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穿著粉色連衣裙,皮膚粉女敕粉女敕的,像個洋女圭女圭,脖子上掛著海邊拾回來的貝殼串起來的項鏈,粉裙子是爸爸剛從專賣店買給她的,腳上穿著是爸爸滿大街跑,找了半天才買到的紅皮鞋,穿上新買的紅皮鞋,興奮地在院子里蹦跳。
鐵柵欄兩旁紫色郁金香,花朵怒放開得正鮮艷,雪兒停下腳步聞著花香。
「花好香,我好喜歡哦,媽媽,你喜歡嗎?」。
「嗯,雪兒有多喜歡,媽媽就有多喜歡。」
「我們就住在這里不走了,是嗎?」。
「不行,媽媽要回去辦好多事,辦完後才能過來!」
「爸爸」
「這是雪兒以後的家,爸爸還要回去工作,掙好多好多的錢,才能來這里定居。」
雪兒轉過身,撅著小嘴不說話。
「雪兒,生氣啦?小嘴撅的能掛個油葫蘆。」
「不是的,雪兒沒有生氣,雪兒想快點長大,掙很多錢,然後,爸爸媽媽和我,就不用離開這里了。」
「雪兒好懂事!乖孩子真懂事!」兩人一起擁住孩子,激動得不知說什麼好。
這個夢捷生命中的小精靈,是她最困那段時間生存下去的理由,幼小的心靈純潔如雪,晶瑩剔透,夢捷視她如寶貝,含在嘴怕化了。
為了逗孩子開心,一家三口走進超市逛,看見什麼雪兒都覺得可新鮮,拿起這樣覺得好,看看放下,拿起那樣放在鼻子上聞聞,覺得香,又放下,什麼都有吸引力,什麼都舍不得放下,樣樣都好吃,樣樣難以取舍。
逛了半天,整個超市逛完,雪兒面對琳瑯滿目的商品,不知道到底該買什麼?
小眼珠滴溜溜轉,然後忽閃著烏黑的大眼楮,眼楮望著上方想了想,終于指著一大堆小食品對崔萌薦說︰「爸爸,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凡是想要的一律滿足她,雪兒每樣都要了三份。
「雪兒,你要那麼多吃不完放壞了,少買點!下次再來買。」
「孩子難得這麼開心,讓她挑就行了。」
「會把她寵壞的。」
「呵呵,有那麼嚴重?雪兒,盡管挑,只要爸爸背得動,想買多少就買多少。」
「還是爸爸好。」
「雪兒,這里有蝙蝠俠機器人,喜歡不?」
「哦,好漂亮的蝙蝠俠!」
「爸爸給你買。」雪兒點點頭。
「雪兒,這里有坦克,喜歡不?」雪兒搖搖頭。
「雪兒,給你買一支手槍?」
「那是男孩子玩的,雪兒是女孩子,不玩那個!」
「雪兒,這里有子彈做的飛機,好看哦!」
「我不喜歡!」沒跟孩子在一起,沒給孩子買過玩具,女兒的喜好,他都不知道。
他盡力滿足孩子的要求,彌補對孩子的虧欠。
買回一大堆東西,心滿意足的雪兒,蹦蹦跳跳跑回家里,剛挨著沙發,就拆開三代蝦條。
「雪兒你拆一代就行了,干嗎一下子都拆開?」
「爸爸媽媽,你們都過來,快點嘛!」
雪兒拿出其中一袋,先給萌薦口中喂了一個,然後給夢捷口中喂一個,最後自己再吃一個,嘴里咀嚼著蝦條問他們︰「好吃嗎?」。
「真好吃,給雪兒買的當然好吃咯,雪兒快吃吧,別給我們喂了。」
雪兒拿起拆開的另外兩代蝦條,分發給他們︰「這個給爸爸,這個給媽媽,你們和我一起吃吧!」
「哇塞,原來雪兒買那麼多,是給爸爸媽媽的?」雪兒天真的睜著大眼楮,笑出兩個圓圓的小酒窩點點頭。
夢捷心生慚愧。
「媽媽剛才錯怪雪兒,感到後悔死了,雪兒對不起噢。」
「沒關系,雪兒不會生氣的,嘻嘻。」說話像個小大人似的,非常可愛,使人頓生愛憐。
感謝夢捷獨自培養出懂事的女兒,萌薦情緒激動,把孩子緊緊摟在懷里,對準她的額頭親了一口。
「爸爸用胡子扎我,咯咯咯爸爸」雪兒下意識縮著脖子,伸出胳臂格擋著笑出聲。
「嗯--我想問你們個問題,你和媽媽怎麼生下我滴?」可能是電視看多了,她問出這個不好回答的問題。
「樹上的果果,長熟了就會落地,你是媽媽肚子里的孩子,長熟了,就要生下來。」夢捷急中生智,巧妙地打著恰當的比喻。
「噢,我知道了,爸爸,你像保護果果的人,你不會再離開雪兒吧?媽媽說你出去打工,你去了好久好久。雪兒都快長大了,你才回來,雪兒好想你!」
「爸爸答應你,再也不離開你們,離開我可愛的雪兒。」
「爸爸說話要算數,來拉鉤鉤。」雪兒伸出小手指,可愛又執著。
萌薦彎曲小指和雪兒伸出的小指套在一起,一邊搖一邊說︰「拉鉤鉤,拉鉤鉤,一百年不許反悔,不許變。誰變誰就變小狗狗。」
雪兒露出兩個酒窩,調皮地向母親擠眉弄眼,可笑搞怪的小臉,無憂無慮地笑著。
接著,轉過臉對著崔萌薦,伸出舌頭翻白瞪眼做鬼臉,兩人被小機靈鬼逗得直樂。
根本不像分別幾年的父女,最近感情融洽,雪兒賴在他的懷里不肯離開,有時候玩開心了,夢捷都叫不到自己跟前來。
這幾年崔萌薦在外漂泊,飽嘗孤苦伶仃地打拼事業的疾苦,珍惜眼前的天倫之樂,舍不得再拋下她們。
中午的陽光從樹梢斑駁地射下來,合衣躺在游泳池邊的長椅上,沐浴稀疏的陽光,一邊吃著熱帶芒果,一邊吮吸著旁邊擺放的兩個剛剛砍開的椰子枝,放松的心情使他們忘記生活帶來的壓力。
最幸福的就是有女兒和老婆陪伴,躺在泳池邊小憩的時刻。
「夢捷,我們回去後繼續開店,兩個人一起掙錢,將來過來養老,這里的氣候環境的確適合人類居住,你當初說的一點都沒錯。」
「我也是這樣想的,人就應該會掙錢會享受,錢是生存的支柱,沒錢無法生活,享受是掙錢的動力,刺激人更多的去掙錢,我已經找到掙錢的強大動力了。」
「是啊,趁我們都還年輕,年輕就是本錢,好好奮斗,日子一定越來越好。」
愉快地暢想,美好願望,徹夜暢談,總有聊不完的話題。
講好要共同攜手走完今後的人生路。
兩情相悅相互欣賞,微笑時的表情,是世界上最動人的表情,不含一絲雜念,如蔚藍的海水清洗過一般。
最近幾天用這種表情凝望對方,已經成為習慣。
「夢捷,嘴張開。」崔萌薦喂給單夢捷一塊隻果,她的微笑比任何時候更嫵媚可愛,深深的情感甜得像蜜,甜的沉醉。
「雪兒在干什麼?讓她出來曬曬太陽。」崔萌薦心里記掛雪兒,輕輕問道。
「我去看看。」夢捷四處找尋,沒有雪兒的影子。
「看見雪兒沒有?」夢捷問阿姨。
「喏,在屋子里玩玩具呢!」阿姨一邊拖地一邊回答。
走進屋里,雪兒果然滿頭大汗,玩得正起勁。
「雪兒,你在干嗎呢?」
「我給布女圭女圭穿衣服呢,媽媽,快來看!我給她打扮得漂亮吧?」女兒冰雪聰明,小腦袋里整天想著奇怪的點子。
「這麼熱的天,為啥要給她穿衣服?」
「布女圭女圭怕冷。」夢捷急忙模模雪兒額頭,再用嘴唇貼近試試,她沒有發熱才放心。
幾天前在家里的時候,雪兒莫名其妙流過一次鼻血,大夫讓她注意觀察,孩子有沒有發燒發熱,這幾天,夢捷一直很小心,可是,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麼異常。
雪兒說布女圭女圭冷,她剛才的確有些過于緊張。
「雪兒,走,跟媽媽出去曬太陽。」
「我要跟布女圭女圭再玩會,等會兒再過去。」
雪兒拿過來蝙蝠俠機器人,放在手上撥弄起來,她卸下女圭女圭的手和其它部件,拆了安,安好又拆,那股專注勁,和崔萌薦專心拍照的勁頭一模一樣。
經常獨自一人享受著其中樂趣,家中許多玩具,大人都不知道怎麼安裝,一會兒工夫,她就安好。
這也難怪,雪兒一間屋里全部擺的是玩具,她鑽進去玩,一進去就是一個多小時,幾乎每個玩具,都被她拆卸過,有幾個恢復不了原樣,到現在還被丟棄在一邊的紙箱里。
萌薦剛從超市買給她的機器人玩具,玩的正有興致呢。
「雪兒不出來,自己一個人拆玩具呢!我怎麼覺得她這方面有點像個男孩子。」
「像我小的時候,我把家里的鬧鐘拿到閣樓上拆了個七零八落,還不了原,怕被家里人發現,悄悄找了個旮旯藏起來,雪兒比我聰明,拆了玩具,自己還能安上,呵呵,好!不愧是我崔萌薦的女兒。」崔萌薦自豪的表揚起女兒來。
「看我的,我去帶她出來玩。」他自信地笑一笑說。
萌薦進到屋里,故意委屈地說︰「雪兒,媽媽跟爸爸打賭拉鉤鉤說呀,如果爸爸不能夠帶雪兒出去,就要刮爸爸的高鼻子,想不想爸爸刮鼻子啊?」
「不想爸爸被媽媽刮鼻子。」
「那雪兒看看該怎麼辦呢?」
「是不是雪兒跟爸爸出去,就不用刮鼻子啦?」
「嗯。」
「那好吧!我跟你出去,不過,雪兒要騎馬馬才出去。」
「好的,走咯!」
崔萌薦拎起孩子的雙臂,讓她騎在自己脖子上,雙手緊抱額頭,父女倆樂呵呵地架著高高走出來。
「快看,雪兒騎馬馬了。」
雪兒在父親的肩頭上咯咯笑著,那笑聲,像天使從雲端傳出的聲音,多麼純真,多麼可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