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尋億 第三章 地獄游

作者 ︰

人世間的一切對于凱西已經不重要了,拋棄了學業,拋棄了生活的凱西顯得無事一身輕,她飄飄然的坐在枝頭,聆听著鳥叫聲,看著湛藍的天空,一切盡在愜意當中。她又躍過枝頭,飄蕩著來到城市的上空,看著地下如同螞蟻般的車流和人流,匆匆忙忙,不過也如同螻蟻般活著,而自己也不會成為這一份子,也不會出現在那繁忙的大街上你推我攘了。這樣開心的飄著蕩著,感覺是那麼的奇妙呵呵!

凱西又乘風而去,眼下的景物慢慢豐富起來,有樹有花,看來是到郊區了。終于離開吵吵鬧鬧的市區,來到這未經人工雕琢的世外桃源。凱西輕輕點著水波,在湖中做出美麗的舞蹈,原來凱西的舞蹈是那麼了得啊!舞累了,便躍到樹下小憩。

天色漸黑,不過沒有什麼霓虹燈啊,天空如同撒了磨一樣純黑透亮,零星幾點,勾勒出這完美的畫作。「好久沒有欣賞這美麗的畫了,以前苦于學業,今天終于有機會完成心願了」凱西一臉陶醉……

墨水般的夜晚又濃重了幾分,周圍也漸漸起了薄霧,有些涼了。在這薄霧的遠處,凱西總覺得那似乎有幾處幽綠的東西,還是跳動著的,正在不斷靠近。凱西莫名的恐懼著,就躲在樹上。綠光並沒有因為凱西的恐慌而停止,相反,凱西覺得那東西不斷加大,加速向自己靠攏,那會是什麼東西?

朦朧中,出現一些暗影……越是不知道的東西就是越是害怕,凱西也不例外。看著這霧,看著暗影不斷靠過來,凱西不住的瑟瑟發抖……發抖也沒用,暗影逐漸清晰起來……凱西趕忙用手捂住眼楮,在手指縫間看看來者何人。「啊!」凱西忍不住狂叫。天啊!來的是什麼東西啊,身材矮矮的,頭,頭,頭怎麼跟個怪物似的,丑得讓人心驚肉跳啊!後面跟的幾十個,還算正常,都低著頭龜速前行,而且怎麼都用鎖鏈鎖著手,他們有何罪?

「只希望他們不要看見我才是,上天保佑啊……」凱西在心中默念了幾千遍「大悲咒」

凱西慢慢睜開一只眼楮,祈禱它們趕緊走啊!「啊!」一聲尖叫劃破樹林。

怎麼它們還不走,都停在那啊!更……更恐怖的是……是那……那個打頭的……正……正直楞楞的盯著凱西啊!

「凱西,巳時三刻,枉死!速速與吾等復命。」打頭的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如同鋼刷猛刷黑板,速度緩慢但不失鏗鏘!

「復命,復什麼命,我……我才不要……跟你這惡魔……回……去……」凱西緊張到了極點,舌頭不斷的打結。

「墮入輪回,再回世間!」還是那般堅定不移。卻只听「颼颼」兩聲,凱西還在疑惑它要干什麼,卻吃驚的發現雙腳什麼時候多了腕口粗的烏鐵鏈,而鐵鏈的另一頭正被那惡魔握住。「趕緊掙月兌啊……啊!」凱西就這樣被那惡魔猛拖下樹,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又被拖了幾米開外,任憑凱西在地上留下10道深深的爪痕。

「怎麼辦啊,我得揭開腳上的鎖鏈」凱西掙扎著想打開鎖鏈。突然一個硬物硬生生往脖子一掐,一提,一立,憑著這股恥辱的蠻力,凱西站穩了,也看到了是什麼——那矮冬瓜惡魔,正用兩角叉卡住她的脖子,用蠻力「扶」她起來。生平哪受過這般侮辱啊,在家也不過是是爸的一巴掌啊!

「跟吾走一趟,若敢私自離開,定讓你魂,飛,魄,散!」

凱西徹底蔫了,自己又逃不過,還要冒危險,算了,還是乖乖跟著吧!

排在隊伍的最後一個,眼楮瞥下前面的隊伍,凱西怕得只想吐…前面的東西要麼沒有手,要麼就是頸脖上空空如也,天啊!這都是些什麼。更惡心的,有個回頭看了下凱西,凱西眼楮瞪得跟鈴鐺樣大,那臉血呼呼的還在……還在流膿……血和膿水,正……正滴滴瘩瘩的……

「啊——啊!」

隨著隊伍的行進,周圍的景色不斷荒涼,到處枯枝斷木的,張著奇形怪狀的手在凱西面前張牙舞爪,似乎要把凱西吞沒。而聲音時而厲聲,時而低沉,似乎就在你身邊,卻又那麼遙遠。而凱西手上腳上是厚重的鐵鏈,深一步淺一步的跟著,如同犯人一般。

「轟……轟……」低沉的滾動聲突如其來,刺破人的鼓膜。凱西大驚,前面有一座窄窄的石橋,通向一處百來米高的方形石門,而那轟隆巨響便是那厚重石門洞開之聲。人站在那石門下,便覺得自己是多麼的渺小可悲。

通過大門,亦步亦趨的走在那窄窄的卻又蜿蜒數千米的石路,凱西側身俯瞰石路下面,頓時容面失色,「這……這……不會是……深淵吧……沒有……沒有底……啊----」這種情景,就算是登過蜀山的李白也會大驚失色,高嘆「咿噓唏,側身遙望長恣喈!」在這孤零零的黑暗中,一座橫亙在其中的石橋,便到是凱西的宿命!

不知道走了多少個彎路和岔路,眼前除了黑暗又是黑暗的景色起了變化,前面慢慢浮現一座宮殿。越是走進越是龐大,看過蘇州園的錦秀中華就知道,都是國家風景名勝的完全縮小版,倘若一只螞蟻進去游玩了,覺得規模富麗堂皇,勝過它物無數,而當它來到人類世界的北京宮殿,豈不是要驚死于宮殿那高聳入雲的門口?而此時,凱西已經被宮殿的龐大及它光輝驚訝得合不攏嘴-----離宮殿還有幾千米,但整個宮殿清晰的全貌卻已盡在眼前︰最先入眼簾的是一座高大的城牆,所圍之數不計萬米,城牆的末端淹沒在黑暗當中,是一眼望不到城牆的底。中間洞開一石門,老遠就能听到轟鳴了。從石門中,就看清正前方有一宮殿,亭台謝宇,宛若清代皇宮,只是烏黑的很,但卻掩蓋不了它的莊嚴肅穆。

一路辛苦走來,終于站在了那龐大的正門。凱西使勁仰頭,奈何脖子發酸,才能勉強看到頂端,而打開門的,是2個巨大威猛的衛士,依稀仰看,其中一個長著長臉,很象一匹馬,但卻是個直立的人性怪物,手執三叉鋼叉,另一個頭頂2只粗角,鼻子粗大,還有一個鼻環扣著,典型一個牛頭人身,而手拿黑櫻長槍。不過駭人的還是它們的身材,如同雕塑般高聳,估模都有50來米。10多米長的隊伍從他們腳邊經過,凱西看著那7、8米長的腳底板,頓覺得七昏八素了,「我怎麼像是格列佛來到了大人國,只是這些巨人都……都那麼……恐怖……啊!」

不管凱西怎麼想,打頭的惡魔還是按部就班的領著他們前往那宮殿。只是越是近,越是覺得宮殿龐大的不行,並且還發現這宮殿後面連著同樣規模樣式的宮殿,數目不以百記。這宮殿上有一牌匾,閃著金閃閃的光,分明寫的「閻王殿」!

凱西差點摔倒,仰面大哭,敢情天堂沒上得,到來的是地獄了,那2個守門怪物不正是最好的佐證嗎?不就是人們常說的---牛頭馬面,居然在這個地方見上了!不過轉念一想,喝了孟婆湯,忘記前身瑣事,落了干淨,來世做個健康的人。其實也不錯拉。

隊伍又爬上那20來米高的大階梯,不過幸運的是,階梯是正常比例,如果也那麼夸張,可怎麼上呢嘻嘻。爬上階梯,來到正門。只見正前方有一案,案高10來米,正端坐一面目猙獰,青面獠牙,頭帶清代官帽,身穿黑色官服的「怪物」,不會就是閻王吧。該來的還是得來的。案下盡是些奇形怪狀大小不一的小「怪物」,不過都秩序井然的站在兩邊。

一股渾厚如鐘但又虛無縹緲的聲音傳來「案下孤魂野鬼,待本王一一宣判爾等罪行,並听候發落!覃氏!貪官污吏,欺壓百姓,橫行多時,待打入石磨獄,磨以千千回!」凱西便見一個滿臉烏黑,身穿古代朝服的鬼飄過來,一聲怪調「跟吾離去,前往西地獄吧」,手一揚,鎖鏈握于手中,一鬼便與他離去。

其他鬼都各有所懲罰了,最後一個是凱西,凱西很緊張,手不停撮著衣角,只希望判個輪回即好!

閻王翻動手中的紙簿,對案下凱西宣到,「凱氏,枉死于世,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卻未有半點珍惜之意,怨怒上天,判與嗚呼枉死獄,遭撥皮萬萬回!」

「小女子不服!」凱西頓覺委屈,直視閻王喊冤︰「我之所以放棄自己寶貴的生命,是由于小女子得知患有疾病,不久後也是要到此一趟,只是時間先後的問題。小女子不願看到父母傷心,特此絕命,讓父母省心。還望閻王大人明查,只期望判以輪回,再度世間!」

「 」

凱西一楞,小心抬頭,望到閻王怒拍驚堂木,正目瞪金光。「大膽凱氏!休得胡言!從生死簿上看,已賜予你80年壽命,何來絕癥一說!再言,生命本無價,而上天有好生之德,賦予每人生命在世間生活。輪回至世間本屬不易,何談放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你可讓你父母在陽間好生失望……」

凱西听到這,也淚流滿面,痛咒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

「陸判,帶此人速速前往枉死獄!退,堂!」

凱西正滿面愁容,冷不防一鬼翩翩而來,一只手被那鬼抓住,一提,凱西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凱氏,隨我前往西方地獄吧……」悠長而又清晰,緩慢而又干脆,它就拖著凱西往西邊側門而去。

走在那悠長而又迷霧一片的長廊,不知道這走廊到底通到何方,到時不時听到慘絕人寰的鬼哭狼嚎,嚇得凱西縮在一團,模模糊糊听到鞭子的霍霍聲和伴隨而來的「救命啊……」听得毛骨悚然,凱西本來夠白的臉幾乎變得透明,覺得心里被那慘叫震得停止跳動「我……我的慘狀……不……不會也……也是如此?」

「敢問---前面大官,這是什麼地界喲,這麼那麼淒慘?」凱西小心翼翼探問道。

「哦,此處便為石壓地獄。若在世上產下一嬰兒並將它拋棄,這種人將被送往此處,丟到方形大槽,被巨大的石頭壓上成千上萬回。漬,那慘況!還有,再過不久便到了舂臼地獄,比較稀奇哈哈,就是人在世上浪費糧食,踐踏五谷,或在吃飯的時候說粗口,就來這里,懲罰方式也是新鮮呵呵,把人丟入巨大的臼里,用大搗錐慢慢的舂他們,就像倒蒜米哈哈!還有莫叫我大官,管我叫陸判便是。」看來這陸判有點話癆啊,估計沒什麼人問跟他說話。凱西對這大胡子判官有點好感,但還是嚇得不行啊,這幾個地獄那麼恐怖,虧他還笑得出來啊!只是自己的命運怎麼辦啊?閻王那句「撥皮」印入腦海。「天啊!我每天都用護膚霜把皮膚保護得好好的。撥皮?這……這可怎麼……怎麼熬哦!」

不管她怎麼害怕,悠長的長廊也有到目的的時候,該來終于要來。「凱氏,此處進去,便是枉死地獄,望你好生思量,之後便會提你到別處地獄,最後到輪回……」

「敢問……要在此……熬多……多久呀?」凱西手腳哆嗦半天。

「此處就是第14層地獄,滿打滿算的話要幾十萬年!哎……你別昏倒,如果誠心悔過的,可以減免幾萬年啊!好了,該說的都說了,你進去便好好悔過。」

陸判抬起凱西,一把丟進大門里,凱西滾了幾下,就一頭墜落進萬丈深淵……

(為了方便讀者更好的理解本章,作者在此提供注釋,有興趣可以移步︰/bookreader/2259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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