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嫁娘》的宿舍樓里,雪兒沉沉地睡著。
從海邊回來,夢捷跟他來到這個臨時住宅里。
「雪兒,走咯,我們帶著爸爸買的海鮮,和給爺爺女乃女乃買的衣服,去看望爺爺女乃女乃,回來後,我們雪兒還沒有見到他們是吧?雪兒,你醒醒,雪兒」
雪兒,怎麼不理人?
夢捷伸手模模她的額頭,好燙,拿出抽屜備用的體溫表一量,燒到四十度零五,臉色蒼白雙目緊閉,顯得極為困倦。
夢捷給她穿好衣服,用毛巾被裹著,趕到《美麗嫁娘》婚紗店,想和崔萌薦一塊送雪兒去醫院。
事有不巧,他跟攝影師一塊出外景,走了一個多小時,還沒有回來。
「天哪,怎麼辦?」夢捷急得直掉眼淚。
都怪自己,前些日子雪兒流鼻血,大夫提醒她注意,雪兒最近愛感冒,今天早晨真是太大意了,本來是想讓她多睡一會兒的。
夢捷抱著雪兒,奔向門外。
王哲剛好從隔壁《百合佳人》婚紗店走出來,遠遠看見夢捷邊走邊抹眼淚,神色焦急,慌慌張張準備打出租車。
他疾步趕過去,即使已經分手,夢捷有事,王哲不會坐視不管。
「夢捷,有什麼急事嗎?」。
「是你?快送我去醫院吧,雪兒發高燒,怎麼叫都不醒。」
「你還猶豫什麼?快上車,我送你們過去。」
王哲拉開車門,扶她們坐好,以最快速度趕往醫院。
「王哲,你不是去國外了嗎?怎麼會在這里?」
「我回來轉讓《百合佳人》婚紗店,得知有人接手,昨天剛剛趕回來。」
盡管夢捷勸他留著婚紗店,他還是決定出手轉讓。
「哦。」夢捷簡單問了一句,無心再問別的,只希望馬上趕到醫院給孩子做檢查。
王哲撥通電話聯系一位老同學。
「喂,你好!我是王哲,我有位朋友小孩發高燒,已經昏迷,情況比較緊急,請你提前幫我們聯系一下,我們馬上就趕到。」
同學已經開好化驗單,手里拿著抽血的玻璃器皿,等候在急診室。
「她叫什麼名字?」
「崔雪。」
醫生在玻璃器皿上記下名字,拿著抽好的血液走進檢驗室。
結果很快出來,發現白細胞指數異常偏高,情況極不樂觀,以醫生多年的臨床經驗判斷,已經有百分之八、九十的可能是白血病,需要進一步確診,才能下最後的結論。
「初步確認,她得的是白血病。」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王哲和夢捷幾乎同時說出口。
「我們醫院的醫療條件有限,有些高科技數據無法獲得,必須馬上趕到省級醫院,才有辦法獲得詳細數據,越快越好!必須馬上確診她得的是急性的還是慢性的,這個比較復雜,白血病也分種類,查清楚了,才知道有沒有救,到底怎麼救。」
听完醫生的講述,尤其是听到白血病幾個字,夢捷嚇得雙膝一軟,頓時癱軟在地上,整個人完全垮了一樣。
「任何人都可以倒下,夢捷,你不能,不可以,快起來,我們送雪兒去省級醫療設備條件好的大醫院!」
听到王哲這樣說,夢捷恍然醒悟,抱起雪兒拼命往門外跑。
王哲理智地拉她坐上車,趕往飛機場,雪兒病情嚴重刻不容緩。
「電話給我,我替你馬上給崔萌薦打個電話。」
電話鈴聲響了幾次,語音提示他不在服務區內,心里再著急,就是無人接听。
爺爺女乃女乃接到電話,如五雷轟頂,趕在飛機起飛之前來到機場看了孩子一眼,兩位老人老淚縱橫。
「雪兒,我的寶貝孫女呀!你這是受的什麼罪?這麼可愛的孩子,怎麼可以得這種怪病?」
老人話沒說完泣不成聲,爺爺、女乃女乃一手帶大的孩子,心肝寶貝似的,心里別提有多難受。
「你們去醫院後,結果一出來,馬上告訴我們,我到銀行取了兩萬塊錢,先拿上用,如果不夠再想別的辦法!」
父親將錢塞給夢捷之後,這才發現沒見崔萌薦人影。
「崔萌薦怎麼沒有一起來?」
「不知道怎麼回事聯系不上他,爸,回去替我告訴他,雪兒的病,一分鐘也不能耽擱,我先走了。爸爸」她哭著最後告別。
她恨不得立刻變成超能力飛人,帶著雪兒飛到能拯救她的地方。
「雪兒啊雪兒!是媽媽對不起你!早點發現你的病情該有多好!」
一路上完全沉浸在自責中,恨不得病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可憐的雪兒,即將忍受什麼樣的痛苦?
剛一出生就在雪山受罪,現在好端端地,又突然得白血病,冰冷而殘酷的現實,壓在小小的孩子身上,怎麼能夠承受得起。
老天爺太不公平,她跟父親享受屈指可數的快樂時光,難道就要奪走她的快樂嗎?太殘忍了啊!
「孩子,可憐的孩子!早知道生下你,是讓你來受罪的,當初就不應該生下你!」
失憶生下她,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生下她,此時,擔心孩子受罪,情緒失控說出這番違心話。
「白血病是多麼可怕!死亡率非常高,得這種病等于宣判死刑,我的雪兒,難道真的得上了嗎?不,不會的,肯定是他們弄錯了!一定錯了!」夢捷在心里多次質疑,希望檢驗時出了差錯,不肯承認得病的事實。
「白血病,可惡的病魔!我詛咒你!我如果是掌管病魔的使者,我一定讓你在宇宙中立刻永遠消失」
夢捷的心態完全失去平衡,想要從病魔手里搶回愛女,快要崩潰,快要瘋掉
從听到女兒有可能得的是白血病的時候起,備受煎熬,管不住紛亂的思維,一路胡思亂想,任眼淚一直流淌著。
「媽媽,我們又坐飛機了,媽媽別哭!雪兒沒關系的,雪兒知到自己生病了,媽媽別」
看著眼楮上掛著淚珠的媽媽,紅紅的小臉蛋勉強笑了笑,說話聲音輕的像是在夢中呢喃般低語,氣若游絲。
「夢捷,別哭,孩子多懂事,都不讓你哭!」王哲在一旁勸慰可憐女人。
飛機到達某大城市,已是下午。
提前聯系好的醫院開著救護車,等侯在機場外面,xx甲級醫院幾個醒目的大字,夢捷似曾相識,似乎在那里听別人說起過。
一切都是王哲包辦,辦事利落能力非凡,再也找不到李證當年的影子。
患者在外面排著長隊,有的排了幾天隊,還沒有看上病。
這次多虧有他,才會這麼順利快速的送雪兒住進醫院。
崔萌薦接到未來老丈人的電話,知道女兒生病,並且去了外地,很著急,他料理好手頭的工作準備前往。
「夢捷,女兒住哪家醫院,我馬上趕過去。」
「萌薦,你快來吧!我受不了了,我快瘋掉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你快點過來!嗚嗚嗚」
「好,我馬上過來,你別哭了好嗎?」。萌薦鼻子一陣酸楚。
「我踫見王哲,是他幫我聯系的醫院」
听見王哲這個名字,萌薦心里有些緊張,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這個名字,怎麼又是他?
心中立刻掠過一絲不快。
再加上愛女得了絕癥,心里難受,無法排解,走進酒吧要了兩瓶烈酒,咕咚咕咚猛灌幾口。
女兒果真得了白血病,他很清楚沒得救!
面對這種病,他一個男人卻毫無辦法。
老天真是不公平,剛剛和愛女建立感情,老天就要從他身邊再次奪走她,不能接受,心里太難受,繼續往肚子里灌著烈酒。
還有那個王哲,藕斷絲連,關鍵時候總是出現在她和女兒身邊,自己到底算什麼?
「單夢捷,為什麼這麼對我?」他眼中噴火,第一次無法忍受,第一次發怒,第一次開始恨一個人
他打電話給左娟,邀她前來詢問白血病的詳細情況。
「左--娟,你--你-來了,我--有事--要問你。」
「誰生病了?什麼病?」
「嗯,請問,白血病--是--怎麼--回事兒?到底有--多嚴重?」
「萌薦,你喝醉了,今天不適合說這些,先扶你回家吧。」
「別--打岔,我要你--立刻--告訴我!」左娟扶他上了出租車,必須送他回去。
回到家里,沏好一杯濃茶水,給他喝下。
不一會兒又想吐,架著他到衛生間哇哇大吐一陣,來來回回折騰幾次,總算睡下。
他醉眼迷蒙望著她。
她替他蓋好被子。
一只熱乎乎的手,軟綿綿的從被子里伸出來,一把拉住她的手拽到胸口。
「你--今晚--陪陪我,行嗎?我好難受,好難過」
「哎,喝這麼多酒,不難受才怪!告訴我你到底怎麼啦?」
「女兒--生病,陪在--身邊--的-人,竟然--不是我,真是--天大的--笑--話,竟然--是--王哲,那個--叫李證的男人,是不是--有些--奇怪呀?」
酒醉吐真言,他很在意王哲,只不過平時沒有表露出來。
「李證?夢捷的前男友,怎麼可能和王哲是同一個人?喂,醒醒,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為什麼--是他?為什麼?」嘴干渴,大聲攪拌了幾下舌頭,便昏昏入睡。
「萌薦,醒醒,萌薦」任憑左娟叫喊,再也沒有應過聲,已經醉到最深處,不醒人事。
她听到最想听的話題,不由得驚喜萬分!
終于等到他主動找她,不由得滿心歡喜!
按耐不住,心生好奇,如果王哲李證是同一個人的話,那就好辦了,崔萌薦會成為她的。
斷定崔萌薦沒有機會贏,明擺著是雞蛋踫石頭,不踫得粉身碎骨才怪,難怪他今晚喝得大醉,原來如此!
打電話叫她過來,挽留著不肯放手,說明他心里有她,女追男隔層紙,何不乘機得到眼前這個暗戀已久的男人。
自從那次,她愛上他,那張俊美的臉始終無法忘記,像一股陰雲遮住她的心扉,始終無法釋懷。
每次和相親的對象出去,都以失敗告終,她左娟其實並沒有那麼差勁。
這一夜,她無法克制內心的渴望,慢慢月兌掉身上的所有衣服,扔得滿地皆是,挨著已經熟睡的他,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