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緣八愛 第一章 生第一節生活

作者 ︰

陌上終究還是離開這座背負著她整個暗淡記憶的家鄉,去了自己一直想去的s城。正如她自己所言,這一場叛逃是絕對應該成功的。畢竟她已為此努力了這麼多年。

陶知仍舊選了離家不是很遠的t城。她很明了自己,陶知,逃之,但她仍舊還是不能逃得有多遠。北方的冬天來的相對較早一些。t城的冬天風吹得人臉頰生疼,陶知上完課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不得不使勁縮著脖子,盡管穿得很暖和,但是風還是無孔不入的吹進身體。緊趕著跑回宿舍,同寢室的人還沒回來,整個屋子散發著溫暖的氣息。三下五除二的爬上床,打開電腦,陌上早早的已等候在q上。剪了齊齊的劉海,沒有以前那麼的冷素。只是表情還是那樣的沒心沒肺著。「嗨,陶知。你那里很冷吧?我這里可是還很暖和哦!看看爺的小吊帶。」說完還很惡俗的朝陶知拋了個搞笑的小媚眼。然後起身扭了扭身子。陶知在這邊早已樂的不行。陌上還猶自的說道︰「最近啊真是熱得不行,某些人你的毛衣穿著不重吧!」陶知發現了這貨典型就是那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主。挑挑眉,看著陌上「你是又寂寞孤獨冷了吧?想死早說,等回來收拾你。」說完兩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陶知還是那個陶知,陌上還是那個陌上。盡管她們沒有在一起,可是彼此還是對方熟知的那個人。這樣便已很好了吧!兩個人笑笑罵罵的說著彼此身邊的人和事。有些人就是這樣,即使他不在你身邊,但是你還是想要他知道你生活細節。那也是另一中參與,你們還在彼此的生活里。盡管現在是個電子產品急速發展的時代,但是陌上還是會寫信給陶知,那種最古老的方式。每次都是厚厚的一沓,把信封塞得滿滿。陌上說,我在s城你在t城,估計等我的信過去起碼都是半個月後了。記得初中畢業我們分開時,我曾戲言跟你說,現在我們一個在城市的最南,一個在城市的最北,那麼以後難道我們要隔一個中國,要隔一個地球嗎?只是無論是誰也沒想到當初的一句戲言卻慢慢的實現了。我一直想著等我們長大了,我們可以在一起,像小時候那樣。可是,現在我們之間卻隔了海隔了山,隔了差不多一個中國。我常常想如若我當時不那樣說,是否一切可以改變。可是我知道,這一切是注定的,也是命定的。我知道我對此是無能為力的。陶知想說什麼,但是話到了嘴邊卻是發不出任何聲音。對啊!無能為力。陶知還記得年幼的陌上對自己說,陶知,我是不會在這座城市呆多久的,我終究有一日會離開它,離它遠遠的。這樣我就可以遠離開這里的一切。遠離開所有。那些所有讓我感情殘廢的事情的痕跡。這將是一場叛逃,付出的是我未來一年的努力。可是我願意。為此陌上在高三那一年里為了高考,一個星期甚至只睡不到三十個小時的時間。每天喝三四包雀巢的濃縮黑咖啡,在半夜三四點睡倒在自習室。在黎明的寒冷中醒過來趕回宿舍來不及蓋上被子就睡著。陌生經常對陶知說,我是不適合這種枯燥乏味學習的人。沒有陶知你的那種孜孜不倦。面對再枯燥乏味的知識也能靜靜看下去的人。那時的陌生看很多書籍,多而雜,自然、歷史、攝影、考古,宗教,旅行游記,各個方面的書。但惟獨課本她卻沒有任何的耐心悉心以對。以至于高三時面對一大堆的教科書讓她很是頭疼。經常打電話給陶知,讓陶知幫她整理一些相關的東西。花費一兩個小時解一道厭惡無比數學題。半夜坐在自習室所有科目的卷子輪番地去寫。走路上默默的記著英語單詞,詩詞古文。從班級倒數幾名最後一躍進入班級前十。老師無疑感覺光榮無比。「老師可能覺得我終于是浪子回頭了吧!」陌上自嘲的對陶知說道。相對而來的一些嘉獎也讓陌生那個游離在她生活之外的母親給她打一些電話來。「你的成績進步很快,老師告訴我你上本科沒問題。」「哦。」「你要繼續努力,錢不夠用了給我打電話。」「好」單調而沉乏的對話,過來過去就這幾句。陶知你知道嗎?其實很早以前我想對她說,我不要錢,我想讓你多陪陪我。而不是給我一個空蕩蕩的大房子,給我吃飯的錢。但是後來一想,多爛俗,搞得跟偶像劇里那些缺愛的人似的。我不需要她的可憐,不需要她的施舍而來的溫暖。我也只到她不會給予我那些。她的感情早已殘廢,所以我自己的愛需要我自己成全。家對我來說,跟旅館並沒有什麼不同。以前我常常覺得寂寞可是現在我終于不會了。以後我會自己賺很多錢,有我自己的家。我會把它裝扮的溫暖然後你和我一起住好不好。陶知看著這樣的陌上心一陣陣的疼。陌上需要的只是一個溫暖的家,溫暖的棲息處。可是她們都太弱小。只能靠彼此溫暖雙方。陌上的努力最終正如她所預料的那般,上了本科,去了遙遠的s城。那里四季溫暖,沒有寒冬。錄取通知書發來時,陌上在電話的另一端說︰陶知,我終于要離開了。只是我舍不得你。陶知的眼淚靜靜的留下來。報考時,自己終究還是听從父親的建議只是選了離家不是很遠的t城。陌上你是勇敢的,你敢叛逃,我卻只是像只烏龜一樣縮著,逃避著,無力著。這是可恥的,對嗎。最後一次見面,陶知還記得陌上送自己上車,模著自己的臉對自己說「陶知,你要好好的。」然後車子啟動,陌上的身影緩緩消失。離開家鄉時,她堅決的不讓陶知送。「離別從來就是讓人厭惡的,我不想你感知那種無能為力的挽留。」陶知還記得陌上說這句話時眼里的破碎。陶知知道生活中那些黑暗還是在籠罩著陌上,籠罩著自己。但依舊是,無能為力。晚上陶知躺在宿舍溫暖狹小的床上,同寢室的人都已進入夢鄉,這樣安然的睡著,也是好的。听著窗外被風吹的嘩嘩直響的樹葉,這樣大的風,這樣冷的冬天,陌上終究可以在暖暖的南方度過,不會一天手指冰涼的。終于不必再這樣寒冷的冬夜抱著自己瑟縮。暖和的了身體,卻始終暖不起心。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深淵,只有自己去面對,臨淵對峙。崩潰,寂寞,孤獨,彷徨,失去,背叛。所有的所有。旁人只能遠遠地看著,靠近不了,體會不了,明白不了。只能獨自堅持著,匍匐著,淚流著。所有的痛苦和難過終究會過去的,但是那是需要時間的沉澱的。那些痛苦是我們必須要經歷的,我們誰都無法救贖彼此。那個酒醉的夜晚,陌上靜靜的對陶知說道。她指著天上的星空,手指無形的描繪著圖案。「陶知,你看到那條名叫宿命的河流了嗎?」。陶知轉頭看去,陌上的眼楮在黑暗的夜色下透著那樣漠然的清醒。陌上,或許我們都不應該看的這樣清醒。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的,在我們沒有存在前,在我們消失以後。它仍舊是這樣。地球這顆孤獨的星球已經轉動了幾十億年它不為我們傷感而傷感,不為我們的不幸而難過。它就是這樣無情的一日復一日的轉動。它這樣巨大,這樣迷人,它包容著我們,並且忍受著我們的所有。我們生在其中,活在其中,終究有一日也將消失在其中,什麼都不剩。生命這樣的短暫,煙花一樣。這世間記住我們的人沒有多少,疼愛的我們的人逐漸減少。但是無論痛苦難過傷心絕望,我們還是生活著。我們若能做到,食人間煙火,不問世間情事。這樣也亦是好的。只是處在紅塵俗世中的你和我,誰又做的了那個隔絕世事的人。就像你常常說的,這些都是無能為力的。只是,有個你我便也是知足的,我知道,你也是的。陌上靜靜的拿出煙,點著,狠狠地吸了一口。淡淡的笑著。點點頭。那天的風吹得那樣的靜然。全世界除了那微微的風聲,好像只剩下陌上和陶知。那樣的世界,除了他們也亦不會再有其他什麼人能踏入打擾。早晨,陶知是被肚子的饑餓感給叫醒的。昨夜一直夢到和陌上在一起的情景。痛苦的本質是什麼?生。佛曰︰這是一個婆娑世界,婆娑即遺憾。佛把世間萬物分為十界,佛、菩薩、聲聞、緣覺、天、阿修羅、人、畜生、惡鬼、地獄;天、阿修羅、人、畜生、惡鬼、地獄,為六道眾生;六道眾生要經歷因果輪回,從中體驗痛苦。在痛苦的過程中,參透生命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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