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時分,大楚的軍營中悄然便沒有了一位將軍。程元自以為鐵石心腸,見慣了生死,但在蘇嵐手起刀落的那一瞬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驚詫。他沒有看清蘇嵐是如何出手,卻只見那長刀出鞘,蘇嵐動也未動,待他回神,他的刀,已然入鞘,似從未被拔出一般。他只知道蘇嵐的劍法,大楚軍中已是冠絕三軍,可這刀法,卻也是出神入化。這個年少的男子,究竟承載了多少,程元並不清楚。他卻仍在心中,為那位與自己並肩戰斗多年的將軍而擔憂,在高州大權旁落十余年之後,蘇家這一代的回歸,如此強勢。
「我生平,最恨叛徒。」蘇嵐咬著牙,面上全都是狠色。面上泛著妖異的紅,眸中閃著幾絲興奮。
蘇嵐又抽出一旁酈遠腰間長劍,指向那一旁被穿了件衣衫置在火盆之上的士兵,道︰「我知道,你想要這個痛快。我偏不給。」
「將軍。」那人說的很含糊,蘇嵐卻用劍輕輕挑起他面上的碎發,長長的劍擦面而過,卻沒有血痕,蘇嵐的聲音很輕柔,竟讓人以為她是在青樓里摟著喜歡的姑娘調笑。
「不過,我還是個善良的人。」蘇嵐笑得燦爛,「按照我說的做,我就讓你在戰爭結束之後,回老家去,至于這件事,就算是過去。怎麼樣?」
那人已然瀕臨崩潰,便淚流滿面地點了點頭。蘇嵐這一句話重重地敲在了他的心上,哪里願意做這樣的事情呢?可是月兌籍還鄉,太誘人了。為了這個,所有的楚國士兵,都願意悍不懼死。
沒多時,一封信函又從大楚的營中,悄然送了出去。
蘇嵐帶著冷冷地笑意,慢慢地擦拭著鎧甲。朝南一言不發地站在旁邊,默默地看著。
「阿南,殺人似乎很有趣呢。」蘇嵐做夢也沒想到,只是擺弄文物的自個會有一天,說出這樣的話。只是,死都能復生穿越,還有什麼不能呢?
「你說,親愛的司徒王爺,會不會相信呢?」蘇嵐又笑著自言自語。
「縱是不信,也總歸會放下幾分警惕。」朝南知道,蘇嵐心中一定又有了計較。
「不,司徒岩若是何種性子。他把我看的詭詐,見到我這麼緊張,他一定會放心,而且周軍一定會大舉地離開。這正是我的所求。周國留到最後的人,一定是他。」蘇嵐微微一笑道,「可比起季維良的死人臉,司徒岩若那張艷絕天下的臉,還讓人舒服些。」
「可你想把他變成死人。」朝南笑出聲來,聲音極是突兀。
「討厭。」蘇嵐湊過去,極嫵媚的一笑,「主子的心思不要猜。」
朝南的雙手握住蘇嵐瘦削的雙肩,道︰「主子,你為什麼明明笑不出來了,卻還是在笑呢?」
「我說的是實話。」蘇嵐別過頭去,「司徒岩若,一定會陪我耗到最後一刻。周國,也只有他配和我耗到最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