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兒,告訴媽媽,昨晚在哪里?為什麼不回家?打手機都關機,沒有消息媽媽急死了,你知道嗎?媽媽做了你最愛吃的飯菜,答應媽媽晚上記著早點回家吃飯好嗎?」。
女兒一夜未歸,真是讓她擔心,鬧心地一夜未合眼.
女兒傷心的家都不想回嗎?
崔萌薦,別讓老娘逮著,否則,見一次痛打一次,現場悔婚,可惡!
這張老臉在親朋好友中丟盡了,誰受得了?別說女兒,她都實在難解心頭之恨。
「媽媽,昨晚我在醫院加班,順便告訴你一聲,單位派我明天去外地學習,我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看您,到外地後,我會打電話回家的。」
說完這些騙人的話後,左娟捂著嘴哭起來。
她不能讓媽媽知道在單位受到冷嘲熱諷,然後辭掉工作的事。
喝的爛醉在男人家過夜,更不能讓媽媽知道。
也不想回去面對親人,那樣會更加難受。
眼下只能對媽媽說謊話。
「娟兒,跟媽媽說實話,是不是想逃避?」當母親的最了解女兒此時的心情。
「媽--不是的,我已經想開了,請您放心,我不會那麼容易就被人擊垮的。」
「你這樣想,我就放心了,出門在外,一定要照顧好身體,別虧待自己,听到沒有?」
邊接听電話邊哽咽囑咐,說完後再也忍不住捂著嘴落淚。
心想︰孩子啊,可千萬別想不開尋短見,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媽媽也活不成了。
「好的,媽媽,我知道,你放心!」左娟抹干眼淚強打起精神回答道。
娟兒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出去深造也是療傷的好辦法。
給媽媽打完電話,穿著崔萌俊替她洗過的濕衣服,匆匆離開他的單生宿舍。
單位肯定沒臉回去,親人一時半會兒無法面對,她不知道從今往後腳下的路在何方?
可是,既然已經下定決心離開這座城市,萬般無奈編織謊言騙媽媽,媽媽!請原諒女兒的不孝,相信女兒絕對不是故意的。
一心想消除左娟對他的誤會,崔萌俊安排好店里工作請假回來,說實話把心情糟透的大活人放在家里,實在放心不下。
快餐店門口雞柳香氣撲鼻,店員招呼顧客的吆喝聲吸引他走過去,心里琢磨著左娟會不會喜歡吃雞柳?她肯定餓了,買點雞柳回去哄哄她,讓她消消氣。
「老板,雞柳咋賣呢?」
「五元錢一份。」
「給我來兩份。」
拎著雞柳,興匆匆地推開房門,屋里人去屋空。
他驚訝地合不攏嘴︰「咦,人呢?」
左娟穿過的大襯衣整整齊齊疊放在床上,扔的一塌糊涂亂七八糟的房間,細心整理過,看樣子氣是消了不少。
他急忙走到桌子前,尋找有可能留下的線索。
只言片語沒留,桌子上有個電話本,電話也不知道打,好歹也告訴一聲,人到哪里去了嘛!
沒心沒肺的女人,哎--害自己擔心老半天,心慌慌班都沒有上班趕回來,人到哪里去了呢?
她的衣服
崔萌俊記起衣服,急忙跑到陽台上,一起晾曬的衣服仍然濕漉漉的,她的衣服不見了。
她穿著濕衣服離開的嗎?有必要急著走嗎?又不會把她吃掉!這個女人真是的!哎--
誤會,真是誤會!
頓時覺得昨晚的事像黃泥巴糊到褲襠里,不是屎也像屎,黑鍋背定了。
想等她氣消了再當面解釋清楚,人都走了還解釋什?
如果昨晚左娟在外面真遇到的話,喝得那麼醉,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左娟漫無目的坐在去外地的汽車上,平原飛速越過的田野令人眼界開闊,農民們正忙著收割,黃燦燦的麥穗,豐收的喜悅,知足樸實的人們,露出張張純樸的笑臉。
如果自己有那種心態該多好!
走出來換個環境,換種心情,讓心里好過點。
走到哪算哪,去什麼地方都無所謂,只當是外出旅游。
偏遠而寧靜山里,也許能修補她殘缺的心志,撫平內心創傷
夢捷不在的這段時間,難為了店員們。
大量商品銷售一空,庫存里積壓著部分滯銷款,眼下又遇到淡季,銷售狀況不是很好。
她召集店員開會研究對策,打開記錄本分析道︰「盛夏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夏季薄衣服大家剛剛賣過,現在就把秋季衣服進回來為時尚早,光靠個別人反季節消費,不能為我們解決根本問題,生意自然不好,不景氣,不過,大家先別著急,想想辦法,出出主意,促銷我們店的滯銷產品如何?」
負責日常業務的店長小田提議說︰「先把滯銷產品寫上字條降價打折處理完再去進新貨,一來騰出地方掛新貨,方便進店的顧客看貨一目了然;二來不壓老款,可以籌集更多資金多進新貨,款式多顧客有選擇的余地,進來的顧客不會流失,我們的生意必然越做越好。」
剛說完一片掌聲響起來,夢捷贊賞地點頭說︰「為了調動大家的積極性,店里從現在開始實行提成制,買的多提得多,工資自然拿得高,大家各盡所能,有更好的見意和方案,提出來大家共同商量,如果沒有,就按我說的辦。」
「好,我同意。」
「我沒意見。」
「大家一致通過,馬上實施。」
夢捷經商的聰慧發揮到極致,懂得用人之道,事業越做越大,沒過多久,收購一家頻臨倒閉的商場,迅速扭虧為贏。
名氣越來越大,整個人忙的顧不到家事,成為名符其實挑大梁的女強人。
崔萌薦感覺夢捷疏遠了他。
心里不舒服,嘴上卻說不出來,女人的天職就是照顧好自己的老公,疏忽冷落老公,在她心里自己算什麼?
第一次夜不歸宿,夢捷很擔心。
大清早找到丈夫的婚紗店來,翻看每天的接待記錄。
一個女人的名字躍入她的眼簾。
陳思思--
那個先前追著崔萌薦死纏爛打的富商之女,生活安逸家財萬貫的女人,提名找他拍照?什麼意思?他們什麼時候聯系上的?
心里挺納悶,一種不祥的感覺涌上心頭。
「姍姍姐,你剛才看見萌薦來沒來店里?」
不好直接問昨晚崔萌薦去了哪里?只好這樣繞著彎子問。
回頭一想自己的老公失蹤了去問別人,是不是很搞笑?可是,她還是忍不住。
「他剛剛打電話說,昨天給思思拍照很晚很累,今天要晚點來上班。」
夢捷的臉色驟變,難怪他一夜未歸,原來他昨晚和別人在一起,都怪自己太大意,太疏忽。
看見夢捷突然變臉,化妝師劉姍姍知道說錯話,急忙搬來一張凳子讓她坐下。
兩口子的事不便多問。
可是,以多年的交情,不得不提醒︰「夢捷,我感覺萌薦最近挺累的,你要勸他好好休息一下,女人嘛!別光為了錢拼事業,冷落自己老公。」
「哦,姐,知道了,我在這里等他過來,你如果有事,忙你的去吧!」
夢捷一跌坐在前台,心煩意亂地翻看他店里最近的經營狀況。
崔萌薦和陳思思有說有笑的往店里走來。
劉姍姍急忙迎上前去,背對著夢捷,擋住她的視線,給崔萌薦做手勢打啞迷,用手指指坐在前台的夢捷。
她先前的臉色已經很難看,再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那還得了。
兩個女人相見,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真替崔總捏把汗。
她是顧了這邊顧那邊。
平時夢捷哪有時間來店里?
崔萌薦看見老婆坐在前台感覺突然,急忙退回去打發思思先走。
見他慌里慌張走進來,夢捷問道︰「昨晚你去哪里啦?」
「老婆,你怎麼來了?有人等著我拍照,我去忙拍照,有事我們回家再說好嗎?」。崔萌薦拉過夢捷,急著讓她走。
「那好,我先回去,今天回家給你做頓好吃的,最近店里太忙,沒有顧得上照顧你,我在家等你,早點回來啊!」
「好的!去去,你先回吧!」
夢捷心中疑惑,只是沒有親眼看到,也不好說什麼。
左娟一路北行,山里的風很大,車窗開著,穿的單薄的左娟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蜷縮在冰涼的車窗邊上發抖。
旁邊坐著一路很少說話,皮膚亞麻色眼楮深邃的男人,懷里捧著筆記本電腦,目不斜視,一直在看煤炭資訊消息。
此時,轉過頭來忍不住關心地問︰「小姐,你冷不冷?冷了我替你把窗戶關上,要不你取件衣服披上。」
「不用,我不冷,謝謝!」左娟拒絕接受陌生人的好意,冷眼看他一眼,任憑風吹走心中壓抑,冷得發抖,也不關上車窗。
男人呵呵一笑︰「小姐,不用客氣,听口音你是x城人?」
「你怎麼知道的?」
「我也是那里的人,出門開煤炭礦幾年了。」
「哦,看不出來,你是做大生意的礦老板。」
「生意不大,高級搬運工而已。」他自謙地說。
什麼高級搬運工,忽悠誰呢?瞎吹,盡在那里瞎吹,精瘦精瘦的,一點都不像大老板嘛!
不過,知道是一個地方的人,用家鄉話交談,話題自然多起來,親切了許多。
他健談地說道︰「我們出門開礦,打點好上下不容易,尤其不能出安全事故,一旦出了事故,也可能傾家蕩產,風險極大,各方面順利的話,再干兩年,回家鄉繼續搞房地產生意。」
「房地產生意你也做?」
「是啊,怎麼啦?我還做過服裝生意,在家鄉開過品牌店。」
「到底是哪家?店名叫什麼?說出來看我知道吧。」提到服裝店左娟來了興趣。
「東大街xx店。」
「哦,原來那家店是你開的?去逛過,場面挺大的,現在還在開著呢。」
「自從開礦後,我轉讓給別人做了。」
「那個店生意那麼好,放棄真可惜!」
左娟心不大,只要自己擁有那間三百多平方米店面的三分之一,吃啥喝啥都有了,自己也不用漫無目的到處流浪。
有錢人真好,左娟不禁羨慕起來。
「呵呵,有啥可惜的?顧不過來,只能放棄。請問你一個人到哪里去?」左娟面帶憂傷,眼圈紅紅的,猶豫半天不好說出口,因為她跟本不知道要去哪里。
「如果有難處,不妨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到你。」
「你們需要工人嗎?」。
「我們大都需要采礦工人,那個活女的干不了,你肯定受不了的,這樣吧,你學過什麼特長沒有?」
「我學醫的,在市中心醫院當過護士。」
「好啊,我們礦上醫務室需要人,不嫌氣的話,你去幫忙如何?」
「真的?太好了,我求之不得,謝謝你!」
「你先別謝我,我們的條件可沒有你以前那家醫院好,非常艱苦,你願意吃苦嗎?」。
「我能吃苦,我願意試試!」
「那好,再有一個多小時,到下車地方我叫你,想好!可別後悔喲。」
「不後悔,一言為定!」
左娟長出一口氣,眼下沒有容身之地的她,只要有地方收留,再苦再累都必須忍受。
她要換個環境好好活下去,求生的容不得她多加思考事情的真偽,只要不是人販子賣到山里就行,反正她今天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