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哪兒?我不是已經死了嗎?我如今又在哪里?」
張迺瑩睜開眼楮就發現自己待在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之中,身體的四周全是不知名的藍色液體。清清涼涼的,仿佛隨著自己的呼吸,進入到自己的身體之中,感覺非常的舒適。張迺瑩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楮,安心地享受著這久違的舒適感。「有多久了?有多久自己沒有感覺到身體這樣輕松了?自患病開始,自己就總是被病痛折磨著,特別是被庸醫誤診,做了喉管切除手術之後,那種無法呼吸的感覺還……」張迺瑩猛地睜開了微閉的雙眼,「先不說自己現在所在的環境怎樣,光是自己做完喉管切除手術之後,呼吸都困難的身體,又怎麼可能像現在這樣自由的呼吸,更別說自己現在完全就是待在水中。」張迺瑩費力地舉起自己的雙手,出現在眼前的卻不是自己那雙雖然縴細修長,卻被生活印上了痕跡的雙手。而是一雙白白胖胖,十分討喜,卻一眼就可以看出是還未滿周歲的幼兒得手。
張迺瑩此時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就如同看到了一名平日里趾高氣昂,不可一世,又超級仇視國人的r本國軍官,突然跪在一名老婦人面前,不斷地自我懺悔,說自己曾經的一切做的多麼多麼不對,麼多麼傷天害理,說自己有多麼多麼地熱愛華夏這片土地,有多麼多麼地親近國人一樣的讓她不敢相信。
「這,這,這是在做夢吧,其實我並沒有死,只是睡過去了而已,而現在,我在夢中,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夢而已。是的,這一切都是夢,不然我全身都被泡在液體中,卻沒有窒息的感覺。」張迺瑩在心里不斷地做著自我安慰。或者說,她在不斷地為自己找借口來逃避著現實。然而,事實是「現實」下一秒就狠狠地給了她當頭一棒,讓她只能從自我逃避中清醒過來,面對現實。因為她在不斷地自我逃避中,那雙小手在想要做一個「張氏鴕鳥」一貫地逃避現實時做的小動作——捂眼楮時,發現自己的雙手被一個透明的物體擋住了,擋在了距自己的眼楮不到十公分的地方。而她那雙柔女敕的小手,因為張迺瑩沒有想到會有阻礙而沒有掌握好力度,結果,結結實實地撞在了那層透明的罩子上。頓時,一股輕柔而不可抗拒的力量將她的小手給反彈了回去。不痛,卻可以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張迺瑩已經徹底呆住了,內心充滿了恐懼,對未知的恐懼。
「我現在到底在哪兒?是死後上了天堂?或者,下了地獄。應該是天堂吧畢竟這里的四周都是白色的。」這樣想著,張瑩眼中的恐懼漸漸消失,恢復了平靜。「應該是我死後上帝看我生前活的太辛苦,所以讓我死後生活在天堂。嗯,就是這樣。」放下心來的張瑩開始睜著那雙嬰兒特有的、純淨的、不染任何塵埃的大眼楮打量起她現在所處的環境來。「嗯,我現在應該在一個圓形的,類似于蛋的物體之中,因為從透明的’蛋殼’向外看去,可以發現在我的四周有許多這樣的物體,’蛋殼’中充滿了藍色的半透明的液體,而我此刻一定同那些’蛋’里的小嬰兒一樣,懸浮在藍色的液體中。各個’蛋殼’中的小嬰兒頭部周圍都有一圈透明的地帶,這應該就是我剛剛踫到的有反彈力的東西了吧。」想到這兒,張瑩伸手到自己頭部四周踫觸著。果然,在距自己頭部大約十公分的距離,有一圈透明的類似薄膜的東西。手只要觸踫到它,就會被輕柔的力道反彈回來。果然,自己和周圍的小嬰兒處于相同的狀態。難道所有人死後上了天堂,都會以嬰兒的形式出現,然後被天堂的管理者一個一個分開,放到’蛋’里,然後自己破’蛋’而出,降生在天堂上,成為天堂的原住民。張瑩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一時間卻又找不到其他的解釋來證明自己為什麼會待在這樣一個奇奇怪怪,給本算不上蛋的’蛋’里。其實張瑩心里也清楚,自己如今這種情況,在天堂的可能性根本小之又小,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找不到其他理由的張瑩只能這麼想。「反正無論我如今在哪里都沒有關系,畢竟,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對于世間的一切都已經看來了,大不了再是一次罷了,沒有什麼是值得我畏懼得了。反正我能睜開眼楮再看看陽光,再呼吸一次空氣,已經是上帝的恩賜了。」正因為想通了這些,所以張瑩才會興致勃勃地打量起這些自己從未見過的事物。
「唔,透過透明的‘蛋殼’看過去,周圍除去和我待得地方一模一樣的‘蛋’之外,沒有任何物體。這個房間應該是密封的,四周是淡藍色的牆壁,當然,也不排除是別的顏色的牆壁,只是被這個淡藍色的液體染成了藍色。不過,這一個房間里的‘蛋’最少也有幾百顆吧。也就是說,這個房間里最少也有幾百個小嬰兒。如此多的孩子被關在這樣一個密封的房間里真的沒有關系嗎?還是說,我們這些嬰兒是某個國家用來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實驗的?」不能說張瑩多想了,生活在那樣一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又經歷過種種磨難的張瑩對于不熟悉的陌生環境總是有一種本能的警戒。而且,在哪個戰火紛飛的年代,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各樣的陰謀。所以,張瑩有些擔心這些小嬰兒。也許是因為以前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身邊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的原因,張瑩對于小孩子總是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愛。因此,在這一刻,張瑩最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這些還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嬰兒們。
「不過……」張瑩看著自己短短的小胳膊,短短的小腿,禁不住苦笑。自己現在是有心無力吧,無論現在怎麼糾結,怎麼想要改變這個屋子里的小嬰兒的命運,都做不到吧。「算了,不想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各人有各人的命運,即使我現在重生了,也無法成為神,無法改變別人的命運。」張瑩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有些認命地閉上了雙眼。雖然這樣一個在別人做起來給人感覺很沉重的表情,由一個小小的嬰兒做起來很有喜感。
也許是因為小嬰兒的大腦還沒有發育完全吧,閉上眼楮的張瑩帶著滿月復的迷茫和對室內的所有小嬰兒的擔心,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而已經沉睡的張瑩並沒有發現,自己所在的‘蛋’里的淡藍色液體,正隨著她的呼吸,想海波一樣的一蕩一蕩的。似乎,隨著她的呼吸,正在流入她的體內,被她吸收。很快,淡藍色的透明液體,漸漸變成了透明的。
隨著液體的顏色變淺,封閉密室外面的牆壁上,對應著她的液體倉的燈漸漸亮起,守在外面的幾個護士馬上快步走到一面牆壁前,輕敲牆壁,那面牆壁馬上變成一個透明的顯示屏,顯示屏上顯示著這間室內的所有的嬰兒的情況。其中一個護士在顯示屏上不斷地點著。然後,張瑩的情況被單獨掉了出來。旁邊的一個護士快速的記錄著她的數據,另一個護士則走出了房間。
「麗姐,沒想到這批嬰兒的素質真不錯,這麼快就有醒過來的了,將來一定是一個人才。」剛剛在顯示屏上操作的小護士悄悄地對旁邊的女子說。
「恩,她的各項指標都超過平均水平,雖說沒有哪項特別突出,但還是不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營養艙內的營養液越早被嬰兒吸收,對嬰兒的基因改造效果就越明顯。她比其他的嬰兒先醒過來,吸收營養液,這就比其他嬰兒有了優勢,先一步地經過營養液的身體改造,她的基因會更加完美。比其他嬰兒先行了不止一步。」麗姐,也就是負責記錄數據的女子轉過身,對著身邊的小護士說。
「工作期間都別給我唧唧咋咋的,做好自己的工作,這些初始數據是要記錄在國家檔案里的,出了什麼差錯,看你們誰能負起責任。」一位40多歲的女人在一邊小心地觀察著屋子里的其他嬰兒的情況,听見兩個人的交談,抽出時間狠狠地瞪了小護士一眼。小護士似乎十分懼怕這名女子,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偷偷地對著麗姐吐了吐舌頭,然後專心觀察顯示屏。而被稱作麗姐的女子,也專注地記錄起張瑩的初始數據。
不一會兒,剛剛走出房間的護士回來了,她的身後跟了將近10人。這些人隨著護士在門外做了一系列的消毒工作,然後,又穿上了和幾個護士一樣的,專門的服裝才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