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總是充滿希望,雖然有時候希望看起來總是那麼渺茫。再渺茫它也是希望,有希望就會有前進的方向。
能找的地方都已經被人找過,沒有找過的地方呢?東西就在眼前,可是在眼前不一定就能看得見。
王老七還在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因為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再讓你下手。可以再重新去翻檢一遍。
楊莎在微笑,因為她的目光一直在林驚初的身上。而林驚初正在溫柔的看著她,他們的手還在緊握。只有在這樣的時候你才能體會活著是一種幸福!
林驚初道︰「你是不是有辦法?」
楊莎道︰「我沒有辦法,但我認識有辦法的人!」
王老七听到這句話終于長長的舒了口氣︰「有辦法,你不早說?」
楊莎的辦法簡單也很直接,那就是打電話問會藏東西的女人。這個女人也不是別人,就是他自已的媽媽。
電話那頭的楊媽媽也很爽快,猶如提前教育女兒一般羅列了七八個地點。可是這些地點早已被人翻過根本無需再翻。
王老七隱隱有些失望,所有倒下的兄弟需要入土為安。可是入土之前總得讓他們安心的閉上眼,不管那個人是誰,也不管他的功夫有多高,王老七只希望能痛痛快快的與他大戰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是無法再去選擇的事實。
等待是那樣漫長,希望之前總是蒙著一片若有若無的陰影。讓你無從著力,無處發泄。
楊莎給楊媽媽說得更為祥細︰「是你最喜歡的人,給了你他最重要的東西,你會放在那里。
楊媽媽這次好像思索了一下,她沒有像前幾次回答得那樣快。時間靜止得像是要讓人發瘋。
終于听筒里傳來了她那天籟一般的聲音︰「莎,你有男朋友了?」
楊莎望著林驚初無奈的笑了一笑。世上的母親誰不是將自已的兒女放在首位,誰不是將任何一件發生或不可能發生的事都先在自已的兒女身上過一遍。
幸好楊媽媽沒有等楊莎的回答就接著說道︰「女兒呀,這世上能有什麼地方放自已最重要的東西,那肯定是自已的娘家。無論千金萬銀,也無論你放多久,也是不會少掉一分一厘的!」
果林村就如它的名字一樣美麗富饒,寬闊的平原上大片大的桃林,正盛開著應春的桃花。芬香四溢,粉白成雲。
再美麗的風景也需要看風景的人,此刻沒有看風景的人,有的只是不停揮動雙手胡亂撥開桃林的人。粉白的花朵在這雙大手下被無情的催落,漫天哀嚎的花瓣只能流下一絲紅淚,在入地之前盡可能的隨風最後再舞一回。
王老七不可能听到桃花的哀嚎,他只是注視著那桃林深處紅頂的一間農舍。那是二嫂的娘家,未嫁之前的居所。
已是午飯時間,但那間農舍既無農家的喧嘩,也無裊裊的炊煙。王老七不敢想,林驚初也不敢想,只有一次快過一次的腳步。
桃花掩映下的木門虛掩著,屋內靜得飛針皆能入耳。三人站在門口,誰也不肯伸手去推開門內的世界。
突然間,一聲輕咳傳來,接著便傳出了一陣輕微的桌椅挪動聲。也就在同時,王老七把自已砸了進去。
等到完全看清了王老七的樣子,二嫂媽布滿溝壑的臉上,便展現出了桃花一樣的笑容。她一拳打在老七的肩上道︰「你個小瘋子,終于想起來看你二嫂媽了。」
王老七悻悻道︰「我帶兩個朋友來看桃花!」
二嫂媽有著所有農婦一樣的淳樸與熱情,短短幾分鐘花生,核桃,來年的地瓜干便堆滿了整整一桌。
沒有人可以下咽,擺在桌上的不是干果,而是一顆五彩繽紛的心。誰忍心讓這五彩繽紛,瞬間變得蒼白而憔悴。
人世間最痛苦的是什麼?白發人送黑發人算不算?也許,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夠知道!
林驚初听見了自已的拳頭作響,這一天有多少母親失去了自已的兒女,有多少家庭將會分奔離兮。而這一切都因為暗處的那一個人,那個現在可能還在微笑的人。血債如何能償,真的好像只有血才能償。
王老七扶著二嫂媽的雙肩道︰「二嫂前幾天是不是拿了一樣東西回來?」
二嫂媽道︰「是呀,拿了一個小盒子回來,也不知道裝的是什麼!」
王老七道︰「二嫂讓我們給帶回去呢!」
二嫂媽道︰「好,記著讓她沒事少回來,我這不缺吃,不缺穿的,別總花那些冤枉錢。」
眼淚順著楊莎的眼角靜靜的流下,她悄悄的轉過頭去用衣袖沾去了那此濕潤。再轉過來時便是一絲親切的微笑留在臉上。
林驚初的目光看著遠處的桃花,那些桃花芬香四溢,粉白成雲。
二嫂媽顫微微的抱著一個暗紅色,半尺見方的一個小盒子走了出來。盒子上的紅漆已經被被朽蝕了大半,鎖口處卻是一把斬新的銅鎖。
王老沒有耐心去尋找鑰匙,也不並想知道鑰匙會在那里。
他早已經面紅耳赤,青筋暴起。只是一拳,木盒就已經四分五裂。沒有人來得及去阻止王老七,也沒有人想到去責備他的莽撞。
因為他們全部都被驚住,他們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木屑之中。
散碎的木屑里靜靜的躺著一對玉環,玉環也也沒什麼可奇怪的。只是這對玉環那樣的與從不同。
在邊的那只環身,長著一絲長長的黃線,猶如一條金色的巨龍暢游在淺綠色的大海。
右邊的那只環身,長著一絲長長的白線,猶如一位多情的仙女在淺綠的雲端俯視大海。
奪天地之造化!藏萬物之神工!
一十八條生命就為了這一對玉環,值不值。王老七迅速在心里做了一個比對「要是有一把刀架在自已脖子上,自已會不會交出去?」王老七握了握拳頭「不會,狗日的才會!」
「那是什麼?是愛情,是相親相擁的魔力,是生生世世在一起的勇氣!」楊莎覺得自已心都快揪到了一起。那是人生的一種意境,那是青春的一種向往。
只有林驚初大汗淋灕,猶如一把匕首直插心髒。受傷的心髒卻不肯流血,血液包裹著刀尖,在深處不停的擾動。
林驚初直直的盯著玉環,腦海里猶如浮光掠影般閃光一幕幕光影變幻——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