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玉 第二十一章 河燈

作者 ︰

先不說這個,其他三味藥又可以在何處找到?」雲舞溪甩了甩頭,覺得酒氣有些上頭,居然有些睡意。

「這第三種藥材。」醉鬼鳩也不嗦,干脆為他們解答。

「第三種藥玉芝,需要潛入機關重重的皇陵。說到機關,要雲潭出手盜得此寶應該是易如反掌。小舞你去求一求那人,說不定他看在虧欠你良多的份上會答應出手。」

「玉芝若是在皇陵里,想要盜得應該不難。」隨歌淡淡一句揭過。「只要找到保皇一族的巫家,總是有希望的。」

「那麼剩下的碧桃和甘木,就看你們的運氣了。碧桃並非是人們常說的桃花的品種,而是碧綠色的桃花。那桃花烏氏族里曾有種過一株,真是如天然翡翠一般的翠綠色。只是因為照顧花樹的族人失職,那樹便枯萎了。相傳要找到此物,需要尋到世外桃源。你們若果真有那運氣,倒是你們的造化了。這桃花可是極不錯的聖物。」

醉鬼鳩捻了下自己的小胡子,接著說道。「至于甘木,則是與上古凶獸饕餮有關。這凶獸的難纏你們一定也听說了。相傳因為他在上古時期吞噬過大量的奇花異草,長出了許多的心,其中一顆名喚甘木。你們所需要的就是他的心。不過這一異獸已經絕跡。如果能夠找到與它有些血緣關系的異獸,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那桃源在何處?」隨歌十指相握問道。她專注于一件事時常會做出這動作。歐陽宣看在眼里,不禁心中一動。

「據說世外桃源是在海上的一座孤島,會隨著時間的不同出現在不同的地方。人們常說的海市蜃樓,怕就是看到了這孤島的影子。要找到這島,還是多去海邊踫踫運氣吧。」醉鬼鳩眯縫著眼。

「前輩,那鏡中山又在何處?」歐陽宣突然想起自己從未听聞這座山,連忙問道。

「鏡中山,其實是月周國的一座小山。因為沒什麼特色,不廣為人知。」雲舞溪淡淡解釋。

「我那盒子里的綢緞是地圖。你們尋藥時可以參考一下里面的路線來找。」醉鬼鳩打了個呵欠,起身送客。「今天就說到這里,我也有些累了。小舞,你們可以走了。」

雲舞溪將盒子收入懷里。對隨歌使了個眼色。

「歐陽大哥,我們寄放在客棧的酒明天可以叫小二送來吧?」隨歌輕笑開口。

「你是說我們連日來找的那些酒?」歐陽宣會意一笑。「那些可是上等佳釀啊。千日醉,百日眠,忘憂等,哪樣不是難得一見的佳品?隨歌你舍得就這樣送給前輩?」

「說好了的可別反悔!」醉鬼鳩听著他們的話急忙表態。「做人不可言而無信。」

雲舞溪嗤笑一聲,「放心,不會虧待你的。」

眾人最後還是沒有把找到猿酒的事告訴醉鬼鳩。畢竟就算那瑩綠的酒沒有毒,終歸是泡過死人的。

即使醉鬼鳩有為酒而死的勇氣,雲舞溪也是不能讓他這麼做的。

出了店鋪,雲舞溪突然拉住隨歌往角落走去。

「我听說青城的夜市很好玩。今夜你不如和歐陽公子去逛逛?我知道你對他有些意思。現在我們要結伴去找藥引,你不如和他多培養培養感情。」雲舞溪嘿嘿的奸笑幾聲,又學著醉鬼鳩沒甚演技的打了個呵欠大聲道。「小玉,我酒意有些上頭,感覺昏昏沉沉的。現在天色還早,不如你們先去逛一逛夜市,我回客棧歇歇。」

雲舞溪說完,不待他們二人反映就快速閃入人群消失了。

隨歌看著有些詫異的歐陽宣道。「歐陽大哥。現在已是晚上,你我二人還未用過晚膳,不如去逛一逛夜市找些小吃填飽肚子。青城的小吃歷來是很有名的。」

歐陽宣點了點頭,欣然同意。他一直都想能夠有時間和隨歌單獨相處。只是要說些什麼,他卻是拿不定主意。

夜晚的青城沒有宵禁,十分繁華。夜市里人來人往,有各種新奇有趣的小攤子吸引著人們的注意。歐陽宣和隨歌漫步在人來人往的街上,彼此都沒有和對方說話的意思。此時的他們各懷心事,都默默思考著。

「少爺,這燈好漂亮。」清脆的笑聲傳來,隨歌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著普通布裙的少女正提著一盞扎成寶塔形的花燈對著一個衣著華麗的男子開心地笑著。洋溢著青春朝氣的面龐比花燈還要奪目。

「花燈啊。」隨歌注意到四周的攤販大都賣著各式各樣的花燈。這里更像個燈會,而不是普通的夜市。

「公子,買盞河燈吧。」一個小販憨厚的對歐陽宣笑道,他看到歐陽宣痴望著花燈,熱情的向他介紹自己的商品。

「老板,今日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怎麼我見你們大都賣花燈呢?」隨歌在招呼歐陽懷宣的小販攤子前站定,開口詢問。「我們兩人均是外鄉人,並不知道你們當地的風俗。」

「小姐大概忘了,今日是河燈節啊!」小販有些好笑的看著他們,覺得能把這麼重要的節日忘掉,眼前這這位也真是不尋常。

「河燈節麼?」隨歌聞言愣了一下。她常年在山上清修,並沒有過節的習慣。因此對節日的了解也不過就記得過年和四季的重要節日罷了。

歐陽宣看向隨歌,注意到她神情間有一絲惆悵。暗暗嘆了口氣。

「我們家鄉的不過河燈節。」歐陽宣淡淡的開口。

「原來是這樣。」小販好像理解了似地點了點頭,隨即忙向他們解釋起當地的風俗習慣。「我們青城有一個傳說。說的是有一位仙女在今日下凡游玩,來人間見識一下凡人如何過節。不料偶遇本地的一個英俊不凡的書生,竟生出了愛慕之心。兩人有了場美麗的邂逅。」

「臨別前仙女便贈與書生一盞河燈,說是只要書生對著河燈許下心願,再放入河中。她就能夠替書生實現願望。書生一試,果真如此。這事被書生的鄰居無意間得知,就在青城傳開來,人人都希望借著河燈實現願望,也紛紛效仿書生。久而久之,這向河燈許願也就成了我們青城的習俗。我們青城茶樓的說書先生講得最精彩的段子就是這個傳說。公子們去茶樓听書時也可以听听。我講的不好。」小販搔了搔頭笑道。

「這燈當真靈驗麼?」隨歌好奇的擺弄起攤子上擺的扎成各式各樣形狀的燈。

「這對河燈許願,別的不怎麼靈驗。求姻緣卻是百試百靈的。」小販見隨歌如此一問,就覺得頗有商機,「不如二位也買去試試?若真的有了美滿姻緣,豈不是美事一樁?」

「恩,那我買一盞。」隨歌高興地笑著,有些促狹的對著歐陽宣擠眉弄眼。

歐陽宣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淡淡一笑,表情明顯變得放松,不再沉重。

他的笑容似春風,引得一旁許多少女的窺視。

二人離開攤子往前又走了一段路。隨歌擺弄著買來的蓮花狀河燈,一臉滿足。好像一個頑皮的小孩得到什麼新奇的玩具。

「玉姑娘。」歐陽懷宣突然開口道,「你都是如何過節的?」

隨歌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用手提著花燈細細賞玩。

「我自幼就離家跟著師父在山上學藝,期間很少在家里過節。」隨歌笑了笑。「如今離家許久了,已經記不清我們都是如何過節的。印象最深的節日,大概就是年節了。家里人齊聚一堂。」

他們曾經倒是一起過了仲秋,只是那人現在何處,他卻是毫無頭緒。

歐陽宣想著,臉上的愉悅神色一點一點淡了。

他還記得,那時她的容顏如同春日里開的燦爛奪目的桃花。她說,以後的每個仲秋他們都要陪在彼此身旁。可是此時,不知是隔著天涯,還是生死。

「歐陽大哥?」看著面色黯淡的歐陽宣,隨歌不禁開口喚他。這樣面色憂郁的歐陽宣是她不忍看到的。

「噢,沒事。」歐陽宣回過神來朝她勉強一笑。「突然想起一位故友罷了。」

「是你一直在找的人?」隨歌雖然覺得這樣問出口有些冒昧,但終究還是開了口。「女的嗎?」。

歐陽宣點了點頭,卻不願再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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