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心愁,只待人來解。
滿月子時,俟我于橋西。
盼君來兮,消損俏佳人。
淒淒翹望,枯俟君一諾。
夜靜悄悄的,方圓千里,都被一片黑暗統治著;從高空之中俯看下去,茫茫一片,幾塊「火柴盒」似大小的房屋雜亂的擺放著,如同貪玩的小孩哭鬧之後隨處將玩具亂扔。
老天早困頓了雙眼,悄悄地閉上了惺忪睡眼。只是剛剛閉上就被一陣星火閃將掠過,驚奇的睜開的雙眼。
老天看到了什麼?在茫茫夜色中,漏出一星螢火蟲似的星光,脆弱而剛毅——脆弱,是因為黑夜這只黑漆漆的大手,隨時都可以把這個亮星摁滅;剛毅,只是個諷刺的褒義詞,夸獎它絕境求喘罷了。
不斷往下探望,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孩,似乎無精打采的,就這昏黑的燭光,提筆寫著什麼,還未來得及寫完,別一把手抓起來揉成一團,隨處一扔,地上早已滾落了三個球了。接著再寫時,卻犯難了——只剩下最後一張紙了!
「素兒,快睡覺吧,已經不早了,明天還得去置辦些衣服。」一陣焦灼卻不失擔憂的聲音傳來,夾雜幾聲輕輕的叩門聲。
「娘,我等會再睡——我……我馬上就好!真的,再給我幾分鐘!」幾陣雜亂的嘈雜,悉悉索索的收拾開來。
「啥分?現已快子時了。收拾妥當了就去睡覺哦。」門外響起 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寫啥好呢?」凱西抓耳撓腮,幾將提筆卻又驀地收回。「怎麼這麼快就剩下最後一張紙了。家徒四壁啊,真可憐!連紙張都是我從茅廁偷出來的。唉——大家以後可就悲劇了,得用手……哎呀,我還得寫東西呢!」
可是要寫什麼呢?明天他們一家子難得去番禹城逛逛,也包括量身定做些衣服。爹為怕夜長夢多,哀求蔣家趕快把婚期提前,當然也通過些雜七雜八的人脈關系,找到前幾日登門拜訪的那婦人,讓她吹吹枕邊風。
這封信,就是明天的契機,絕對只有一次!
只是該寫些什麼呢?想到那個人,那個男人,凱西的嘴角禁不住上揚了下。那一席長發,那一雙會說話的眼楮。可是還得加上那滿嘴「之乎者也」的鬼話,凱西忍不住皺起眉頭,筆桿子被抓的發出輕微的「啪啪」申吟——要不是那些狗屁的仁義道德,她能失足的掉進洞里嗎,能整得個半身不遂嗎?實在可惡!簡直就是萬惡之源!但是,那人不也誠惶誠恐的把她背出去了嘛——那小鹿般的心跳,似乎還記憶猶存呢;凱西將手放在胸口上,以此思念那奇怪的遭遇……
「哼!就知道什麼子曰子曰的,干脆我也寫古文,寫的深奧難懂,我看你怎麼出糗!額……只是……我對古文也只是略懂。要不要用英文啊哈?」狡黠的念頭閃電般掠過大腦。凱西剛想提筆,卻又否決了。
「天啊!這可是我的唯一求救機會啊!我還指望這張紙能讓這個榆木腦袋明白,然後帶我離開這個地方。結婚?呸!死一邊去吧!然後我跟他——呵呵,呵呵呵,雙宿——雙飛,然後仗劍天涯,最後搞個神——雕——俠——侶——呵呵呵呵呵……」
「 !」
「你還要不要人家睡啦——」
凱西拿開臉上的枕頭(還好不是石頭),艱難的從地上坐起來,猛的與姐姐蘇玉那「怒目金鋼」的眼神對峙,瞬間就被眼神殺死了幾千幾萬次!
「趕緊把燭火熄啦!一晚上自言自語的,到最後還不停地傻笑!你看看,桌子全是你那……惡心死了!算了,多說無益!」話音剛落,整個屋子馬上陷入一片餛飩。
「哦shit!蠟燭用完了……」
一晚上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
「啪!」
「嗯?」
猛的一陣亮光刺來,凱西慣性的用手擋在眼前,卻猛地被人生狠的拽了起來。
「煩不煩啊!還要不要人家活了……」凱西幾欲發火,卻看到爹、娘、姐姐都以慍怒的眼光盯著自己,她緊張得趕忙往後挪了幾步。
「我說妹妹啊!你這昨晚都鬧騰些什麼呢?王叔家的廁……你叫我們以後……以後如何是好?」姐姐說到後面臉面一紅,羞澀的看著別處。
「你的臉上全是墨水加口水,趕緊去洗把臉!」爹說話倒是無遮攔,還順手丟一把銅鏡給凱西。
凱西哆嗦了照了一下鏡子,險些昏厥——這……這鏡子里的……跟女性野獸,或者女鐘馗差不多——臉上橫七豎八,躺尸似地臥著墨痕,還有口水的印記。
「素兒啊,娘帶你去洗把臉,再換些衣服去城里,然後在城里給你裁些衣服啊——」
吃過早飯,太陽也爬過上頭有一段距離了,約莫8、9點。臨走前,凱西悄悄的將昨晚寫好的信收入衣服里——昨晚她在皎潔的月色之下寫的,至于里面的字跡……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幾日的靜養,再加上那婦人的療傷藥,腿上的傷也好了大半,至少行走是沒有問題的。一家子喜氣洋洋的,一路上有說有笑,其實,大部分討論的還是凱西的婚事——似乎時間也定下來了,是明天的傍晚吧。至于吉時什麼的凱西也不明白,反正今晚,是她和那人的吉時,過了今晚,一切就都從新開始了呵呵——想到這里,凱西又忍不住竊喜了。
「這……又發病了。唉——」旁邊三人心里不斷發涼……
「素兒,你……收斂一點,別讓人家看笑話了。這進城之後,你可得放規矩點。」娘又忍不住嘮叨開來——關心兒女,不就是全世界母親的通病嗎?
「進城?我們不是要先渡船嗎?」。凱西恍然大悟響起,中間似乎還漏了點什麼。
「嘻嘻……」姐姐忍俊不禁,掩面說道︰「嘻嘻……我們都走過橋了。你啊你,就知道一路上傻笑!把你賣了還幫人家數錢兩呢!嘻嘻……妹妹啊,婚嫁的事你未免興奮過頭了吧?」
凱西猛然一驚,才後知後覺他們此時已在城西,早就過了一座石橋,不遠處還有造船廠作證。她心里驚嘆著︰「天啊!我這一路上到底怎麼了?這也太快了吧。沒幾分鐘就到了,敢情是開飛機啊?上回跑了個口吐白沫、半死不活的,這難道說是肚子空空,老眼昏花了?」
離別幾日,如今故地重逢,這個番禹城還是老樣子——小的可以,卻不失威儀。對這座城池,有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所謂的陌生感,只是不懂得城南的那個人還在不在呢?
不過也說真的,這西城牆明顯比上次去的北城牆氣派多了,最起碼這四五百米的牆開了三道門,而那六百米左右的北城牆才開兩道門;而西門上的城樓與北門那比起來,更顯得威猛些,隨起碼,城樓上的「藩禹」二字,蒼勁有力——該不會是武王趙佗刻的?南越遺跡有介紹,城內交通以東西向為主,不似其他城以南北向為主,看來確有其事。
走進石拱門,便被前面的景色閃花了眼,定楮一看,又立馬被折服。前面分明是王宮啊!氣宇軒昂,龍氣盤臥,盡管偏安南海,但《陋室銘》不是說了,「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十多年前削了帝制,實屬可惜了。
看看周圍的人,行色匆匆,莫敢對視王宮。
「哎,冒犯天顏,可得當心了!快走便是!」爹把頭湊過來,小聲在凱西耳邊低咕著,也不由分說的拉著一家子避開「鋒芒」。
「哎,不就是個小王……」
「你還說!放肆!在這,武王,就是天!」
爹猛的回頭,怒目而視。凱西則頑皮的吐吐舌頭,心卻嘟囔著︰「哼!有什麼了不起的,又不是封建專制頂峰的明清時期!」
一家子像做賊似地,溜到西南城角才緩了一口氣。凱西也覺得氣氛怪里怪氣的,肚子猛的一陣咕咕亂叫——都怪早餐還沒有吃飽就被拉了出來,還說什麼會誤了終身事。
肚子餓了?哈哈——走,咱們去吃……去吃那蛇羹,都好久沒吃啦,怪想念的。」爹指著那冒著蒸汽的小店,而店外分明排著長長地隊伍。而百米開外的地方,似乎還有一串長長的隊伍,手上拿的,都是清一色的竹簡……
還好,這叫素兒的肉身,視力絕對有2.0,不然,僅憑以前那500多度的酒瓶眼鏡,還不指望能看的那麼清楚。
凱西悄悄的撫模著衣服里的信——是時候,實行大計劃了,要把握好唯一的機會啊……
一家子新高彩烈的朝著那買蛇的小店走去。嶺南這邊的人喜吃蛇蛤,凱西作為他們的後裔,自然而然的集成了這個傳統。這蛇羹的做法倒也復雜,主要是蛇肉難處理︰將蛇去皮,頭,尾及內髒,煮熟,剝肉成絲,去骨,入蒸籠用蒸約一小時,取出蛇肉絲,將炒鍋旺火燒熱,放入蛇湯和蛇肉絲等,再加水澱粉,澆上熱豬油,盛裝湯盤即成。別看有些惡心,但吃起來狠鮮美。
口水流的再長,但也要排隊,但這隊伍也忒長了點,大約還有20多個客人在店外候著,店內的人就沒有數到了。
不過夜拜此良機哈哈哈——凱西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會心的笑了下。
「爹娘,這要排到什麼啊?我也知道很快,只是枯等太無聊了,我先去逛逛,看看衣服首飾什麼。」凱西也不管他們一家子什麼表情,轉身離開便是了。
一路佯裝在東逛西逛的,但方向卻是那百米開外的那條長龍隊伍,而懷里緊握著昨晚寫好了的信……
「妹妹——你不是要去看些衣服首飾嗎?走那麼急干什麼的?」凱西瞬間石化了一般——為什麼姐姐要像尾巴似地跟著呢?
凱西眼眶帶淚,卻笑容滿面的回過頭來,心里咒罵道︰「姐啊,你真的可以穿越到抗日戰爭的重慶軍區做個女間諜了!」
「你這是什麼奇怪的表情?娘還不是擔心你啦。她看你一路上痴笑不斷,剛才還古怪的嘴抽了一下。娘她要我陪你去逛逛,散散步也好。」姐姐還配合的點了點凱西的額頭,「省得你啊,到處闖禍!」
「行啦女間諜——哦不,是我賢妻良母似地好姐姐,你想跟著就跟著唄。」凱西沒好氣的說著。
一路上走走停停——倒是是姐姐拉著凱西在各個攤位上挑挑揀揀的,不停地在凱西身上試穿試戴的。凱西不斷不斷的瞅著東邊那段長龍,心里暗想他一時半會的走不了;再看看西邊蛇羹店的隊伍,爹娘也快到店里了,在加上上菜的時間,似乎時間不多了。難免有些心跳加速,也沒有太多心思搭理這些首飾什麼,只巴望著姐姐啊,趕緊快點結束,不然等她一個個攤位挑揀完畢,黃花菜都涼了。
凱西尋思著該怎麼月兌身還不會被姐姐察覺。眼楮四處偷瞄著,看看下手的機會。猛的,一個小乞丐隱藏在人群中,哀求大家給點賞錢。
計上心頭,雖然有點對不住了,但這個機會,走過這個村,就沒有下個店咯……
「姐姐,我去拿看看,那個月牙型的發簪狠漂亮哦。」說罷,起身,然後急忙的跑到另一個攤位,而姐姐顯然還沉浸在討價還價中……
「 」
「哎喲——」小乞丐被撞倒在地上,申吟開來。
「哎呀,對不起,真對不起了,姐姐也不是有意的,我把你扶起來哦。「凱西忍住呼吸——實在是有一股腐爛味傳來啊,但還得幫他找那破碗。找是找到了,結果撿碗的時候,還被人家一腳踩在手上!
凱西忍著手上的痛,將破碗還給小乞丐。小乞丐顯然是被她的善舉打動了,淚眼汪汪的,差點就要認作干姐姐了。
「剛才實在不好意思了,為了表示道歉,這錢都給你了。「說著凱西從衣服里拿出5、6塊半兩錢,放在那破碗里,發出鐺鐺聲。
小乞丐很是感激,說什麼的都不要。凱西「心急「,趕緊說道︰」怎麼能不要呢?這算是我道歉,雖然不多。但不過呢——」凱西拉長後面的聲音,意猶未盡的說著︰「可不可以幫姐姐做個事情呢——」
小乞丐用力點頭答應。
凱西不斷往後瞅著姐姐,似乎朝這邊趕過來了,急忙長話短說︰「就幫姐姐送個信吧。你後面有一個經常幫人送信的哥哥,你知道的吧?」
小乞丐再次點點頭。
「幫我把這封信交到他手里,一定要親自放在他手里哦。」凱西加重語氣,希望他能幫忙辦到啊!末了,還不忘大聲說著︰「剛才實在抱歉撞到你了……」
「妹妹,你撞人了?你看你,我不看著就會出事。撞到人了,錢也不舍得的賠給人家。」姐姐說罷,便從背後伸出手來,朝那破碗再放幾個錢。
小乞丐看著她們,熱淚含眶,轉身跑走了,只是沒跑幾步,便跪在地上,磕了一下頭,起身跑開,淹沒在人群里了。
「好啦素兒,我們去吃蛇羹吧,這時候應該是上菜時候了。」姐姐拉著凱西離開。凱西卻還戀戀不舍的回頭,很希望能望到小乞丐送信給那人的情景啊。只是人頭攢動,哪里還看得到他們呢?
剛才那小乞丐的那一下跪,給她很大的沖擊,她實在是受之有愧!
「怎麼那麼久才回來啊?不過正好,蛇羹端上來了。」不過也湊巧啊,剛回來,蛇羹就端上來,看著那冒著氣的蛇羹,聞著那香氣噴鼻的蛇羹,實在是受不了啦。凱西一把搶過湯勺,舀起滿滿的一勺,吹著蒸汽,還未等涼透,就急忙塞到嘴里。
「看你那著急的樣子呵呵,應該也很久沒吃了吧。唉——家窮啊!連給孩子吃頓好吃的做不到啊。我這個當爹的……實在是……」爹說話有些哽咽了,到是把大家說得心酸溜溜的,實在不是滋味。說真的,如果不是凱西嫁人時的得到一筆不菲的嫁妝,還哪來他們今天休閑的一天啊。
凱西心里有些矛盾,不知道剛才「求救」的舉動到底是對還是錯的。思緒如同回到前幾天那樣迷茫、無助。剛才那個小乞丐,雖然才得到個幾個錢兩,但已經很開心了,甚至是那一個磕頭,都證明他心里的無限感激。而凱西心里清楚,自己的行為已經構成欺騙了……
意由未盡,吃完了還舍不得走。「還是這里的東西好吃呢,西漢皇帝都羨慕這里的荔枝,他還吃不到,我天天就可以吃。」凱西心里美滋滋的,將碗里的殘羹剩湯頃盡倒入湯勺,最後來個美美的一口——
「好拉,以後還會有的吃的。時間也不早了,還有一堆東西要置辦呢!首先是去裁剪衣服,在城東就有一家不錯的。」姐姐催促著全家趕緊行動,別等到天黑了還做不清楚。
「城東?莫非——要經過那個送信攤子。」想到這里,凱西臉上炫起一陣緋紅。
「 …… ……」
凱西按捺心中的不安,盡管街上的嘈雜,也掩蓋不住她那小鹿似的心跳。爹、娘、姐姐一路上有說有笑的,而凱西都沒有听在心里,眼楮卻一直瞅著那個送信的攤子,仿佛回到前幾天他們相遇的情景。
「 …… ……」
「真是的,我激動干什麼?不就是走路,不就是見面嘛。可能他忙得沒空張望呢……沒事,放松。」凱西擠出個笑容,加入一家子的熱烈討論——其實還不是她結婚那天穿什麼衣服,要準備些什麼——心,早不知道去哪閑逛了,有很大可能性已經到那個人了。
「 、 ……」
那個送信攤子一如既往的爆滿,都快里三層、外三層了——「不知道他看到我的信沒?是不是因為太忙了而沒有顧及。可能會晚一點吧?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傷也沒有好徹底就讓他做這做那的。今晚他應該會來吧?也許不來了吧……啊——他……他看過來了……」
是的,那人真的往這邊看過來了,兩人的目光就這麼奇怪的相逢了,沒有任何的預兆。
盡管那邊如火如荼,凱西的眼中只存在了那一個人——尋千億!這幾天,不知道有多少次,凱西看到了千億的幻影,伸手觸模卻如同泡泡般破滅,最後只能獨自一人承擔所有的彷徨。可惜這一次,是真的,她真的能看見千億了!
隔街相望,中間夾雜著太多的無關人員,似乎距離已不是問題了——千億,他很好,手上的傷應該痊愈了吧,看來幾天的擔憂是不必要的了。
千億從椅子旁走出去,很想沖出那些人的包圍,但也不奏效,被許多人哀求著幫忙寫信,只能點頭示意,算是表達自己的無奈吧。
凱西只覺得有一種幸福般的眩暈,但鎮定下來,送上一個溫柔的微笑,用手微微指著橋頭的方向,暗示他今晚的事情——心里卻有些著急,不知道這個大迂腐明白這些意思不?
「妹妹啊,你站在這也有老半天了吧,看你今天不停的發呆,還想著明天的事情吧?」姐姐突然一個冒出來,凱西差點跌倒在地上,心里一直悲哀自己怎麼有一個八卦姐姐。
「快走了,別想些亂七八糟的了,爹娘在裁縫鋪等著了。」還不等凱西有所反應,姐姐就直接將她拖走了——她好象都沒跟千億都沒有說個再見吧,最後的機會就是這麼被掐斷的。
「素兒啊,你怎麼現在才來了,幸好玉兒把你拉回來,不然都不知道你要闖什麼禍呢?」娘略微責怪的說。凱西到略微委屈了,「敢情我就只會闖禍啊?」
「行了,別杵在那了。布匹都是那貴人的,今天叫師傅給你做一套好看的。」爹努努嘴,叫她進去里間——不過說真的,她還真沒有注意他們一家子有帶布匹呢,這麼大個東西居然沒看到,今天還真是心不在焉呢。
進去之後,才發現師傅已經等在那里了,師傅也不羅嗦,拿出軟尺開始量——買衣服還真不方便,都得量體裁衣,凱西開始懷念以往逛商場的快感了。
量完之後,師傅大手一揮,「明天早上過來取。」說罷轉身回去搗鼓衣服了。
「什麼服務態度!小心我告你——「凱西也懶得跟這個師傅羅嗦,催促著家人趕緊回家。
結果他們一家子逛到太陽快落山了,才大包小包的扛回家。
走到城西,過了那座橋,凱西有些意味深長的望著那座橋。今晚上可是個重要的時刻,希望千億能來啊!
而對面的造船廠,在夕陽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壯觀——「象征著竟金銀財富的你啊,卻不是我敢奢望的。今晚就跟你,訣別吧!」
夜漸漸暗淡,凱西回首望著那隱于黑暗的石橋,心里默念那信的內容,似乎前面真光明不少呢!
哀莫心愁,只待人來解。
滿月子時,侍我于橋西。
盼君來兮,消損俏佳人。
淒淒翹望,枯俟君一諾。
機會就今晚上,絕對只有一次!千億,你一定要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