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來種田 054 晚餐

作者 ︰ 上官令狐

「都不是哩,娘,是俺剛剛又想到了一種新的吃法,清蒸和魚湯感覺都沒啥滋味哩,俺想吃味道重一些的。」趙晴兒搖搖頭,對趙王氏說道。

「新吃法?」趙王氏听趙晴兒這麼一說,也來了興趣,根據以前的經驗,從趙晴兒嘴里說出來的新吃法沒有一道是不成功的,說實話,趙王氏這陣子吃多了趙晴兒研發出來的口味重的菜品,也覺得往常習慣的炒菜方式有些太過寡淡了哩。

「恩,娘,不如咱們今天就拿這條魚來試試吧,正好讓劉伯伯和孫先生也嘗個鮮。」趙晴兒笑眯眯的對趙王氏說道。

趙晴兒讓二哥從地窖里挑大個的地栗給她揀了二十多個,又讓他幫忙把地栗洗干淨去了皮,這才喜滋滋的端著一大碗白生生的地栗進了灶房。

趙晴兒一個人在灶房里轉來轉去,不時的這里翻翻那里看看,趙王氏嫌棄她在旁邊礙事,幾次三番的想要趕她出去,趙晴兒就是賴在灶房里不走,還美其名曰要在這里尋找靈感,那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讓趙王氏是又氣又笑,到底也還是沒能拗過她去。

趙晴兒見趙王氏點了頭,小臉上也笑開了,轉身跑了出去。趙王氏看著小閨女一驚一乍的樣子,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接著低下頭麻利的將鍋里的菜翻炒均勻,出鍋盛盤。

今晚的這頓飯可以說是劉掌櫃的這麼多年來吃的最滿足、最幸福的一頓飯了!看著趙王氏把幾個空盤子收拾下去,劉掌櫃的腆著肚子癱在椅子上一點不好意思的表現都沒有,現在的他簡直一動都不想動,為什麼呀?撐到了唄!今天晚上的菜大部分都進了他的肚子,這還是在他保存了一絲理智的情況下,好歹他還記得這不是在自己家,而是在別人家里做客,要不然啊,他肯定把這些菜全部都藏起來,一點都不想跟別人分享。

趙王氏接過筷子,半信半疑的夾了一顆地栗,沒想到因為糖汁還未凝固,地栗上沾上的糖汁與其他的地栗混在一起,難舍難分,趙王氏把一雙筷子舉得老高,透明的糖絲也隨著越拉越長,趙王氏眼中的驚奇也越來越甚。最後,糖絲終于堅持不住,斷了開了,趙王氏連忙把地栗放到口中,剛咬一口,就被燙的張著嘴直呵氣,看得趙晴兒心里有些愧疚,她剛剛忘記提醒趙王氏了,這拔絲類的菜肴都這樣,外面看上去好像已經涼透了,可是因為外面有糖汁包裹著,里面的熱氣很難散發出來,如果是不知道的人一口咬下去多半會被燙的不輕。

劉掌櫃的有些不舍的看著已經空空如也的盤子,明明自己還沒夾幾筷子啊,怎麼就沒有了呢?

「好了,趁著這菜還熱乎,你們趕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哩!」

趙晴兒搖了搖頭,說道︰「俺已經說過了,這是送給孫先生你的,之前那二百兩已經是太多了,這個俺不能再收你錢了。」

因為有了劉掌櫃的這個前車之鑒,所以孫志陽的品嘗之路就顯得順暢多了,他先是小心翼翼的夾起一塊魚肉,仔細端詳了半天才輕輕的放進嘴里,魚肉剛一入口,孫志陽都沒有感覺到自己的牙齒有用力,魚肉就已經自動溶化在嘴里,然後,一種之前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麻辣鮮香就長久的滯留在口中,回味不去。孫志陽突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劉掌櫃的就算是已經咳成那個樣子,可是卻依然舍不得松手的原因了。如果是他的話,相比他也不會放手的吧?就為了這個味道,就算是受一些苦也是值得的吧?

「哎,你剛剛為什麼不讓我把話說完?我可不想白佔人家小丫頭的便宜。」等看著趙晴兒走遠了,孫志陽才轉頭沒好氣的對劉掌櫃的說道。

「咦,晴兒啊,中間那一盆紅通通的菜是啥?之前咋好像沒在咱家桌上看到過啊?」趙全福先緊著自己喜歡吃的菜緊吃了幾口,目光就被放在桌子中間的那一盆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菜吸引住了。表面上那一層紅通通的東西應該是辣椒吧?鋪了那麼厚的一層,那菜得多辣啊?不過,這個味兒聞起來倒是還蠻香的。

吃過了趙家人做的飯,再想想自己以前吃過的那些,劉掌櫃的忍不住懷疑,自己之前吃的是人吃的食物嗎?還號稱什麼大周國第一名廚、什麼大周國獨一無二的美食,其實不過就是在原有的菜色的基礎上變換了一個花樣而已,無非也就是工序更復雜了,樣子更精致了,可到底還是換湯不換藥。但是趙家人做的飯菜卻不一樣,那是貨真價實的另一番風味,或酸或辣,或咸或甜,雖然有些菜所用的材料確實是有些匪夷所思,但是每一道菜都有其獨到的風味,讓人回味無窮。

現在的劉掌櫃的對于趙晴兒已經有了一種盲目的信任,眼下一听趙全福說這道菜是趙晴兒做的,立馬夾起一筷子魚肉塞進口中,因為事先沒有防備,猛一入口,劉掌櫃的一下子就被那股子又麻又辣的滋味嗆得直咳嗽。一旁的趙全福見狀趕緊端過一碗涼白開遞給劉掌櫃的,一張憨厚老實的臉上滿是歉意,「劉掌櫃的,您沒事吧?真是對不住,剛剛俺忘記事先跟您打招呼了,這菜里放了不少的花椒和辣椒,所以味道有些沖,像您剛才一下子吃的那麼急,肯定會受不了哩!」

劉掌櫃的點了點頭,孫志陽又仔細考慮了一下,覺得劉掌櫃的說的話也有些道理,反正他之前也曾經這樣想過,只是沒想到被趙晴兒拒絕了。說實話,原先其實他是有些不怎麼樂意的,趙晴兒的拒絕也恰合他意,只是,現在,他覺得有必要重新考慮一下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慢著點,沒看到娘正在炒菜嗎?這要是萬一燙著你可咋辦?」正在把菜下鍋的趙王氏冷不丁的被趙晴兒嚇了一大跳,趕緊放下鏟子拉住趙晴兒。

「好,那如果我說我想要買你這道菜的方子,你覺得多少錢合適?」

趙王氏看著眼前的這一盤黃燦燦的炒地栗,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菜還是可以這樣做的,不用鹽,不用其他的任何調料,只單單用糖,就可以做出一盤這樣漂亮的菜來。趙晴兒看著趙王氏呆呆的樣子,忍不住偷偷一笑,取了一雙筷子遞到趙王氏手中,說道︰「娘,你不是怕用糖炒出來的菜不好吃嗎?要不您先嘗嘗?」

趙全福看了看桌子上的菜,恩,基本上上次自己吃過後還念念不忘的幾個菜這次全齊了,于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也不再跟劉掌櫃的和孫志陽客氣了,直接大手一揮,宣布晚飯正是開始!

正在灶房里瞎轉悠的趙晴兒猛的看到牆角堆著一小堆地瓜,眼前不禁一亮,對啊,她怎麼把這道菜給忘了呢?

孫志陽低頭想了想,然後才對劉掌櫃的說道︰「你的意思是?」

趁著這個功夫,趙王氏再去處理那堆之前沒有處理玩的豬下水,趙晴兒說了,這魚片得腌制好一會兒才能入味,要想要使最後做出來的魚片有韌勁,最少也需要一個時辰,有這個功夫,趙王氏完全可以把其他的菜先處理好。

這邊在做麻辣油的同時,另一個灶口也沒有閑著,炒菜的鍋燒熱,放油,加入趙晴兒自制的辣椒醬用中小火慢慢煸出紅油,下入已經腌制好的魚頭和魚骨煸炒,直到炒至兩面都變了顏色,加入開水,並放入幾片蒜片和姜片提味去腥,大火煮開,直到湯色變白,稍滾一會兒後加入少許鹽和糖調味,然後快速的把腌制好的魚片逐片下入滾開的魚湯中,讓它們平鋪在魚骨和魚頭上,灶下撤出幾根木柴,大火轉中火,這時要時刻注意把漂浮在湯汁表面的魚片輕輕按入湯汁中,不用煮太久,看到魚片基本變色,就可以熄火了。這個時候就可以起鍋了,把它們倒在已經鋪好了蔬菜的小盆中。然後將做好的麻辣油趁熱澆在魚片上,這樣一盆看上去油汪汪,鮮紅誘人的趙氏水煮魚就香噴噴的出鍋啦!

「咋了,小丫頭,菜都端上來了咋還不讓吃哩?」眼看著美食卻吃不到嘴里,劉掌櫃的看著趙晴兒的目光很是怨念。

「爹,這是晴兒今天剛想出來的新吃食哩。晴兒答應過孫先生,要再幫他想幾個用地栗做的吃食,喏,這就是一個啦!」趙晴兒說道。「爹,你趕緊端過去吧,這道菜涼了就不好吃了哩!」

趙晴兒正拉著趙王氏的衣襟興沖沖的往外走呢,听到趙王氏這麼問,忍不住回頭問道︰「什麼可以嗎?」

趙全福呵呵笑著說道︰「之前俺家晴兒不是說要再幫孫先生想幾道新吃食麼,這就是晴兒剛剛想出來的哩,剛做好,晴兒就端過來想讓你們嘗嘗看了。」

今天晚上的菜基本上都是屬于口味比較重的,同樣的,香氣也是十分濃郁的。圍坐在桌邊的每個人仿佛都感覺到自己的喉嚨深處伸出來了一個小巴掌,拼命的往桌子的方向招呼,只是礙于主人家還沒有發話,自己也不好意思先動而已。

「用白糖做菜?做出來甜兮兮的,能吃嗎?」趙王氏懷疑的看著趙晴兒,她可是從來都沒有听說過白糖還能做菜的。就算是他們家現在做菜偶爾會放一點糖,可那基本上都是用來調味的,每次也就是放那麼一點點罷了,根本吃不出味兒來,可是這會兒她听趙晴兒的意思,好像是直接用白糖來做菜,那做出來的菜應該差不多是光甜味了吧?趙王氏本身不是嗜甜的人,想想面前放著一大盤子甜兮兮的菜肴,趙王氏的心里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只是想象,就覺得恐怖。

這邊孫志陽還在研究,那邊劉掌櫃的已經按捺不住,率先夾起一筷子就想要往嘴里送,卻被隨後跟上來的趙晴兒攔住了。

不過孫志陽真的不愧是一名杰出的商人,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他的心里已經轉過了好幾個念頭。不過,眼下還不是可以說話的時候,沒看到一旁已經恢復精神的劉掌櫃的都已經像餓虎撲食似的奔著桌子上的美食去了嗎?要是他還在這里想七想八的話,估計等一會兒他連菜尾都撈不到了!所以,現在的唯一任務,就是吃飯,趕緊的,能吃多少是多少,剩下的,吃飽了再說啦!

趙全福正陪著孫志陽和劉掌櫃的在大樹底下喝茶聊天,這會兒見小女兒端著一個盤子和碗顫顫巍巍的朝他們走過來,趕緊上前去接過趙晴兒手中的東西,心疼的說道︰「你娘和你哥哥哩?咋讓你一個人端這麼些東西?」模模這盤子,還微微有些燙手哩,閨女的手細皮女敕肉的,這要是萬一燙到了可咋辦?一想到這,趙全福心里就隱隱有些生氣。

等趙晴兒來到灶房的時候,趙王氏正急著找她哩。看到趙晴兒進來了,趙王氏趕緊一把抓住她,說道︰「晴兒,你可回來了,這個魚到底該咋做?其他的菜都已經做的差不離了哩,就等著這魚了……」其他的菜趙王氏曾經做過,所以這次並沒有什麼為難,可是當把一切都處理好了以後,趙王氏卻看著那一小盆腌制好的魚片皺起了眉頭。頭有功氏。

「恩,其實拔絲算是一個比較大的範疇,可以用來做這道菜的不僅僅是地栗,很多東西都可以,像是地瓜啦、隻果啦……只要掌握好炒糖汁的訣竅,無論是水果還是蔬菜,都可以用來嘗試。」

劉掌櫃的咳得鼻涕眼淚都快出來了,可是一只手卻仍然像護著什麼寶貝似的緊緊的抓著盛著魚肉的碗不放,听到趙全福這麼說,劉掌櫃的趕緊擺了擺手,一邊咳著一邊斷斷續續的說道︰「不、不怪趙、趙大兄弟哩,是俺、自己聞著……聞著那香味兒忍不住了哩,這才吃、吃得有些急,不礙、不礙事的……」

趙王氏雖然挨了燙,卻怎麼也舍不得吐出嘴里的地栗。原本她還以為單用白糖炒的菜肯定是不能入口的,沒想到這道菜卻徹底的顛覆了她的認知。地栗在裹糖汁之前用蛋清糊炸過,這下外酥里女敕,香甜可口,與平常用鹽炒的菜相比更是別有一番風味。

劉掌櫃的和孫志陽看著自己碗中的魚肉,白女敕女敕的,和以前經常吃的那種顏色發暗的魚肉不一樣,倒是有些像剛從魚身上取下來的似的。女敕白的魚肉,襯著旁邊紅色的辣椒暗褐色的花椒微黃的熱油,顏色倒是顯得相當的誘人。zVXC。

听到趙晴兒這麼說,趙全福趕緊把盤子端到大樹底下的小桌子上,剛一放下,兩個大腦袋就湊了上來。

趙王氏端著眼前的這一小盆水煮魚,有些遲疑的問趙晴兒︰「晴兒,這樣真的可以嗎?」

「俺是說這魚,剛剛好像並沒有煮多久,就那麼一小會兒的功夫,能熟嗎?這魚肉要是不煮熟的話,可是難吃的很哩,而且人吃了也容易生病……」

「孫先生,您覺得這道菜怎麼樣?」見孫志陽眯著眼楮,似乎還在回味剛剛的美味,趙晴兒忍不住問道。

「娘,你就放心吧,這魚肉啊,保管是熟的,而且,和以前常用的做法比起來,這樣做出來的魚肉反而更女敕更香哩。」趙晴兒一邊推著趙王氏往外走一邊跟她解釋道。

听到趙晴兒這麼說了,幾個人趕緊下筷子,夾起來後,讓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每個人的筷子上都扯出了一條長長的絲線,隨著筷子的舉高而越拉越長,最後絲線實在無法承受了才飄飄悠悠的斷掉。孫志陽把地栗放進嘴里,因為有了之前趙晴兒的忠告,這下子幾個人都沒有急躁,而是慢慢的咬開,細細的品味。外酥里糯,香甜可口,並沒有之前所想象的那種甜膩的口感。孫志陽忍不住眼前一亮,這種做菜方式之前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也許,是不是可以從他們家酒樓開始呢?

「可是,這個跟那個是完全不一樣的。」孫志陽說道,「你這個方子可不僅僅是一道菜的問題,而是給我提供了一個新的菜類,價格當然不一樣。」

于是趙王氏在趙晴兒的指導下,把魚洗淨,剁去魚頭,片下兩扇魚片,將中間的大刺去掉,然後順著魚肉的紋路,跟過年做的炸茄盒一樣下斜刀片成雙、飛大片。把片好的魚片放到一個小盆里,加入鹽、糖、蛋清、少許白酒和之前趙晴兒自己弄出來的一些土豆澱粉,用手輕輕用力抓勻上漿,然後加入生油,在表面抹勻,就先把它放置在一邊讓它腌制入味。趙王氏本來想把取出來的魚骨扔掉,卻被趙晴兒阻止了,她讓趙王氏把魚頭和魚骨也斬成段,加入少許白酒和鹽,攪拌均勻,同樣放在一旁腌制備用。

「娘,這道菜要趁熱吃才行,要不俺先端出去請孫先生和劉伯伯嘗嘗,不然一會兒冷了就不是這個味兒了哩。」趙晴兒見趙王氏筷子不停的往盤子里伸,忍不住在心里偷笑,不過還是出言提醒道,畢竟她做這道菜主要也是為了給孫志陽看的。

趙王氏點點頭,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在後院的地窖里,趙全福還留了些地栗沒有處理,因為他知道幾個娃兒都喜歡拿這個東西當水果吃,所以,特意留了一些給娃兒們解饞。

「哎呀,娘,俺說能吃就肯定能吃,你就幫俺拿出來嘛!」趙晴兒膩在趙王氏身邊不肯動窩,執意要趙王氏幫她拿白糖。

一開始的時候劉掌櫃的和孫志陽多多少少還是心存顧慮的,筷子基本上不怎麼往那幾個豬下水做的菜方向伸,可是看著趙家人毫不忌諱的一個勁兒的猛吃,劉掌櫃的首先忍不住了,也試探的夾了一塊爆炒肥腸,小心翼翼的放到嘴里。孫志陽雖然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實際上卻密切的關注著劉掌櫃的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看著劉掌櫃的先是皺眉,然後瞠目,最後嘴里干脆大嚼起來,甚至嘴里的一塊還沒咽下去呢,筷子已經再次往爆炒肥腸的盤子里伸過去了。

「可是對于俺們來說是一樣的。都是菜而已,只不過是加的東西不一樣罷了。這對俺們來說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區別,頂多就是自家偶爾拿來打打牙祭罷了。」趙晴兒說道︰「之前您已經給過俺們二百兩了,所以,這次是萬萬不能再收您的錢了,不然,俺們心中也過意不去哩。」

「對不起了,娘,因為晴兒實在是太著急了嘛!」看著趙王氏著急擔心的樣子,趙晴兒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剛剛她也是因為突然想到所以有些興奮,忘記了這里是什麼地方了。

趙晴兒明白了,其實在前世的時候,她也曾听說過一句老話,叫做「魚燒千滾,吃到肚里安穩」,意思是這魚是需要長時間在沸水里煮過的,這樣吃起來才會安全放心。可是卻不知道這吃魚貴在一個鮮女敕,只要把魚肉做熟了即可。如果真的是千滾的話,魚肉都已經煮老了,口感自然不會好到哪里去。再讀讀小說閱讀網趙晴兒拿出來個小碗,抹上一層熟油,從盤子中又撥出來幾顆地栗放到小碗中,這才端著盤子和一碗涼開水出去了。

「趙兄弟,這是啥東西?俺咋聞著還有一股子香味哩?」劉掌櫃的吸了吸鼻子,納悶的看著趙全福問道。

「行了,俺要去幫俺娘做飯去了,劉伯伯,孫叔叔,你們先在這兒坐一會兒,飯菜馬上就好了。」說完,趙晴兒就起身朝灶房走去。

咦?難道這東西真的能吃?孫志陽納悶了,劉掌櫃的可不是一個會委屈自己的人,如果一樣東西不是真的讓他看上了眼,他才不會理會,連做做樣子都懶得裝。這會兒他這個表現,那只能說明這個曾經被他們無視甚至唾棄的東西真的是挺不錯的。

趙晴兒聞著這熟悉的又香又辣的味道,感覺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她趕緊催著趙王氏上菜,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再重溫一次那種又麻又辣的口感。

趙晴兒估模了一下,覺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于是就讓趙王氏把已經腌制好的魚片再次抓勻,鍋中坐水燒開,加入少許油和鹽,下入早就切好的白菜絲和冬瓜條,因為沒有豆芽,也來不及現發,所以趙晴兒只好拿白菜絲代替,煮至鍋中的水再次沸騰後把白菜絲和冬瓜條撈出來,鋪在準備待會兒放魚片的小盆中。蔥姜蒜拍扁,切成大塊,小鍋中加油,放入辣椒、花椒、八角、桂皮,小火慢慢炸出香味,這時候下入蔥姜蒜,繼續小火慢炸,等到蔥姜蒜慢慢呈現金黃色的時候,麻辣油就算是做好了。

「咦,晴兒,這是啥東西?」听趙晴兒這麼說,趙全福心里才微微平息了些。一低頭看到盤子中一坨黃燦燦的事物,隱約可以辨出其中一顆一顆的東西好像是削去皮的地栗,但是這種做法卻是自己之前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一時好奇,忍不住問了出口。

原本趙晴兒還擔心他們這幾個人做這麼一桌子菜根本就吃不了,可是沒想到最後趙晴兒卻對著桌子上剩下的空空如也的盤子傻了眼。天哪,這群人是豬嗎?那可是平常他們一家人幾乎一天的分量啊,結果,不過是多了兩個人而已,竟然,全部都吃完了?甚至連滴菜汁都沒有剩下!

趙全福一邊點頭一邊笑呵呵的把閨女給他夾的魚肉送進嘴里,輕輕一咬,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大力咀嚼,這魚肉已經滑進肚子里去了。趙全福一愣,又趕緊把剩下的一半送到嘴里,這回他吃的格外小心,只是上下牙齒輕輕一合,魚肉就已經自動月兌離,女敕女敕的,簡直就可以稱得上是入口即化。趙全福忍不住瞪大了眼楮,這樣鮮女敕的魚肉還是他第一次吃到哩。以前做的魚肉,總是感覺又老又柴,吃起來一點滋味都沒有,還有一股泥土的腥味,所以,他一直都不怎麼喜歡吃。可是這回的魚肉,又香又女敕不說,關鍵是沒有那股難聞的味道,而且,又麻又辣,吃到嘴里真的是回味無窮。

「真的?」听了趙晴兒的話,孫志陽的臉上閃過一陣驚喜。

「我也是為你好。你不了解他們這家人,從他們嘴里說出來的話就是他們心里所想的東西,從來都不會弄虛作假的。他們說不要,那就是真的不要,就算你說破嘴皮子,估計他們也不會接受的。」劉掌櫃的對孫志陽說道。

好吧,有了劉掌櫃的保證,孫志陽也不再猶豫了,放心大膽的夾了一筷子放到嘴里,咦,真的哎,完全沒有之前想象中的腥臭和惡心,腸子被清洗的很干淨,一點異味都沒有,而且煮的又香又爛,大概是加了辣椒下去炒的緣故吧,吃起來口感也不膩,反而辣乎乎的感覺很過癮。

「就算是要俺幫你拿那也得等一會兒,沒看到俺現在灶上正忙著呢嘛,等這盤菜出鍋了俺再幫你拿。」趙王氏被趙晴兒纏的沒法子,鍋里的菜也刺啦作響,只好先應著趙晴兒,讓她先放她把菜炒完再說。

于是,听聞趙晴兒招呼吃飯的眾人圍過來以後,看到的就是這麼一桌華麗的晚餐︰爆炒肥腸、紅油肚絲、火爆腰花、豬肝菠菜湯、酸辣白菜、小炒肉、蒜泥茄子、涼拌土豆絲,中間還有一小盆紅燦燦、油汪汪的不知道是什麼的菜。

「哦?吃個菜還能有啥講究?」劉掌櫃的不信,孫志陽也好奇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小丫頭,兩人都在等著看她能說出什麼驚人之語來。

孫志陽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劉掌櫃的暗地里拽了一下,忍不住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這道水煮魚別看魚片煮制的時間不長,但是起鍋以後熱湯還是會繼續加熱魚片的,再加上魚片表面又澆上了滾燙的熱油,所以,想要魚肉不熟都難。

「他們不要銀子,你可以從其他的地方彌補他們嘛。」劉掌櫃的意味深長的說道。「別覺得自己吃了虧,依我看,這戶人家以後定然不簡單,你趁早抓住也好,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鍋中留少許底油,放入白糖,炒到糖漸漸融化成淺黃色,並且有小泡出現時,撒上熟芝麻,然後放入炸好的地栗快速翻炒,讓鍋中的每一顆地栗都均勻的裹上糖汁,最後盛出來放到一個抹了熟油的盤子上就可以了。

趙王氏看著小碗中的地栗,忍不住對著趙晴兒的背影笑了笑,怪不得人們都說「閨女是爹娘的貼心小棉襖」哩,這話果然不錯!

「這道菜呢,俺給它取了個名字,叫拔絲地栗,是將地栗洗淨削皮以後裹上蛋清糊下油鍋炸,然後再用白糖炒過的。所以,外面這層透明鮮亮的就是溶化的糖汁。別看這道菜現在看上去好像是冷菜一樣,其實里面熱的很哩,一個不小心就很容易被燙到,而且,這道菜必須要趁熱吃,才能不負這拔絲的美名,要是涼了,就沒有那種效果了。因為糖汁太黏,所以吃時要用這小碗中的涼開水涮一下筷子,才能再繼續下一筷子。」听完趙晴兒的解釋,幾個人這才注意到放在一邊的盛著白開水的小碗,原來這是用來涮筷子的啊,剛開始他們還以為是用來喝的呢,還在心里暗暗埋怨,這待客哪能直接上涼白開的啊?而且就這麼一小碗,一人一口還不夠哩!幸好沒有說出口,不然就鬧大笑話了。

「娘,娘,咱家還有白糖沒有?」趙晴兒興沖沖的撲到趙王氏身邊,伸手抱住趙王氏的大腿叫道。

趙晴兒點頭,前世的她最喜歡的就是每年過年的時候去姑姑家姑父給做的拔絲米花,外酥里脆,特別好吃,每次都要跟兄弟姐妹們搶好久才能搶到一小盤。自己也曾經在家里嘗試過拔絲地瓜、拔絲隻果、拔絲香蕉等,雖然味道不同,但是手法都差不多,關鍵是一樣的好吃啊!

「啊,是哩,那你趕緊端出去吧。」趙王氏听趙晴兒這麼說,有些依依不舍的看了看盤子中剩下的地栗,雖然有些舍不得,但是她心里還是分得出輕重的,只好放下筷子對趙晴兒說道。

灶房的案板邊上放著趙王氏給趙晴兒取出來的一小罐子白糖,趙晴兒找了個碗,放了些面粉,又加了兩個蛋清,攪合成均勻的蛋清糊。趙王氏知道小閨女又想出了什麼點子,早在上一道菜出鍋以後就洗好鍋等著了,趙晴兒讓趙王氏先在鍋里放上大約小半鍋的油,等油熱以後放入裹好蛋清糊的地栗,炸到地栗表面起殼的時候撈出控油。

「娘在灶房里忙著炒菜哩,俺尋思著也沒有幾步路,就沒有叫哥哥過來幫忙。」趙晴兒用雙手捏住耳垂,笑著對趙全福說道。不過,看來她還是有些高估自己了,這盤子還真是有些熱哩,要不是趙全福看見的早,估計她早就撐不下去了。

其實盤子中的地栗本來就不算多了,況且這幾個人中有兩個還是超級大吃貨,所以,幾下子,盤子就清潔溜溜了。

「恩,很不錯,主要是這道菜之前從來都沒有人嘗試過,所以我們如果做的話,很可能會成為這大周國的頭一份。」孫志陽一想到以後的前景,頓時有些興奮起來。

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孫志陽又嘗了其他的幾道菜,發現雖然味道各不相同,但是卻是與原先的印象相差甚遠,沒想到啊,這毫不起眼的東西經過別人巧手一加工,簡直就像是完全換了個樣子。孫志陽相信,如果不是他們提前就知道這些菜是用豬下水做的,肯定就算是猜破天都猜不出來。

「爹,這是水煮魚,你要不要嘗嘗看?」趙晴兒給趙全福夾了一筷子送到趙全福的碗里,「上面潑了熱油,而且里面還加了許多的辣椒和花椒,爹,你吃的時候小心燙。」趙晴兒仔細的囑咐趙全福。

「還有多少?娘你拿出來讓俺看看唄,晴兒想用那個白糖做菜哩!」趙晴兒纏著趙王氏。

趙全福趕緊拿起放在一邊的小勺子,從小盆里面舀了幾塊魚肉放到自己的碗里,剛要準備吃,突然想到他們這是在待客哩,怎麼光顧著自己吃了而把客人忘到腦後去了哩?于是趙全福又拿起勺子,給劉掌櫃的和孫志陽一人舀了幾塊魚肉,放到他們的碗中,笑呵呵的說道︰「劉掌櫃的,孫先生,這是俺家晴兒做的魚,俺吃著覺得味兒還行,你們也都嘗嘗吧。」

「那可怎麼辦?生意場上的事情,他們不了解,難道你還不清楚?那二百兩真的不算什麼,我有把握能把那二百兩翻個十倍、甚至百倍,而剛剛小丫頭給的那個關于拔絲的方子,價值只會更高。我知道他們說的都是真心話,可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更不能佔他們的便宜,不然,我這心里始終覺得有愧哩!」孫志陽心里也有些郁悶,他以前從來都沒有踫到過這樣的事情,沒想到白捧著銀子上門,人家都不肯收。

在旁邊的人又是遞水、又是拍背的情況下,劉掌櫃的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不過吃過一次虧的劉掌櫃的倒是沒有像趙晴兒想的那樣對那盆水煮魚敬而遠之,反而在那之後更是將筷子頻頻伸向那個方向,魚肉都撈光吃盡了還不算,甚至連鋪在盆地當做配菜的白菜和冬瓜也沒有放過,最後一小盆水煮魚倒是有大半都進了劉掌櫃的肚子。這讓趙晴兒忍不住在心里感嘆道︰唉,這才是吃貨的境界啊!

「你呀!」趙王氏用手指輕輕戳了一下趙晴兒的腦門,這才說道︰「白糖咱家還有一點,你想要干啥?」

趙晴兒笑眯眯的說道︰「不是晴兒故意不讓劉伯伯吃哩,只是吃這道菜要有講究哩。」

原本孫志陽並沒有太過在意,直到听到趙全福這樣說,這才仔細的打量眼前的這道菜,從外觀上看起來,金黃油亮,里面依稀可以看出那一顆一顆的好像就是馬蹄,看手法來說,似是油炸,卻要比油炸顏色鮮亮的多,饒是孫志陽和劉掌櫃的見多識廣,這一時之間卻也很難判斷這道菜究竟是如何做成。

這頓飯所受震撼最大的無疑還是家里以酒樓發家的孫志陽了,今天的他真的可以說是大開眼界,第一次知道原來有些東西也是可以用來做菜的,第一次知道原來菜還是可以這樣做的,第一次知道原來並不是一成不變就是最好的……

這不由得讓孫志陽開始用新的眼光重新審視眼前的這一家人。原本他想要跟這家人結交,是因為喜歡他們身上的那種純樸與真誠,可是現在他卻不僅僅這樣認為了,他想要認真的與趙家人做朋友,因為在這家人身上,好像還存在著數不清的謎團,他不知道,這家人究竟是從什麼地方獲得的這些稀奇古怪的靈感,但是他可以確定的是,趙家人身上的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如果這些點子要是都運用到他們家的酒樓飯館里的話,孫志陽已經可以想象日後客如雲來、財源滾滾的盛況了。

可是,這些話到底該怎麼跟趙家人說呢?這是讓孫志陽比較犯愁的地方。繼續花銀子買方子?想想之前的二百兩,如果是這些菜式的話,二百兩根本就不夠看,數額再大的話,趙家人肯定不會收的;不然給趙家人分紅?孫志陽看了看坐在一邊滿足的喝著茶水逗著女兒的趙全福,恐怕這家人也是不會接受的吧?在他們看來,不用出力卻拿著銀子,這種事情也許對別人來說是求也求不到的好事,可是卻會讓這家人心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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