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氏物語 第三章 人選

作者 ︰

四人游蕩在街頭,沈夫人還算夠意思,給了他們一輛馬車,只是,有夠破就是了。

熙熙攘攘的街頭,樓雨晴從車窗外往外面看去,臨安城,這是她呆的地方。是南國最繁華的地方,天子腳下,自是最好的一面都擺在眼前。

她從沈府挑了兩個護衛,現在都可憐的在前面當著馬車夫。選他們完全是因為,她先問了那些護衛幾個問題。而他們是她最滿意的。

那天是這麼選的。「你們誰願意出府?跟我走的,以後都不會再和沈府有任何關系,我,也不再是你們府的三小姐了。」話還是說白點好,免得以後多了幾個絆腳石。

就這麼一句話,基本上剩的就沒幾個了。拜托,他們在這里就是圖一份前程,不論是隨著小姐們陪嫁了,還是怎的,至少他們都是沈府的人。

沈弈,那可是這一代沈府當家作主的人。三小姐誰人不知是他的心上最疼的人,都說是因為她母親那傾城的面貌,所以老爺也愛屋及烏的疼寵著她。

不管怎麼說啦,萬一讓老爺發現他們是助紂為虐,咳,不是,是幫助小姐跑路的人之一,那下場真的會很悲摧,很悲慘。眾人心中閃過悲涼的畫面,為什麼是他們?他們都是老實人那,果真,大家族的事情真是說也說不清,獨善其身才是硬道理。

「很好,」看看剩的不到五個人的場面,樓雨晴滿意的點點頭,主要是好選了嘛。「接下來一個問題是,有家眷的請離開。」不排除沈府把家眷扣住,然後搞什麼花樣。

這是什麼問題?就沒見過進沈府時有這麼刁難人的,又有三人氣鼓鼓的轉身離開。三小姐還真會刁難人,這樣的主顧可不好伺候。本想多賺些工錢,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

剩下的兩人,年紀倒是不相上下,二十四五左右。只是一個長相粗獷,看著像是粗枝大葉那種的。另一個倒像是白面書生,文雅的緊,如果不是那健碩的身材,樓雨晴簡直懷疑這家伙是冒充作數的間諜了。不過,智囊型的她也需要就是。

「你們兩個的名字是?」樓雨晴走向前詢問道,說不準以後就是他們陪著她浪跡天涯了,多做點身家調查絕對沒錯。

「我叫張洪。」一臉粗獷的男人,也就是張洪大聲說道。震得樓雨晴耳膜嗡嗡作響,這是做什麼?有這麼興奮嗎,不就是問個名字。

「在下季晨。」季晨雙手抱拳說道,一看就是有文化的,樓雨晴邊點頭邊贊同的想到。主要是那種不卑不亢的態度,是個人才,在這里當護衛還真是可惜了。

「你們是怎麼決定的?在沈府可是會有好前程,跟著我,難道不怕風餐露宿嗎?」。樓雨晴問出最後的問題,正好藉此觀察這兩人到底是如何想的。

「只要有口飯吃,就無所謂啦。反正俺到這里,不是,我到這里就是圖溫飽,哪里都一樣。」張洪說著說著就不自覺的露了口音,他就是一鄉野漢子,不會想的太多。

「這里雖好,可要出頭卻太難了。跟著小姐,或許沒什麼安穩日子。至少可以出去見見市面也不錯。」季晨淡漠的臉看不出什麼,他知道,他家小姐絕不是普通的鄉野婦人可比。

今天被沈夫人糾集起來還以為是怎麼了,哪知道是三小姐要選護衛出門,並且是永不再回來。這實在是太大的誘惑了,三小姐自信的樣子,可不像普通的富家千金,他有預感,跟著她,未來的日子絕對會很精彩。如果能選擇,不如飛出這宅門,看看外面的世界。

「不管你們是怎麼想的,以後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後悔今天的決定。」也不知道樓雨晴哪來的雄心壯志,她甚至連她住的地方具體多大,哪個方位都還完全搞不懂呢。

就這樣成功誘拐了幾個手下兼未來可能打雜的人選,開始了毫無目的的旅行。樓雨晴心里也有一層篤定,不管怎樣,都比呆在大宅門強太多,不是嗎?

「小姐,你怎麼能走呢?我們應該等老爺回來,老爺那麼疼你,會把公孫少爺的婚事爭取過來的。」以冬不敢相信,她家小姐怎麼可能會離開沈府?

以往再生氣也罷,那都是小姐的家啊!自從小姐醒過來之後,變得太多,讓她都有些不認識了。以往小姐也不愛搭理她,現在也是,但說話卻不再那麼高高在上了。

她不知道這樣的轉變代表什麼,至少她喜歡現在的小姐。不再因為她的身份而輕易的被夫人氣到了,小姐什麼都好,就是什麼都藏在心里,讓她無從猜測她的心情好壞。

「然後呢?一個不愛我的男人,要來何用?」樓雨晴放下布簾,掩下外面的熱鬧。她出門之後還沒理清頭緒,就叫張洪他們在這街上轉轉,好讓她多了解一下這時代的東西。

「小姐,什麼喜歡啊?」以冬還沒嫁人,對這事情連想想都覺得羞了,她家小姐怎麼能那麼自在的說出來呢?努力把羞紅的臉正色一下,「公孫少爺明明就是喜歡你啊,那畫那詩明明就是小姐做的,怎能說是大小姐的呢?府里誰不知小姐的文名,又不是假的,是公孫少爺被蒙騙了,才以為是大小姐。」以冬說著就有些氣,都是夫人做的事情,小姐已經一無所有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呢?那是小姐的終生大事啊。

樓雨晴不置可否,看來她的決定是對的,她可不懂這時代的什麼琴棋書畫。她會的東西在這里可用不上,甚至衣食住行她都很有問題。

這幾天她也克服了被人伺候的窘態,比較習慣了。她想動手也要搞清楚怎麼穿衣服啊,她現在就穿著一身白色衣裙,有些像唐朝的衣服,敞開的衣領,寬大的水袖,腰間一根絲帶系著。反觀以冬,就是簡單的青色布衣,雙丫髻。

「這樣就行了,你又怎麼知道我以後不會遇見比他更好的?就當我們沒有緣分吧。」樓雨晴漫不經心的說道,她要說的更無情可就不像原主了。

「小姐,那我們要去哪里。這外面怎麼比得府里,風餐露宿的。」以冬不知道小姐到底是什麼打算,就這麼跑了出來,多不安全,即使還有兩個護衛。

樓雨晴輕輕撩開簾子,感受著外面的氣息,那些個古裝男女們,讓她再度感覺到,她離她的時代是那麼遙遠了。她該認真想想在這里,她能做些什麼。她不曾妄想改變一個世界,她沒那麼有野心,她只想把自己住的地方搞的舒適點就好。

首要任務就是要賺錢,當然要先找到住的地方,多了解一下信息。書本的內容雖詳細,但終歸是一家之言。說的都是南國皇帝如何建功立業的事,對別國只是泛泛的幾筆就帶過了。

馬車搖搖晃晃的在街上行進著,樓雨晴耳尖的听見前面不遠處人聲鼎沸,似乎很熱鬧的樣子。「張洪,把車停到前面,咱去看看怎麼回事。」隔著木門朝前面的兩人說道。

張洪收到命令,就把車駕到前面停著。這旁邊是一家酒樓,大廳里架了個台子,上面一個中年文士拿著把折扇,正高聲說著什麼,仔細听,還能听見幾句呢。

「走吧,我們去坐著听听看。」樓雨晴率先從馬車里下來,據她觀察,這里的女子出門可以不用面紗,倒是方便了不少。只是女子下車可是沒這麼豪爽的呀。

「小姐,等等。奴婢還沒拿矮凳呢。」以冬勸阻不及就看著樓雨晴那麼毫無形象的從車上,單手撐著身子躍了下去。小姐不會這麼沒規矩呀,多失禮的舉動哪。

在護衛瞪大的雙眼,以冬不解的眼光里,樓雨晴若無其事的拍拍手轉身。臉上是一副很糗的模樣,丟死人了,下回她一定先搞清楚狀況再下車,不犯第二次錯誤。

不管怎樣,一行人還是直直進入酒樓。二樓臨窗的一個雅間內,一名白衣男子不可自抑的大笑著。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還不知道臨安城內還有這麼一號女子。那直率的模樣,窘紅的臉頰,真是可愛極了。他怎麼能沒听說過呢?

「怎麼了,鐘安,什麼事能讓你這麼高興。」一名青衣男子推門而入,看見好友樂不可支的樣子,有點費解的皺起眉頭。他這好友可是自喻君子,一向彬彬有禮,風度偏偏,可不做這種沒氣質的事情。

兩人穿的雖都隨意,但是光看那衣料的紋理就知道造價不菲,青衣男子袖口繡的綠竹活靈活現,讓這簡單的衣服也平添了幾分儒雅風姿。

「公孫兄,你可不知道我剛才看見了什麼。」努力平息下心口的那抹笑意,笑彎的雙眼看的出這人的心情真的很好。公孫煜落座在鐘安的對面,洗耳恭听。

「我剛看見一名女子,從馬車里跳了下來,還真是有意思啊。」鐘安感慨的語氣讓公孫煜有些側目,不過是鄉野婦人會有的舉動,這也值得他這麼樂?

鐘安知道公孫煜的想法,不過,見多美女的他莫名的就是覺得這女子很特別。那氣質怎麼看也不是小家碧玉型的,真期待啊,或許他可以來個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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