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國色釋妖嬈 第十一章 困死洞中

作者 ︰

淨情之恢復意識的時候,首先聞到的是一股淡淡的香味,睜開略顯沉重的眼皮,看到的便是皇甫暮然給他的一個大大的擁抱。

「你,你在做什麼?」往日清脆的聲音有些嘶啞,喉嚨干燥的好像快要裂開。

皇甫暮然被他突然地出聲嚇得一個機靈,然後深呼了一口氣,繼續手上的動作微笑道︰「你以為能干什麼?逆襲?還是撲倒?就算我有那想法你那身體也不行啊!」說著,隨手打了個蝴蝶結,然後拍拍手站起身,左右欣賞了一會兒又沖著淨情之比了個v字手勢,看那模樣,顯然對自己的包扎技術很是滿意。

原來是給自己包扎的。淨情之放下心中的大石頭的同時,感覺心中還帶有一絲絲的失落。「你身上怎麼會帶這些藥?」

「以前帶宿然玩的時候他總是受傷,為了防患于未然就一直帶在身上了!……那繃帶是撕的你的衣服,你不用看了!衣服都破成那樣了上面還都是一塊塊血跡,實在是與你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不相符!況且正好你也需要繃帶,于是我就撕了廢物利用!」完了,還擺出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表情。

淨情之看著皇甫暮然自導自演的一出場景,張著嘴巴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放棄了!對于皇甫暮然那副「我是你救命恩人」嘴臉,他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破?血跡?氣質不符?虧她還能找到這種借口!她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病人,在這種氣溫下,她要他只穿一件內衣過夜?干脆不用救他,直接讓他死了更快一些。

皇甫暮然撇撇嘴很是明白他在想些什麼,沖他扮了個鬼臉,轉過身抱來一小推樹枝干草屯在他身前,自己則拿起兩塊小石頭敲啊敲,直到她滿頭大汗才停下來。接著,她把小石頭扔掉拿起兩根木棒開始搓啊搓。

「你在做什麼?」淨情之實在看不明白她在做什麼,有些好奇的問道。

「鑽木取火!沒看到嗎?」。

「……我有火種……」

皇甫暮然惡狠狠的轉過頭瞪了他一眼,怒氣沖沖的走到他身邊伸出手︰「給我!」

……

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好歹皇甫暮然最後把火給生了起來。

又添了些樹枝,皇甫暮然坐回了原處,沒多久又跑到淨情之身邊坐了下來。

火苗被風吹的忽高忽低,舌忝舐著樹枝也發出「 里啪啦」的炸響聲,此刻的兩人都安靜的不發一言,似是及其享受這寧靜的時刻。

夜,更深了。

「會不會死了更好一些?」淨情之突然道。

皇甫暮然一怔,轉過頭看向他,發現那雙往日深邃的宛若星辰的眸子沒了焦距,只是盯著火苗有些出神。

「你知道嗎?這些年我過的有多痛苦。你知道嗎?當我有記憶以來一直是隨著娘親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你知道嗎?……我不是父王的孩子。」

「我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娘親也從來沒有對我提到過他……但是你知道嗎?我不恨他,一點也不恨!知道為什麼嗎?」。淨情之說到這停頓了下,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森森然的笑著︰「因為他不配!」

「娘親是東莞第一美女,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每個部族的首領都以搶到她為最高的榮耀。所以,娘親和我就在戰火紛紛刀光劍影之中,踩著那些東莞勇士的鮮血一次一次的轉換居所,去跟隨擁有更大圈地的領主。」

「可是,你知道嗎?我以為區別只是多死些無關緊要的人,對娘親和我並沒有太大的損失,相反,當看到他們憤死拼殺扭曲的臉以及他們臨死前的慘叫聲,我竟感到莫名的興奮和更多的樂趣。」淨情之被火焰映紅的臉此刻看起來竟是有些妖艷,蒼白的臉上也涌上一片潮紅,整個人呈出瘋魔的狀態。

皇甫暮然心中漸漸升起不安,一半是擔心他如今的狀況,另一半則是源于害怕听到他接下來所說的,「你不要說了……」

淨情之看著她,詭異的笑著︰「你也知道對不對?你知道母親是疼愛我的,害怕我受到無畏的波及,所以一直把我放在她身邊,就連睡覺也是和她在一起睡的。可是,暮然,你知道嗎?有一次,我半夜醒來找不到娘親起身想去找她。你猜,當我走出屏風後看到了什麼?」

「夠了!你該休……」

「我看到一頭野獸壓在母親身上,在母親身上抽動著,那表情享受到我恨不得上去咬斷他的喉嚨!可母親呢?或許是害怕吵醒我,嘴里咬著隨手抓過來的木雕……」

「夠了!!」

「你知道嗎?我當時是幾歲?三歲!只有三歲!從那一刻,我才驚覺,我的想法是有多天真,天真到真的以為這世上真的有無私付出存在。從那一刻,我才知道,母親對著我溫柔笑容的背後,是經歷怎樣的屈辱。而那個領主呢?當然繼續以長輩的嘴臉親近我。其實,那件事不是我不知道,而是我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包括以前的那些人,我會讓他們後悔生在這個世上!他們讓娘親遭受到的屈辱我會讓他們十倍百倍的償還!」淨情之已漸漸瘋狂,眼中燃燒著一種名叫仇恨的怒火。

「你知道嗎?當時,我再怎麼忍耐也只是一個三歲的孩子,當然瞞不過有心人。所以,被一位侍候我的奴才察覺我的異常……暮然,你知道嗎?」。

皇甫暮然現在一听到他的「你知道嗎」就緊皺眉頭有些頭痛,因為那代表著另一件讓淨情之瘋魔的可怕回憶。

「那位奴才其實我一直是把他當做哥哥的,所以當然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了他。他听後讓我交給母親一封信,告訴我他會幫我處理的,那時候我竟然相信了?」淨情之嘲笑道,只是看在皇甫暮然眼中卻只有心酸。

「後來,我偷偷看了那封信……你知道嗎?那信上寫著要拿我要挾母親和他……」淨情之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緊緊地咬著嘴唇直到出血……然後抱著頭埋在腿間不發一言。

皇甫暮然慢慢起身,蹲在他身前模模他的頭發有些心疼。

「情之,好了,不要再想那些了,都過去了……」

「那封信是我!是我這個兒子送去的!」淨情之再次抬起頭歇斯底里的道,用布滿血絲的雙眼看向皇甫暮然。他那神聖不可侵犯的娘親,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在他眼前滿身泥濘!

皇甫暮然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自己笑的更燦爛些,想帶給淨情之一些陽光一些溫暖,「情之,有些事情想多了頭痛,想通了心痛!在一切變好之前我們總要經歷一些不開心的日子,這段日子或許很長,也許只不過是一覺醒來。有時候,選擇快樂更需要勇氣!而你的娘親就做到了這一點!這世上沒有一種感情不是千瘡百孔的,好在你們遇到了親王!正是因為如此,想必你的娘親和親王更相愛吧。當然,我不是叫你忘記那些仇恨,相反我也認為那有些人是該殺的。可是,你的人生不應該只是在仇恨中成長,你要記得,你還有親王、你的娘親等著去你侍候。你的人生才剛剛起步,記得那些仇恨的同時,你也要記得親王對你們的愛!愛,就是沒有理由的心疼和不設前提的寬容。」

淨情之先被皇甫暮然的笑容震驚到,然後恢復了些神智趴在她的腿上靜靜地听著。

皇甫暮然對他的突然親近並不阻攔,只是看著趴在身前的男孩一陣心疼。伸出手撫模著他的頭發,不再說話。

不多會而,淨情之發出細微而平緩的呼吸聲。

「我陪著你……」

……

皇甫暮然渾身酸疼的睜開眼,看到的除了冰冷的石壁就只有石壁了。收起四仰八叉的四肢,皇甫暮然擦擦口水站起身,對身處何地還有些迷茫。當看到對面蜷縮在一邊的淨情之才回想起他們如今的遭遇。

外面的天已經亮了,皇甫暮然甩著發酸的胳膊走出洞口,想看看他們有沒有被人找到。

……入目的盡是一片荒涼,外面連支鳥毛都沒有,更何況是人。

皇甫暮然回過身,踢踢淨情之︰「喂,好像沒有人找到我們哎,我們是不是該考慮自救一下!,喂喂!」因為後者有傷在身,皇甫暮然不敢太大力的踢他,所以蹲想把他推醒︰「起來啦,那麼冷……你發燒了!?」手下傳出的溫度讓皇甫暮然一愣,有那麼一瞬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自己腦袋難不成被驢給踢了還是被門夾過了?否則怎麼早沒注意他受那麼重的傷的情況下還穿的那麼少?不發燒才是見鬼了!

也不想想是誰月兌了他的衣服……

皇甫暮然知道他們等不了別人來救了,或許在沒水沒食物的情況下他們還能撐到,但現在可沒有條件準許他們等下去。

昨夜,皇甫暮然沒想到他受的傷會那麼重,直到今天才看到情況是有多嚴重!只見簡易的包扎帶上已經開始滲出血跡。

皇甫暮然開始在洞中來回的穿梭,口中念念有詞︰「不會,他不會死的!媽的,這山洞明顯是人為開闢的嗎,不可能沒有密道啊!尼瑪,在哪?在哪!」皇甫暮然一貫的穩重形象逐漸崩塌,渾身燥熱起來。話說,有密道也只是她的感覺而已,並沒有什麼依據……要說有的話,就只有前世的那些小說電視劇了。

「破桌子擋在中間干什麼!」皇甫暮然一腳踢向石桌,看樣子已經忘記這桌子的材質了。從腳趾穿出一股鑽心的痛,讓皇甫暮然雙眼噙著淚光——那是疼的。

抱著腳跌坐在地上,皇甫暮然現在是真想哭了……等等,桌子?一般人會把桌子放在洞口處嗎?皇甫暮然想到這單腳跳向桌子,四下模索著。

這桌子打磨的平滑度足以光可鑒人……鑒人你妹啊!誰關心這個,密道我要密道!皇甫暮然一巴掌排在某一處……

「轟隆轟隆」一陣的地動山搖。

皇甫暮然看著從洞頂處紛紛落下的石塊,連忙躲開。此時的她來不及抱怨,轉過頭向淨情之大叫︰「喂,喂!我找到了,我們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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