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碎江南花易落 第八章 舊情謝幕,依然難忘

作者 ︰

金鑾殿上,皇帝和眾大臣正在商議軍國大事。听說邊境又起霍亂,這讓皇帝憂心不已。

邊境一向是塊是非地,經常出現一些不明身份之人在任意滋事。

「皇上,我們絕不能再姑息那些不懷好意的市井之徒,得盡快想辦法平息霍亂,以免引起爭端。」慕容雲首先挺身而出道。

的確,邊境爭端由來都是當政者的一塊心病,如果處理不好,就會引起不必要的戰爭。這些年來,北國一直與邊境那方的南國相安無事,要是有人惡意破壞兩國友好邦交,事情就糟了。

皇帝心想,北國兵強馬壯,真要打起仗來,倒是穩操勝券。可是,戰爭一觸即發,受苦的終究還是黎民百姓,事情要分輕重緩急,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冒險行事。

「有誰願意替朕跑一趟,帶兵前去平息邊境霍亂?」皇帝望向金鑾殿下的眾大臣,希望有人主動請殷。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沒有人站出來,這渾水,誰敢去趟?那幫滋事的人鐵定不好惹,搞不好這一去,就丟了性命。

趙子虔心想,自己升官的機會終于來了。老天真是待他不薄,這大好機會,他怎能錯過。于是,他站出身來,慷慨陳詞:「皇上,臣願前往。」

皇帝仔細端詳著趙子虔那張臉,怎麼看都覺得面生,好像從未見過。他有那個能力嗎?萬一他不行,朕該如何應對?

既然有人甘願冒死,何不成全了他?其他大臣此時的想法都是一樣的,推趙子虔下水,萬事大吉!

于是眾大臣都跪下力舉趙子虔︰「皇上,就派趙大人去平息霍亂吧!」

趙子虔甚是驚訝,以為眾大臣都看好他,自己撿了個大便宜呢!

皇帝一見這陣勢,也就不好說什麼了。只是對于趙子虔的能力,他還是有所保留地在相信。

「既然這樣,那就這麼決定了。沒什麼其他的事,就退朝吧!」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眾大臣也三五成群地談笑著離開,行至御花園時,趙子虔止住了腳步,正巧踫見了在賞花的譽妃。

趙子虔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于是他走近,走近,再走近,終于確認了賞花之人是陶芸,那個十幾年前被自己拋棄的禮部尚書之女。

譽妃正欲離開,恰巧與趙子虔裝了個滿懷。丫鬟巧兒見狀,厲聲斥責︰「何人如此大膽,竟敢驚擾譽妃娘娘?」

此刻,趙子虔全未理踩巧兒,冷著對譽妃道︰「呦,這才幾年,就飛上枝頭當鳳凰了啊!」

譽妃認出了他,不開口說話,臉上卻堆滿笑容。

趙子虔面對她此時的反應,很是驚訝。他打量著眼前的人兒,居然發現,陶芸的風姿依然不減當年。

「巧兒,你先下去。」譽妃有意支開巧兒。

巧兒不解,但又唯恐譽妃再發脾氣。想到此前被譽妃幾巴掌扇紅的臉,到現在還隱隱作痛,可不敢再招惹她,于是便听話地離開。

「一起走走吧!」譽妃開口道。

趙子虔默許。一路上,兩人都好像失去了交談的興致。回憶在空氣中淡淡地流淌,那些個陳年往事,一幕一幕,或甜蜜,或心酸。

十多年前,他們都還年輕。相愛的他們以為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就是對方,而彼此分離是永遠不可能出現的,除非他們雙雙死亡。那時的她,明艷動人,他,風流倜儻。雖然家世地位的懸殊成為了他們在一起的最大障礙,可他們愛得坦蕩,在一起的日子也如神仙眷侶般幸福。

譽妃不顧一切地要和他在一起,心想就算父親阻攔,也不是問題。至少在那時的她看來,根本就不算個問題。所以,她義無反顧地要嫁給這個叫趙子虔的男人,但她的堅持換來的只是趙子虔的離棄。

「忘了他吧!他馬上就是我的夫君了,不會再和你有任何牽連。」譽妃永遠記得那個叫婉婷的女子趾高氣揚地踏進她的家門,狠狠丟下的這句話。

兩人走至一處涼亭,趙子虔主動說︰「芸兒,你到涼亭里坐會兒,我去給你摘幾朵花來。」

譽妃坐于涼亭,她看著趙子虔匆匆的背影,感覺很心酸。他瘦了,他怎麼這麼瘦?衣服也穿得那麼單薄,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料峭的春寒?

譽妃壓抑著哭出聲來,眼角的妝已經花掉,露出一張略顯滄桑的臉。看到一臉欣喜的趙子虔,她,面無表情。這個男人,負她太多!

趙子虔看似悲傷又帶著喜悅的表情,讓譽妃心寒。她不敢多想,事實上她是害怕,害怕自己會心軟。對的,她還要報仇的,不是嗎?

「送給你,芸兒。」趙子虔誠信遞上幾朵花。

譽妃不敢伸手去接,她的手幾乎顫抖了。

為什麼我們還會見面,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交集了!

趙子虔將鮮花擱在一邊,訴說起她的無奈。所謂的「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講故事」大概就出于此處。

「對不起,芸兒。當年我不能娶你,是因為無法給你很好的生活,所以只好答應你父親,放棄你,忘掉你。我覺得你應該配得上更好的人,他能給你錦衣玉食,如果你嫁給我,就只能過著粗茶淡飯的日子……」趙子虔說得頭頭是道,差點就打動了譽妃。

譽妃並沒有將他的解釋放在心上,畢竟,那種傷害,是刻骨銘心的。「你說,如果當年你娶的是我,今天會怎樣?會幸福嗎?」。譽妃懇切地問道。

「會的。這輩子我娶不到你,下輩子我一定不會再放開你的手,我們守著彼此,直到老去死去。」趙子虔緊緊握住譽妃的手,久久不放開。

多動情的話語啊!譽妃心想,可是,一切都太遲了。仇,是非報不可的,只是或早或晚的問題。

而這一幕,恰巧被正在御花園玩耍的小公主撞見。小公主深知,這不是小事,不過,她自有辦法處理。

譽妃掙月兌趙子虔的手,道︰「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你請便吧!」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們沒有說後會有期。

也許,真的是後會無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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