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飄雪 41

作者 ︰

一輛豪華跑車在公路上急速飛馳,車里的英子興奮的大呼小叫。周立楠的提議她想了想,于是和媽媽請了半個月的假,想通過這十五天撫平心里的傷口,順便也玩玩。來馬來這麼長時間,還真沒徹徹底底痛痛快快的享受過這個旅游名城的山水風情,人杰地靈。

車子開向郊外的牧場,周立楠說那里有碧藍的天空,廣闊的草地,潔白的雲朵,還有成群結對的牛羊……英子看著車外慢慢後退消失的樓群,匆匆而過的樹木,感受迎面強勢襲來的風,心里舒暢了許多。她不讓周立楠關上車頂蓋,好讓涼風盡情的吹拂,她希望能吹走所有煩惱與哀愁。

下了車,眼前的景象果然和周立楠描述的一樣,原汁原味的自然風景讓人仿佛漫步在圖畫之中。英子快速的朝遠處奔跑,然後停下來用全身的力量呼喊︰啊……啊……喘了幾口氣又跑回來,朝周立楠的車上爬。邊爬便問︰

「我踩你的車,你舍不舍得?」

「啊,沒關系!」

「有關系我也踩了,你把耳朵堵上,小心震到你。」

英子雙手成筒狀放在嘴邊,仰頭朝天際撕心裂肺的喊︰啊……啊……她感覺心中的淤塞通過呼喊全部疏通了,所有傷心和疼痛也煙消雲散了。周立楠也爬到車上,學著她的樣子,大聲呼喊︰啊……啊……兩人越喊越大聲,越喊越痛快。

周立楠突然停止了呼喊,表情有些哀傷,因為他看見還在呼喊的英子,已經淚流滿面。

「我對自己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坦然面對,一路向前,可你知道嗎?做起來真的好難……」英子別過頭去「你看,我多沒用,就知道哭……」

周立楠心酸的說︰「你已經很堅強了,獨自一人忍受著痛苦,從不去埋怨誰。」

「我能埋怨誰,李詩琪一定很愛陳誠,還懷了孩子,我總不能去拆散他們吧!那我還是人嗎?」。

「你看,你多寬容,寧可自己痛苦,也不傷害別人。」

「我才沒那麼偉大……」英子擦擦眼淚,跳下了車。

「喊也喊了,哭也哭了,接下來想干什麼,說吧!」周立楠跳下車,靠在車上,拿出雪茄。英子過去搶過雪茄,說︰「別吸了,風這麼大,你不怕著火嗎?」。周立楠聳聳肩,兩人討論了一會,英子決定重拾半途而廢的‘學車之旅’,可看看那輛跑車,她又犯了難。

「這,我能開嘛?」

「怎麼不能,車還不都一個樣,而且我的車反應超級靈敏,超級好,可已幫你速成的。」

英子不太相信,但還是坐在了駕駛的位置,周立楠則坐在旁邊加以指點,車子終于開啟了。但時快時慢,還偶爾大轉彎。

「我說了我的車子很靈敏的,你動作幅度不要那麼大……」

有一個轉彎

「你閉嘴」英子撒嬌「坐好了,又不能傷害到你……」

「是你要坐好,小心撞到頭……」

車子搖搖晃晃一陣終于趨于平穩

「你看我會開的,只是開始不適應而已。」英子一臉得意

「你的不適應太可怕了……」

車胎可能壓到了什麼東西,英子有點緊張,她用力的轉動方向盤,車子就朝著一個下坡開下去,周立楠馬上扭身過去按了幾個鍵子,讓車熄了火。

「英子大小姐,你是不讓我受傷不罷休吧!」

「哪有那麼嚴重,一時失手而已……」

「你的失手很可怕,要命的……等一下,大哥的電話,咦?車里信號不好,我出去接一下,你老實坐著!」

周立楠走到不遠處接著電話,不知在說些什麼,英子在車里比劃著打他的動作。‘讓我坐著別動,真以為我不會開嗎?’英子想了幾秒後笑著自語︰「我是坐著啊,誰開車站起來啊!」英子壞笑開啟了車子,她本想轉彎朝後開的,可誰知車的反應如此靈敏,來了個原地大轉圈。

英子有點緊張,手忙腳亂的,她明明向別處拐的,車子卻朝著周立楠去了。周立楠發現後,急忙跑向一邊,可車子就像被牽引了一樣,步步緊逼。英子嚇壞了,急忙剎車,但還是驚恐的看見周立楠被撞到了,他飛出好遠,掉到了地上,他表情痛苦的掙扎幾下就閉上眼楮,停止了動作。

英子急忙下車跑了過去,任憑她如何召喚,周立楠就是沒有反應,她把手放到他的胸前似乎也感覺不到心跳,扒開他的眼楮,也仿佛凝固了一般。英子嚇的哭喊著,雙手按著周立楠的胸脯做出求救的動作,她還做了人工呼吸但都無濟于事。英子驚慌的環顧四周,接著,她起身朝遠處的牧群跑去。

跑了十幾分鐘,英子才上氣不接下氣的找到放牧人,可那個老人卻听不太懂英語,英子馬來語也說得不好,連說帶比劃的半天才說清大概意思。那老人跟著她跑了過來,可當跑到事發地點的時候,見周立楠卻倚在車子上吸雪茄,他還朝著他們笑呢。

「老伯伯,什麼事也沒有,我朋友就是和你開個玩笑……」

那老人听罷一臉的不高興,朝著英子喊︰「年輕人,我很忙的,沒時間和你們玩鬧!」之後憤然離去。

英子看看周立楠,發現他正一臉的得意忘形,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向遠處走。周立楠見狀,趕緊扔下雪茄,追了過去。

「喂?怎麼了,開個玩笑嗎?還生氣了?」

「你別跟著我,我不想和你這個無聊的人在一起……」

「你真生氣了?我不是想讓你笑一下嘛!」

「我告訴你,一點也不好笑,你的無聊讓我很生氣……」

英子邊走邊哭,心里無比委屈,這個該死的男人。

「對不起,你別哭了,我道歉……」

「別跟著我,你開車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那你怎麼辦?」

「不用你管,以後也別管我,傷心痛苦是我自己的事,本來就和你沒關系!」

「別生氣了,我發誓,真的沒捉弄你,我的確是想讓你高興……」

「讓我高興?你知道嗎?剛才嚇死我了!」

英子停下腳步,朝周立楠大吼,淚水沾滿了她的臉頰。

「我以為你真的出事了,我好害怕,心都要跳出來了!我本來心情就不好,還這樣嚇我,你這個混蛋!」

「我是混蛋,是個大混蛋,我真不知道你這麼關心我!」

「誰愛關心你,我是怕把你撞死了要償命!」

周立楠看著對面滿臉是淚的女孩,心里無比的愧疚與心疼,見她一直不說原諒的話,他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伸手過去想幫忙擦淚,卻被一把擋了回來。

「好啦,你得罪了我,要補償!」英子氣鼓鼓的說

「好好好,你說怎麼補償!」周立楠滿心歡喜。

「你去幫那個老伯伯放牧,他剛才一定生我的氣了!」

接下來的情景是,在廣闊無垠的草地上,周立楠拿著皮鞭在追趕著牧群,,那些可愛的動物可能對陌生人有些懼怕,總是在他靠近時到處亂跑,英子呢,她則在一旁和老牧人席地而坐,看著遠處手忙腳亂的男人,笑聲震天……

他們開車回返市里的時候,已經晚霞初露,天際一片斑斕。周立楠說要帶英子去個好地方,保證讓她大飽口福。他開著車子在街上神秘的拐來拐去,終于在一個交叉路口停下。英子環顧四周,她沒想到馬來西亞還有如此雜亂簡陋的地方。英子隨著周立楠朝一個路口走去,她又沒想到的是,如此髒亂的街道盡頭竟別有洞天。

街邊小店外擺滿各色食物,生意正旺,一個笑容滿面的店主前來相迎,說著英子听不太懂的馬來語,但卻清楚的听見他用英語叫了聲super-nan。周立楠輕車熟路的點了好多菜,還爭求英子的意見,叫店主加以相應的佐料。周立楠說听程儷說你以前住在中國一個叫濱城的地方,那里是以炖菜為主,這里的炖菜別有一番風味喲!你要好好嘗嘗。

菜還沒有上全,英子就等不及了,拿起筷子便吃。爽口的雞鴨肉,味道濃香的炖湯,還有類似于家鄉菜的炖豬腸,她吃的不顧形象,周立楠也吃的開心,他還時不時的給她碗里添菜,他們還喝了店主自釀的水果。酒英子感覺胃都滿了,但還是不停地朝嘴里塞……

英子坐在車上還打著響亮的飽嗝,一個接一個,周立楠邊開車邊轉過頭看著她笑。

「笑什麼?在你眼里,我就是個沒素質沒修養的野蠻人吧?」英子話未說完又打了個飽嗝

「沒有啊,你很好啊,很透明!我認為真正有修養的人是能夠雅俗共賞,即能受到gentleman的尊敬,又能和市井之人成為朋友。」

「你是在說你自己嘍!」

「你總是喜歡挑我毛病!」

「雅俗共賞,這又是super-nan邏輯?」

「錯,是周小楠邏輯。」

「還說我喜歡挑毛病,你還不是總是抓住一件事不放,我就是隨便叫叫。」

「我是感覺這個稱呼不錯,對了,你不是說那是一道菜的名字嗎?」。

「啊?什麼啊?我……我忘了……」

周立楠朝著英子笑笑,伸手過去敲了一下她的頭。

「不許踫我的頭,否則……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英子做出一副凶狠的樣子,周立楠也馬上面目猙獰,他右手五指彎曲,做出撲過去的姿勢,英子則配合的朝著窗外大喊︰「救命啊,有人謀殺……周小楠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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