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背景︰公元2012年,世界發生了毀滅性的災難,全世界不同國家同時發生九級地震,因為準備不住,各國人民死傷無數。災難過後,全世界人口不足四十億。在人們剛準備重建家園的時候,又爆發了海嘯,所有沿海城市都沒有能幸免,世界變成一片汪洋。人口又減少將近二十億,此時全世界土地只佔十分之一。此時全世界僅剩的二十億人民,齊心合力在這個不足地球十分之一的小小土地上生活。可是,平靜的生活剛剛過了不到二百年,人們的生活剛剛有所恢復,又爆發了大規模的病毒,體質比較弱的老人和小孩,幾乎都被感染了。當人們終于研究出疫苗後,存活下來的人幾乎都是體質比較好的的青壯年。可是不久後,人們驚恐的發現,佔了地球十分之九的水源里,存在了一種致命病毒,並且,這種病毒在不斷進化。唯一值得高興的是,這種病毒只能在水中存活。但是,因為這種病毒的存在,人們無法再用水去澆灌莊家。此時,全世界僅剩的五億人口,拋棄了以往對于不同種族,不同國家,不同思想間的成見,緊緊地團結在一起,建立了共同的國家———聯邦。
一千多年過去了,在這期間,地球並沒有發生什麼大型災難。人們也在漸漸恢復元氣。人們在原有土地的基礎上,向外擴展土地,在海面上建造了大片大片的人造土地,並且蒸餾出安全的飲用水。由于國家鼓勵人口增長,現在的人口也已經增長到了十五億左右。但是,由于幾場災難的突然發生,導致許多書籍的丟失。在災難過去後,人們又在忙著重建家園,當人們生活安定下來後,才發覺,現在流傳下來的書籍多是科技方面的書籍,而其他方面的書籍基本絕跡。即使有流傳下來的書籍也大多是不完全,是只有幾頁殘本。所以此時的聯邦全民尚文,所有人以寫出好書而驕傲。而優秀的作家收入更是不菲。所有人都以復興古代文學為己任。
1942年1月21日,張瑩躺在紅十字會在聖提士反設立的臨時醫院的病床上,看著自己病房里清冷的景象,淚水止不住的滑落。她只有31歲,生命卻即將走到盡頭,更可悲的是,她曾經用生命愛過的兩個男人,此時卻沒有一個在她的身邊。也許自己真是一個不討人喜歡的女子吧,否則,自己的人生又怎麼會如此多舛。張瑩看著窗外的枯樹,不禁有些自嘲。
自己與瑞木是在1938年五月結婚的吧!兩個人的婚姻雖然有些突然,卻十分理智。因為相信他可以給自己一直想要卻得不到的生活,結果呢?張瑩的嘴角拉出一抹苦澀的弧度,結果他還是辜負了自己的信任。也許並不是他辜負了自己,而是自己的那個想法在現今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太過天真,也太過于奢侈了吧。
前一段時間還听見有人在背後議論自己呢!他們是怎麼說的來著?哦,對了,他們在責備我,難道你不能一個人生活嗎?是呀,難道自己當初不能自己一個人生活嗎?應該不能吧,因為當初的自己還是個孩子,一個人睡在黑屋子里,會害怕。因為自己當初在三郎那里受到傷害,所以對相依為命的溫情的需要遠遠強烈過對生死相許的愛情的渴望,期望有個人可以給予自己這份溫情。更因為自己當初還太過于天真,想過正常的老百姓式的夫妻生活,沒有爭吵,沒有打鬧,沒有不忠,沒有譏笑,有的只是互相諒解、愛護和體貼。結果使自己又一次的受到了傷害。
那自己與三郎呢?對了,自己當初因為識文斷字,所以移了性情,竟抗婚出走,一手砸碎舊婚姻的枷鎖,然後一頭撞進新情感的桎梏。年少天真的自己以為邂逅了如意郎君,結果在出走的路上,她被愛情的蜜湯灌昏了心,在哈爾濱的一家旅館里同居了很久,以致懷著身孕,被以回家取錢為由的情郎拋棄在旅館抵債,奄奄一息。
那時自己絕望的想要死掉呢,所幸,自己是個文學女青年,文學救人的道路是行得通的。自己當時寫信給當地報館求助。血氣方剛的三郎受命「采訪」。然後,我們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了解自己思想的人,原來還有人可以和自己如此默契。後來,在一個洪水襲來的黑夜,旅館傾頹的前一刻,三郎趁亂救出了自己。我們決定用一個相同的姓,我用火燒雲的顏色做自己的名字,而他原本有些武術功底,又有滿腔報國的慷慨,以「軍」為名。如果故事到此結束,大概可以用「從此,他們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來結尾吧。
可惜,這是現實生活,並不是童話故事。所以,我們的故事並不能結束。即使我是那麼的希望那就是結局。所謂的死里逃生,不過是從一個旅館逃到另一個旅館。我們只能暫時棲身在歐羅巴旅館。因為沒有錢,店老板抽走了雪白的被褥床墊,我們躺在光禿禿的棕板上,睡眠還可以將就,可是咕咕作響的肚子不能將就,每天早晨都可以聞到的飯菜的香氣比情人的密語還誘人。不知道苦捱過了多久,我們終于可以吃飽飯了,不是靠三郎作武術家教來糊口,而是我們二人聯袂,執筆闖天下。
正是三郎,給了自己以做人的尊嚴,生存下去的勇氣,開創新生活的希望;而且,三郎身體力行,冒嚴寒,忍饑餓,外出四處打工授課,養活了產後在家待業的自己;正是三郎最早看出了自己潛在的才華,並且不斷給自己以鼓勵和幾近手把手地扶持,才得以使自己的處女作問世,從而使自己邁入了文壇的門坎……甚至,在自己最重要的一部作品中,一些至關重要震撼人心、充滿著強烈反滿抗r情調的靈與肉、血與火搏擊的活生生的場面,都是在三郎的提示下完成的。
自己的命可以說是三郎揀回來的,我們一起外出的時候,總是一前一後的走著,三郎在前大踏步的走,而我在後邊跟著,我們很少並排走。這就是我們之間命定的姿態。
這一段時光可以說是自己短暫的一生中最美好甜蜜的時光了吧。但這段蜜月在兩年後不可避免地結束了。自己和三郎之間發生了沖突,爭吵日益激烈,性格暴躁的三郎甚至動手打了自己。那一段時間,自己身體和心靈深處遍布著難以醫治的創傷。那時的自己幾乎絕望了,仿佛又回到了當年那段被拋棄在小旅店的日子,所以,在遇到了溫柔的瑞木後,才會把自己的感情寄托在他那里。然後,受到另一段傷害。
外面的天又開始放亮了,應該又是新的一天了,不知道幾天自己是不是還可以熬得過去。幾天前的喉管切除手術,使得自己這幾天呼吸困難,根本就無法進食。和身體日漸衰弱相比,自己的精神反而變得更好了,好到可以感覺到因為身體的日漸衰弱而越流越慢的血液,和越跳越慢的心髒。不知道幾時自己才可以擺月兌這種病痛的折磨,明天?後天?呵呵,我還是比較希望今天就可以解月兌。
門仿佛被誰給推開了呢,努力轉頭,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是三郎嗎?是三郎吧!三郎要是知道自己現在的境遇,一定還會像當年一樣,劈開絕望的洪水,把自己從崩潰的世界邊緣搶走。一定會的。只是,三郎,你為什麼轉身就走,為什麼不看我一眼,為什麼不帶我一起離開?三郎,我恨你,知道嗎?我恨你。
張瑩眼前似乎彌漫著血色,連同門口的那個身影一起染紅。哈哈哈哈,果然,果然到了最後,還是只有自己一個人。瑞木靠不住,三郎也靠不住。果然還是要靠自己呀,只是,自己明白的似乎有些太晚了。自己這一生的悲慘遭遇,不就是因為自己當初太過于年少,又因為讀過書有些自傲,所以才會被騙的吧。後來,後來因為三郎在自己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救出了自己。所以,自己才會對他有一種潛意識里的依賴,什麼事情都交給三郎,听從三郎的安排。以至于和三郎分開後自己無助,迷茫,仿佛失去了方向。所以,在遇到瑞木的時候將他當成了救命的稻草。再後來,和瑞木在一起的時候,也總是處處依賴他,卻忘記了他也僅僅是一個才長大沒多久的孩子。
果然,自己果然還是一個不討喜的女子,看,現在連我自己都開始厭惡自己了呢!不過,不過雖然有些遲了,但是,如果有來生,我一定要做一個獨立自主的女子,不依靠任何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