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安喜事 第三十章 執子之手

作者 ︰

柯菲在房里換好衣服,出了房門,站在二樓的樓梯上,高高的看著樓下那架顏色陳舊的鋼琴。她很奇怪,自己到底住在了一個什麼人家里。她扶著樓梯往下喊了一聲︰「陸天!」

陸天這才松了雙手,從剛才那煽情的一幕中退出來。「听到了,我在樓下。」他朝外面喊了一聲。

只听孫大媽說︰「陸天,快,柯菲醒了,你把這碗湯圓給她拿去,免得涼了。」

「老伴兒,你給我留了沒啊?我忽然也想吃了。」陳大叔忽然說。

「平時我做給你吃的時候,你不吃,現在見別人想吃,你也想吃。你呀,見一樣是一樣。」大媽嘮叨著,還是說︰「鍋里還有一點兒,我去給你盛。」

「好,我自己放糖。」

「你自己放什麼放啊?眼楮也看不見,真是的,還自己放。」孫大媽說著將盛起的小湯圓碗里放了些白糖。

一旁的陳大叔雖然眼楮看不見,但看他幸福的笑容浮在臉上,就知道,這份愛,這幾十年來,一路走來,不離不棄,是多麼難得可貴。

「陸天!」柯菲又在樓上喊了一聲。

「哦,來了來了。」陸天羨慕的看著他倆,然後轉過身,就走到樓梯那里去接柯菲了。

他在下邊抬著頭,望著站在樓上的柯菲,笑著伸出一只手,做一個歡迎的姿勢,道︰「恭迎福大命大的柯菲小姐。」

柯菲在那里笑著,然後以淑女般的步子走下來,只是,她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腳傷還不曾復原,走起路來還真不舒服。

「你怎麼樣?」陸天看她的樣子有些擔心,所以就上去扶著她慢慢下樓梯。

「我有些擦傷,走起路來,磨著鞋子很不舒服。」柯菲說。「其實沒什麼的。」

「沒事,慢慢就好了。」說著他們已經走下來了。

正說著話,孫大媽走了出來,看到陸天,抱歉的說道︰「哎呀,陸天,實在不好意思啊。」

陸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問︰「怎麼了?」

「哎呀,我那個老頭子,剛剛把給柯菲的那碗湯圓給吃了。」

「沒事的,沒事的。」柯菲說道。

陸天這才突然想起,自己離開廚房的時候忘記端走那碗湯圓了。

「唉,我在鍋里給他盛,他倒好,瞎模著一碗熱熱的湯圓端起就開吃。等我把鍋里的盛上來一看,他都吃完了。」

「沒事的。吃就吃了吧,我們都給您二位添麻煩了。你還對我們那麼客氣,我們才不好意思呢。」陸天說。

「唉,現在,只能吃鍋里剩下的了。」孫大媽說︰「我們這里都是把先盛上來的給客人,剩下的才給自己,現在,我那老頭子把先盛的那碗吃了,實在不好意思啊。」

「大媽,您太客氣了。」柯菲說︰「您救了我,您還在這些小事上自責,那我太無地自容了,又沒幫上您的忙,反而給您添麻煩了。」柯菲說著,緊緊的握著大媽的手。

「老伴兒啊,你今天煮的酒釀湯圓太好吃了,我一口氣吃了兩碗。」陳大叔說著走到大廳來了。

「什麼?」孫大媽一驚愕,「你連我最後盛的那碗也吃了?」

「是啊。」陳大叔擦了擦嘴,說︰「我吃太快,還差點噎著。」

「哎呀,你真是的……」說著大媽松開柯菲的手,正想過去說陳大叔,柯菲一把抓住她,連忙打圓場,「大媽,你的手藝真好,真的很好吃。」

「你看你看。」陳大叔呵呵笑著,「我說你做得好吃吧。我不是故意夸你的吧?柯菲也嘗了,我沒說錯吧?」陳大叔向著柯菲的聲音說︰「這位就是柯菲吧?呵呵呵,我們這里地方簡陋,住的還習慣吧?」

「習慣,習慣。」柯菲走到陳大叔身邊,「多虧您和大媽啊,我才得救了。」她把大媽的手拿到大叔手上,「大叔有福了,大媽做得一手好吃的。其實,到你們這個年紀都還這麼恩愛,我好羨慕。」

一句話,說得大媽心里很有感慨,是啊,從一嫁給他開始,他們就決定廝守終生,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不離不棄,生死相隨。喪子之後,他們一度悲痛,老頭子哭瞎了眼,她在他身邊無微不至一晃就是許多年。因為他們不會忘記他們曾許下的諾言,就算山崩地裂,海枯石爛,天變地變,他們的情不變。

孫大媽回想起曾經的海誓山盟,安詳的握著老伴的手,海風陣陣吹進屋,讓他們最浪漫的事延續到此刻。

這場「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真實寫照讓柯菲和陸天不由的感動著晶瑩淚光。

柯菲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我們是不是應該給他們舉辦一場周年慶。」她望著陸天說。

「你是說,想給他們辦一場結婚紀念的婚慶?」

「是啊。」陸天想了想,又皺了下眉頭,「唉,可惜這里沒有道具啊。」

「不用了。你們的心意我們領了。」孫大媽說著︰「我們家里好多年沒有這麼熱鬧了。有你們在這里陪我們說說話,就已經是當作慶祝了。」

「是啊是啊。」陳大叔也說。

柯菲忽然看了著那架鋼琴,然後對陸天說︰「不如你來為他們彈奏一曲吧。你除了吉他,別的會嗎?」。柯菲指指鋼琴道。

「嗯。我會。」可是陸天剛想走過去,一想到這是老人兒子的遺物,就在那里躊躇起來。

「呃……」孫大媽走到鋼琴面前,模了模琴蓋,說︰「這架鋼琴好久都沒有打開來彈過了。」她眼里那慈愛的目光照著發呆的陸天,「來,你來打開他,為我們彈一曲吧。」

仿佛那個聲音是在呼喚自己,陸天靜靜的走到鋼琴面前,輕輕的掀開了它的蓋子。

他的手指劃過琴鍵,輕輕的按著幾個音符試著音階。

幾聲輕快的旋律敲打著屋子的寂靜……

悅動著所有人的心弦……

屋子里仿若活了空氣,老大叔忽然覺得自己的世界好像在漸漸變亮……

「哆——」陸天一個長長的起音,開始正式彈起來。

柯菲忽然覺得這段音樂將她帶到海邊,一雙溫暖的大手貼著她的手心,順著手心升華的溫度,他們四目對望,然後牽著彼此,在細細的沙灘上留下自己緩緩而行的腳印……

再看兩位老人,他們好像已經飄在此刻的音樂里,感動著緊緊的相偎相依。

一曲彈完,在座的都意猶未盡。

「這首曲子叫什麼?」柯菲問。

「名字還沒想好,我大學的時候創作的曲子,一直想配著歌詞,可是我好像不擅長作詞。所以,就一直擱著。」

「不如,就叫《執子之手》吧。」柯菲說,「听了你剛才那首曲子,感覺,好像是一個人牽著另一個人的手,在海邊,慢慢的走,而這一走,好像就用盡了一生的時間。」

陸天回過頭來望著她,「嗯,不錯,這名字很好。」他看看兩位老人,「那就叫《執子之手》吧。」

「那你快把歌詞寫上吧。」老大媽激動的說。

「是啊是啊。「老大叔說︰「我真的太感動了。把歌詞配好,我每天唱給老伴兒听。」

「陸天,你再試試彈一下,第一句,我想到了。」柯菲說。

「就在這里和你相遇…」柯菲試著陸天的曲子唱了起來。

陸天附和著曲子配合著柯菲的歌詞,听柯菲唱第二句︰「用我們的一生寫下傳奇……」

「漆黑夜里,不離不棄,因為你在我心里……」

「一生的夢給你,一生的愛給你,都是我的情不自禁。」

「海邊的星星,有我們的曾經……」

「就讓這一切,變得更加清晰…….」

「到最後,你的眼眸,一直伴隨我左右….」

「天亦老,地亦荒,愛到執子之手。」

「執子之手,伴我永久,直到都白了頭。」

陸天的音樂一刻未停,一直彈了很久,柯菲也唱了很久。

兩位老人的面頰,已濕潤了……

(親們,今天更了兩章呢,這兩章我都很喜歡。尤其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現實中,在我們這一代,,已經非常難得,寫出來,也是表達我對這種感情的向往,最淳樸,對于現在的我們來說,好像又有些遙不可及,所以,珍惜吧,如果你肯的話,你也能執子之手。親們,記得多推薦,收藏,還要常來哦。還有把你們看了這本書的感受留寫下你們寶貴的評論,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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