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已經走了嗎?」。浣妍的確有些意外(重蓮曲4章節手打)。
「呵呵,我的美人,怎麼?舍不得我走嗎?」。煜珩緊了緊摟住浣妍腰肢的手,臉貼近了浣妍那張略帶驚詫的臉。
「誰是美人?!」煜珩貼近的臉帶來溫熱的呼吸,觸踫到浣妍的臉,讓她覺得有些癢,這種感覺很奇妙,從小到大,還未有人這樣靠近自己。
可是他的話卻是她從未見過的輕浮和挑逗,灕戈和洌溪從來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她不禁有些羞惱,推開煜珩,從他的懷抱中掙月兌出來。
「喔,力氣還挺大,美人此話是指自己不是美人,是丑女咯!」煜珩未料到浣妍會突然掙月兌,被她的猛然一推,竟向後跌坐到了地上,嘴里卻仍然不忘戲謔一番。
「你……」浣妍一時語結,她當然不想承認自己是丑女,可是貌似又不能不承認,總之這人真是狡猾多端,和他對話真是費腦筋(重蓮曲第四章初遇(下)內容)。
「你什麼?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走,是與不是?」煜珩雙臂向後撐地,並不起來,只是抬眼望向浣妍發問。
此刻,月光正好照在面前女子的臉上,他也終于看清,這張此時因羞憤而漲紅的臉。
只見眼前之人,膚色白皙勝雪,鵝蛋形的臉龐雖未施粉黛,卻更顯清麗動人,水靈嬌俏。一雙大眼楮在月色中格外顯眼,只因那眼中琉璃色的眼眸,似流動著點點霓虹一般,這樣的眼眸倒是從未見到過。
「誰舍不得了?!」浣妍知道自己有些口是心非,因為她清楚記得自己看到他的背影離去時心底的那一絲惆悵與焦急,但即便如此,她卻也知道自己決不願此時在此人面前承認,仿佛這樣一承認自己便似賭輸了一般被眼前的人嘲笑。
「那為何在樹下偷窺我飲酒那般長時間?」煜珩料到浣妍會如此說,早已準備了這樣的反問。
「我……那是因為你所喝的是我的酒,我當然要在旁邊看著啊!」浣妍覺得自己辯駁地很有道理。
「哦,這樣啊,那你可以直接跳下來看啊,而且我都喝完酒走了,為何還賴在樹上啊?!」
「我高興待在樹上!」
「哦,高興…高興…然後抓耳撓腮,急得要哭,還照鏡子?」
「照鏡子?我幾時有照鏡子?」浣妍怎麼想也不記不起自己有照過什麼鏡子,只知道自己兜里現在揣著一枚灕水鏡,難道他指的是灕水鏡?嗯?不對,按照他的說法,那他剛才一定也在樹下看了她半天,不然怎麼可能知道她那一系列動作?「你也偷窺我?!」
煜珩一時語塞,不曾想自己竟忘記掩飾自己也在偷窺的事實,心下有些窘,但面上旋即一笑道︰「沒有辦法啊,美人困于樹,我心甚憂之,自是要在樹下多加觀察好尋到解救美人的辦法咯!可是美人貌似沒有一點感激之心哦!」
感激?看著因為用力拖拽而被撕扯壞掉的衣裙,浣妍實在不能理解所謂的感激之心要從何說起,酒被偷喝了,裙子被撕壞了,人還被他嘲弄戲耍了一番,還要言謝,這個人的邏輯真是匪夷所思。
「可是,你偷喝了我的酒,衣衫也撕破了,我們扯平了!」浣妍氣鼓鼓地說。夜風吹來,破碎的衣衫難以避寒,浣妍不禁有些瑟瑟發抖,但卻仍倔強地挺立在煜珩面前,一分氣勢也不願輸掉。
「來,過來我身邊坐下吧!」煜珩指指身邊的空地,喚浣妍過去。
浣妍本來想拒絕,但是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腳仿佛本能般朝他走去,心里直覺那里是溫暖的源泉,尤其是看到那幽深漆黑的眼眸此時帶著明顯的憐惜和期待。
剛一坐下,只覺肩上一暖,原來他已將自己的絳紅罩衫月兌下披到了她身上,那一刻她體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
從小到大,永伯對她也算無微不至,灕戈和洌溪也很照顧她,可是終究她一個人孤獨自處的時間太長,那種孤獨以及自己敏感察覺到的永伯對自己若有若無的戒備常常讓她在夏日熱烈的陽光下也會覺得清冷無助。
浣妍覺得自己的心好像顫動了一下,于是轉頭怔怔的望著眼前人,不知道要怎樣繼續他們之間的對話,只知道自己對他是再也沒有敵意了。
短暫沉默以後,浣妍看著煜珩的眼楮輕輕問︰「你是誰?」
「這樣的口氣才像個姑娘嘛!剛才凶巴巴的樣子可要嚇壞人咯,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救了一個女妖精,哈哈哈!」煜珩笑的樂不可支。
「你!你說我是……」浣妍對這種前一刻還含情脈脈,下一刻又乖張輕浮的人實在咬牙切齒(重蓮曲第四章初遇(下)內容)。
「我是仙界天庭的火神煜珩,你呢?」看到浣妍因為氣急又上揚的眉毛,心里暗笑的同時又迅速正襟危坐地打斷她。
「仙界天庭是什麼地方?」強烈的好奇心成功壓下了剛才的怒火,浣妍已忘記了生氣,只是對這個地方充滿了疑問。
煜珩看到她如此好奇的神情有些驚訝,難道她連天庭都不知道?但看起來卻又不像是裝出來的,他不禁感嘆,今天自己真是踫到了極有意思的事情,踫到了極妙的人兒,真是不枉來此一游。
浣妍看到煜珩難以置信的表情,也有些奇怪,還沒來得及追問,便只覺身子一沉,便仰面躺倒在地上,剛好看到月亮在天上靜靜地掛著,天空上沒有雲,月光得以朗照,她能感覺到月光正輕輕覆在臉上。
回過神來才發現,原來是煜珩剛才拉著自己的手一並躺倒了地上,側頭發現他與她的距離不過一掌,他也靜靜地望向天空,一只腿閑散地搭在另一只上,神態極其悠然閑適。
輕輕抽回被煜珩拉著的手,他也沒有挽留很自然地放開,浣妍知道手心里早已一片濡濕,她只是不想讓他察覺到自己的緊張。
「看,我從那里來!」煜珩指著月亮對浣妍說道。他沒有騙她,辰遠的落星殿確實坐落在月宮中,因為他的哥哥是月神錚遠,他的連月殿就在與落星殿對應的另一端。
這兩兄弟很奇怪,親兄弟之間卻並不親厚,相隔很遠的住著,交往也不多,反倒兩人都與他這個非天庭皇族的人關系匪淺,錚遠常常是與自己並肩作戰的兄弟,而辰遠則是經常邀他去落星殿共飲翠微,慷慨之極。
天庭里似乎只有辰遠永遠不缺翠微,兩人飲酒時從頭到尾很少言語,因為辰遠多數時間都很沉默,似乎藏著永遠也不願說出的心事,于是他也不多言,只是相對飲酒,直到兩人一起醉倒昏昏睡去。
「你從月亮中來?喔,原來我每天看月亮的時候,也許你就在其中呢!」浣妍有些興奮,覺得這是一件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呵呵,我的朋友在那里,我會經常去那里見我的朋友,一起喝酒一起談天說地,今天便是從那里出來後聞到酒香才來到這里的。」這時,煜珩的語氣已不再輕佻,變得清晰而溫柔。
「你有很多朋友嗎?」。
「不是很多,卻已足夠,我身份特殊,本不應該列屬仙界,所以……」煜珩忽然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間已放下了對眼前這個姑娘的防備,竟說的有些多了,于是停下不說,只是沉默著。
「所以什麼?」浣妍听著煜珩溫柔的語調,加上原本飲酒帶來醉意以及在樹上折騰太久所帶來的疲乏,此刻已經有些困頓,但煜珩忽然停住,還是讓她睜開微閉的睡眼發問。
「今天我所喝得是什麼酒?」煜珩換了個話題。
「夢落花。是我好不容易存下的呢!」浣妍開始沉浸在自己剛才樹下飲酒的美妙回想中。
「是嗎?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有口福得以再飲一壺,便也無憾了,我在天庭也飲過極好的酒,名叫翠微,不如哪日我從朋友那里討些來我們做個交換如何?」
身邊的人沒有回答,煜珩轉過頭看見,不知什麼時候身邊的這個姑娘已經沉沉睡去,眉目緊閉,縴長的睫毛濃密而透亮,嘴邊帶著淺淺的笑意,單純而天真,像是做了什麼美夢。
煜珩拂過被風撩動而貼到浣妍臉上的碎發,看到朦朧月光下甜美的容顏,不禁有些痴了,正在呆愣間,浣妍朱唇輕啟︰「我叫浣妍。」
只見雙目仍是閉著,說完便沒再言語,剛才的話像是夢中囈語般,輕輕飄散在夜風中,恍惚間以為未曾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