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月水影、」
無人應答。
「觀月水影?」
依舊無人應答。
「喂觀月桑」無論水影身旁的人換了幾批,總有一個叫中村的人把她從美夢中叫醒。
「你也叫中村吧」水影耷拉著眼皮無力看著身旁把他叫醒的人。
哦呀氣氛好像不太對。水影環顧四周,左右後皆是真央六回生們,而前方護庭十三番的隊長們正坐在一排而且視線不約而同的看著水影。
在看到前方居于正中間的那個老頭子正以一種犀利的眼光盯著自己時,水影識趣的起立,「是!」
「你的意思呢?」總隊長挑了挑白眉,神色不變。
這些人剛剛在說什麼自己都不知道啊。她默默望向席上一臉看好戲的夜一,夜一朝水影做了個囂張的鬼臉,「叫你大白天睡覺、」水影垂下頭,夜一的意思她明白了。
她又望向最右側的浮竹,浮竹一直在輕咳著,有些為水影捏了把汗。旁邊的海燕用手指著京樂春水朝水影擠眉弄眼。拜托,我有和你沒默契打什麼暗語
水影任命的垂下頭,她輕聲說,「我听從組織安排」啊這種萬能答法還真是有愛呢。
「你那模稜兩可的回答在浪費所有人的時間,觀月水影,」老頭子握了握拐杖,他皺眉看著面前的孩子,「老夫再重復一遍,二番、八番、十三番你選擇哪個。」
「誒?」水影抬頭眼楮在三個番隊的隊長之間流連,啊原來叫自己是這個事情啊,「我選擇十三番隊!」
「咳咳咳」這次換得海燕咳嗽。
「怎麼了海燕?」浮竹側頭悄聲問。
「沒事隊長我只是偶感風寒」
水影安然坐下,向夜一回了個囂張嘴臉,自動略過京樂春水後,對一臉溫和的浮竹露出了燦爛無比的笑臉。啊,浮竹哥哥真是守信呢。
「啊,這年頭真是拼干爹拼關系的時代啊」水影身後有人小聲的竊竊私語。
「是啊是啊,明明沒什麼實力的小孩子,因為攀附了幾位隊長、馬上就有幾個番隊爭著要呢、」
水影無所謂的听著身旁沒營養的話,在總隊長繼續講話時,她低頭望著自己肉肉的小手出神。
「這樣的小水,怕是隨時都有可能再縮小,或是突然恢復到以前的樣子。」浦原喜助的話在腦海中回蕩著。
「小水、」溫柔似水的聲音使水影停住腳步。
「藍染哥哥。」水影回頭向站在散去人流前的藍染燦然微笑。
當听到水影輕喚自己為哥哥時,藍染低頭笑的好看,「好久不見了呢、」他走過去輕撫水影的頭。
水影暗自月復誹,啊、自己躲人的功夫還真是天衣無縫啊。
「這麼多年過去了,小水還是一點沒變呢、」藍染感受著水影柔軟順滑的發絲,鏡片閃過微光,「好有趣的現象呢、」
水影偏頭默默從藍染的手掌中逃出,她壞笑看著藍染,「這樣不也蠻好的、因為」
在捕捉到水影眼中的賊光時,藍染已經被水影勾住脖子,水影像毛蟲一樣在藍染身上爬啊爬,最終夠到了脖頸。藍染始料未及的看著懷里的小蘿莉正蹭著自己的脖頸撒嬌,「這樣就可以隨時隨地撒嬌啦~」
「呵、小水還真是長不大的孩子,」藍染醇厚的聲音低低響起,他溫柔撫著水影的頭,躲在眼鏡後面的雙眼閃著謎樣的暗光。
這是水影第一次主動向藍染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藍染的血、是濃烈刺鼻的醇厚氣味。
夕陽里,一大一小的身影在地面上投射出溫情的影子,看不見對方表情的水影和藍染,各自心懷暗鬼。
離去番隊報道還有最後幾天,水影靠在白哉身側怏怏欲睡。
「浦原怎麼說?」白哉用另一側的手單手執起茶杯,輕搖著頭吹著杯內的熱氣
「沒什麼啦,」水影困得有些口齒不清的應答者,她愜意的蹭了蹭白哉的胳膊「就是隨時都有可能再縮小,或者再變回本該的樣子。」
「你還真是淡定、」白哉放下茶杯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楓葉,唇角不自覺微微上揚。
「少爺、老爺說您該練功了。」管家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白哉皺起眉,有些為難的看著身側的水影。
「啊不礙事的,反正我也困死了,正好回去睡大覺、」水影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吶白哉、以後就不常見了吧?」她背對白哉平淡的問著。
「你可以經常來朽木宅拜訪的、」白哉面無表情的看著水影小小的背影。
「你清楚的,這樣對你不好哦、白哉」水影斂去乖噪,淡淡笑看白哉。
白哉低下頭去,聰明如她,她怎麼會意識不到幾次拜訪只要有她在,銀嶺老爺就不會出現、只要有她在,管家就會被派來積極催促白哉練功呢?
無論在何時、在何地、位處什麼身份,只要是有人在的地方就不會有絕對公平。人人生而平等只是在冠冕堂皇的教科書里才會出現的東西,而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會自然而然的分出三六九等品階高低。
在血族,差別在于child和methuselah的距離。
在尸魂界,差別則在于貴族和賤民的距離。
「無論在何時,我們都是一起長大的同伴,這點是誰都無法改變的、」
水影離開前,留下如此語句淡然如水的話。沒有知道真相後的惱怒、亦沒有猜到不能常見之後的傷心,在面對白哉都無法接受的不公時,那個孩子般的嗓音中、只有理應如此的的淡然與接受。
白哉望著水影消失的牆頭,低頭苦笑。一直以孩子的外表呆在自己身邊的水影,差點讓白哉忘記,她和白哉、本是同齡。
「白哉,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多和流魂街出身的人來往,即使是死神也不行。」銀嶺蒼勁威嚴的聲音在水影離開後,在白哉身後響起。
白哉的腦海里忽然浮現出海燕爽朗的笑臉,嗯,志波海燕、被朽木家和四楓院家聯合迫害流落到流魂街的志波一族。
白哉不回身,只是愣愣的看著院落那棵千年古樹。自己第一次見到水影,就撞到了這棵樹上。
「吶白哉,我嫁給你好不好~」水影一臉調笑,吊兒郎當的逗著少時的白哉。
那時、白哉的臉上浮起不自在的紅暈。
「嘻嘻逗你的啦,小孩子真好逗~~」同樣是小孩子的水影指著白哉別扭的表情哈哈大笑。
「明知不可能的啊、你是貴族,我是流魂街出身的草民啊,哈哈哈、白哉真好騙、」
原來這個讓白哉隨著長大而慢慢發現的道理,水影早在很久、就比他還懂得。
白哉回身,並沒有答話、向銀嶺低頭行禮便大步走進了內廊。不知為何,從白哉心底升起一團無名的怒火。
他在氣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