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家府宅有一座地底密室,里面陰寒,整一座用冰堆砌的雪白世界。而這中央放著一副冰棺。冰棺並不是很大,也就只有一米五左右,而里面躺著一個十一二歲的雪白少爺。
項家地底有密室,這在上甘城並不是什麼秘密,但卻不知道里面卻還存放著項辰的遺體。
目送輕愷怒氣離開,羅裳捂著心口踉蹌倒下,幸好項父及時扶住。
項父說,「羅裳,不要勉強,還是去把棠周王追回來吧。」
解當家一聲大吼,「沒用的東西,不就是一個男人嘛,本夫子明天給你找一打來。」
羅裳站起,「謝伯父關心。佷兒沒事。」
可誰都看的出,他說這話是多麼的勉強,難看。
大家都看著羅裳,都沉默的緘默不語。李脂顏本就是多話快嘴之人,也被重殤扯住,對她搖了搖頭。
解當家拍了拍自家兒子的肩膀,「進去吧,我們在外面等你。」
項父也說︰「辰兒等了你十多年,現在回來了,好好的陪陪他。」
鳳墨也說,「幫我問好,一年沒有見,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羅裳進去了,本來七兒是怎麼也不離他公子一步的,可在跟到門邊的時候,鳳墨扯住了他的手臂,對他搖了搖頭。
「嘖嘖,現在那暴君一定後悔死了。」看著羅裳進到那門內,李脂顏砸著嘴巴,想到輕愷剛才的表情,她就覺得大塊人心。
「本座也沒有想到,傳說中的溫文爾雅的傾世熙漣公子,既然會說出那般絕情冷血的話。」重殤嘆氣,搖著頭大感失望。原來熙漣的底線就在那道門內啊,不過,那里面到底藏了一個什麼人呢?讓人提及都感覺一股悲涼在四周蔓延。
重殤的話讓李脂顏不高興了,很不高興了。這一不高興,總有人吃虧的吧。李脂顏抽著鼻子,眼里迸發著哀怨的眼神看著重殤,一步一步向他靠近,「你還想著熙漣對不對,你明明都有我了,你把我吃干抹盡,連骨頭都不剩,你還想著別人。你個殺千刀的,你明明說過,我要是把你掰直,你就會愛我的。你個負心漢,我要告訴天下人,你雅香樓欺負弱女,jian婬民女。嗚嗚……」
她一邊錘打著重殤,一只腳踩在他的腳背上,就好像什麼也沒有感覺到一樣,那眼淚掉的那是比屋檐上的雨滴稍微多一點。
項父嘆氣,「日風世下啊!」
不過倒是解當家開明的很多,他走過去,一掌拍在重殤的肩膀上,那一拍絕對是帶著三分的內力,解當家臉上帶著笑,「年輕人啊,做男人可要有擔當,這麼能對做過的事情不負責呢。丫頭,你這事,本夫子替那你辦了,你就等著做新娘吧。」轉頭又看向李脂顏。
李脂顏那是感動的千謝萬謝,又是點頭又是要認干爹。
重殤冷哼著,卻不敢出聲反駁,他可是在這兩天見識過這解老頭的厲害,武功厲害不說,那陰晴不定的性子,更是讓人招架不住。他可不想武功廢了不說,還要被折騰精神失常。
「你,沒有意見?」重殤相對于默認的態度,讓李脂顏反而有點不安起來。
重殤看著她,有點鄙視的道,「你這弱女子誰敢惹啊。」惹不起,他總躲的起吧。
「哎,那里面到底是什麼人,怎麼這麼神秘。」李張三站在一邊偷偷地問著鳳墨。
陛下啊,您實在太弱了,熙漣大人的一句話,就把你給氣了回去。哎,看來現在只能老夫來搞定,把熙漣大人給騙回長安城去了。
「對啊,對啊,那里面是誰?」小安也追問。
「里面那人一定對公子來說很重要。」七兒盯著又關緊的門,「不然公子也不會這麼緊張了。」
鳳墨也看著,好像所有的注意都集中到了門板上,他喃喃著,「是啊,很重要的人。」
「那怎麼不見他出來呢,他父親來了,也不出來見的嗎?」小安更加好奇了。
鳳墨轉頭看著小安,又看了看在場人好奇的目光。他笑笑,這人要是能出來,就不會是今天這樣的局面了他走到一旁,站在兩長輩的面前,「義父,伯父,羅裳一時半會不會出來的,我們先回去吧。」
兩老頭點頭,「也好。」
李張三轉頭看了看緊閉的門扉。看來,晚上他有必要來一趟,看里面住的到底何方人物。
冰室內,羅裳站在離冰棺不遠的三米處,他睜睜的看著冰棺,就好像只要看著那冰棺,里面的人就會突然站起來,又對著他笑,告訴他,他會保護自己的。
羅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冰棺前,他感覺眼前濕濕的,蒙蒙的一片。一定是寒氣太重,是被寒氣所致,他才沒有哭呢。
抬手如孩子般擦了擦眼淚,蹲把冰棺上所染的霧氣擦掉,一個白皙臉上還揚著笑的少年漸漸出現在羅裳的眼前。
他從冰棺上撫模項辰的臉,「辰哥哥,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個樣子。而我,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搗蛋的孩子了。」
「辰哥哥,對不起,過了十年才來看你。你會不會怪我。這十年,羅裳發生了很多事……」
他把臉貼在冰棺上,也不管寒氣會給他剛痊愈的傷帶來這麼樣的後果。他靠著,就好像要把冰棺里的人抱著懷里一樣。
「剛離開上甘城的那一年,我很你,晚上做夢都會夢見我們在蓮花塘一起玩水的情景。」他的眼前似再次看見了當年的一幕幕,「那麼開心,那麼無憂無慮。可是一會你卻不見了,你讓我好好保護自己,你不能陪在我的身邊了。我很傷心,我想回來,哪怕一輩子陪在你的身邊我也願意,可我知道你會不高興的。」
「我答應過你,代替你看這天下,我又怎麼能死,我要好好的活著,我不能害怕退縮。這條路,我知道會是孤單的,但那又怎麼樣。」
「辰哥哥,你在那邊過的好嗎?開心嗎?孤單嗎?我好累,我想去看看你,我想陪著你。好想好想你……」他的眼淚落在冰棺上,咸咸地流到嘴里。
冰棺很薄,可以很清楚看清里面的人,羅裳貼在上面的臉就好像已經融入冰棺內,落下的眼淚也滴都了項辰的臉上。
他閉著眼,似在感覺他的溫暖。嘴角勾著笑,不知在想些什麼。
驀然的,他卻突然說道︰「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月亮很圓,就連空氣中都帶著花香的味道,很好聞,就像辰哥哥身上的味道一樣。于是,我就接近他,才發現他一點也不像辰哥哥,他無恥,也很風流,不按常理出牌。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眼神開始跟著他轉,我害怕有一天我忘記了辰哥哥,我不要這樣,我想離開。可是我再也不能像以往一般瀟灑離開了。我知道我再也忘不了他,我是不是罪該萬死。哈,我怎麼能在辰哥哥的面前說別的人呢。」
「他後宮三千,他說的愛又能保持多久。可是,辰哥哥,你知道他剛剛說了什麼嗎,他居然說,後宮三千都是因為我對其有好感,才納入皇城的,這多麼的荒謬可笑。哈哈……」
「辰哥哥,我不喜歡他的,我只愛你,我怎麼能忘記你呢。二十年了,你在羅裳的心里呆了二十年,他,十年都沒有,我怎麼會喜歡上他呢。辰哥哥你不要不開心,好不好。」
他一句一句不停地說著,說到最後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了些什麼。一會笑一會哭,那脆弱單薄的身子,就好像在下一刻就會倒下去,與冰棺內的美人一同睡過去一般。
他想︰若是,能一直一直陪著,永遠也不出去那該多好。那樣他就不用想那個被他傷了心的男人會怎麼樣。皇城內,佐苑
「想不到你還是挺狠心的,居然真的是一路。追殺熙漣。你也不怕被你家公子知道嗎?」羅帳內,佐嵐勾著歌淺的下巴,在他的嘴角琢吻一下,「是本少的技術好,還是醉離將軍的技術好。嗯。」
歌淺反身而上,坐在佐嵐的腰部上,「要是被陛下知道,你可就是死罪。反而我,我只要說,是你耐不住寂寞,強上了我,就單醉離就可以把你殺死。」
「你舍得嗎?」勾上歌淺的脖子,把他拉到胸前,「再說,陛下怎麼會來我這。我跟他,根本什麼事也沒有過,就連在床上,也都一次也沒有。」哈,他棠周國最受寵的男妃,居然還從未與陛下同床,說出去誰信。大概還會被笑死吧。
歌淺不置信的看著他,「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佐嵐苦笑兩聲,推開歌淺走下床,隨意拿過屏風上的外袍披在身上,「所以,我們各取所需,我們的共同目標都是熙漣。只要他死,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
揮袍注視著歌淺,「所以,接下去的事情,你準備好了沒有。這一次,不死也要他瘋了。若是辦不成,死的可就是我們。」
歌淺應著,心里卻在冷哼。哼,一起死,他不會死,死的那個人只會是他佐嵐。
「放心好了,就算他們回到上甘城又怎麼樣,我已經為他們準備了一場好戲。」歌淺哼哼笑了兩聲,那笑竟有點癲狂。
而此時帝宮殿前,也並不太平。自從棠輕愷把一堆爛攤子扔給英瀾、醉離、戰南後,帝宮前就沒有一刻安寧過。
「你要去哪里。」帝宮前,英瀾拉住醉離的手臂,「為什麼我說的你不听,你維護的那個人,你知道他背著你做了什麼嗎?你不願相信,還是你不敢相信。你不要騙自己了。」「放開。」醉離低眼看著拉著自己的手,「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不要讓我听到你侮辱歌淺的話。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我侮辱他。是他說的嗎?他說什麼你都信,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卻不相信我。」英瀾感覺自己很悲哀,他為這個人付出的,他卻沒有看見一分一毫,卻還在質疑他們之見的感情。
「是我自己看見,親耳听見的。你讓他離開我,英瀾你說我不相信你,可你又在背後干了什麼,你自己清楚。」醉離也恨,他信任的兄弟不支持他,卻還要自己最愛的人離開。這難道也不荒唐嗎!
英瀾沉默,醉離卻說上了癮,要把罪狀一一數出,「從認識歌淺到現在,我從沒有如此的清醒過。你說我被他蒙蔽,他卻在我的面前說盡了你的好話;你說我不信任你,我把自己交給你,你卻干了什麼;你說我變了,不,是你變了,你變得小心眼,斤斤計較,不分是非。英瀾,為什麼你就容不下歌淺。」
「醉離,以前我們不是這樣的。我們回倉余邊境吧,只有我們兩個人,像以前一樣。那天你也這般說,你說……」
「夠了。」怒喝打斷英瀾的話,手中的佩劍猛然指向他,「不要跟我提那天晚上,不然我們就連兄弟都做不成。」
「兄弟。哈。」英瀾看著指著自己的劍,「你還有把我們當兄弟嗎。有人會拿劍指著自己的兄弟的嗎?有人會在背後算計兄弟的嗎?醉離,你就承認吧,你的心早就被歌淺那狐狸精迷住了。來啊,往這兒刺,刺深點,免得以後你看著心煩。」英瀾點著自己的胸膛,卻在一步一步向著醉離靠近。
「喂,喂,鬧的過了啊。大家都兄弟,這是干嘛呢。」戰南站在一旁看不過去了,他要是再不出來勸勸,這兩個人估計就該要打起來了。
英瀾說︰「醉離,這也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若還是執意相信他,那就不要後悔。」
把劍收回,醉離也毫不示弱,「愛上歌淺,我就沒有打算後悔過。」
「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多謝提醒,不送。」
背道而馳的兩個人,背著風,踏著夕陽下清冷的余暉,漸行漸遠。站在中間的戰南看著兩人的背影,長嘆一口氣。我的陛下啊,你快點回來吧,屬下實在累啊!
古廟火苗亂竄,小黑給兩大爺鋪好草席正好看見一鴿子停在破爛的窗柩上,正好晚餐還沒有著落,于是提著劍,就把鴿子給削了。
「晚上吃烤鴿嗎?太好了。小黑黑我要吃鴿腿。額,這只鴿子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小桑突然躥出,撿起地上的死鴿子左看右看,突然從死鴿子的腿上解下東西,「啊,小黑你死定了,你把陛下的鴿子給殺了。」
小黑驚悚了,「小桑將軍,你確定這是我們陛下的鴿子。」
「嗯哼。」
「小桑將軍,這可不能全怪我,剛剛你可是也想吃來著。要不,我們……」
于是,兩人圍著開始合計了。先把死鴿子身上的信拆下來再說。再于是吧,棠輕愷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只鴿子在火上烤著,他問了一句,「鴿子啊,很不錯。」
兩人凌亂了,坐在地上都感覺自己的都在顫抖。
羅裳還在不停的對著項辰說著,好像要把這數十年的發生的事情都要跟他說一遍他甘心。
「你不知道,那個地方可漂亮了,花是紫色的,我帶了花籽,等過幾天我就把它灑在上甘城的每個角落。到時一陣風吹過,空氣都會是清涼的。」
而冰室的門外卻已是另一翻的天地,
項家的大門被一群人踢開,惡霸臨頭走了進來,「項老爺,听說解羅裳回來了,我來看看他,多年沒有見,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
「你是……」項父疑惑,上甘城並沒有這號人啊?
惡霸四周看了看,眼里閃著讓人惡心的光,「看來今天有很多的客人,本不應該打擾的,但實在想解羅裳的緊,還望恕罪。」
「方惡霸,你居然還敢到上甘城來,十年前你還沒有被我三兄弟制服嗎。」每次看見這方惡霸,他都會想起他們三兄弟干那些事,可是現在物是人非。就算方惡霸每次見到他不是躲著自己走,就是繞道走,還是讓鳳墨幾度的不滿。
「呸,鳳墨,老子想收拾你想了十年了。十年前你們三個兔崽子不僅剃了老子的頭發,還讓老子一彎不直。十年前老子能收拾得了那兩個孩子,今天就把你們全部都毀了。」方惡霸指著大家一個一個數過去。可他的心在顫抖啊,要不是那個人說事成後給他白銀萬兩,他才不願把殺人的事情說話出來。
方惡霸的話一說出來,就驚了全場的人,「你什麼意思,十年前,你把兩孩子怎麼樣了。」解當家率先沖了上去,把方惡霸給提了起來。
「解當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驚嚇了我,你們可誰都不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了。」方惡霸拍了怕解當家的手,示意放自己著地。
「當年啊……」
大家屏息听著。
「當年,我在城東樹林里听到小解爺對辰少爺表白,辰少爺當時答應了,那個情真意切,讓人酸的牙齒都要掉了。可最後不知道怎麼的辰少爺又離開了。」方惡霸顧自坐下,幾個牛瞪眼,下人不得不給端上茶水。
「還有呢?」項父催促,難道這十年他都錯怪羅裳了?
冰室里羅裳跪坐在冰棺旁,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塊方帕擦著冰棺,一邊嘴里還在念叨著,「可惜我現在失去了武功了,保護不了自己。不過,你放心好了,我會努力的,最多三個月我就能跟以前一樣了。」
「辰哥哥,我要先出去了,不然大家該擔心了,明天我再來陪你。」
大堂,方惡霸享受著上賓的待遇,在大家的注目下,他才接著又說道,「當年那三孩子實在調皮的很,我就找人教訓了他們。三孩子不是經常出入青樓小倌樓嗎,那我就讓人教教什麼叫男歡,誰讓他們得罪本大爺的。」
「你,你說什麼。」項父跌坐在椅子上。
「我殺了你。」鳳墨沖上去,卻被方惡霸帶來的人隔絕了。
「你畜生。」解當家氣得跌坐,扶著桌角不停地咳嗽。
「老爺。」兩夫人扶著自家的相公,「方惡霸,你不得好死,十歲孩子你都不放過。」解夫人狠狠說道。
眾人面面相覷,從來不敢相信,溫柔如水的傾世熙漣公子,小時候既然被……
李張三猶豫了,不知道這消息是寫還是不寫進信里呢?而且,剛剛陛下跟熙漣大人吵了一架,也不知道這信到底還要不要寫?
「這還不是精彩的,最精彩的是,正好被辰少爺撞見了。沒有辦法,本大爺只好讓人把兩孩子打暈,沒有想到手下下手重了。」方惡霸說的事不關己的樣子,嘴角甚至還勾著得意的笑。
「十年過去了,你為什麼現在突然來說這個。」重殤很快找到了事情的關鍵所在。
「哼,要不是有人出錢要買解羅裳的命,本大爺寧死也不願在踏足上甘城這地方。」方惡霸冷哼。「本大爺……」
「那你就去死。」方惡霸的話還沒有說完,暴怒的聲音從後方傳出。眾人驚覺,羅裳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處,清冷的雙眼此時像從火里走出來般,染紅了雙瞳。他一步一步,捏緊了手里的折扇,「那你就去死。替辰哥哥的一起,讓你生不如死。」
說著他竟已來到了方惡霸的身邊,手掐在他的脖子上,只一下,就把他的脖子扭歪了,卻還沒有讓他死。「讓你如此輕松死去,豈不便宜了你。」羅裳手中的折扇更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只在瞬間他便挑了方惡霸的手筋。而下一刀割在方惡霸的脖子上,傷口不深,卻能讓血流不止,慢慢地干涸而亡。
這一切可以說發生在瞬息間,等眾人晃過神,方惡霸已經倒在地上,只剩出的氣了。
羅裳顫著身子,呼吸像是生死邊緣綿長的等待,他的雙手應用力撐著椅子而青筋盡顯。他低著頭,扶著椅背才勉強站穩腳,染了血的折扇差點從他指尖掉落,卻在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他不敢抬頭,他抬怕看見大家憐憫同情的眼。
他低笑出,還是做不了縮頭烏龜,「你們,知道了。」
「義父,您……」滄寒上前兩步,想要抱抱他,卻不敢去觸踫。
「我很好,不要擔心。」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沒有問題,可他卻不敢轉動頭腦一下。每每眼角只是瞥見方惡霸影子,他都會驚慌更加無措。
「義父,您不要這樣。」滄寒哭著緊緊抱住羅裳,卻感覺有什麼正在一滴一滴落下,滴在他的臉上。
滄寒抬頭看著,羅裳的揚起的嘴角正在一滴一滴,更多的血從嘴角流下,落在他的臉上,他的眼楮上。鮮艷的紅色血液似要穿透他的瞳孔,帶著他滿心的慌亂。他怔怔看著,連呼吸在那一刻都感覺停止了般,可是他的內心深處卻還在想著,‘義父會不會就此離開自己?’
羅裳抱緊滄寒,似要揉進骨血里。他閉著眼,小心地摩擦著滄寒的頭發,喃喃自語般,他說︰「辰哥哥,不要怕,羅裳會給你報仇的。」
眾人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他也沒有听見。他的耳朵里,腦海里有兩種聲音不停的說著什麼。他想逃,不想醒來。
辰哥哥,對不起,羅裳喜歡上別人。羅裳願意用剩下的半輩子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