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番外 第二十二章 壽禮

作者 ︰

讓千荷給我找來了一些細的毛筆,和質地比較厚的紙張,又準備了各色的水彩顏料。

從書架上找來皇家生活年鑒仔細翻閱。在大腦中經過一番編排,便開始動工了。

這份禮物我整整準備了兩天。從大致輪廓的勾勒到細節的精微加工,無一處不凝聚著我的心血。可是想到那個可憐的寂寞君王收到我這份禮物時內心收獲的那份溫暖,我的心里就有一股莫大的滿足。當然,也有可能,我即將面對的是暴怒的皇帝盼我一個欺君大罪。

但是,正如我所說的,如今的我,有一種孤勇。

這兩日,十四一步未踏入我這個小院。倒也讓我樂得清靜。雖然,幾日不見他,心里,有那麼一種奇怪的孤單感覺在蔓延。我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麼,也不願去細想。

兩日後便是皇上的壽辰。舉國同慶。而各位臣子也都是挖空心思在此次的盛會上想要討好皇上,尤其是他的兒子們,更是不會放過這樣一個絕佳的競技場,各自精心準備以最精彩的方式登台,得到父親的親睞。我有些不解十四阿哥怎麼就把這樣的一件事完完全全交給我了,自始至終不再過問。他就不怕我給他辦砸了?正疑惑著,他已經進了院子.

我把用錦盒精心包裝的禮物放到他面前︰「你先看一看吧,萬一有什麼不妥……」

他只是很隨意地瞥了一眼那個錦盒︰「不用。」我捧著盒子的手微微一滯。

「我想和皇阿瑪一起等待這個驚喜。」我抬起頭,看著仿佛在看著別處的男子,迷惑不解,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今日皇宮里格外熱鬧,除了大臣皇子,還有很多邊關部落的使節來向皇上賀壽。我看著車馬上朱紅色的大箱子,珠光寶氣的匣子,惴惴不安起來。

這樣的壽禮會不會太失禮,太隨便了些。又或者,這份壽禮會不會觸犯皇上的忌諱,讓他龍顏大怒。我跟在十四後面,眼楮看著前方,腦子里卻設想著各種可能的結局,不禁有些精神渙散。

突然一陣驚叫聲傳來,我回過神,朝聲音方向看去,頓時傻了眼。一匹受驚的馬正朝我這個方向奔來。而大腦,在這一刻是停止運轉的。

吾命休矣。這是我腦海里最後的念頭。

我被狠狠地甩出去,車禍就是這樣的一種感覺嗎?可是為什麼,並不是特別疼痛。為什麼,身體上方好像有個東西壓著。我睜開眼,看到十四煞白的臉。再看看剛才的地方,那匹馬已經被制服住了。原來是他剛剛在瘋馬奔來時沖過來救了已經傻眼的我。而我的頭恰恰枕在他的手臂上方,沒有一點傷,而他以那樣的一種姿勢摔在地上,應該是會很疼的吧。此刻他緊緊抱著我,離我那麼近,近的我都可以听到他的呼吸,有些羞躁。他突然低頭看我,我覺得更加尷尬,便坐起身,盯著他的手臂。

「你的手臂,傷的嚴重嗎?」。我不禁擔心起來。

他突然笑了︰「怎麼,你關心我?」我沒能理會他笑的具體含義,只覺被嗆住,便不再言語。他看了看我,眼底閃過一絲失落,可是他怎麼會有那樣的情緒呢?可能是我方才受了驚嚇意亂神迷了。這時幾個人小跑著過來跪下︰「微臣該死,方才抬賀禮時不慎讓那有一塊尖利鐵殼扎著了這匹馬,這廝便就發起瘋來。沒想到驚了十四爺和十四福晉,實在是罪該萬死。」

十四神色漠然︰「起來吧,還好沒有釀成禍事。」

經歷了這樣的一番小插曲,我的注意便也從之前在壽禮選擇問題上的誠惶誠恐轉移了。我還是走在他的右邊微微後方,卻總是時不時地看向他那只右臂,那上面的圖案有些磨破了。應該是很疼吧。

我更加心神恍惚起來。看著他的背影,有點悵然若失。

進宮就坐。遠遠的,我看到了蕭恪。他作為征戰沙場的功臣,品階自是上升不少。這場景和中秋沒有太大區別,唯一不同的便是,上次十四和蕭恪一起坐在對面,今日卻在我的身邊。仔細想想,各人的心境卻也是不同,但究竟變了些什麼,我連自己的心都弄不清楚了,別人的更無從得知。

壽筵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先是歌舞表演。大家都保持一副愜意的神情欣賞,這個上次我也是見識了。爾後便是臣子進獻壽禮。由那個李公公宣讀禮單,然後便有人抬上壽禮。我沒想到會是這麼大個場面,原以為私下里呈給皇上即可。卻原來還需要經過這麼多人的檢驗。眾目睽睽啊!

右翼前鋒營帳總統領蕭恪獻上漢白玉蕭一只。康熙皇帝顯然目前挺賞識他,笑道︰「蕭愛卿啊,比起這只簫,朕倒是更期待能听到你的簫聲啊。」

蕭恪抱拳做了一揖︰「末將不才,在聖上和眾位大人面前獻丑了。」

說罷從懷里掏出一支簫。我一看,卻還是那支黑玉簫,看來這東西他果然珍之重之,隨身攜帶。他吹了一首曲調輕快的曲子,但是,那種鉛華盡洗絕世獨立的氣度卻還是和很久以前某個夜晚看到的一樣,一樣讓我震撼。只是,此刻,我更多了分看客的心情,來欣賞這樣的一種意境。如今看來,我當初想他帶我走著實有些頭腦不清醒,自始至終,似乎對他更多的是欣賞,而之所以願意親近,也原只是因為他特別的關愛。我看著他,想起過往那些事,倒是越發明白自己是從未愛過他。

在感情上,我原來是這麼個糊涂人啊。我低下頭,忍不住笑了。卻听得旁邊杯子踫倒的聲音。我急忙轉頭,卻見十四桌子上的酒撒了。十四面有不慍之色,我看向他方才執著杯子的右手,想他許是手臂傷得真是有些重。筵席上一切依舊,而我的心里卻漸起漣漪。

一曲罷了,眾人贊不絕口。皇上也是龍顏大悅,為自己有這樣的一位臣子而欣慰不已。

接著便是阿哥們送的壽禮了。我豎著耳朵听李公公念禮單的聲音,也注意著阿哥呈上的物件大小和檔次品位。這樣的等待讓我很是焦灼,加之十四排行比較靠後,每呈上一件壽禮又得說上一段賀詞,等的時間也愈發久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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