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沉默已久的吳用看著花羽道︰「哥哥,吳用有話要說。」
「軍師請講。」
吳用轉開視線,澀聲道︰「哥哥,吳用知哥哥有心,然小妹與吳用皆無意。小妹一片大好前程,不能就此為了吳用而放棄這片乾坤。況且吳用又納了石碣村的張氏女子旋玉為妻……」
吳用納了妻妾?她看了一眼正在解釋的他,眼中竟多了幾絲莫名的暗淡。
心中涌起一陣難以言語的酸,像是炒菜放多了醋一般,她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花羽似是听不下去了,抬手打斷吳用的話,對宋江道︰「哥哥,花羽未至弱冠,還未曾想過這些。軍師哥哥也無意于此。」說著,便像尋常女子跟父親或爹爹撒嬌一般的口吻道︰「哥哥也想小妹幸福,不是嗎?」。
宋江見此輕笑了幾聲,無奈的看了眼花羽,思索了一番,道︰「看來是某考慮不周,該罰啊。」
「那哥哥需自請三杯。」吳用笑道。
「我等切莫站在這里吹冷風了,進去陪眾兄弟飲酒吧。」
「好!」宋江拱手一禮︰「軍師,請。」
吳用還禮︰「哥哥請。」
「那兩位哥哥先進去吧,小妹在此站會兒。」花羽強笑道。
等他們都進去了,花羽這才苦笑了幾聲,抬頭看向天空。這時,她才發現早已日落西山,較為濃重的暮色似一層薄紗遮住了天空,這晚沒有月亮,只有群星綴在天穹之上。卻讓這夜幕多了幾分蕭條之意,讓人有點感傷。
咦?自己什麼時候也這麼悲秋傷春了?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心里還不住的咕噥,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有這種感受?為什麼覺得心里酸酸的?
難不成……
但是對凌揚的時候也沒有這種感覺啊……
花羽心中不敢再想,回身正欲進帳篷時才發現身後站著一個人。
暮色灑在青色長衫上,多出幾絲清冷。他修長白皙的手中提著的東西卻為這片暮色添了一種別樣顏色︰細膩的暈黃通過那層薄薄的紙灑了出來,照亮了腳下的青青小草。白皙的臉上被遠處的燈火照的忽明忽暗,但也未掩去他身上特有的冷靜。
「花羽見過軍師。」
「花小妹,眾兄弟都在等你呢,快些去吧。」吳用說著,徑自仰頭望著天上閃爍的群星。
「那哥哥出來……」花羽尷尬中略帶好奇地看了一眼他,剛剛那件事讓她一時沒辦法適應。她還覺得,他不是來請她進去的——他沒必要專程出來請她。何況,這根本不符合他——無論是身份還是他的習慣。
那他出來做什麼?
「小生喝醉了,出來醒醒酒。」他依舊望著天穹。「順便看看星象。」
看星象?她自穿越以來,已經由一個無神論者轉變為相信神仙存在的了。畢竟,九天玄女,她不相信都難。
罷了,她又不會看星象。
「小妹進去了。」花羽沖他一抱拳。經過剛才那些話,再在這里呆著,估計又要不知尷尬到什麼程度。
吳用微微頷首,算是回禮了。
接著,他又看向天空。
群星看似雜亂無章的綴在天空上,卻各有各的特點,各有各的秩序。
依照今晚的星象,這天空的星星又有幾顆光華大盛,看來,梁山又要添幾名頭領了。且,祝家莊,指日可破。
她進去後,眾人先是問她在祝家莊的緣由經過,她‘只好’把九天玄女和羅真人供了出來。
眾人見是神靈做法,都更加肯定了公孫勝一百零八天罡地煞的說法。還說花羽有這等機緣巧合,是上天注定,也是福分啊。
花羽沒有說什麼,她沒心情跟眾人天南地北的說。別人問她,她也只管回答。
接著,她喝醉了,醉得離譜。
想來,這也是花榮在那次醉酒大鬧聚義廳酒宴之後唯一一次在宴席上肯放她喝酒的吧。
這等好機會,她怎能錯過?
何況,這次喝酒有名——她失戀了。
也算不得失戀,心里只是想為自己被人當面拒絕而沮喪生氣而已,喝酒只是做做樣子而已,誰料她是真的一碗碗灌下肚去。
直到真的醉了。也讓其他人驚訝了一番她的酒量。
其實吧,她對酒有一種天生的迷戀,不知為什麼,也算是情有獨鐘。
但她酒量不是太好,要不也不至于上次那樣把人耍了,還把公孫勝的胡子……
其他人也許會問︰怎麼說她在現代也是二十多歲了,兩世加起來也夠個三四十歲了,也不至于做出這樣幼稚荒唐的事啊?
這就是一種天性使然。
當我們長大時就想再過一次童年生活,那樣就會改變我們小時候做的幼稚或傻傻的事。
其實不然,真正回到過去,並不會改變什麼事情,也不會有什麼樣的舉動。而是順天性而行。至于如花羽一樣穿越成孩子的人,和普通的孩子也不會看出有什麼區別,最多的,也是內心成熟而已。
因為直到那時,他們總藉著自己所謂的不成熟來做一些想做的事,也便于用最稚女敕的方法去做一些大人不方便的事而不被人議論。
一如小時的花羽。
二十一世紀的她曾被老媽天天嘮叨著要她學外語學數學,向誰誰誰學習;因此她雖然說得一口流利的外語卻極痛恨英文單詞,只要她一看到密密麻麻的英文或其他文字,腦子里想的就是老媽的嘮叨。
而她的爸爸宋齡山因為崇拜中國古代文學,所以天天孔子孟子屈原李白杜甫白居易《大學》《中庸》《戰國策》等等不停地在她耳邊念。因為最喜歡看《戰國策》,故而經常抱著《戰國策》在讀,也命令她熟讀,以至于她見到戰國策之類的就恨不得把它們都撕個精光。才有了開篇前幾章撕戰國策折紙船玩的一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