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康熙四十六年了,胤禛帶著胤祥忙著戶部的事,康熙眼見國庫空虛,無銀可用,責令胤禛徹查已往所有賬目,胤禛和胤祥帶著戶部所有官員沒日沒夜的查賬,終于查清原來國庫不是沒有銀子,而是都被宗室子弟、各級官員借走了,逐把所有匯總賬本交給了康熙。
康熙看完才想起,歷年來因為怕各級官員貪污,所以允許宗室子弟和官員在生活困難時可以向國庫借銀子,沒有限制何時還銀給國庫,沒想到當年的一時善心卻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不起銀子的借了再借,而還的起銀子的借了不還,要用銀子了就找國庫借,如此惡性循環,導致現在國庫空虛。
而就在胤禛和胤祥把賬本交給康熙的時候,胤和胤也得到了消息,「八哥,你說皇阿瑪這次會不會真的讓人去追討欠銀?這事做好了是好,可做不好在皇阿瑪和各大臣心中卻留了惡名。」
胤笑了笑,「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次欠國庫最多銀子的應該是太子,按皇阿瑪對太子的喜愛,這件事最終會不了了之。」
「那我們要不要接了這差事,既在皇阿瑪面前得了好,又在百官中博了美名?」「在看看吧,皇阿瑪明天早朝後可能會找我們商量此事。」胤猜測太子不會讓他得到這份差事。
第二天早朝後,康熙把所有的成年阿哥都叫到了乾清宮,「戶部已經查清楚歷年賬目,發現你們中間也有人象國庫借了銀子,至今都沒有歸還」,康熙看了一眼在坐的阿哥。
而借了銀子的人都低下了頭,「不知道你們當中誰願意幫朕去把銀子要回來?」康熙開口問道。
「兒臣願意」,八阿哥馬上站了出來,而胤禛也表示願意。
康熙看了眼太子,「太子覺得誰比較合適?」
太子原本因為自己也欠著國庫的銀子,怕胤真的接了差事,會逼自己還銀子,听到康熙問自己的意見,忙道︰「回皇阿瑪,兒臣覺得還是四弟比較合適,畢竟他管著戶部,賬目又是他查清楚的。」
康熙听了太子的話點了點頭,胤一听就知道壞了,「老四,既然太子都覺得你合適,這事就你和胤祥去辦吧,記住別逼的太緊,弄出人命。」
「兒臣遵旨」,胤禛和胤祥起身接旨,隨後眾人起身告退,離開了乾清宮。
到了門外,太子站在胤禛面前,「四弟,這次可是二哥幫你接了這差事,你可得記得二哥的好啊」,胤禛知道太子這是在警告自己,「胤禛明白,請太子放心」。
太子點了點頭,回頭看著九阿哥和十阿哥,「老九、老十,二哥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你們兩個可是借了不少啊,不過老九生意做的那麼大,肯定還得起銀子的。」
看著太子陰陽怪氣的說話,十阿哥馬上沖了上去,被胤一把拉住,「太子,弟弟們還有事就先告退了」,隨後和九阿哥一起拉著老十就出了宮。
太子看到人都散了,也回了毓慶宮,看著太子離去的背影,胤祥有些憤憤不平,「四哥,這算什麼事啊?」
「十三弟,回去在說」,胤祥想想也是,這是在宮中,人多口雜。
當日,康熙就下了明旨,讓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追討宗室子弟和各級官員欠國庫的銀子,那些借了銀子的人听說是四阿哥接了這差事,惶惶不可終日,所有能還上錢的人馬上籌夠了銀子給戶部送去,沒有銀子的都想辦法去借,一時之間整個京城籠罩在一片愁雲之中。
胤帶著胤、胤回到了八貝勒府,剛進書房胤就喊了起來,「八哥,你說太子是什麼意思?他自己也借了銀子,竟然還那麼囂張,他讓老四接了這差事是不是就是為了讓老四給他填這窟窿?」
胤看了看胤,「老十,這次你可真猜對了,太子還就存了這心思,他當初讓人去要逍遙閣,估計也是看中了那里進項多而且快。」
胤張大了嘴,楞了半天,「九哥,我瞎說的」。
胤看著兩人,問道︰「你們兩個是不是也欠了銀子了?」
胤和胤相互看了看,「八哥,當時不是看別人都借,而且皇阿瑪都沒有說什麼時候還,畢竟我的生意都需要周轉,老十愛吃家里又有那麼一大幫子人,我和老十才去借的,後來也就借習慣了。」
「讓我說你們什麼好,這是我們愛新覺羅家的江山,現在國庫空虛,萬一在有天災人禍怎麼辦?你們怎麼能這樣。」胤有些恨鐵不成鋼。
胤和胤看胤生氣了,忙說︰「八哥,我們馬上把錢還上。」說著就往外走。
胤拉住了兩人,「還什麼還,不但不還,而且還要把事情鬧大,讓老四他們辦不好這差事。」
胤一听覺得有意思,「八哥,要怎麼做?」
胤看了看胤,「那就要看十弟的了。」胤一臉的茫然。
之後三人商量了一番,胤和胤各自回了府。
而胤禛和胤祥一起回到了四貝勒府,到了書房胤祥看了眼很鎮定的胤禛,「四哥,這該怎麼辦啊,太子那,老九、老十可都欠著銀子呢?難道真的逼他們還麼?萬一他們鬧到皇阿瑪那說我們不顧兄弟情意,怎麼辦?這可真是個燙手的山芋啊。」
听著胤祥的抱怨,胤禛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可既然自己接了這差事就一定要把它辦好,但要好好想想該怎麼做。
「蘇培盛」,「奴才在」,「去把鄔先生請來,叫上戴鐸,再去請下鈕祜祿側福晉」,胤禛吩咐道。
「喳」,蘇培盛按著吩咐去請來了三人,此時的戴鐸是四貝勒府里的管家,胤禛看重他的頭腦與學識,但此人太急功近利了,為人自恃太高。
「四哥,你叫小四嫂來干什麼?」胤祥很不明白,四哥一向視書房為重地,什麼時候那個鈕祜祿側福晉能來這了?
「等下你就知道了」,其實胤禛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覺得應該叫來。
當我走進書房,看到在坐的幾人,有些不明白胤禛找我來為了什麼,鄔先生見我進來有些了然,而戴鐸卻吃驚不小。
「玉兒,你先在旁邊坐下」,我坐在榻上,其余四人坐在書桌旁,蘇培盛親自上了茶之後就守在了門外。
「戴鐸、鄔先生,皇上這次把追討國庫欠銀的事交給了爺和十三爺,爺想听听你們的意見」,看胤禛開了口,戴鐸先開了口,「這次的事不太好辦,牽涉著眾多的阿哥,特別是太子,如果鬧的不好,四爺之前在皇上面前留得好印象估計會被抹掉,依奴才之見還是找幾個官員開刀算了。」
胤禛看了他一眼,「你是說不了了之?難道爺在外認真辦差只是為了在皇阿瑪面前留個好印象?那爺和老八有什麼分別。」
看到胤禛發火,戴鐸知道馬屁拍馬腿上了,鄔先生在旁邊忙開口,「其實戴管家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按四爺一直以來的為人處事,如果這次這麼做了,反而落人口實。」
胤祥忙附和,「那先生覺得應該怎麼做才好?」
「依小人的看法,貝勒爺還是一視同仁的好,至于太子那邊我想皇上應該早有考量,誰要鬧就讓他去鬧吧,只要四爺認真為皇上辦差,我想皇上是不會怪四爺和十三爺的。」
胤禛听了點了點頭,「不過四爺這次一定會得罪很多人,皇上那邊肯定會有人參四爺和十三爺,兩位爺要做好準備,至于其他的就讓皇上操心吧。」鄔思道看到胤禛點頭繼續說道。
胤禛點了點頭,抬頭看到我正看著他,問道︰「玉兒,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我是想問你,這些人里面有沒有你的人?」我問。
「這倒是沒有,當初他們外放的時候,我就叮囑過,到了地方上不可貪污,不可欺壓百姓,如果真的生活上遇到困難,就讓他們告訴我,千萬不要向國庫借,就是怕有人有天會拿這個說事。」
「那就好」,我點了點頭。
「不過」,听到胤禛又開口道︰「倒是有幾個清官,借了國庫的銀子,我讓人查過,這些人真是生活窘迫,要他們還銀子,估計就是要了他們的命,這樣的人自有傲骨,不會接受別人的施舍,如果明給被別人知道了,估計也是個事,可暗給我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即可解了他們的難處,又能讓他們知道是我們做的?」
其他幾人都點了點頭,「這樣吧,先生和戴鐸回去在想想,晚點我們在商議。」
看到房中就剩下我和胤祥,胤禛問我︰「玉兒,有沒有什麼辦法?」
我笑著看他,「爺,我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道人家,怎麼知道該怎麼做。」
胤禛瞪了我一眼,「你是什麼婦道人家,這世上有幾件事是你不知道的,快說,不然看我晚上怎麼治你。」在我耳邊說了最後一句。
我紅著臉看著他,「這里還有人呢。」
胤祥看著我們兩個,低頭喝著茶,「四哥,你今天讓我大開眼界啦,我還不知道平時那麼嚴肅的四貝勒,也有這麼無賴的時候」,隨後哈哈大笑。
我瞪了胤祥一眼,看向胤禛,「其實我也沒有辦法,只是覺得能不能讓軒那邊想想辦法,或者讓暗堂的人偷偷去一次,其實你能做的也就是這些,畢竟如果他們死也不肯接受,那麼這麼迂腐、不懂得變通的人,以後也不可能為你所用。」
「小四嫂說的對,四哥盡心就好了,四哥,今天去小四嫂那用膳吧?」胤祥討好的看著我。
胤禛和我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忍不住都笑了,回到院子讓蘭準備午膳,胤禛和胤祥用完又去了書房。
「四哥,沒想到小四嫂還有這樣的本事」,胤祥無比羨慕的看著胤禛。
「很可惜,玉兒沒有姐妹可以嫁給你」,胤祥听了胤禛的話先是一楞然後哈哈大笑。
第二天,整個京城熱鬧非凡,很多大臣聯名上書,說四貝勒和十三阿哥把他們逼的都只能把家里的東西拿去典當,皇上把所有的奏折都留中不發,胤禛拿出自己的銀子給太子還了些欠銀,又讓軒想辦法給那些欠了銀子又可以為自己所用的清官送了些銀子,又給他們的家人找了些事做,可以貼補家用,免得以後又要出去借銀子生活。
而此時,胤禛得到消息,十阿哥在前門大街當街賣東西,說是被人逼債,已經沒法過日子了,要變賣家當度日。
我從梅那听到了這個消息,真是被這個活寶給逗得樂死了,讓菊出去打听清楚十阿哥的行蹤,菊回來告訴我十阿哥正獨自一人前往齊家酒樓,菊一路都派了人跟著他。
胤禛之前和我說過,只要我想出門和烏喇那拉氏說一聲就行,他已經和福晉提過了。去福晉那報備說要去酒樓一趟,我便帶著菊出了府,等到了酒樓掌櫃的告訴我,十阿哥還在。
當我推開門,十阿哥的大嗓門就響了起來,「哪個不長眼楮的,爺不是說誰也不許打擾爺喝酒麼?」
我听到笑了出來,「表哥,什麼事啊,那麼大火氣?」
「還不是你家老四逼的」,看到是我,胤就發起了牢騷。
「十爺,那好像是你們家老四」,我認真的看著胤。
「啊,好像是我們家的,不對,是你家爺,我那四哥,害的我都沒銀子吃飯了」,胤可憐兮兮的說。
「那十爺這一桌子菜準備怎麼結賬?」我看著滿桌子的菜肴,有點擔心我的荷包。
「這個,這個不是還有表妹你在麼?」看著胤不好意思的模著自己的後腦門,我和菊沒憋住笑了出來。
「表哥,我知道我們家爺是有些不對,可我們爺不是也為了辦好皇上給的差事麼?你有什麼不痛快的就沖著表妹我來,如果你手頭不方便,表妹我還有些私房錢,就先借給表哥你,如何?」我讓菊遞上了銀票。
胤沒有想到我給他來了這一出,原本胤和他說好要他好好鬧鬧的,鬧得最好皇阿瑪知道這事,最好整個京城都知道十阿哥被四阿哥逼的只能變賣家當,現在我卻把錢給他送來了,讓他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