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日光穿透落地窗的薄紗,將屋里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金黃,也映射在兩具纏繞的**上。春日的清寒並沒有影響到這盎然的春意,反倒讓晨光給增添了幾許新奇。
柳青青依在男人堅硬如岩的胸膛上,依然氣喘吁吁眉絲散亂。昨夜被那個愣小子勾起的**,終于得到了徹底的渲瀉。
「那小子,那小子現在在做什麼呢?一定是忙得手忙腳亂了吧!」想像著那愣小子現在一愁莫展的樣子,柳青青‘撲哧’一聲竟然笑出聲來。
洪哥微睜了眼楮看了眉飛色舞的柳青青一眼,女人總是喜歡幻想,無論是在什麼樣的時候。她們總是一半活在現實,一半活在幻中。他不想去打亂柳青青現在臆想中的世界,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片天,都有在心中保持一份思想的權力。
陽光有些剌眼,但卻是溫曖的。洪哥再一次閉上眼沐浴在這陽光里,他需要這陽光退去心里的那絲寒意。
柳青青並沒有發現他眼角的疲憊,她居然眼含笑意的道︰「你說姓林那小子會按我們安排的路走嗎?」
洪哥又一次睜眼望著那金色的陽光,他看見那陽光的盡頭自已和那個少年怒目相視,兩把 亮的匕首流下了一滴一滴鮮紅色血。
「我的努力,他會懂嗎?」是在問柳青青,但更象是在問他自已。
握著的手已經有點冰涼,柳青青又一次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的悲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窗外的陽光正明媚著這個世界。
「不知道陽光何時能照進這個男人的心底,會有這麼一天嗎?」柳青青問自已。
那一天,兩個手握匕首的人,放下屠刀,把酒言歡。那一天,恩怨將隨風而散,有田野,有山川,還有正在炊事的自已。
是夢吧,真像夢,最好是不醒的夢。柳青青沉沉的閉上眼楮,如果這兩個男人終歸是要兵戎相見,她寧願時間就停滯在這個早晨。
林驚初也覺得是夢,不只是他,就連楊莎和王老七都希望這只是一場夢。一場很快就能醒來的惡夢。
因為老二和老六就趴在桌子上,杯還在手中,杯中已無酒,只有鮮艷的紅。紅得耀眼,紅得逼人。
老二的腳邊躺著他的老婆,身上還圍著碎花的圍裙。她雙目圓睜,對著大門的方向,仿佛正在抱怨這世道的不公。
屋內已凌亂,沒有一處看上去還能完好的地方。就連牆壁上都被掏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洞。
王老七看上去很冷靜,他將老二和他老婆的尸體抱到他們的床上。再輕輕的撫上老二老婆的雙眼,那雙大眼不知道曾經迷到過多少男人。王老七在那雙大眼上停留了一會,才溫柔的給他們蓋上被子。
他的手很粗糙,那只是一雙曾經用來抱女人,或者是帶著兄弟們打秋風的手。並不是一雙習慣為別人蓋被子的手,所以他的手幾次都踫到了老二和他老婆的臉。
但是老二沒有動,他再不會跳起來對模到他老婆的人大罵︰「你女乃女乃的!」
王老七歉疚的看著自已的糙手,這雙手真是不適抱女人,會弄疼她們的。也不適合再拍那些兄弟們的頭,他們的頭已斷,沒人喜歡有人去拍自已的斷頭。
所以這雙手只能拿刀,用凶手的血來洗滌自已的靈魂。
林驚初默默的為老六整理好了衣衫,他將他放在沙發上,用側躺的方式。他記得王老七在醫院的時候給他說過,斧頭幫的老六是一個浪漫的人,他最喜歡在深夜側躺在沙發上看那些風花雪月的韓劇。那是他理想中的生活,平凡而充滿瑣碎。
做完這一切,林驚初回到了楊莎的身邊。他將楊莎冰涼的小手握在自已的手中,心里感到了一絲絲曖意。
楊莎低著頭,她並沒有看到林驚初所做的這一切,她仍然覺得自已是在做夢,空空的,沒有落點的夢。直到那只冰涼的手握了上來,突然之間讓自已就有了依靠。她將這只手抓得牢牢的,仿佛一松開自已就會失去整個世界。
王老七從臥室里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側躺在沙發上的老六。他也許只是昨晚看得太累睡著了,王老七這樣想到。
杯中已無酒,但是瓶中還有酒。王老七從廚房里找出三只干淨的高腳杯,放在已經收拾干淨的桌子上。
「你喝不喝?」他對林驚初到。
林驚初拉著楊莎的手在桌子邊坐下,用另一只手將酒倒了滿滿的兩杯。他一直沒有將楊莎的手放下,是不是他也怕一松手就會失去。
生離死別已經太過容易,能夠多牽一會總是幸福的。
王老七的手現在很穩,滿滿的酒在他的手中一滴也沒有流出來,是不是這一刻他也懂得了珍惜。
「她呢,不喝?」王老七道。
林驚初半轉首看了看現在正低眉信手,像一個小婦人一樣的楊莎。微微一笑道︰「她不喝,喝酒對身體不好!」
死人已經安息,活著的人還有未知的旅程!
他們不敬死人,死人就讓他們安息。他們敬兄弟,兄弟還要一起走完未知的路程。
三杯酒已下肚,桌上的酒瓶已空,兩人面上已經泛起了紅潮。
林驚初環顧了一下四周道︰「你走以後幫里就是老二做主?」
王老七點頭道︰「嗯。」
林驚初又道︰「做幫主的有了好東西是不是總喜歡自已藏點私!」
王老七苦笑了一下︰「沒錯,我也有這個毛病!」
林驚初道︰「你能不能看出來來他們先對誰動的手?」
王老七又一次苦笑︰「我看不出!」
林驚初道︰「人的正常體溫在36.5到37度之間,女性的體溫要比男性的高0.3度。」
王老七道︰「我明白了,我剛才抱他們的時候老二還有點余溫,但是二嫂已經微微冰涼了。這是不是就是說二嫂是最先被害的?」
林驚初道︰「二嫂的嘴是張開的,他們一定是不想再听到二嫂的尖叫,所以先對她下的手。」
王老七道︰「這又能說明什麼?」
林驚初轉頭看著楊莎,目光里充滿了溫柔︰「中國大多數地方都有個傳統!」
楊莎只覺得心里一漾︰「男人都有妻管嚴。」
林驚初又道︰「你每次有了最好的東西,是不是總是想著給自已最愛的女人!」
「我沒有最愛的女人!」王老七竟然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已的頭皮。
楊莎點點頭,為自已心愛的男人投去了幾許贊賞的目光。她輕輕的像林驚初靠了靠,讓自已的半個身體都依偎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
林驚初微笑著撥開了幾絲拂在臉上的秀發,手上稍稍用了一下力表示對楊莎靠過來的欣喜。
「要是你心愛的男人交給你很重要的東西保管,你會不會告訴他那東西你藏在那里?」
「不會,我怕他再找我要回去!」
林驚初嘆了口氣道︰「可惜他們先對唯一知道東西在那的人動了手!」
王老七道︰「東西還在屋里?」
林驚初道︰「一個男人藏的私房錢總是很容易被女人找到,但是一個女人不告訴你他的錢在那里,你拆了房子也找不到!」
王老七突然握緊了拳頭︰「弟妹,你會把最重要的東西藏在那里?」
楊莎搖搖頭好似嬌嗔的道︰「他從來都沒有送東西給我,所以我也不用藏!」——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