侈的生活,所以……」英子也激動了,話到後來,聲音哽咽,她真的怕失去程儷這個朋友。

「原來是這樣,我程儷也不是不分是非之人,你人品如何,這些日子相處,我早就模清了。我這人雖然毛病多多,但交朋友也會因人而異,你是豪門小姐,嫌我位卑,我還看你嬌里嬌氣不入眼呢,你是無家要飯之人,和我言語投機,我也會真心相待,視為摯友。」

程儷的確這樣,英子就喜歡她的坦誠豪邁。摒棄前嫌之後,程儷又恢復了本來面貌,她笑著調侃英子︰「啊,你現在可是四小姐啊,說,你被副總裁派到服飾設計部是不是來當臥底的?你到底是何居心,從實招來,哈哈……」

英子還沉浸在誤會化解的喜悅中,陳誠卻傳來噩耗,說他的背包被劃破了,東西一丟而光,錢財也就罷了,可護照和相關證件的一並失蹤讓他頓時頭腦空白。陳誠沒想到初來馬來就遭此橫禍,思來想去決定去報案,馬來警察問了詳細情況,可悲的是陳誠竟然不知道東西何時丟失。他在旅館睡了一上午,中午吃飯時還在街上逛了逛,下午買東西零錢不夠翻找錢包時才發現包被刀割,東西不翼而飛。從警局出來,兩人垂頭喪氣,即痛恨小偷的下流行徑也懷疑馬來警察的辦事效率。陳誠天真的幻想,小偷看到證件等對其無用會偷偷送還,英子則現實的祈盼馬來警察會照顧他們是外國公民而盡早破案。

陳誠的工作不知何時能有著落,護照證件又不知所蹤,’’周末宴會’’轉眼即至,晚禮服裝還盲無頭緒,種種種種讓英子焦頭爛額。晚上,英子在臥室里快速的敲擊鍵盤,突然有人敲門,她想可能是索亞來送涼茶,喊了句請進,便繼續低頭工作。英子感覺進來的人好像站在門口並未前行,她疑惑的抬頭一撇,這一看驚得她迅速站起,桌子上的紙紙筆筆瞬間掉了滿地。門口所站不是別人,正是對面一屋之主周立楠。開始,英子以為周立楠走錯了房間,因為他久不回家,且他的房間與她的恰好方向相反,恐怕是他一直沒注意走錯了吧。可英子看周立楠的樣子並無意外之意,又想起剛才的敲門聲,斷定他不是無意誤入。周立楠看英子面露驚恐,忙把手里拿的東西遞了過去。

「這是你朋友的東西吧。」

英子忙定了定神,她朝著周立楠走去,疑惑的接過了他手里的東西,細心翻看著。英子沒想到眼前之物竟是陳誠所失,護照證件,錢財物品悉數周全。

「怎麼在你這里?」

話一出口英子注意到自己有些蠻橫了,于是趕緊糾正道︰

「謝謝你,是你撿到的嗎?」。

「你還記得那個黑人小男孩嗎?」。周立楠反問,看英子一臉疑惑,他又接著說︰「听說那天你們在一起吃的飯,就是那時候,他借機偷了你們的東西。」

「不會吧,他那麼小,那麼可憐,怎麼會干這種事?」

「哦,那在中國沒有這麼小的壞人嗎?」。

英子一時語塞

「中國,我沒去過,可能那里民風淳樸,治安良好吧!」周立楠好像在自言自語。「不過在這里,可能有治安漏洞。馬來,歐亞非各國人混雜居住,家庭因素,社會環境和各種制度的不同難免會有素質低下,品行惡劣的人,偷竊傷害行為難免發生。那個黑人男孩其實是個偷竊慣犯。」

「他說他是從非洲來這里掙錢養家的……」英子把那天下午非洲小男孩的話如實相述。

「除了他的姓名,年齡和國籍,其余的都是假的。你們剛來這里,不要輕信那些片面之詞,中國不是有句古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認為說的很有道理。可能在你們分手之後吧,他在一個街攤吃東西,被我踫上了。後來我發現了他包里的東西,他說是趁你們不注意的時候順手牽羊的。」

「那太感謝你了」英子為失物得還而無限歡喜。

「那不打擾你了,再見。」

周立楠禮貌出門,時間已晚,但他並未回房而是下樓離開。英子想起那晚尷尬的晚餐,還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由于‘不打不相識’,當媽媽向周立楠介紹她時,周立楠的那句‘我們見過了’讓她心驚肉跳,生怕‘街上初見’之事暴露出來。

那晚,周立楠說他上段時間在非洲辦事,听說邵姨已經從中國回返就立即回國了,沒能給邵姨和英子接風,小楠心存遺憾。邵美芝則笑逐顏開,說小楠你生意忙,邵姨知道,再說咱們是一家人,沒必要那麼多顧忌,以後你多抽時間回來陪你爸爸和我吃個飯,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他真的那麼忙嗎?連家都沒時間回?」英子在周立楠走後很久,還在門口呆呆站立,苦想冥思。

周立楠的確工作繁忙,他經營的大世界綜合會館每天都門庭若市,生意紅火。他從十三歲起,開始召集同齡無學業混跡于世的少男少女,開了一家大世界搬家公司,因其工作認真,服務周到,大世界很快得到肯定,後來生意越做越大,涉及的行業也就越來愈多,迄今為止,經過多年的改革,創新,已經包含娛樂,休閑,餐飲,住宿等多種服務業務,它也更名為‘大世界綜合會館’。會館中設有的低、中、高等級宴會廳,可供各層社會之人工作娛樂之用。周立楠作為大世界之初的創始人,如今的掌舵人被眾人所知,人稱super-nan。

大世界綜合會館的工作人員多為被收留的無家之人或是曾經不務正業的各國青年,super-nan對這些人精心教使其入了正途,所以周立楠在這些底層人眾中很有威望。大世界綜合會館又為在馬來工作的各國人士和各國留學生提供了大量的兼職機會,故他在中層人士中也很有威望。周家二少爺的身份和大世界豪華宴會廳的口碑,讓周立楠在上流社會也如魚得水。雖然他行事低調,很少公開露面,但其憑借多年來的妥善經營和交際人脈,使super-nan這個名字已代表了馬來西亞的一個‘勢力範圍’。

周立楠有一個多年以來患難與共的生死兄弟,崔曉東。崔曉東是幫助大世界成長發展的有功之臣,也是如今大世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boss。前段時間,兩人去南非辦事,他們在街上閑逛時看見一個黑人小男孩當街偷竊。那小男孩就是米利。在抓住米利之後周立楠得知,他從五歲便成孤兒,一直混跡于市井之間。不知為什麼周立楠對這個初次見面的黑人小男孩倍加青睞,想帶回馬來悉心教,讓他今後可以生活無憂。可誰知米利死性不改,下了飛機借口上廁所之後便不知所蹤。周立楠再次看見他時,米利還在故技重施,被他發現後亡命逃竄,之後便有了和英子的‘街邊相遇’。後來,周立楠接到崔曉東電話說有要事相商,于是回到了大世界。後來他找到米利時米利招供,說偷了那兩個救了他的中國人的東西,周立楠本想送到警局等失主去認領,沒想到回到家里卻與失主意外相逢,更讓他意外的是那女孩竟是繼母的女兒,從中國遠道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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