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沒有完,網上出現了更多關于《**》的爆料,矛頭無一意外地都指向蝶兒。包括戰輝給她遞水時兩人親昵的笑,包括蝶兒扔回杜仲伯的雞腿,包括蝶兒私自篡改武打動作導致武術導演不滿,包括蝶兒與時諾嚴重不合惡語相向……看著這些花花綠綠的報道,蝶兒差點給自己下一個定義︰目中無人水性楊花。
杜仲伯鄭重地給劇組開了會,暗示有人往外泄露消息惡意炒作,讓那人適可而止,否則一旦被發現,絕不姑息。
在外面他一定也采取了動作,報道漸漸減少,一些沒能阻止的消息一旦發布就迅速被刪除。但輿論還是造成了,從葉子浩子鐘允恪甚至齊念耕都打來了電話,就可見影響有多大。
當然,打電話最多的是鐘少。
讓蝶兒意外的,他並沒有指責蝶兒,而是提醒她小心別人的圈套。在蝶兒已經豎起了全身的刺準備與他理論時,他這樣的表現,讓蝶兒的心著著實實地被撞了一下,只覺得一整天堵在心頭的石頭瞬間被擊碎。雖然心頭還沉甸甸的,但總算能透過氣來了。
握著電話,她一時說不出話,鐘少在那頭輕笑︰「怎麼,是不發現我比你想的好?」
這人,干嗎要這麼聰明?蝶兒翻翻眼楮,卻老老實實地點頭,雖然他在那頭看不見︰「允奚,你生氣了嗎?」。
「怎麼會不生氣?那個戰輝,對你動機不純!」
「不是的,戰輝他是幫我入戲。」蝶兒覺得底氣不足。
「算了吧,別拿我當小孩子哄。不過,我對你有把握就行,你要是會喜歡上他,也不用等到現在。」
「你不怕我變心?」蝶兒笑。
「怕,但我知道你舍不得。再說,你都是我的人了。」那頭也笑,聲音低低地傳過來。
「討厭。」蝶兒不禁想起他開門闖進來的那晚,兩人雖沒做到最後,但也算得上瘋狂。臉上一紅,她話里也含了幾分嬌羞。
「說實話,想我了嗎?」。鐘少誘哄。
「嗯。」難得的,蝶兒沒有打擊他,老老實實地承認。
「乖,忙過這兩天我去看你。真後悔讓你進了這個破劇組,離那麼遠,我都夠不著。」
「別來了,你也忙。鐘氏那面怎麼樣了?」蝶兒忍不住還是問出來。
「還那樣。這個用不著你操心,好好拍你的戲,既然都去了就拍得好點。還有,一一那兒,你小心一點。」
「你懷疑她?」
「只是感覺,你剛進劇組應該是沒得罪什麼人。」
「有,時諾,他一開始就看我不順眼,我還打了他。」
「不會,他沒這個必要。而且,網上那些消息對他也不是什麼好事。」
「知道了。允奚,這事你別插手,我自己能解決。」
「不用費心去解決,有杜仲伯在呢!以後留點心就是了。」
「嗯,那掛了。」
蝶兒說完,那邊好一會兒那邊沒動靜,她也就握著手機沒動。兩個人的呼吸靜靜地起伏,就在蝶兒想按下掛機鍵時,鐘少突然說話︰「蝶兒,等你拍戲回來咱們結婚吧。」
「結婚?」蝶兒意外地重復,聲音低下來,「會不會太快了?」
「不會。我倒覺得太慢了,難道你沒想過?」
「是沒有。」蝶兒老老實實地承認,隔了一會兒,听得那頭一聲輕嘆,「給你時間,你好好想想。總之,你必須嫁給我。」
那邊先掛了電話,蝶兒看著手機屏幕由亮變暗,彎唇笑了︰「既然說必須嫁給他,還還讓她想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算得上風平浪靜,除了時諾的臉色還不怎麼好看,蝶兒感覺一切都好。
她注意與戰輝保持合適的距離,戰輝應該是覺察到了,可什麼都不說,依舊陪著她練台詞,在她拍打戲出汗時,遞上一條毛巾。
在戲里,他把個賞金獵人演得冷漠絕情,而內心深處那壓抑的火熱卻連蝶兒都感覺得到。杜仲伯豪不吝惜他的夸贊,直稱戰輝是個驚喜,蝶兒听了,自豪得了不得,可戰輝卻淡淡的,與戲中人物一樣,把一切都看得雲淡風輕。
這天,劇組轉移拍攝地點,挪到山里的一個峽谷中。一進峽谷,蝶兒周身的神經就興奮起來,這里的景致那麼熟悉,她甚至找到了當年跟師傅住在山里的感覺。
劇組工作人員忙著安營扎寨,她就四處亂跑,戰輝不放心,跟在她後面,但並不離得很近,只是遠遠地能看到她就好。
峽谷下面有條河,河水清澈見底,水中幾塊大石頭突兀地立著,蝶兒就蹦到那石頭上去,赤著腳插進水中。清澈的河水沖刷著她的腳丫,她閉著眼楮仰躺在石頭上,陽光暖暖地灑在臉上,眼前的紅絢目明亮,她想起了小姐逃婚那天穿的紅裙子,也是這樣的晃眼……
臉上有熱熱的東西滑下來,她抬手一抹,竟是眼淚。到底還是想家的,眼前這似曾相識的景致,勾起了她壓在心底的眷戀。所幸沒人看見,她也不抬手去抹淚,就那麼躺著,感受著眼前的絢麗的紅,任眼淚洶涌著從緊閉的眼角往外流。
遠處忽然一片嘈雜,聲音里透著慌亂,她坐起來看過去,戰輝正向他跑過來,隔著嘩嘩的水聲,她听不清他喊什麼,但從戰輝臉上難得一見的慌亂,大約猜出事情的嚴重。
幾步跳到岸邊,她跑向戰輝,這才听清他的話︰「那邊出事了,艾一一被蛇咬傷了。」
心里格登一下,在這樣的山里,有蛇出沒是正常的,但願不是什麼毒蛇才好。她迅速跑過去,撥開人群,心往下沉了一些︰艾一一傷在腳脖,被咬的位置已經青紫一片,腫得老高。再抬頭往上看,她臉色蒼白,額頭上覆滿了汗,眼中的恐懼絲絲擴大。
劇組的醫生正在醫藥箱里翻找著藥物,一臉凝重。
「有藥嗎?」。蝶兒蹲下來,細細察看那傷。
「藥倒是有,但這蛇毒看起來挺重,不知藥會不會起作用。」
「我知道有一種草藥,這就去找!」蝶兒又看了眼那傷,心里大概有數,拔腳又往溪邊跑。
「鐘蝶,你回來,不許亂跑!」杜仲伯急得大叫。
「放心,我有數,一會兒就回來。先看著她,盡量幫她排一排毒血!」蝶兒一邊說,一邊施展了輕功向溪邊掠去。
這邊一群人都瞪大了眼楮,甚至都忘了艾一一的傷。原來不只是戲里,這世上還真有這樣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