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外還是依舊門庭若市,繁華仿若十年前他離開時的樣子。項家一家老少站在門前看著一行人,羅裳由鳳墨扶著。
大家都沒有說話,路過的人一眼就看出了鳳墨扶著的人就的羅裳。于是,一傳十,十傳百,上甘城的人很快就知道了解羅裳回來。
回來了,那可就熱鬧了!
項父看著羅裳,終于還是嘆了口氣,「回來了,進來吧!」這話說的就好像遠出的孩子歸來,對他又愛又恨。
一行大小跟著羅裳與鳳墨的身後,好奇的舉目四望。
亭台樓榭,回廊假山,流水荷塘,竹林花園,就連房屋都包圍在花林內,這簡直就是一花園。
李脂顏看著,忍不住感嘆要問了,「熙漣,這就是你的家嗎?真漂亮!」
鳳墨轉頭瞪他一眼,小聲地在羅裳耳邊安慰,「這麼多年,你也不要太自責,其實兩老都已經原諒你了。」
大堂內,項父負手背對站立。其他人都坐在兩邊。
羅裳讓鳳墨放開扶著他的手,對著項父跪下一拜,「伯父,佷兒回來了。」
項父冷哼一聲,並沒有讓羅裳起來的打算。
李脂顏重殤對望一眼,他們記得熙漣的父母還健在,怎麼先來見伯父?搞不懂?
「佷兒,想見他。求伯父成全。」項父的冷漠羅裳早就想到了,所以也並不在意,一直跪著。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倒是坐在一旁的項母擦著眼淚趕緊把羅裳扶了起來。「你也真是的,孩子沒有回來你念叨,回來了,你就不能笑一下嗎。」
「笑不出來。」項父這才轉過頭,咳嗽兩聲在首座上坐下,「坐下吧。」
「羅裳啊,知道你要回來,伯母給你準備了好吃的,等會吃完,你就先回去休息兩天,咱們再去。行嗎?」項母上下打量了一遍羅裳,一只手偷偷地擦掉眼角的眼淚,「這麼多年沒有回來,你瘦了。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沒有,羅裳過的很好,伯母掛心了。」
「這麼會過的好,這一身的傷。伯母看著都心疼吶……」
「哼,連棠周王都敢刺殺,他還有什麼過的不好的。」項父可能被兩人酸的不行,說出的話帶著嚴重的酸味。
李脂顏看看羅裳,又看看在吃醋的項父,這中間jq多啊!
熙漣回家不見自己的父母,見別人的父母,別人的父母對他又是好,又可以說是壞?這關系好難讓人理解吶?
項父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冷哼一聲,指著鳳墨道,「墨兒,你過來。」
鳳墨很听話的過去了,接下去發生的事,直把在場的人雷了個里焦外女敕。
只見項父瞪一眼那邊關懷備至的夫人,對著鳳墨那個溫柔,那個關心啊,項父說,「墨兒啊,在外可有想家啊。看看,都瘦了一圈了。現在回來了,就不要走了。」
項母一听丈夫說的話,腳下一跺,「小解,伯母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菜,保證跟你十年前吃的還一個味道。」項父也毫不相讓,「墨兒啊,伯父知道你喜歡紅袍,已經命人給你做好了十套,今天你就在伯父家睡,別回你義父家了。」
額,這情況……
「伯父。」鳳墨看一眼羅裳,也知道他心里焦急,「還是先去看他吧。」
這下項父不高興了,重重冷哼一聲,「看什麼看,就你這樣,一身的血腥,你也不怕嚇著辰兒了。」
「我……」羅裳抬袖聞了聞,「是佷兒考慮不周。佷兒這就回去。」
項父這下更加不高興了,一掌拍在羅裳的肩膀上,「哼,一說不能看辰兒就立馬走了。沒有孝心的東西。」
「恩。」羅裳悶哼一聲,腳步後退了一步,臉上隱忍著一抹痛色。
項父瞥一眼,「沒出息的樣子,跟十年前一樣。回去吧,回去吧,省得我看的心煩。」項父擺擺手,轉身軀攙扶項母,「夫人,我們去看我們的孫女。」
一行人離開了,羅裳拒絕了鳳墨的攙扶,直挺著背,在項家人的面前一步一步離開。
李脂顏歪著頭蹙著秀眉問,「鳳墨,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很顯然這個問題是一行人都想問的。
鳳墨瞪他一眼,感覺羅裳腳步還是輕微了頓了一下,他嘆了口氣,帶著點怒意般的吼道,「不該問的就不要問,收起你的好奇心。」
可其實呢,這個問題的答案誰也不知道,整個上甘城的人都不知道十年前那片樹林里到底發生了什麼?包括他。
這話重殤听見可就不舒服了,臉上帶著慍色,扯過李脂顏的手就道,「不讓問就不讓問,吼什麼吼,李脂顏,我們走。」
「別怪我事先沒有警告你們,城里的人可是很排斥外來人的,到時要是發生什麼激烈的事,我可就不會管的。」鳳墨不急不慢的說。
重殤給了鳳墨一個‘你狠’的眼色,卻沒有注意到,他牽著李脂顏的手並沒有放開。
從城西到城東,說不遠但也不近,獨可以把整個上甘城轉一遍。
出了項家,羅裳把自己又整理了一遍,從懷里掏出一把印有蓮花圖案的折扇。
眾人︰?
「公子,這扇子您怎麼來的?」小安問。
「該不會剛才進城的時候,順手牽羊了吧。」重殤瞥一眼,居然比他的扇子要好看,還比他的看著要風流。
羅裳笑而不語。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打招呼,賣傘的鋪子拉著羅裳說,「熙漣啊,你回來了,買把傘吧,不收你錢了。」
羅裳道了謝拒絕著,「不用了,現在沒有下雨,也沒有多大的太陽,要來……何用。」
最後的四個字,他說的異常低落,既然讓人感覺一陣荒涼襲過。老板訕笑,李脂顏在老板從她身邊走多的時候,她居然听到一聲低沉的‘加油’聲。她不解了,不買他傘,他居然還笑的出來,這老板真開明!
還走了不到十米,又走來一個提著籃子的中年婦人,「小解爺,小墨,你們回來了。來,阿姨送你們雞蛋,盡管教訓壞人。」
羅裳看著那一籃雞蛋,竟一下沒有回過神。當年的事,像倒帶錄像,在羅裳與鳳墨的腦海里一一而過,那用雞蛋砸暈惡霸的事情放佛就在耳邊叫囂著歡樂。
鳳墨怕刺激到羅裳,接過雞蛋道了謝,拉著羅裳就繼續走。
老婦人站在原地,又是搖頭又是嘆息,「這上甘城什麼時候能讓咱的小解爺開心起來喲。」
「公子明明在笑,婆婆為什麼會說公子不開心。」走在最後的七兒抬著頭問。
老婦人臉上的笑立馬冷卻,冷哼一聲,拄著拐棍離開了。
風姿綽約的新婦,「熙漣公子,你們可回來了,你不在的這十年,城里的馬蜂窩都長到我家床邊了。你有空可一定要出來玩玩,不要整天悶在家里練武讀書的,會把你家小*悶出病來的。」
羅裳柔著笑,一派風流地搖著折扇,直應著一定一定,新婦這才放過他。
李脂顏想,這美女,真開放啊!
小安卻低咒了句,無恥。
大夫李張三那看的,就差沒有把眼楮沾新婦人的身上去。內心大聲感嘆,這上甘城果然是一塊風水寶地啊,不僅民風好,就連嫁為人妻的女人那容貌身材也是頂呱呱啊!
不過很快的一行人就發現了一件事。雖上甘城的百姓都很熱情,但看重殤李脂顏等人的眼光,那是帶著赤果果的防備還有警告。
這……
他們該不會抓了他們,效仿那些古人,把他們綁在柱子上,用火刑吧?
羅裳卻笑,看著不斷打招呼的百姓,手中扇子一合,望著身邊的人,他說,「他們是熙漣的救命恩人,大家可要善待,善待。」
「是是,那是自然的。」
鳳墨說,「羅裳,我發現你就算十年沒有回來,但你說的話可比父母官要管用了不止十倍。你看,大家都還記得你呢。」
羅裳笑,並沒有接過話。他抬頭,看著緊閉的大門。
李脂顏看著那門匾上寫著,「解府。」那這就是熙漣大人的家了吧,可為什麼跟項家比起來,這好像一點也不歡迎吶?
李張三咂咂嘴,「喲喲,看來公子的家人並不歡迎你啊。」
重殤給七兒一個眼色,七兒上前敲門,「開門,公子回來了。」
……
七兒轉頭看了看自家公子,繼續再接再厲,「熙漣公子回來了。」
這下終于有听到一點響聲了,可是等了很久卻依舊沒有人來開門。鳳墨無奈,只好自己翻牆進去開門了。
也就在鳳墨有動作的時候,門開了,是那個一直跟在三孩子身後被雷的不輕地僕人。只見他打著哈欠,睜著迷蒙的眼,「鳳少,你就不要想著翻牆了,老爺說了,你再翻牆就把你跟貓關在一起。說,物以類聚,不能讓你跟家人分開。」
鳳墨咬牙,心里算計著晚上怎麼找他算賬。
「就你話多。」羅裳用扇子敲了一下僕人的額頭,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去了。倒是把僕人給嚇得呆愣住了。
應該是嚇的吧,不然他的腳怎麼會發抖呢?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老爺……」羅裳等人的腳步還沒有踏出幾步,僕人就尖叫著用光的速度給他們給擠到一邊跑到他們前面去了。
重殤拍了拍衣裳,「熙漣啊,你家的僕人真的好好的管教了。」
「鬼叫什麼。」一聲婦人的聲音。
「鳳少爺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了,爬牆沒有。沒有,沒有那不就得了,去叫你鳳少爺洗洗出來吃飯,還有不準叫著叫到床上去……」之後就是不停地念叨。
「不是,是,是……」僕人急得一頭的汗。
「是什麼?」
「娘。」還不等僕人說出口,羅裳已經站在了大堂的門口。
此時,大家才看見,剛才那個說話中氣十足,又開明的聲音,原來是坐在大堂紗帳內的中年婦人,她的瞳孔沒有焦距地模著一塊玉佩。
听見聲音,婦人手中的東西啪嗒一聲掉桌面上,「你,你……」
「娘,兒子不孝,回來看您來了。」說著羅裳把婦人抱住,「兒子好想您。」
「我的兒子,我的兒子,你真的是我的兒子嗎,你回來了,快讓娘模模。」婦人顯然不太相信,雙手不停地在羅裳的臉上撫模著,「你瘦了。」
「樂弦,快,快叫老爺,小解回來了,馬上準備少爺愛吃的,不,等會我自己來。」婦人流著眼淚語無倫次。
解家當家是上甘城學堂的武學夫子,臉上因為歲月的沉澱已經沒有了年輕時闖江湖的血氣方剛還有冷漠。他的臉上反而帶著一股書卷又瀟灑的感覺。
李脂顏想︰真是一個美貌的大叔,這可當真是大叔控中的個中極品。
解當家是一個嚴夫也是一個慈父。他先給你一個紅棗,然後給你幾棒,那是常有的事,羅裳跟鳳墨早就習慣了。但對于李脂顏等一行人那簡直就是五體投地,膜拜崇敬。
解當家知道自己十年沒有回的兒子回來了,那是提著手中的劍就沖了來。本來大家還以為老人家氣得不清要教訓羅裳的,都已經準備好了勸架。可沒有想到,老頭淡定地把劍順手遞給了七兒,一臉慈祥地拍著羅裳的肩膀,「兒子啊,你在外面闖了那麼大的禍,本夫子就知道你會膽小的躲回來的。來給本夫子說說,是誰欺負你了,本夫子幫你撐腰。」
這話說的頗有黑社會的味道。
「他得罪的人可多了。」重殤就想啊,有這麼好的父親還離家出走,還一走就是十年,這解羅裳太不識抬舉了。
「哦,是嗎?」解當家看著羅裳。
旁邊鳳墨不停給重殤擠眼,他當沒有看見,繼續說,「他不僅睡了棠周王的女人,更是把棠周王的男寵給得罪。更重要的是,還在盛傳他要殺棠周王,還……」
「我讓你說了嗎?」解當家打斷重殤的話,眼里噴著三味真火對著羅裳,「你真是有出息了,老子今天非要教訓你,替天下百姓除害不可。」搶過七兒手里的劍就往羅裳的身上砍。
這下可把大家嚇傻眼了,怎麼說打就殺的。倒是鳳墨是坐在一邊,翹著個腿,「你老可是想清楚了,羅裳現在失去了武功,您這一下去,這上甘城可就少了一個小解爺了。」
這是威脅,赤果果的危險吶!
「喲,本夫子還當是誰呢,原來是我們家的鳳少爺回來了,今天沒有爬牆了?」解當家還真放下了劍,跟鳳墨坐在了一塊,開始聊起了家常。
這天,變的可真快,真讓人適應不了。這要是長久待下去,非得精神病不可,難怪要離家出走啊。
鳳墨把羅裳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解當家又罵了會自家兒子沒有用,被人算計也不知道算計回去。又罵了會那啥棠周王沒有用,自己愛的人都保護不了,這才心疼地吩咐叫大夫好好的給治治羅裳的傷。
解當家,解主母對羅裳那是百般的問候,千般關心,卻對十年前的事情閉口不提。
解當家說,「鳳墨,為了獎勵你把你小解爺帶回來,今晚樂弦就賞給你了,但僅此一夜。」
于是,夜深人靜的某處,聲聲喘息不絕于耳,還伴隨著句句婬語蕩話,直把人刺激的血脈噴張,鼻血直流。
重殤站在桃花樹下略帶嘲笑又帶點痴迷的看著羅裳,「熙漣大人,听著這聲音,你有什麼感想?」
羅裳捂著心口,那兒很痛,從他給自己定下死罪,從離開長安一路追殺,就沒有停住過痛。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從夢里醒來,他都會以為自己會痛的死過去。可是白天睜開眼他還活在這個世上,帶著對那個人的思念,又愛又恨。
他中毒了,中了相思之毒,入骨入心,剔骨放血也難忘。辰哥哥,我終還是把你忘記了嗎。我不要,在我的心里,辰哥哥才是最重要的,你才是羅裳心里最愛的。
羅裳不愛棠周王!
重殤看著羅裳臉上糾結的一片,心想,也許此時乘火打劫不太光明,但乘熱打鐵總不會錯了吧。
步步緊逼,把羅裳推倒壓在桃花樹干上,一手撩起羅裳耳根的發,深深嗅著,「真香。」果真是他聞過除了月半香之外最香的。
他的手沿著羅裳的腰線一直往下,從衣擺伸到里衣,挑起一顆在兩指間挑弄捻玩。羅裳沒有反抗,就連一絲掙扎的痕跡都沒有。重殤看著羅裳,耳邊听著不遠處房內傳來的喘息低吼,更是感覺靠著羅裳的身體熱的都快要把他燃燒了。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力度,努力表現的深情款款,他說︰「熙漣,我喜歡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深深的愛上你了,你就我天上的那顆啟明星。」
羅裳看著他,眼中閃過光亮,「真的嗎,我也好喜歡你。」
「那……」
「我們今晚……」
于是,可是,然後,第二天起床,重殤那個心滿意足,舌忝著嘴角好不饜足啊。他模模旁邊人的側腰,「熙漣啊,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本座的了,本座不允許你再想那棠周王。你可記住了。」
再可是,怎麼手中的感覺不對勁?胸口怎麼挺的?身上怎麼沒有傷痕?翻開被子一看,「怎麼是你?」
「相公,奴家昨晚可是你的人了。」李脂顏笑的那個春風得意,嬌媚百態。
「為什麼會是你,熙漣呢?」重殤莫名看著李脂顏,不知道什麼時候人換了?
「一直都是奴家,從頭到尾。熙漣還在睡覺呢。我們再來一次吧。」說著就撲了上去。
「不要,本座要去洗澡,你別攔著本座。」
「我沒有攔著你啊。相公你真壞,想要同我洗鴛鴦浴,說就好了嗎。」李脂顏她懂,他理解的表情,差點沒有把重殤給氣昏。
果然,女子唯小人而難養也,特別是彪悍無恥,沒有下限的女人。
李張三看著手里的信,糾結著到底要不要再把事情寫得嚴重些。好吧,其實他已經把昨天發生的事情避輕撿重的寫到信上了,相信陛下看了,臉上的表情一定十分的精彩。想到陛下看見信時的表情,李張三就感覺天氣晴朗,風和日麗,適合談情說愛的好日子。
「大夫在看干什麼?」
驀然的聲音把李張三嚇了一跳,索性信鴿是放了出去。他拍著胸脯,驚魂未定看著站在他面前的羅裳,「沒,沒什麼,是給藥店里的信。我,我先走了,去給你熬藥。」
羅裳點頭,卻看著李張三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此時某處官道上,一輛馬車急速往上甘城而去,駕車的是一個蒙面男子,眼楮偶爾迸發出寒冷的冰光。
「信還沒有來嗎?」車簾再一次被掀開。
「公子,今天你已經問了三十遍了,加上前兩天的已經有七百七十七遍了。沒有收到信就說明熙漣公子現在很安全。」馬車里小桑幸災樂禍的說著。哼,讓你對熙漣大人那麼狠的,收到就是不給你。
「可是,沒有收到信,萬一……小黑,你到底有沒有收到。」小黑就是駕著馬車,全身黑的那個人。
「屬下……」看看一遍擠眉溜眼的小桑,「沒有看到。」
輕愷看一眼兩人,「到底有沒有收到。」語氣中帶著威嚴。
「沒有。」
「額……」
「到底有沒有。」
半柱香後,輕愷反復看著手中一大摞書信,「這是沒有。嗯,小桑將軍,你好樣的,公子的信,你敢扣留,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嗯。」
被吼地縮到角落里,小桑喃喃著,「我這是為熙漣大人報仇。」
輕愷怒,反復把從小桑手里搶來的信一一看了一遍,越看越生氣,越看越冒火,「好你個李張三,寡人讓你看著羅裳,你就是這麼看著的。」
「怎麼了,怎麼了。」小桑湊過頭。
輕愷瞪他一眼,吩咐小黑,「加快速度。」
輕愷是在三天後到達上甘城的。此時的羅裳好好的修養了幾天,終于再次去到了項家。
他終于在十年後,可以再次看見他的辰哥哥了嗎……
項家
項父拍著羅裳的肩膀,「羅裳啊,其實當年的事情,伯父已經不怪你了,你不要總放在心上。你真的沒有必要像辰兒一樣,我們大家看著都難受啊……」
「伯父,伯母,羅裳愛辰哥哥,所以……」
「那你愛我嗎?」輕愷打斷羅裳的話。他根據李張三的提示,知道今天羅裳會到城西項家,只是他沒有想到,他帶著滿心思念,已經想好要怎麼解釋一切,卻沒有想到會听到這樣的話。
他若愛那個叫什麼辰哥哥的,那麼他呢?他又算什麼?哈,其實羅裳早就說過不愛他,只是他還不死心罷了。
那麼,他今天尋來,是想讓自己死心的嗎?
可是心死了,他活著還有什麼用。
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面前,多少個午夜夢回,他都看著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對自己笑著。可是真的站在面前,羅裳才發現,他已經沒有了勇氣去面對。
「羅裳,寡人來接你回去了。」輕愷跳下馬,他的臉上帶著笑。
那輕松的表情,就好像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樣,就連那死令都不曾下過一樣。鳳墨是見過大牢內羅裳的樣子的,看見輕愷臉上的笑,就氣不打一處來。冷嘲熱諷的說道︰「陛下真是貴人多忘事。大牢內的鞭笞,一路的追殺死令,陛下能當沒有發生過,羅裳能不計較,但我上甘城。」鳳墨冷哼一聲,「可就不能讓陛下稱心如意了。」
「追殺?什麼意思?」輕愷暗沉眼眸急劇緊縮,他看著鳳墨,似要從那眼眸里看出幾分真假。
「什麼意思,要不是陛下的旨意,誰敢下聖旨。」李脂顏笑,「所以,陛下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
「羅裳,你也不相信寡人嗎?」轉頭看向羅裳,「寡人讓你去大牢也是不得而為之的事情,當初那麼多人在,寡人必須要給天下一個說法,可是寡人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那麼多的事。羅裳,寡人可以給你解釋一切的。」
羅裳退後一步,躲開輕愷的觸踫,壓下心里煩亂,努力保持鎮定,對著輕愷一禮,「罪臣熙漣拜見陛下,不知陛下來臨,有失遠迎。」
「羅裳,你願意听寡人的解釋的,對嗎。」輕愷站在羅裳的面前,帶著氣憤又期待的看著羅裳,「寡人不管你以前愛的是何人。寡人只想知道,在你的心里,羅裳,你可有想過要听寡人的解釋。」
羅裳冷漠著臉,沒有情緒,「熙漣的原諒重要嗎,熙漣的存在就是這世間一粒小小的塵埃。」
輕愷,我沒有恨你,我只是更加看清了帝王朝堂的明爭暗斗。
「很重要,你,你會听嗎?」看著羅裳。
「如今的解釋又何用。熙漣只想在這上甘城好好的生活。如陛下內心祈禱的,找個好閨女,與她安穩過一輩子。這些對熙漣來說足以。」說出這些話,羅裳臉上是笑著的,可是心里卻早已把自己割開,一塊一塊曬在太陽下。以烈日而焚燒。
輕愷後退一步,不置信看著羅裳,「這,真的是你所想的嗎?」
羅裳說的堅決,「是,羅裳想的就是在這上甘城與妻子安穩,平凡,過與世無爭的日子。這一切與陛下毫無關系。」
臉上揚起痛色,「你,可有愛過寡人一分,你的心可曾為寡人留下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角落。」
「陛下沒有給熙漣全部的心,又何必來討熙漣的心。熙漣的心,十年前……已經沒有了。」眼里冷漠而對,他清寒著眼,沒有一絲的溫度。
「寡人沒有心,哈哈哈……寡人沒有心。羅裳,你捂著心問問,寡人待你不好嗎?」傾身而上,握著羅裳的手緊緊壓在胸膛上,赤紅著眼,一句一句逼問著,「寡人若沒有對你真心,為什麼要把長安城你看的上的女子都納入後宮?寡人若沒有真心,為什麼百般阻擾你成親?寡人若沒有真心,為什麼這里這般的痛。」他戳著自己的胸膛問。
「陛下是來責問罪臣的嗎,罪臣擔待不起陛下的心,更擔待不起如斯對待。」抽回自己的手,他抬眼看著項家碧池內早早開花的蓮。再次回頭,他臉上已然溫笑,勾著唇,就像他們第一次在溫池見面一般,他說︰「陛下,罪臣恐怕不能實現曾說過的話了。這個天下,陛下只能另找他人了。」
似不相信一般,「你,你連你說過的話都要背棄了嗎,你就這般恨寡人。」想著日後這浩大江山只有他一人坐看,他內心的惶恐從沒有的巨大,仿佛要把他吞噬一般。他閉了閉眼,語調里盡是顫抖,「羅裳,說一次,就說一次你愛我,好不好。」
可是羅裳卻說,「陛下請回吧!熙漣,也該去看至愛之人了。」
也許是至愛兩字刺激了輕愷,只見他搶過李脂顏隨身攜帶的長劍,「哈,一個愛字也吝嗇嗎?」他突然大吼,「你的至愛只是寡人。寡人殺了他,殺了那個讓你背棄寡人,背棄誓言之人。殺了他,你就能跟寡人永永遠遠的在一起。」
羅裳沒有動,突然悲戚從心而來。他站在原地,放佛是對自己說一般,他說︰「殺了他,熙漣血濺當場。熙漣從沒有愛過陛下,熙漣會愛上這世上任何一人,獨獨不會愛棠周睿熙帝。」
當一聲,劍掉在地上,輕愷低著頭,輕輕地笑了,「羅裳,寡人從不知道,原來你是這般的絕情,狠心。寡人祝福你,祝你們白天到老,伉儷情深,黑發人送白發人。」
說完他看了一眼在場的人,「好好的照顧羅裳,要是寡人知道他有個什麼不測,寡人就發兵踏平你上甘城。」
他走了,這一次,他是真的動了怒,傷了心吧。這一次離開,他們就再也不會有交集了吧。
「這又怎麼了,我只是晚了一會,怎麼又要回去了,這不剛來嗎?」小桑手里拿著一個饅頭,口齒不清的追上輕愷。
羅裳留戀的看著他怒氣而走的背影,眼中萬般心痛,但那又怎麼樣。
上甘城外,幾匹馬飛速離開,跟著身後的小桑跟小黑大喊,怎麼也搞不懂,他不就去買了饅頭嗎,怎麼就要離開了呢?
「陛下,您這是怎麼了。」小桑問。
「戰南說的對,寡人要去殺了佐嵐,一切都是他搞出來了。要不是他,寡人與羅裳就不會是這個樣子。」此時的他已然沒有什麼理智可言,他的腦海里只有羅裳那一句話不停地回旋轉動,不給他一絲一毫喘息的機會。
小桑搖頭,戀愛中的男人啊,智商永遠是負數,特別是痴情的男人,更是負一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