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拍戲果然順利了許多,好幾條都是一遍通過。蝶兒按昨晚鐘少的提議,把對面的人想成大少爺,真就找到了那種想愛不能愛的感覺。只是,在她想象的時候,眼前時常幾個人影交疊,也不知到底是大少爺人,是鐘少,還是戲里的三阿哥。
總之杜仲伯很滿意,連時諾也在那場吻戲之前主動來找她陪養情緒,卻被她頂了回去︰「這個不用培養,反正是強吻,我越沒有準備越好。」
結果,時諾當即冷了臉,甩袖而去。拍戲的時候,他故意弄疼了她,掐著蝶兒脖子的手使了狠力,差點把她掐斷,蝶兒急了,一巴掌扇了過去。這一巴掌完全在劇本之外,隨著那「啪」的一聲,全場寂靜,蝶兒甚至听到有人抽冷氣的聲音。杜仲伯竟沒叫停,蝶兒迎視著時諾眼里的火,按著劇本往下唱,一直到完全拍完這一條,杜仲伯才喊停。那一聲「好」,听得蝶兒心里這叫一個爽。
休息的時候,戰輝給她遞水,她選了個別人看不見的角度,沖戰輝做了個鬼臉,那種小把戲得逞的得意勁,惹得戰輝搖著頭笑了。
下一場是蝶兒和艾一一的對手戲,她去補妝的時候,艾一一正坐在那里醞釀情緒。見她過來,她竟笑了︰「剛才那一巴掌打得夠結實,這會兒時諾的化妝師一定愁壞了。」
「打的時候沒想那麼多,就是覺得那樣更真實。反正接下來的戲是連著的,臉上有痕跡應該也沒關系。」蝶兒也笑,一邊看著鏡子里化妝師給她上定妝粉。
「說得也是。他同意你拍吻戲?」
艾一一忽然轉移了話題,蝶兒看見鏡子里化妝師的手一頓,目光向她看了一眼,她對著鏡子笑了︰「當然不同意,昨晚談判了很長時間,據說電話都打杜導那去了。」
「這個人還是這樣霸道。我剛出道那會兒,一連兩年他都不準我拍親熱戲,弄得圈里都說我太挑劇本,人傲氣。其實哪是傲氣,我是被逼的。不過,現在想起我第一次拍吻戲時,他興師問罪的樣子,還是覺得很可愛。」
這番話,明顯地是在示威,蝶兒扭頭看看艾一一妝容精致的臉,抬手松了松夾得她耳朵疼的耳環,笑道︰「嗯,我能想到他那副樣子,瞪著眼楮擰著眉毛,一副別人欠了他多少的樣子。他這人就是這樣,小孩子脾氣,不能慣,只要你沉得住氣,他就沉不住了。就像昨晚,摔電話的是他,但又打回來別別扭扭道歉的也是他。哦,剛才那場戲,其實也是他教我演的。」
「他讓你打時諾?」艾一一不禁提高了嗓音,這是他的作風。
「怎麼會?」蝶兒抬眼看看後面的化妝師,「只是教我找感覺,讓我把對面的人想成他,所以,他哪能讓我打他自己?」
「呵呵,這樣啊!剛才你拍得的確不錯。」艾一一笑笑站起來,「得去準備了,但願這次咱們也能一條通過。」
「一定。」蝶兒點點頭,也隨後走出來。
拍得不太順利,只是這次出狀況的是時諾,一連被杜仲伯「卡」了好幾次。終于通過,蝶兒經過他身邊時,淡淡扔出一句︰「不會演就提前多下功夫,免得拖著別人跟你一起受罪。」看著時諾黑透了的臉,她嘴角快要翹上了天,這句話,終于還給他了。
只是,蝶兒的嘴角很快就垮下來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杜仲伯就把她和戰輝叫了過去,扔給他們一份報紙,語氣不善︰「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蝶兒和戰輝互看了一眼,戰輝沒動,但眼里的墨色明顯深了一些。蝶兒拿起報紙,只掃了一眼題目,就頭疼得撫額︰「《**》劇組好戲上演︰戰輝鐘蝶雨夜深情擁吻,鐘蝶對時諾大打出手。」
具體的內容她沒再看,把報紙遞給戰輝,戰輝也掃了一眼就放下了。然後,他緩緩抬頭,對杜仲伯說︰「這事怪我。」
「怪你?這是怪誰不怪誰的問題嗎?戲才剛開拍,就給狗仔送去這麼大一炸彈,你們夠能耐啊!」
「不是我們,是他們太能耐了。」蝶兒本能地反擊。
「到現在還不知錯,要是你們不做,他們怎麼能拍了去?」
「我沒做。」蝶兒叫。
「沒做?沒做這是什麼?你敢說這不是你,還是這照片是合成的?」
「是我,但事實不像你們想的那樣。」
「事實是怎麼樣我不關心,眼前觀眾看到的就是這樣!」杜仲伯拍桌子。
「他們怎麼看是他們的事,我們問心無愧就行。」蝶兒也拍桌子。
戰輝起來把蝶兒拉到沙發上坐好,眼楮看向杜仲伯︰「前晚我是在幫蝶兒熟台詞,對那場吻戲她總是找不到感覺,是我自作主張。」
「好個自作主張,這主張你也敢做!」杜仲伯又拍桌子,「這次我本來只想要她,是你們那個aimee非讓把你也帶上,我看你外形和感覺都不錯,就臨時把別人換了下去。為了把你倆弄進來,我費了多少周章,讓你們來就是給我添亂的?」
「對不起,如果你困擾,我可以走。」戰輝平靜的聲音不卑不亢。
「走?水已經攪渾了,你拍拍要走?」
「那你想怎麼樣?杜仲伯,是你要請我們來的,我們並沒求著你。拍戲這幾天,我天天睡不好,頭發都掉了一大把,要不是戰輝幫忙,我那台詞根本背不下來。就算我們做錯了,也是為了拍戲,就狗仔的一張照片,值得你這樣大呼小叫?」蝶兒又跳起來,抓著戰輝的手,「戰輝,咱們走,他是這劇組的導演,劇組出了狀況,他當然負責擺平,沒咱們事!」
說完,真就拉著戰輝一陣風地走了出去。杜仲伯看著被震得忽扇的門,搖頭苦笑︰把這丫頭弄進來,他真是招了個麻煩。
拿起手邊的報紙,他神色逐漸變得凝重︰戰輝和蝶兒擁吻是在外面,被拍到情有可緣;可蝶兒掌摑時諾是在拍戲時,記者從哪混進來的?而且,還知道蝶兒臨時篡改了劇情?莫非劇組里有人專門走漏了消息?那麼這人目的何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