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木見過帥鍋啊
可能是因為滿臉浮腫的關系吧,君凌睿的聲音听起來有些怪異,但大體的音型還是沒有改變的。舒駑襻
是以,清月馬上知道了來人是誰,不由的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頓覺腰也不疼了,也神清氣爽了。
現在的他哪還有平時半點英俊無雙影子,她敢保證,就算他親爹站在這里,也認不出他是誰。
「還——敢——笑?」听到她毫不掩飾的笑聲,君凌睿眼楮一瞪,一字一句的咬牙,攀升了好幾個音調的聲音,帶著一種風雨欲來的氣息。
不過,他現在的眼楮就是再瞪,也只是一條縫而已,所以瞪不瞪的也沒什麼差別。
「呃咳……。」听出他聲音的中咬牙切齒,清月連忙一本正經的干咳一聲想要忍住笑,但是效果似乎不是那麼好,忍了半天也沒忍住,最後索性也不忍了,直接咧嘴笑了起來,但也怕他會惱羞成怒,又很識時務的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他︰「這是解藥,大約傍晚你的豬……臉就差不多全消了。」
清月原本是想說豬頭的,可一個豬字剛剛出口,就看到君凌睿眼中射出一抹冷光,雖然他的眼楮如今只剩了一條縫,但絲毫不減其中銳利,當下連忙半路改了口。
君凌睿半晌沒有開口,也沒有接那瓷瓶,就只是那麼冷冷眯著她,直將她看得笑容漸漸僵硬,心虛的再也笑不出來,又不情不願的拿出另外一個瓷瓶。
「這個,半個時辰便會讓你的臉恢復原狀,這是目前見效最快的了,再要別的真沒有了。」
這次君凌睿沒有再客氣,直接將兩瓶藥一起收進懷里,然後又向她一伸手,理所當然的說道︰「昨天那藥呢?給我點兒,要是還有其他的也給我點兒。」
「你要這些藥干嘛?」看看他大咧咧伸過來的手,清月疑惑的眨眨眼。
「給不給?」君凌睿半點要回答她的意思都沒有,只是提高了嗓音問著。
強盜。
看他那挑起的眉,清月暗咒一聲,但沒辦法,誰讓他理虧呢?于是很听話的趕緊又拿出幾樣東西,一個個遞給他︰「這個昨晚上那種,這是讓人變麻子臉的,這是癢癢藥,這個可以讓人瞬間昏迷……」
每給他一樣,清月就解釋一下效用,雖然不知道他要這些東西干嘛,但反正對她來說也沒什麼大礙,所以也就無所謂了。
看看手里一個個瓷瓶,君凌睿目光一呆,她把他當成小孩子打發呢,居然給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很糾結的擰了擰眉問道︰「就沒有點兒厲害的?」
「那你想要什麼?」清月沒好氣的瞪他,給他這些就不錯了,居然還嫌東嫌西?
比如說……足以致人命,或者可以讓人瞬間失去內力什麼的東西,要不給我點兒解毒的藥也成,就像那次深谷里的那種。」君凌睿回憶著自己用過的,和听說過的,婉轉的說著。
具體她有些什麼,他還真不知道,但能多些的防身的東西總是好的。更何況,他最近看她弄了不少東西,卻不見她有半點兒要給他的意思,心里早就不平衡了。如今,借著這名頭要那麼一丁點兒也不為過吧?
「你武功不是挺厲害的嗎?要這些想干嘛?」清月警惕的看著他,然後又補充了一句︰「這些東西對我沒用的。」
若他是想用這些東西報仇,那可就是多此一舉了,她既然能制作出毒藥,當然也能制作出解藥。
「我有你那麼歹毒嗎?連自己未來的夫君都下的去手。」看著她懷疑的小眼神兒,君凌睿氣得上前一步就在她腦門兒彈了一腦殼兒崩,又一臉哀怨的說道︰「也不想想我平時是怎麼對你的,弄那麼多東西,也不知道給你夫君留點兒防身,居然還說這些的傷人的話。」
豬頭的哀怨是什麼樣子?清月捂著頭看著他,為他那些話咬牙切齒的同時,也很是驚悚。
臭男人,敢佔她便宜。不過,為了能不再讓他的豬頭刺激自己心髒,她決定大人不計小人過,連忙又掏出兩個瓷瓶扔給他,便趕緊逃離了現場。
「娘子,這東西都有什麼效用啊。」君凌睿看看她胡亂塞在自己手里的東西,在她身後大聲追問。
一聲娘子,把正在奔跑的清月驚得腳下一顫,差點兒就被門檻絆倒,要不是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門框,指不定就會被摔個狗吃屎,狼狽的回頭,就見他已經笑的沒了眼楮,不由牙齒咯 一踫,惡狠狠的說道︰「白瓶是解藥。」
「哦。」君凌睿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然後舉起另一個瓷瓶正要問她是什麼,卻被她惡聲惡氣的打斷︰「想知道另一個是什麼,你最好自己試試。」
清月說道這里突地停下陰測測的一笑「但你的動作要夠快,要不然連解藥你都來不及吃。」
說完之後,她便揚長而去,走出老遠之後,又有一句話遙遙的飄過來。
「別再讓我听到那兩個字兒,要不然,我把你變成娘子。」
「早晚有一天,你會變成我娘子。」
听這那的遙遙飄來的話,君凌睿把一張豬頭笑的桃花燦爛,把從她手里訛來的東西收好,便大搖大擺的跟著走了,甚至連解藥都沒吃。
反正現在他除了臉像豬頭之外,身上也沒什麼感覺,這樣還省的她天天怕人認出他,跟藏什麼似的費心思給他易容了呢。
一舉兩得,甚好,甚好。
一大早,紫溪便與另一個女子一起走出了客棧,裝模作樣的去打听一家姓宋的人家。而那家姓宋的人家,正是一戶經商失敗的商戶,他們有一個女兒叫泠然,當年那商戶經商失敗之後便是住在臨城,而那個叫泠然的女子,也正是出去尋找的自己的未婚夫而一去未回。但,其實那家姓宋的人家在兩年前就已經全死了,是因為一場波及浩大的瘟疫。
之所以知道這一切,是因為精通毒術也稍懂一點點醫術的清月,曾經在這里停留過一段日子。而那戶姓宋的人家,正是她救治的第一戶人家,雖然未能成功,但卻與那家人結下了善緣,救治無效之後,那家的女主人並沒有怪她,只是在臨死之前拜托她找到她的女兒,一個出去尋找自己未婚夫的女子,泠然。
也是那時候,她知道了自己醫術根本不在行,從此之後就將精力全都投在了毒術上。
後來,她也發動暗部去找過那個叫泠然的女子。但可惜,那時候瘟疫傳播的太廣,那個叫泠然的女子,在尋找情郎的路途中就已經死了。至于尸體,那時候死的人太多,想尋回也已經是不可能了。
所以,關于泠然尋找情郎的故事,並不是無的放矢,至于清月的身邊的泠然,自然也不可能是真正的泠然,而是她暗部的一大主力紫凌易容而已。
是以,清月並不擔心龍浩天徹查這件事,因為,就算他想查也查不出什麼來。
一切做完之後,紫溪與已經恢復了原貌的紫凌便回了客棧,正好與的下樓的清月撞個正著,于是清月便吩咐小二上幾樣飯菜,找了個臨窗的位置的坐了下來。
「公子,我已經打听過了,兩年前臨城曾經發過一場瘟疫,泠然姑娘家的人在那場瘟疫里全都死了。」小二下去之後,紫溪便沉重的開了口。
她的聲音不算高也不算低,正好讓周圍的幾個經過的人和客棧掌櫃听到。
「怎麼會這樣?」清月裝模做樣的緊了緊眉,似乎很是吃驚︰「那你可打听到他們葬在哪里嗎?」
「沒有,听說那年死的人太多,一些沒有親戚的人,都是扔在了亂葬崗,具體位置我們根本打听不到。」紫溪搖搖頭,愁眉苦臉的說道。
就在這時,清月抬眸看到剛才下去的小二已經端著飯菜走了出來,于是嘆息一聲,緩緩說道︰「唉……,再打听打听看看吧,實在找不到,我們再尋個大概的位置,讓泠然姑娘與她的家人在陰間相聚吧。」
上菜的小二在听到這個名字腳步頓了頓,疑惑的抬眼看看清月主僕幾人,將飯菜在幾人的面前的放下之後,想要離開卻又似乎在遲疑的停頓在了那里,望著幾人欲言又止。
「怎麼?你有事?」見他不走,紫溪不禁疑惑的抬眸問著。
「那個……,你們說的泠然姑娘是不是姓宋?她家里是不是以前經商後來又落敗了?」小二知道自己的話有些冒昧,但他只是略微遲疑了一下,有硬著頭皮開了口。
「你怎麼知道?」听到他的話,紫溪面容瞬間變得嚴肅,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那個,姑娘不要誤會。」見紫溪拉下了臉,小二急的連連搖手︰「我家以前與宋家是鄰居,所以才知道這些的,宋家的人臨死前曾囑咐過小人,要是有一天她女兒回來了,就告訴她這個消息,我也是听到你們提到那個名字才想問,那個……是不是她家的女兒回來了啊?」
「是啊,不過卻是已經魂歸黃泉。」清月听到這里卻是嘆息一聲,眼底深處閃過一絲莫名的光亮。
她知道這小二說的一點也不假,他家與宋家當年確實是鄰居,當今宋家夫人囑咐這個小伙子的時候,她也在場。這也是她為什麼要在這家客棧落腳的原因。
既然要為泠然的故事落下帷幕,當然要做到最好,龍浩天一向疑心很重,若是沒有真實存在的證人,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她也並不覺得,自己利用一個已死之人的故事有什麼不對。最起碼,可以讓那個負心人知道,曾經有個女子為了他拋下父母去尋找過他。
也幸好,如今的事情都在順著她的計劃發展。
「唉,作孽啊,這麼好的一家人竟然沒落下個人。」小二听到這話也是嘆息一聲。
「剛才我家婢女打听到宋家的人都已經死了,難道這都是真的?」听到他的嘆息,清月皺眉追問。
「對啊,一個人都沒剩下。」
「那你知道她家的人都葬在了哪兒嗎?」
「知道,也幸好那時候有個好心人安葬了這一家人,要不然可能早就被扔在亂葬崗了。」
「那你知道具體位置嗎?泠然姑娘死前拜托過我一定要送她回家,如今她家已經沒人了,讓她離她家的人近些也是好的。」清月又再次問。
「這個我倒是知道,不過那地方太亂,我就是說給公子听,您也找不到,要不,我去跟掌櫃打聲招呼,待會兒我帶你們去吧。」小二十分熱心的說道,卻不難看出他心里很是失落。
宋家夫人曾說,要是她女兒回來的時候要是依然未嫁,就許給他做老婆呢,沒想到,人就這麼死了。
「那真是多謝小哥。」清月聞言連忙對他深深鞠了一躬,不好意思的一笑。
店小二沒想到她會有此動作,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正要說不必客氣,卻又被她這一笑勾的心肝兒撲通一跳,一張臉突地爆紅,磕磕絆絆的說不出話。
‘他’的笑很是溫和,猶如清泉一般,帶著一種女子特有的盈盈水光,雖然他心里清楚眼前的人是的男子,但不知怎的,他就是有種砰然心跳的感覺。
清月看著他突然爆紅的臉,不由有些尷尬。
她現在是男人啊,渾身上下都是男人的打扮,就連聲音都是男人特有的沙啞,他至于這樣嗎?
「嗯哼……」一道毫不客氣的咳嗽聲打斷了兩人的尷尬,清月抬頭就見一個豬頭站在小二的身後,眯成細縫的雙眼寒光不停閃爍。
小二也被這聲重咳震回了神,一回頭卻被眼前的豬頭嚇的差點趴下,爆紅的臉頓時煞白。
媽呀,這哪兒的怪物。
「看啥看,木見過帥鍋啊,滾滾滾……。」君凌睿怪腔怪調的沖小二吼了一聲,見他傻呆呆還不動,大手立刻一伸就將他扒拉出老遠。
小二被扒拉的差點就摔倒在地,站穩之後不服氣的剛想找君凌睿算賬,卻在看到他那滲人的豬頭之後,立馬偃旗息鼓,灰溜溜的走了。
這廝如此猙獰,分明就是一土匪,這樣的惡棍可不是他這小老百姓能惹得起的。
看著眼前這一幕,紫溪與紫凌不由同時驚訝的張大了嘴,使勁兒的眨眨眼,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眼楮。
听這豬頭的聲音很很熟,可……。
不會吧?他怎麼會變成了這樣?
「吃飯。」君凌睿毫不在乎的兩人探究視線,很和藹的對兩人一笑,便毫不客氣的在桌前坐了下來拿筷子的吃飯。
豬頭笑起來會是怎樣的畫面?紫溪與紫凌對視一眼,頓覺毛骨悚然,膽戰心驚的良久不敢動彈。
「解藥不是給你了嗎,干嘛還頂著豬頭出來?」看到兩個丫頭受驚的樣子,清月無奈的看著君凌睿有些猙獰的笑。
「俺覺得這樣挺好,多帥啊。」君凌睿一邊吃一邊沖她嘿嘿一笑,那浮腫的腮幫子頓時隨著他咀嚼的動作一陣顫抖,也讓清月的心跟著一哆嗦。
帥?
帥個毛啊,這樣會嚇死人的,好不好?
可看他似乎自我感覺良好,清月也只能無語的拿起筷子埋頭吃飯,心里甭提有多後悔昨晚的舉動了,這家伙純粹就是故意來折磨她的。
看到兩人動作,紫溪兩人也連忙跟著埋頭吃了起來,一直到吃飽之前,她們的頭都沒敢再抬起來。
沒辦法,面對這麼一個能嚴重損傷視力的慘烈豬頭,她們怕自己眼楮會刺瞎。
一頓飯,幾人吃的索然無味,但君凌睿卻吃格外開心。
用過飯後,清月便叫小二帶著她們去了埋葬宋家人的地方,將一具女子的尸體的埋在了那里,當然,這尸體不是泠然的,更不是曾經扮演過的泠然的紫凌的,而是一個被處決的女死刑犯的,原本這女子執行死刑之後被扔在了亂葬崗,她這麼做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吧。
一切完成之後,他們便在這里與小二告別了,完全不知道,就在他們離開客棧之後幾個面容冷冽的男子便進了客棧,向掌櫃的打听了幾人事情之後,便拎起認識小二的掌櫃,打馬朝城外奔去。
「他,他,就是他。」一出城門,被人拎在馬背上的掌櫃就看到正朝這邊走了小二,立刻就大喊起來。
可憐小二還沒鬧明白怎麼回事,就被男人給抓上了馬背,逼問出清月一行人的下落,便兵分兩路,一路朝埋人的地方趕去,另一路朝清月的他們離開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