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碎江南花易落 第一章 公主降世,舉國歡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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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春暖花開之際,北國卻依然彌漫著嚴寒,刺骨的寒風刮得臉生疼。才見雪梅競相綻放,煞是可愛。正是︰「才見嶺頭雲似蓋,已驚岩下雪如塵。千峰筍石千株玉,萬樹松蘿萬朵雲。」

御花園里,北國皇帝愁眉深鎖,根本無暇觀景。身邊的太監小伍子見狀忙上前遞上一杯熱茶,道:「皇上,天寒,喝杯熱茶暖暖身子。」皇帝擺擺手,示意他將茶擱下。小伍子深知皇帝的心事,可對于這檔子事兒,他一個小太監實在是無能為力,只好識趣地退到了一邊。

這時,皇後身邊的宮女月兒來報,說是皇後即將臨盆,請皇上速速過去。眼看著宮女月兒心急如焚,皇上卻不動聲色,反而臉上稍顯怒,沒好氣地沖宮女吼了一聲︰「肯定又是個皇子,你回去告訴皇後,朕政務繁忙,就不過去了。」宮女月兒驚嚇萬分,她是剛到皇後身邊的宮女,為人乖巧,甚得皇後歡喜,卻不想,今日卻無故惹怒了皇上。眼見著月兒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小伍子馬上湊近月兒的耳邊,小聲言道︰「還不快走,回去把皇上的話轉達給皇後娘娘。」月兒早已慌張到不知言語,便匆匆離開。

月兒一走,小伍子冒死請言︰「皇上,容奴才說句冒犯聖上的話,這皇後產子,本是喜事,您和皇後情比金堅,這麼多年,奴才們可都看在眼里。如今,娘娘是最需要皇上關心的時候,皇上您也不想,娘娘怪您吧!」

小伍子之言,皇帝听在心里。一直以來,自己心里念的都是能有個公主,忽視了皇後,也冷落到了她。想到這里,皇帝不禁內心深感歉疚,便長嘆了一口氣,道︰「是朕虧待了皇後啊,小伍子,走,去竹雨軒。」

竹雨軒乃是皇後的寢宮所在地,當年,皇帝迎娶皇後慕容曼兒著實成為一段佳話,在民間廣為流傳。

話說慕容曼兒乃當朝丞相慕容雲之獨女,慕容雲一直視她為掌上明珠,傾心培養,就是希望她有朝一日能成為人中之鳳。果不其然,這慕容曼兒年方16,就已生得端莊秀麗,落落大方,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上門提親的人亦是踏破了丞相府。可惜,這慕容曼兒一個也未曾中意。恰逢皇帝大選,慕容雲心想,機會終于來了,自己的女兒如此優秀,可不能隨隨便便嫁了。于是督促府中下人謝絕所有來客,一心忙著準備給女兒大選的事。

那時的皇帝也正值青春年少,對于選後的事並不上心,煩煩瑣瑣的程序讓他感到頭疼。

卻說大選那日,慕容雲攜女兒至御花園,久久的等待卻不見皇帝蹤影。這慕容曼兒不覺嗔怪起來,言道︰「爹爹,您看這皇上,如此不知理待下臣,您就果真放心把女兒交與他,您就全然不管女兒的幸福了?」這慕容雲一听女兒的抱怨,不禁微微犯難,哄著她道︰「爹爹知道,你有千百個不願意,可是爹爹也是為你著想啊。我的女兒,那可是萬里挑一的,皇上他就算坐擁江山,也不一定能找到像你這般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的皇後,這點爹爹可是相當自信的。」

听到爹爹如此稱贊自己,慕容曼兒不覺羞紅了臉,蓮步輕移至慕容雲的身邊,孩子氣地扯住他的衣角,笑言︰「爹爹謬贊了,女兒當之有愧。這麼多年,多謝爹爹的傾心培養,爹爹辛苦了!」慕容雲寵溺般地刮刮她的俏鼻,沉默了。

而他們這對親昵的父女卻全然不知,所有的言語盡被躲在御花園里的皇帝听得清清楚楚。從那以後,這皇帝倒是真的喜歡上了慕容曼兒。每每想到她那日御花園中不知天高地厚言出的幾句嗔怪之詞,臉上就揚起了贊許的笑容。

此後的封後大典就顯得順理成章了,當小伍子來到相府宣讀皇帝的聖旨時,那慕容雲似乎還不敢相信,心想︰「這皇上,唱的是哪出啊?明明連曼兒的面都沒見過,何以有冊封之事,蹊蹺,蹊蹺啊!」小伍子見慕容雲一臉疑惑,掩嘴而笑,而後便一本正經,恭謹而嚴肅地催道︰「相爺,趕快接旨謝恩啊!」慕容雲立馬反應過來,接過聖旨,客氣地請小伍子坐下,並吩咐下人看茶。雖說這女兒能如此順利當上皇後,做爹爹的應該滿心歡喜,可是,這皇上究竟意欲何為,慕容雲依然心有疑慮。畢竟,女兒是他的心頭肉,她做不做皇後,能不能顯貴真的不重要,只要她幸福,他這個做爹爹的也就心滿意足了。

且說這慕容曼兒一向喜歡清新幽靜的環境,于是就有了竹雨軒。這竹雨軒乃是皇帝特意命人為皇後所造,竹雨竹雨,如竹如雨。那彎彎曲曲的小徑在古老的石板路上延伸,典雅的翹角建築比肩相連,小而精致的亭台樓閣在這幽靜和諧的更顯別致,和風細雨,楊柳紅花,浪漫而醉人心脾。

閑話暫且擱一邊,言歸正傳。竹雨軒內,丫鬟們手忙腳亂,這皇後生產,可是大事,萬一出個什麼差錯,她們的命就保不住了。再看皇帝在小伍子的陪同下,匆忙趕來的身影,不禁讓人內心泛起一股暖意。終于還是開竅了,即便他把話說得再絕情,也始終念著夫妻恩情。皇後寢宮內,穩婆汗如雨下,一邊穩定著皇後的情緒,一邊大聲地言道︰「娘娘,再用點力,娘娘,您忍住,馬上就好,馬上就好。」只听見皇後痛不欲生的叫聲,寢宮外的皇帝再也把持不住要進去的沖動了,雖說之前皇後生產,他都有在外等候,也不見今日這般心急。莫不是,這老天在懲罰他。一直以來,他自認為自己是個好君王,受百姓敬仰,容群臣愛戴。可惜,他不算個好丈夫,沒有盡到做丈夫的責任,他心想,等以後,一定會,一定會好好補償皇後。正當皇帝意欲沖進皇後寢宮之時,只听見一聲「啊」,而後傳來孩子哇哇的啼哭聲。皇帝這才松了一口氣,喝了一口小伍子遞過來的熱茶。

門開了,丫鬟月兒喜笑顏開,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一見皇帝,馬上跪下,道︰「恭喜皇上,是個公主。」「什麼?是公主?」皇帝的驚訝可見一斑,手中的茶杯重重滑落。「快快,小伍子,快去把朕的小公主抱來給朕瞧瞧!」這小伍子亦是驚喜萬分,這麼多年來,皇上的心事終于可以了了。于是趕忙進屋將公主抱出,送于皇上手中。皇帝注視著新生的公主,如夢中所見,自己的公主果然不同凡響,一出生就眨巴眨巴眼楮了。她美麗的眸子猶如黑暗里的點點星光,眉宇間透露著典雅高貴的氣勢,白皙粉女敕的皮膚微微地泛著潮紅,一雙如湖水般清透的眼眸靜靜地閃爍著光芒,精巧可人的五關生得如此端莊秀氣。這不就是︰「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皇帝龍顏大悅,哈哈大笑,舉起公主,高聲道︰「這真是上天給朕最大的恩賜,朕的公主,朕要讓她成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輕羅小扇白蘭花,縴腰玉帶舞天紗.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卻說這皇帝為公主取名,也大費了一番周折,不僅廣貼皇榜,在民間重金為公主征名,也下令讓眾大臣為公主取名,于是,折騰個沒玩沒了。最終以「腰如束素,齒如舍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之「嫣然」為公主名。此後,百姓免除三年稅務,皇帝還下旨廣派米糧,分發給每家每戶。皇宮內,張燈結彩,一派喜慶祥和的氣氛。民間,亦是歌舞升平,一派繁榮景象。太子府內。丫鬟們追著太子滿府里跑,都快斷了氣。皇後無奈地搖搖頭,道︰「這孩子,還是這般淘氣,從一出生就沒讓本宮省心過。難怪皇上一心想要個公主,以後啊,這孩子更要備受冷落了。」月兒卻不以為然,顧左右而言他。「娘娘,您多慮了!大家都說,小公主是仙女兒下凡呢,受寵是應該的。」月兒如是說。「希望皇上不要太偏心才好。這嫣然和卓然都是本宮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皇上疼愛嫣然自是最好,本宮是怕,日子久了,他連太子府都不來了。月兒啊,你太單純,很多事都不懂。深處這宮闈之中,雖然身份顯貴,令人羨慕,可那不一定就是好事,平平淡淡才是福啊。」皇後深嘆一口氣,轉身離開。月兒似懂非懂,趕忙尾隨皇後而去。御書房內。慕容雲坐立難安,今兒個才听到宮中傳來消息,說他這老頭兒添了個外孫女兒。這不,還沒顧得及打理一下府中的家事,也沒來得及準備些許賀禮,就匆忙趕來皇宮,要一睹外孫女兒「芳容」。「听說,我那外孫女兒是小仙女兒下凡啊!才一出生,那小模樣,標志的一塌糊涂。」慕容雲激動地居然在皇帝面前後無遮攔起來。皇帝倒也不怪罪,「什麼一塌糊涂?愛卿,你可不要道听途說,朕的小公主,那是生得清雅月兌俗。」「是,是清雅月兌俗。」慕容雲見皇帝並未為他的失言惱怒,就隨便附和了兩句,給自己一個台階下。「小公主美麗不可方物,像她的母後,愛卿啊,你好福氣!」皇帝不免心生贊許。慕容雲此時的心情真的難以言喻。心想︰曼兒啊,你真不愧是爹爹的驕傲,不枉爹爹這麼多年對你的教導。如今,你有皇上的庇護,爹爹該放心,再無牽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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