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宋洗冤 第二十四章 樹的魔力(一)

作者 ︰

魏慈告辭了向麒,背著一灰色包袱,牽著一匹黑色的馬,一路向村外走去。每走一段路經常有人問起,「兄弟你怎麼牽馬趕路,不騎馬呢?這離外村還有上百里。」他總是回答說︰「怕踩到人的莊稼。」其實他所走之路甚是寬敞,旁邊也均是一些樹木什麼的。別人見他如此回答也只能搖搖頭,也不再說什麼了。

此時,已經冬至了,旁邊的樹上葉子已經變黃,開始掉落了。听向麒說,出了村就一直沿著大路走,遇到轉彎的地方再向別人打听就可以到平陽縣,經過平陽縣再到臨安城,出了臨安城再向東走,還要經過紹興府,再向東再走才能到鄞縣,想想這麼一段長遠的路程要怎麼辦才好,想想自己現在這種情況真是哭笑不得。正當這時,只听見咯噠各噠聲音,好像有人過來。在這路上遇到人倒是常事,他並不在意。那人騎馬也甚是快,口里還念著︰「借過,借過」,他不由自主的向左靠攏,但這已來不及了,似要撞上了。但那馬也是很有靈性,縱身躍過他,繼續向前奔去。在他轉眼之即,便已經騎到老遠去了,只留下一身影,像是個和尚,穿著一身青衫,模樣是看不到了,但見那身影很是高大,用現在的尺來量的話估計也是有一米八了。正當他思索之即,又听見一陣咯噠咯噠的聲音,這聲音卻沒有那麼急了,他定楮一看,這一匹馬上像是有兩個人,越走越看得更清,這兩人像是自己認識的。只听一喊道︰「慈哥哥,我是孟玲。」

魏慈頓感疑惑,這兩人怎麼來了。原來坐在孟玲身後的正是向麒,還是穿著一身捕頭衣服。魏慈道︰「向兄你們怎麼來了。」

向麒道︰「在下將亂石村的事物交與了別的官差,這便與宋兄先去平陽縣,交待完事以後與你一起去那鄞縣。這幾日與你一起,著實感覺你才華出眾,想我在你身邊也能沾沾光,學學知識。」說完笑了笑,很是愉快。但又感到驚訝道︰「宋兄,你為何不騎馬?」

魏慈听他這麼一問很是羞愧,小聲的道︰「這在下不會騎馬。」但見向麒將自己的事情放下專門為他走一趟,如此對待自己很是感激。

向麒不知道他是為什麼原因,但听他這麼一說才有所了解。安慰道︰「哦,原來是因為這個。這有什麼的,多學學就會了。」

魏慈沒辦法只能應一聲哦,還是牽著馬往前走。向麒想了想道︰「你先抓住韁繩,然後兩手握住馬鞍,再套上腳蹬,就可以很輕松地騎上馬背了。」

魏慈听了一一照著做起來,總算是上了馬了。用手扯了扯韁繩,那馬立即向前奔跑,他一時控制不住平衡,居然摔了下來,很是疼痛。只听那孟玲一陣大笑,他冷瞥一眼孟玲,這小丫頭居然換了一身裝扮,也許是自己不會打扮,頭發只梳直了,看起來很是俊俏。孟玲見著立刻閉上了嘴。

這魏慈變得很是笨拙,幾次三番都控制不住馬。在路上因為他,三人走走停停,很是慢。一天下來也只行了十幾二十里路,晚上隨便找了戶人家借宿。

第二天早上,魏慈睡得正香。只听那孟玲大吼之聲傳來,「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里?我的慈哥哥呢?」魏慈應聲跑去。見那向麒正拿著一盤東西,想來應該是早點。

魏慈問道︰「怎麼了?」那孟玲見到他來了,趕緊跑到她身後緊緊的拽住魏慈的衣服。

向麒道︰「不知道怎麼了,每次隔了一天就不認識我。昨天也是醒來只叫你的名字。」

魏慈心道︰「這女人也太難纏了吧,這麼能裝。」但看孟玲一臉無知的樣子,說道︰「把早點吃了趕緊上路。」

三人就這麼折騰,本來兩三天的路程,他們走了四五天才到平陽縣。在路上,孟玲老是忘記向麒,說來也奇怪。每次都能記住魏慈,弄得魏慈哭笑不得。總算是已經來到了平陽縣,只見這縣里比那亂石村繁華得多了,行人三三兩兩,叫賣聲此起彼伏。「來看看,來看看,姑娘,看下這鍛子,上好的蘇繡。」一店鋪老板拉著孟玲介紹著自己的布,可那孟玲也是第一次出來,看到這麼熱鬧,又是害怕,又是欣喜。低下頭,不說話緊緊的跟著魏慈與向麒。向麒也不怎麼來縣里,只是偶而有公事來一下。而那魏慈這逛古代的大街還是頭一著。自然而然,三人都興致勃勃。

三人正興起之即,只听一陣喧嘩之聲。三人迎上前去,只見一婦人正在毆打一小孩。嘴里念念有詞道︰「叫你偷吃我家的東西,你個小賊。我家的東西哪是給你吃的,你是個什麼東西。」說完又打了那小孩兩個耳光。那小孩四五歲的模樣,頭上只有一小撮頭發,淚流滿面,衣服上補滿了補丁,嘴里喊著「爺爺,爺爺。」這婦人三十歲上下,模樣倒還可以,身穿一身比較華麗的錦裝,一看便是有錢的人家,三人向那婦人店內望去,原來這人是賣一些吃的雜貨的,花生、核桃、瓜子,種類很是多。這小孩估計也是偷吃了某種東西才會挨打的。旁邊看熱鬧的人也是不少,卻沒有一個人前來制止。只听旁邊一人道︰「這人我是不敢惹,這婦人太厲害了。上次我的雞跑到她家來吃了她家幾粒花生米,她硬是將我的雞給殺了。然後還與我說‘你的雞跑到我家吃東西,我的花生沒有了,你的雞也沒了。這樣一筆勾消’可憐那是我家唯一一只生蛋的母雞。」

另一穿淡灰色的衣服的女人說道︰「她不就是仗著她丈夫在這縣里當官,不然依她這副性子,那還不是天天官司在身。也是人家丈夫爭氣,哪像我們,唉!」

那婦人一听凶道︰「是咱家丈夫有本事,你家丈夫怎麼不弄個什麼官當當。沒本事,說話聲音就別那麼大。小心有一天,自己吃了個虧,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那淡灰色衣服的女人見那婦人凶狠模樣,也不敢再繼續說話了。只見那婦人得勢不饒人,對著圍觀的人說道︰「以後有人敢動我張家的東西,我不得輕饒。」正這時,一老頭從人群中穿了出來,六七十歲樣子,一把抱起自己的孫子,老淚縱橫的問道怎麼回事,只見那小孩滿臉浮腫,輕輕的說道︰「對不起,爺爺,我實在太餓,便偷了她家東西吃。是我錯了,對不起。」說完便暈了過去。那婦人見那小孩的家人來了,按常理說,人家大人來了,她應該會忌憚三分,可沒想到這婦人居然一巴掌再次打向那老頭。向麒實在見不慣這人的凶狠模樣,硬是接住了這一掌。他力道也是大,這婦人疼得眼淚也要掉下來了,說道︰「壯士饒命。」向麒也不想伸事,便冷哼了一聲放開了她。她也是識趣之人,見這老頭有了個硬幫手,立馬扔下一句話︰「老頭,你等著瞧,叫你叫幫手來,你們等瞧,以後有你們好果子吃。」說完關上店門再也不出來了。

那老頭說了聲謝謝以後,抱著自己的孫子,慢慢的走了。看熱鬧的村民見沒有熱鬧看了,也慢慢的散了開去。魏慈道︰「這女人這麼潑辣,我還是頭一次見。」

向麒道︰「這就叫仗勢欺人,你說他丈夫今天都沒在,要是他在會是一種什麼情況?有這麼樣子的妻子,估計也會頭痛好久了。」

魏慈搖了搖頭道︰「那就不得而知了,要是那丈夫也與她一般的性格,估計就不頭痛了,他反而高興了。對了,那縣衙門到底在哪啊?」

向麒應道︰「就在前面,轉個彎就到了。」

這縣衙就是不一樣,就連房屋也比那平常村內的辦公場所好上千倍萬倍。縣門口有四名衙役,很是威武。只見一名衙役說道︰「向捕頭,今天又來辦公啦?」

向麒道︰「是的,麻煩通傳下吳大人,說向麒有要事相見。」

那衙役說道︰「大人已經辭官了,過幾天有新大人到我們這里。看來向捕頭是要多等幾天了。」

向麒道︰「哦,大人什麼原因辭官了?上次來怎麼沒听他說起過。」

那衙役說道︰「听說是生病了所以辭官,公文還是前天到的,大人昨天便趕回了鄞縣老家,現在這里由施捕頭和師爺暫時掌管。」

向麒道︰「又是鄞縣,這鄞縣到底有什麼名堂,那新來的大人叫什麼名字?人怎麼樣?」

那衙役想了想說道︰「好像叫秦一行。這大人怎麼樣,我倒是沒听說,只知道是新進的進士,自然是有兩把道行的。」

向麒想了想對魏慈說道︰「宋兄,恐怕我們要在這里呆上幾天了。等那新的大人來了,我們交了公文便去鄞縣。」

那魏慈本來還想說什麼,但轉念又想,這向麒對自己很是不錯,等就等唄。三人便找了一家離縣衙最近的客棧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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