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23
宓龍陽自知不是陳平對手,自然不會傻到跟陳平正面交鋒。至于偏殿當中的玉佛兒麼,那就更算了吧,人家可是煉氣巔峰,也就巫九首那個瘋子會去找他。何況偏殿之中,現在有個比巫九首更瘋的劍仙傳人。
咱身為十大陰帥,總不能什麼也不干吧。事情還是要做的,當然,柿子還是得挑軟的捏。
反正日游夜游他們有架可打就絕不遲疑,宓龍陽正是欣賞他們這一點,所以放心將陳平交給他們,而他自己則陰笑著向烏戎興走去。
烏戎興提刀警惕地看著宓龍陽,其他人都已經被纏住,月兌身不得,現在只有靠他了。
練氣小成都沒到的莽夫,還有一群外門漢。這回該我大顯神威了吧。掃視烏衣幫眾人,宓龍陽自信滿滿。
縱身躍起,宓龍陽使出《鐵臂鷹爪功》,整個人如貪婪的禿鷹盤旋在眾人頭頂。下一刻,宓龍陽尖嘯一聲,猛然撲下,如虎入羊群沖進烏衣幫眾之中。寒光乍起,手起爪落,一名烏衣幫眾慘叫倒地,鮮血染紅地面,人已經沒了呼吸。
烏戎興看在眼里,一時間雙耳轟鳴,腦中空白一片。自己好不容易將這幫手下帶離呼雷城那戰火紛飛之地,又在金厥鐵騎的偷襲下僥幸生還,一路歷經磨難,終于到了這里。原以為終于能為兄弟們找個安身之地,誰想到會在今日慘死在惡人手下。
「惡賊受死!」烏戎興嘶吼一聲,奮起全力將手上大刀向宓龍陽斬去。
宓龍陽嗤笑一聲,身形再度拔高,烏戎興一刀不出預料斬在空處。看著烏戎興夾雜悲痛與憤怒的表情,宓龍陽之前的郁悶心情一掃而空,頓時神清氣爽,全身舒暢無比。
這個人就放在最後死好了,這樣才有樂趣。
柿子就是得挑軟的捏嘛!
宓龍陽興趣盎然的在烏衣幫眾中找尋目標,只等下一次撲擊將其格殺。掌握別人生死的快感蔓延宓龍陽全身,讓他忘情地投入到獵殺的游戲當中。
烏衣幫眾驚恐地仰望頭頂身影,生怕下一刻宓龍陽會降臨在自己面前,這面貌惡丑的猥瑣漢子此時真與死神無異。
「我來拖住他!你們跑啊!」烏戎興大聲道,自己揮舞著大刀追擊宓龍陽。
宓龍陽有意戲弄烏戎興,每次以毫厘之差避過對方大刀,卻又不讓其追上。不時回看身後拼命追趕自己的烏戎興,宓龍陽開心地笑了。
烏衣幫眾十余人听到烏戎興的話語,腳步卻沒有挪動半分。
「兄弟們,現在大家都在苦戰之中,我們能就這麼跑麼!」
「他娘的,老子連金厥騎兵都不怕,還怕這賊死鳥人!」
「老大平時那麼膽小,現在反倒在追那鳥人,咱們還好意思跑麼?」
「我不走!沒了老大咱們還算什麼?」
「對,大不了跟這撮鳥拼了!」
「老大這麼仗義,咱為他死也值了!」
「不走!死也要死一塊兒!」
烏衣幫眾你一言我一語,不但沒逃,反而站得更為緊密。眾人抱作一團,誓要與宓龍陽拼個魚死網破。烏戎興大罵︰「你們這些混蛋,白痴!到現在還是這麼不上道!」罵著罵著,烏戎興略顯滄桑的面孔之上,突然熱淚橫流。
宓龍陽看著眾人,露出厭惡的表情,尖如鳥喙的嘴唇緊緊抿成一線,小眼眯起,迸出陰森殺意。
這群廢柴有夠聒噪,是該找下一個獵物了。
宓龍陽如老鷹一般雙臂一振,瘦小精悍的身影如尖刀扎進烏衣幫眾之中,鋼爪招招刁鑽狠辣,所到之處血肉橫飛,哀嚎四起。烏戎興從後趕來,大刀橫掃宓龍陽,被其一招彈開之後,更不要命地往宓龍陽身上撞去。
刀砍,拳打,腳踢,用牙齒咬,用頭撞,毫無章法可言。光宓龍陽的真氣反彈已經足以讓烏戎興頭破血流。烏戎興嘴里不知道在吼著什麼,沒了命地糾纏宓龍陽,他已經是心存死志,只希望此舉能為手下換來片刻生機。
宓龍陽剛殺的興起就被烏戎興死死纏住,掃興之余更是怒火中燒,他回看烏戎興一眼,似乎準備將之前的計劃改變一下了。
日游夜游兩姐弟圍殺陳平,忙個不亦樂乎,兩人將陳平死死困住,眼看就要將其性命收入囊中。夜游斯顧芸又一波銀針放出,斯涅戾金刀將陳平重重封鎖,刀幕縫隙恰巧讓銀針從容穿過,兩人配合親密無間,金銀光芒混成一片,耀眼且致命。
陳平親眼目睹烏衣幫眾人慘遭屠殺,洶涌怒意如火藥般在胸中炸開,面臨斯顧芸兩姐弟的圍困,陳平不再閃避,雙拳揮舞直面沖殺過去。銀針密密麻麻扎在陳平右肩,未等痛覺傳來,斯涅戾的金刀已經在陳平全身劃開數道刀痕。鮮血狂噴,直把陳平染成血人。
陳平趁斯涅戾攻擊自己的同時,一拳搗入對方小月復。斯涅戾吃痛,倒退而去。
「好痛!」斯涅戾被陳平一拳擊中小月復,還能說話叫苦,所受之傷比之陳平根本不值一提。
「混賬!敢傷我弟弟!」斯顧芸尖叫一聲,將手中簪花直接拋出,一聲爆響簪花四散成無數邊緣鋒利的花瓣化作暗器與銀針一起將陳平籠罩。
「我叫陳平……」陳平夢囈般喃喃自語,身上氣勢不跌反漲,隱隱背後浮現出三頭八臂巨人形象。斯涅戾本欲提刀再上,突然止步不前,驚恐地看著陳平。
我叫陳平,母親給我這個名字,就是要讓我做一個平凡之人。奈何生在大家族中,永遠避免不了權力傾軋,一次莫名的陷害,讓我遠離自己的家族,去往一個偏僻的地方。在那里,我卻第一次體會到平凡的生活,跟隨著沒什麼實力卻為人仗義的老大,還有一幫弟兄,混跡于邊境小城,沒有波瀾壯闊的人生,唯一驚心動魄的經歷只出現在大家酒後的胡吹海侃之中。這樣的生活沒有什麼起眼的,很平凡,平凡卻又溫馨。若非呼雷城被攻陷,恐怕我會永遠待在那里吧。
本來該遠離了驚心動魄,遠離了勾心斗角,遠離了無謂死亡。
一切本該是很平凡的啊。
是我把他們帶到了這個危險之地。
如果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那只有用我的生命來彌補,哪怕不再平凡。
最起碼,還可以守護。
「你怎麼不上了!」斯顧芸恨鐵不成鋼地質問斯涅戾。
斯涅戾指著陳平,顫聲道︰「他……他好像剛才那個人……」
斯顧芸這才發現,陳平突然變得很不一樣。
摩利支天形象越發清晰,看在還未練出「意」的夜游日游眼里,有著莫大威懾力。且摩利支天三幅面孔也細致起來,一面莊重肅穆,一面慈祥溫柔宛若女子,而正對二人的面孔則是最為清晰細致的憤怒之象,眼中火光四射,口中獠牙鋼錐般翻出,見到這幅形象者無不心驚膽寒。無怪乎斯涅戾再次怯戰。
「同樣的錯不能再犯兩次,咱們姐弟聯手還怕他一個不成!你給我上!」斯顧芸一腳將斯涅戾踹向陳平,雙手虛劃,飛至半途的漫天暗器仿佛被指揮一般改變方向,集中向陳平面門射去。斯涅戾被斯顧芸所迫,揮舞著金刀,涕淚飛濺,「哇呀呀」怪叫著沖了過去。
什麼戾氣大增,什麼腐蝕心智,什麼走火入魔。全都被陳平拋諸腦後,無形罡風飛揚四散,全身浴血的陳平,再度出手。
陳平一拳擊出,聲如沉雷,周圍空氣震蕩,暗器也因空氣波動變得散亂。斯顧芸連連操控,才將暗器方向重新調整。仔細看去,原來斯顧芸指尖纏著無數細線,她便是借此控制暗器方向,更能通過細線傳遞真氣,增強暗器威力。
斯涅戾已經沖到陳平身前,強壓下心中懼意,金刀帶著匹練刀芒急斬而出。斯顧芸亦重新調整暗器方向,籠罩陳平。
陳平沒有絲毫遲疑,一招「天鼓雷錘」使出,鐵拳連環擊出,發出驚雷般爆響,無數拳影如怒海狂潮,席卷二人。
三人終于再度交拼在一起,電光火石之間,斯顧芸突然身形不穩,倒退幾步,臉色煞白,從細線中反震而來的真氣將其擊傷。斯涅戾臉孔漲的通紅,嘴角溢血,倒飛而出,身上又多了幾枚拳印。
陳平身上再添刀痕,不少暗器緊扣血肉之中。陳平顧不得這些,他花費如此巨大的代價擊退二人,只為了能夠及時截住宓龍陽。
宓龍陽正欲對烏戎興痛下殺手,突然腦後生風,不及轉身側突然中拳,吃痛同時,一股剛猛真氣侵入體內。宓龍陽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出,亦借著這一拳之力,往前縱出,躲過之後一拳。
待到安全處,宓龍陽終于轉身,看清來人,卻是笑了出來。此時的陳平看上去已經是強弩之末,光流出的血就快能要他的命了。
那麼,殺掉一個練氣大成的高手,該算是一件不錯的戰績了吧。
宓龍陽盤算著,鋼爪蠢蠢欲動。
烏戎興與烏衣幫眾將宓龍陽團團圍住,明晃晃的兵器折射出仇恨的光芒。
斯顧芸姐弟略一調息,也趕將過來。
場中戰斗即將變得更為混亂。
此時,偏殿中大笑之聲響起,兩道人影一前一後沖出。
場中眾人激戰不休,豹尾石袞卻因揣摩燕焚城劍法,對戰斗置若罔聞。石袞一邊自言自語,手上還不時比劃著,腳下漫無目地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離憂寺大門。
有人來了?
石袞從沉思中驚醒過來。他是武痴,但警覺性絕對不低。之前他會自顧自地沉思,乃是是知道自己這方佔有優勢,懶得出手罷了。
來的人不少,似乎有高手。
石袞警惕地看著山道,就見到一行人馬出現在視野。
「豹尾石袞,好久不見。」領頭一人見到寺門外的石袞,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