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寡人想你了 【86】鬼花

作者 ︰ 玥漫

「我已經不愛你了。」

醉離移開視線,不讓自己去看歌淺受傷的眼神。英瀾說的對,歌淺到今天這步還不是自己給慣出來的,他那時要是態度堅決,歌淺就不會走上殺人這步田地。

所以,歌淺,我放你自由,也放過我自己。哪怕這個過程會讓我泣血而亡。

歌淺卻似根本就沒有听到醉離的話,他只是看了醉離一眼就轉開了所有的注意力,他的眼瞳里只看見鳳墨給樂弦喂粥的身影。捏緊了背上的包裹,唇都給他咬出了血,他都沒有感覺到。

曾經,鳳墨說,主僕有別,他們永遠不可能。

曾經,鳳墨說,生病了就照顧好自己,你是書童還想羅裳照顧你不成。

曾經,鳳墨還說,做好本分,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可是,他听了鳳墨的話,本分的照顧熙漣六年,可是他卻連自己送給鳳墨唯一的錦囊都扣留下來,他好不甘心。他听鳳墨的話,好好的照顧自己,以為這是鳳墨對他的關心,他卻連一個背影都沒有留下。

鳳墨說主僕有別,他信了,他默默的跟在身後,只求看一眼就好。那,眼前這一幅畫面又是什麼?

他把包裹摔在地上,沖到鳳墨的跟前,把他手里的碗拍到地上,他質疑著,「你說過主僕有別的,那,他是誰。」他指著坐著的樂弦,「他還不也是下人,為什麼他就可以跟你在一起,我就不行。」

樂弦雖從小就跟在羅裳跟鳳墨的身邊,各種強悍,天雷滾滾的場面都見過不少,但這畢竟的情場,面對一個喜歡著他心愛之人的陌生人,他還是心有膽怯的。

樂弦拉了拉鳳墨的衣袖,把自己擋在鳳墨的身後,「你好好跟他說話。不然人家會記恨你一輩子的。」

鳳墨拍了拍他的頭,存心要刺激歌淺一般,又彎下腰為樂弦穿好鞋子,「等會出去玩會,這場合不適合你。不準多吃零食听見沒有。」

樂弦一一點頭,很是乖巧的答應,可心里卻在算計著等會他應該找上小桑一起出去逛逛。

兩個吃貨踫到一起能干什麼,那還就只有一個字——吃。

似想到了樂弦在想什麼,鳳墨抬起頭瞪樂弦一眼,「不準去找小桑將軍。」

多麼和諧溫暖的畫面,可就看在歌淺眼里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這是嘲諷,這是諷刺,這是炫耀。他,怎麼能忍受。

他拉住正要出去的樂弦,把他推倒,撞在門板上,抓著樂弦的衣領不停就要撞擊門板,還一邊說著,「是你勾引鳳少爺對不對,是你勾引他的對不對。所以鳳少爺才不會喜歡我的,你這個賤人的男人。誰讓你勾引鳳少爺的。」

「你干什麼。」鳳墨及時拉住歌淺的手,把他推開,又看著樂弦問這問那,把他護在身後。

「你個怪人,我們都只見過一次面,你就動手打人,難怪我家小解少爺看見你就煩。」樂弦從鳳墨的身後伸出一個腦袋,「還有我跟墨從小就認識。他愛我,我也愛他。這一路情走來,可是光明正大的。當家還有夫人已經答應了我們再一起。現在,你才是想著勾引別人男人的第三者。」

樂弦的話可把鳳墨感動的要死,他伸手把樂弦緊緊抱在懷里,「樂弦,你這是第一次說‘你愛我’,以後天天說給我听好不好。」

「不好。」樂弦想都沒有想就給拒絕了。

「為什麼?」鳳墨不樂意了。

「說多了,你就不愛我了。」

「夠了。」歌淺怒吼一句,他低著頭,過長的碎發擋在他的額前。

院前,英瀾還有醉離站在花圃當中。醉離擔心地看著房內的三人,英瀾卻拉住他的手,對他搖了搖頭。

「吵什麼呢,大清早的就吵著小爺睡覺。喲,原來是你來了。」羅裳打著哈欠款款而來,輕愷跟在身後,手臂上還搭著羅裳的外衫。

「你叫歌淺對不對。小爺昨晚听說了你很多的事,你說你啊,好好的跟在小爺的身邊,有錢賺,還管你吃住,你偏偏就不安分,還想著要殺小爺。看來小爺以前的眼光真的不怎麼樣。」說著,對自己翻了個白眼,又喃喃一句,「看來小爺昨晚做的挺對的。」

他這不提還好,一提就惹了眾多人的白眼。

但看見羅裳身後跟著的人,誰敢說一句不是,除非在找死。

羅裳走到樂弦的面前,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小弦子,小爺知道你想墨,所以就讓他一回來就來見你了。少爺對你不錯吧。」

樂弦哭喪著連拍開肩膀上的爪子,「小解少爺,你是不是還干了什麼。昨晚我好想有听見你的聲音。」

這不像是一對主僕的對話跟態度,反而像是一對很久沒有見面的兄弟一般隨意的玩笑,這是歌淺永遠也做不到的。

羅裳模模鼻子,「你听錯了,小爺昨晚可是比誰都要睡的早。」

醉離鄙視一眼,熙漣大人你就裝吧。

輕愷站在身後笑著,很是貼心地給羅裳套上外衫,絲毫沒有打算要拆穿羅裳的謊話。

「羅裳,你可以再無恥一點嗎。」鳳墨撿起地上沒有燃燒完的合歡香,遞到他的面前。

他在回來的這一路就已經知道羅裳失憶的事,所以在看見羅裳跟小時候一樣他倒是並沒有多大的吃驚,反而認為這樣也好。畢竟項辰是一段心殤,而羅裳只是羅裳,並不是項辰。

「額……」羅裳搔搔頭,明知故問的說︰「這是什麼?」

「你不是最清楚的嗎?」鳳墨瞥他一眼,把合歡香扔地上,「解羅裳,少給我裝我可憐。你,我還不了解。」

「墨,不要這麼嚴肅嘛。」羅裳嘿嘿笑兩聲,在鳳墨的一記瞪眼中,老老實實地說了︰「我不就是在給你們旁邊的那兩人加點興奮劑的時候,合歡香給扔錯了嗎?」他看著站在花圃里的英瀾跟醉離。

鳳墨會相信他說的話,那才叫見鬼。

眾人的無視談笑,那般的隨意開心。而歌淺卻獨站一角,形成一個獨角戲,連花瓶都蹭不上。

為什麼?這一切都跟他無關,明明他可以站在其中,明明可以倚在鳳墨的懷里的人該是他才對?為什麼這一切都不對了?明明來到上甘城他就可以跟鳳墨在一起了,為什麼,現在跟他想的差那麼多?

這一切都要怪解熙漣,要是不當年他私自扣下自己送給鳳墨的錦囊,那個賤男人也不會有機會趁虛而入。要不是他昨天把自己攔在府外,自己也不會這樣。對,一切都要怪解熙漣,一切都是他的錯。

佐嵐,你沒有用,臨死前明明可以殺了他,你卻不忍動手。我不會是你那樣的下場的。就算是,我也要拉一個人墊背。

他模了模一直放在心口貼身帶著的錦囊,一步一步往那邊說笑的人走去。

他只是低著頭,越走越急,靠說話聲分辨羅裳站著的位置。

「羅裳,還記得,你可是說過你不愛棠周王陛下的,怎麼現在又要跟他在一起了。」鳳墨調笑。

「我以前有這樣說過?」羅裳轉頭看著輕愷。

陰厲看一眼在笑的鳳墨,看著羅裳的時候,卻又揚起了笑,那變臉速度之快讓人咂舌。「別听他亂說,你以前可是說很愛我的。」

「真的嗎?」羅裳懷疑。

「你相信他,不相信我。」輕愷指著鳳墨,「昨晚我們明明說好,要在一起的。」

「哪里,哪里,我最相信你了。」一看輕愷生氣,羅裳那是馬上換臉。

「那叫一聲。」還扳著臉。

「相公。」聲音細如蚊子。

「沒有听見。」

「相公。」

「還是沒有听見。」

「你給小爺差不多點。」羅裳吼一聲,卻在看見其他人忍笑的模樣更是在心里把輕愷問候了一遍。

以前都是他笑別人,何時輪到別人來笑他了。這個仇他一定要報。特別是醉離跟英瀾,這兩個人笑的比別人都要是暢快。

輕愷跟羅裳,樂弦跟鳳墨,四人拉著手往院外走去,似乎都忘記了在他們的身後還有一個歌淺還站著。

歌淺低笑一聲,猛然加快腳步,幾乎是朝羅裳沖去。

變臉只在眨眼見,就在歌淺的手臂抬起,醉離卻已經閃身到了羅裳的背後。而幾乎同時的,英瀾的劍從空中飛過。

歌淺的短刀刺到醉離的肩胛,英瀾的長劍沒入歌淺的心髒。

歌淺的血噴了醉離的一臉。醉離的血染紅了歌淺的手。

歌淺喃喃著,手從短刀上滑落,「為什麼,為什麼。醉離,我不是要殺你的。對……對不起。」

「賤奴才,死不悔改。」出人意料的是,羅裳居然一改調笑,一腳把歌淺踹飛在地。

「死奴才,居然敢在小爺面前殺人。我活剝了你。」要不是輕愷把他抱住,羅裳已經沖了上去。

歌淺似被他刺中的人嚇住了,他只看著醉離肩上的那把短刀,不停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可是他卻還不明白,他對不起的又何止醉離一個人。

「離。」英瀾沖上來抱住醉離欲要倒下的身體,轉頭看著歌淺,「你怎麼下的去手。」

對啊,他怎麼下的去手。他怎麼能殺了醉離。

醉離卻一把推開英瀾,爬到歌淺的身邊,把他抱放在自己的懷里,「歌淺,你支撐會,我會救你的,一定會救你的。」捂著歌淺的胸膛,以為那樣血就不會流出,就能留住歌淺的生命,他抬頭看著鳳墨,「鳳少,我求你,你救救歌淺吧,看在他為了你做了這麼多的份上,可憐可憐他。」

鳳墨不忍,轉開頭。歌淺,已經不可能救。

在醉離的懷里,歌淺抬起染紅的手臂,想要觸模醉離的臉,他說︰「醉離,對不起,下輩子做牛做馬來報答你。」可是卻從他的掌心掉下一個紅色錦囊。

他說做牛做馬,卻不是說用來世嘗還醉離。

歌淺說︰「幫我給他。」

他……

他是誰,在場的人都知道。

樂弦卻一眼就認出了那個錦囊,「這不是當年你讓小解少爺送給墨少爺的嗎?」他看著已經半眯著眼的歌淺。

「那個錦囊……」鳳墨想了下,看著樂弦說︰「不是早就被我丟了嗎?」

「你騙我,熙漣公子根本就沒有給你,要不然他為什麼會給醉離。」頻臨死亡,許是回光返照,歌淺激動坐起,搶過醉離手里的錦囊痴醉看著。

樂弦似是不忍,「小解少爺當時看見就撿了起來,說等以後你遇上更好的,就替你送給那個人。」

歌淺不相信地搖著頭,嘴里不斷的說著‘不會的’,‘不會的’。若真的是這樣,那麼他做的這些,是不是就該罪該萬死,永下地獄。

「歌淺,不要說了。都過去了,不要說了。」又轉頭對著羅裳等人淒厲大吼,「不要說了,他都快要死了,你們不能放過他嗎?要是熙漣大人你早跟歌淺說清楚,這些事根本就不會發生。你們還想歌淺為你們怎麼樣。」

「不。」拉住醉離的手,斷斷續續說著︰「這都是歌淺造的孽,要不是貪圖又怎麼會是今天這個下場。」深吸一口氣,這一次他的掌心觸模著醉離的臉頰,沒有隔著任何的東西。

「醉離,我歌淺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歌淺說,「若有下輩子,一定不要……遇見我。」

他對著空氣笑,似又看見了那年青石路上,鳳墨溫柔地攙扶著受傷的他,一步一步走在柳枝飄飛的河邊。

他的手從醉離的掌心滑落,任他怎麼抓還是掉落在地。

「歌淺,你怎麼了。你不要睡。你看看我,你再看看我。」把歌淺抱緊在懷里,他吻著歌淺的臉,他的唇落在歌淺的染紅的唇上,「歌淺,你還沒有等到你的鳳少爺跟你說喜歡你,你怎麼可以丟下我。歌淺,你再看看我好不好,再看我一眼,我什麼都答應你,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相信你。你,不要丟下我。」

可惜,歌淺再也听不見。

而他,他居然哭了……

「鳳少,你跟他說,你喜歡他,只要你跟他說,他一定會醒的,一定會的。」他搖著鳳墨的手,想要把鳳墨拉下,卻只是一次一次被甩開。

「離,不要這樣,歌淺他,已經死了。」英瀾走到醉離的身邊,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卻被醉離揮開。

「滾,你殺了他,我恨你。」推開英瀾,「你殺了他。我會為他報仇的,我會的,我會的。你殺了他。」

你殺了他……

你殺了他……

英瀾步步後退,醉離尖銳的聲音一遍一遍穿破英瀾的心,似要把他千刀萬剮也不能解恨。

「哈哈……」醉離突然大笑,仇恨的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抵著歌淺的額頭,「歌淺,哪怕世上再沒有地方能容你,我也要為你背叛所有。」醉離停頓了一會,「既然他們都不喜歡你,我們離開,去到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

把插在歌淺胸口的劍取出,丟在英瀾的腳下,橫抱著歌淺一步一步走遠。

他,沒有了靈魂!

「你要去哪里?」羅裳問。難道這一次,他做錯了嗎?

醉離抱著歌淺,走出門檻,「我要帶他回家。陛下,醉離可能要請一次長假了。」

回家!

回倉余邊境嗎?

想到這個可能,英瀾踉蹌幾步,用手支撐著椅子才勉強站穩腳。

他閉了閉眼,壓下心里的憤怒還有痛苦。

醉離,那是我們的家啊,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

佐嵐死了,現在歌淺也死了。醉離抱著他的尸體不知去向。解府短暫的沉浸在壓抑里。

而羅裳從他失憶後,他第一次露出不符合他情緒的憂傷表情,他說︰「這一切自有冥冥注定,誰也躲不了。」

輕愷一把把羅裳抱在懷里,霸道的在耳邊說著,「我不準你說這樣的話。」

皇城緊急來報,朝堂內亂,輕愷必須要回到朝堂主持大局。

縱使兩人不舍,輕愷還是被解當家給一腳踹走了。

臨走前,羅裳那是拉著輕愷千言萬語,一定要跟著離開。說,輕愷後宮女人無數,他要看著才行,雲雲說了一大堆。可是在輕愷說會回來接他後,他反倒罷了罷手,很是瀟灑的轉身。

他說︰「走吧,走吧,你銀蕩的程度讓小爺自愧不如。」可府前台階才上到一半他轉過身,雙眼眨著水光,磨著牙怒狠狠說道︰「記住你已經是小爺的人了,你要是敢精神*出櫃,小爺就割了你。」

來時,輕愷只有三人跟在身邊。走時,小桑、戰南、英瀾、滄寒、就連重殤跟李脂顏都跟著離開了。一群群人浩浩蕩蕩,都是高手。不過不排除重殤跟李脂顏會不會半途離開。

羅裳有小安還有七兒,還有那月兌線的樂弦陪著,過了一天的悲傷春秋就又生龍活虎了。

某天羅裳搖著這扇子在酒館里看風景,鳳墨摟著樂弦那是肆無忌憚的公然*。羅裳酸了兩人兩句,也當沒有看見了。七

兒很得解當家的喜歡,天天拉著噓寒問暖,還非要送他去上學。

而小安武功進步了很多就天天抱著劍跟在羅裳的身邊,美名其曰受棠周王陛下的旨意保護熙漣大人。本來就是一個小家碧玉的小姑娘,卻偏偏喜歡冷著臉,連一個笑都不會。這讓羅裳很是苦惱。可他說也說了,吼也吼了,小安直接甩給他一句話,「這是我的事。」

羅裳看小安一眼,不住搖頭嘆息,「真是天妒紅顏啊,這好好的一個姑娘就被小爺給活生生的逼成了尼姑。罪過罪過啊!」

「公子,您什麼也不用說了,小安早就下過決心要一生保護您。」小安站在身側,冷臉說著。

「隨你,隨你的便罷。」羅裳揮了揮手,繼續看著窗外柳枝飄動。

「羅裳,該不會在想棠周王陛下吧。」鳳墨抱著樂弦,笑看著失神的羅裳。

「啊……」羅裳回過神,剛剛他腦海里一閃而過片片花瓣。只是還不等他看清楚,他的思緒就被鳳墨打斷了。

鳳墨勾起樂弦的下巴,悶笑兩聲,「還在嘴硬。」

羅裳嗤笑,大方承認,「恩哼,是很想。」

「都在呢,正好伯父有話要跟你們說。」項父踏入酒上酒樓就看見圍坐在窗邊的眾人。

鳳墨稱呼了一聲,讓出位置,羅裳卻瞥一眼項父叫了一聲,「老頭。」

項父點點頭,坐在羅裳的對面,「我要跟你們商量一件事。」

項父說,他要為項辰準備大葬,他們強行把項辰留在身邊十多余年,該讓他入土為安了。

羅裳卻在這時深明大義,別說提起項辰沒有反應了,就連說要土葬,他都大支持。

羅裳說,「老頭,你也太殘忍了,人死了十年多,你都不讓他安息,你不會想兒子想瘋了吧。」

項父恩哼兩聲,表示同意了,「要不,小解爺你給老頭當兒子怎麼樣。」

這也算的了了大家的心意了。

羅裳看了看鳳墨,又看看項父,還是點了點頭。算他做一件好事吧,這老頭看著也挺可憐的。

兩天後,項辰下葬。項辰的冰棺移除冰室時,冰棺已開始融化。都說千年寒冰可保千年不化,可若硬被內力震碎,哪怕只是一個缺口,也會已極慢的速度溶解。

羅裳走火入魔,又三天戾氣不斷,輕愷以命相救。鮮血噴在冰棺上,內力相撞,想來那天千年寒棺還是被震碎了吧。

項父夫婦再三商量,最後兩人痛定思痛,守了十年的兒子,該讓他入土為安,早日輪回了。

羅裳皺著眉看著還躺在冰棺內的項辰,頗為感慨惋惜,「真的可憐,死了十年都還不讓你安息。你雖長是長的漂亮,卻還是過不了冥王三更一死。」

看著項辰的棺木被移入地下,羅裳的心里有點悶,有點痛。想要抓住什麼卻想到他跟項辰根本就不相識。那麼想來他的痛也只是惋惜而已。

在給輕愷的信件中,羅裳寫到︰「今天我看見個很漂亮的男孩子,他叫項辰,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我很心痛。」

這信傳到皇城的時候正好輕愷正在朝堂議事,一看這信,勃然大怒,心里卻已坐立不安,就擔心羅裳見到項辰什麼事都會想了起來。

不同以往的,在收到輕愷的回信的時候,還附帶了一只特別的東西,輕愷說,那是送給他,就當他陪在羅裳的身邊。

羅裳看著懶懶趴在地上的小狗,戳了戳小狗翻起的肚皮,「你倒是像極了他。」

小狗順著羅裳的手掌噌了噌,伸出舌頭討好地舌忝了舌忝他的掌心。那模樣還真與棠輕愷有幾分模樣。

「好吧,看你這麼會賣萌,小爺就暫時收留你了。」把小狗抱著懷里,為他順了順毛發,「讓是讓小爺知道你背著小爺勾搭別人家的狗崽子。看我不把你閹了,放火上烤了吃。」

趴在羅裳懷里的狗狗顫了下。這個主人真不好伺候,看來先主人說的並沒有錯,他得要使出渾身解數討好這個新主人才行。

鳳墨瞥一眼羅裳懷里的狗狗,拍了拍狗的腦袋,調笑,「喲,羅裳,你家陛下還派狗狗來監視你啊,看來對你情深意重啊。不過棠周王陛下後宮那是佳麗三千……」說完又湊羅裳的耳邊,「萬一忍不住就不好了。」

「他敢。」羅裳怒回一句,瞪著懷里的小狗,就好像那只小狗兒就是輕愷一般,順著狗毛的手,那是生生讓狗命生寒吶。

「難道羅裳你還真要等到棠周王來接你不成,你應該立馬動身,給他一個措手不及。這樣你才能知道他背後到底是怎麼樣的人。」

羅裳看著他,點頭說,也對。

于是,幾人收拾行李,當天說走就走。因為顧慮到羅裳沒有了以前的記憶,鳳墨與樂弦奉解當家之命,一同往長安而去。小安是一定要跟著羅裳的,七兒被解當家拉著訴老苦,才硬生生地被留了下來。

輕愷送來的小狗倒是賣得了萌,裝得了可愛,逗得了羅裳,顧而羅裳給小狗取名為‘辰萌萌’。

眾人驚悚了,小心肝那是在風中不知道石化了多久。

辰萌萌!

也就虧現在的羅裳想的出來。

‘辰萌萌’唔叫一聲,突然躥出羅裳的懷里,跑進了道路旁的樹林里。

羅裳咒罵一句,讓鳳墨等一下,就追了上去。

「辰萌萌,你給小爺站住。」羅裳一邊追上去,一邊不停地咒罵。

「辰萌萌,再不站住,小爺就烤了你。」

「辰萌萌……」

羅裳一路追著辰萌萌,從樹林里一直追到一座寺廟前。

羅裳看了看四周,他既不知道這樹林里還有一座寺廟存在。只是這階梯兩旁開的鬼花倒是好看的很。

「這是你的寵物?」階梯之上,一個老和尚看著羅裳,而他的懷里正好抱著羅裳的辰萌萌,「真是一只有靈性小狗。」

辰萌萌吱吱叫了兩聲,躥到地上,咬著羅裳的衣擺,不停地給他往上拖。

「公子,可是知道這兩邊的花叫什麼?」老和尚見羅裳不動,臉上笑著,只好自己一步一步往下走到羅裳的面前。

「小爺當然知道,這不就是傳說中不祥的鬼花嗎?」羅裳看著那長滿兩邊的妖艷鬼花,這般好看的卻是不祥之花。

「世人都知這鮮紅如血的花叫鬼花,卻不知道這花中的故事。」老和尚喃喃著,「這種花,開花不見葉,長葉不見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永遠相識相知卻不能相戀。」

老和尚說︰「相傳此花只開于黃泉,一般認為是只開在冥界三途河邊、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花如血一樣絢爛鮮紅,且有花無葉,是冥界唯一的花。花香傳說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在黃泉路上大批大批的開著這花,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鋪成的地毯,又因其紅得似火而被喻為」火照之路「,也是這長長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與色彩。當靈魂渡過忘川,便忘卻生前的種種,曾經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著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獄。」

羅裳听著,哼哼笑了兩聲,「說到底還不是不詳之花,開在黃泉路上,總不能這階梯之上就是黃泉吧。」

「公子,上天有好生之德,每個人存在這世上都有他自己的價值,人生短短數載,該珍惜的就該好好的把握。」老和尚阿彌陀佛了一聲。

「小爺現在好的很,該是小爺的他跑也跑不了,不是小爺的,小爺也不屑要。」羅裳把腳邊蹭著的辰萌萌抱起,就要轉身離開。

「公子既然看的如此之開,和尚再說一句吧。不要讓心里重要的人苦等,更不要讓自己後悔一生。阿彌陀佛,好自為之吧。」說著對羅裳點了點頭,就往寺廟而去,嘴里還不停地說著…

「彼岸花開開彼岸,獨泣幽冥,花艷人不還。塵世忍離誰再念?黃泉一路凝淚眼。葉落花開花獨艷,世世輪回,花葉空悲戀。莫嘆人間魂黯淡,何知生死相憐遠!只見花開難見葉。黃泉一路兩相牽。花開無葉,葉生無花;相念相惜卻不得相見,獨自彼岸路。」

羅裳緊緊抱著辰萌萌,咬牙看著老和尚一步一步踏上台階,他還是開口叫住了老和尚,「等等。」

「公子還有何事。」老和尚回身。

「有這種花的花籽嗎。」羅裳問。

「公子可要想好了。這可是開在黃泉路上的花。」

「給我就是了。」若真如和尚說的,他想,他死後若他真的到了黃泉,他還有下輩子,他不想忘記他。

「唉……」老和尚重重的嘆口氣,「也好,也好,公子姑且等等。」說著就往寺廟而去。

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

羅裳想著老和尚說的話,要是真的,輕愷,我想我要一輩子,不,生生世世記得你,不管你的下輩子還會不會記得我。

老和尚遞給羅裳一小包的花籽,轉身再也不說什麼就離開了。

羅裳把包好的花籽轉過看了看,卻發現上面寫著字︰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

這話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見!

羅裳抱著辰萌萌,嘴角勾起的弧度卻越加明顯。往日的畫面像是一幅畫卷在他的腦海里一幕一幕走過。

輕愷,讓你就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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