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伯……」
「師父……」
二人齊聲問道,都有些驚訝(重蓮曲第二十二章白羽內容)。
塵永抬頭放下書,點了點頭,看向浣妍︰「妍妍,這本《玄真理悟》看得如何了?」
「我……」浣妍前幾日把這本書前前後後翻了許多遍,愣是沒看懂到底在講什麼。
「師父,這本書是我今早才拿來這里的,浣妍應該還未來得及看。」洌溪恭敬答道。
浣妍迅速感激地看了洌溪一眼,又繼續低著頭恭恭敬敬地看著自己的腳尖。
塵永不置可否,沒有看洌溪,只是又隨手從一堆書的最底層抽出一本,「那這本呢?」
浣妍看到是《幻樂空舞》,起初看到這本書,還以為是本舞譜,著實仔細地一頁一頁翻過來,卻發現不僅沒有什麼舞譜,上面的文字也是她沒有見過的文字,更別說看懂了。
「這個……我沒看懂……」看著永伯嚴肅的表情,浣妍小聲答道。
其實,她不想這樣回答,生怕永伯嫌棄她笨不肯再做他師父,可是她上次答應過永伯,做他的徒弟就不會欺瞞于他,想到這里,浣妍還是鼓起勇氣說出實情,雖然明顯底氣不足。
整個漣綺居忽然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中,浣妍被這種寂靜駭得不敢大聲出氣,洌溪站在旁邊也是默然垂首。
「哈哈哈,你看得懂就怪了……哈哈哈!」塵永忽然大笑著說道。
浣妍抬起頭,正對上塵永眉開眼笑,雪白的胡子隨著笑聲頗有節奏地顫抖著。
「哈哈哈,這上面寫的什麼,我也沒看懂!哈哈哈!」塵永繼續大笑著,臉上原本並不明顯的皺紋此刻攢聚起來。
「……」
浣妍這才意識到又被永伯捉弄了(重蓮曲22章節手打)!!!
看到永伯那副得為老不尊,得逞的樣子,浣妍咬牙,心里猶豫著要不要告訴永伯此時他笑得像朵花兒似的。
正要開口,卻發現永伯已收了笑,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像是等待她開**代什麼。
她有些茫然。
「妍妍方才去了哪里?做了什麼?」塵永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方才……我去了桃林……我想練習舞步……」浣妍吱唔著說。
「喔,妍妍從前不是不喜歡跳舞的麼?」塵永逗笑著,拉過浣妍的手,讓她在榻上坐下。
「我……我想為灕哥哥跳支舞……」浣妍低聲道。
「那可曾遇見什麼人?」塵永慈祥地撫著浣妍的頭,依然笑著問道。
只見浣妍身形一頓,繼而低下頭,俏眉微蹙,似乎甚是猶豫如何回答。
其實,不需浣妍回答,塵永已知方才桃林有人來過。夜里起身去看灕戈將夜闌花侍弄得如何,卻無意中見到灕戈遣洌溪迅速下山趕往桃林。
之前仙界火神煜珩來過水明澤之事,灕戈曾經報與他,才有了浣溪亭里他對浣妍的試探。昨夜灕戈與洌溪對話的神情,他已大概猜得必是有人又闖入水明澤了。
「是有遇到……是火神煜珩……還有一個叫辰遠……」浣妍內心掙扎了一下,還是決定如實回答。
「辰遠?!」塵永忽地從榻上站起,臉上如同結了霜一般冷峻肅穆,盯著浣妍大聲問道。
浣妍被塵永這般激烈的反應嚇道,連忙也從榻上站起,迅速跪下急道︰「永伯,我知錯了,我知道您不希望和他們往來,可是我……我並不是有意……我在練舞的時候,他們就出現在桃林了……真的不是我招他們來的……」
「師父……」站在一旁的洌溪忽然開口道,似是要把莫名陷入驚怒中的師父喚醒一般。
塵永看到浣妍這般膽怯驚慌的模樣,也有些心疼,換上剛才的慈祥笑容,將浣妍扶起重新在榻上坐好,心里卻有些疑惑,火神煜珩是因為有火之心,那個叫辰遠的又是如何能進得水明澤?他是有著木之心嗎?
現在除卻他和灕戈分別守護水之心和土之心,火之心歸屬仙界火神煜珩,花神隕滅之後,傳出仙界天帝之子錚遠得了金之心與折戟簫。那麼五行之力中只剩木之心還未得知其守護之人是誰,難道便是那個叫辰遠的人麼?
辰遠,辰遠,如果他沒有記錯,辰遠便是天帝的第二個兒子。
如果果真如此,那麼花神柘舞這樣的安排是何用意?為何要將五行之力中的兩個都交與仙界之人?難道她到死都不明白是仙界害死了她麼?
想當年第三次仙魔大戰中,守護五行之力的各位神尊大部分已經隕滅,只剩花神一人生還,並且拼盡全力收集了金之心、水之心、土之心還有自己守護的木之心,以及折戟簫、瑯 琴、枓堰鼓、琉臻鈴等神器,使其不至流落到魔界。
可惜,總歸還有一個火之心在大戰中不知去向,與之相應的祁闌箜篌也是遍尋無蹤。
戰後,六界之中皆知花神柘舞掌握了大部分神族的力量與神器,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注定了花神柘舞將要隕滅于世間的宿命。
因為前面諸神隕滅,神力必要尋求新的宿主與守護者,而六界中覬覦這些神力與神器的人太多了,即便一向標榜超月兌的仙界之人也不例外,畢竟神族已將亡,那麼有了神力,誰不可為神?
既成神,蒼茫大地,誰主沉浮,便只肖彈指一揮間,神力揮灑,即可俯視眾生(重蓮曲22章節手打)。
這般地位與尊榮,誰人不渴求?!
辰遠若繼承木之心,那麼仙界就已掌握五行之力中的三個,呵呵,果然,一切都在仙界的計劃之中。只是柘舞,你竟看不清麼?
「妍妍,我來帶你看樣東西!」
屋內三個人似乎都被這一聲驚醒,一齊抬頭看向匆匆走進屋內的灕戈。
「師父!」灕戈一路飛行而至,只為尋浣妍,卻不想塵永也在此,頓時身形頓住。
「灕戈,這般慌慌張張是為何?」塵永看到一貫沉穩的灕戈這般模樣,有些不悅地斥道。
「回稟師父,我來找浣妍,不想您也在此,灕戈魯莽了,請師父恕罪。」灕戈急忙垂首恭敬答道。
「罷了,你不在於歧山上,來這里找妍丫頭何事?」塵永神色恢復如常緩緩問道。
「我來找浣妍一齊去看於歧山上……」
灕戈還未說完,只見,塵永忽的迅速從榻上起身,疾步走向門外。
屋內三人互相對望了一番也迅速跟出。
只見,塵永正在屋外的回廊里,微微抬首,望著一處。
順著塵永的方向望去,只見碧空漂浮著一只白羽,看似隨意飄落著,卻似有著明確的方向,而這個方向正是塵永所站的地方。
白羽飄飄然落向屋檐的時候,塵永抬起一只手,伸向半空中,少頃,白羽似預定好一般穩穩落于塵永掌心,靜靜伏臥著。
三人只見塵永從掌心中拿起那只白羽似是在仔細端詳著,卻看不清表情。
半晌,塵永忽然回轉身,看到身後三人,臉上殘存的一抹憂色和凝重迅速褪去,「我有些事情去辦,灕戈,洌溪,仔細守護好水明澤,我要走了。」
「師父,我覺得那些書都不適合浣妍,不如由我教浣妍水明澤上一些花草的知識如何?」洌溪忽然開口道。
「嗯?」已走出幾步的塵永忽然回頭看向洌溪。
「師父只道要教浣妍休息法術,卻未曾說明要教何種法術,我認為浣妍能熟知一些仙花神草,便可自成一門法術,而且也更適合他不是麼?」洌溪擲地有聲地回道。
難得見到洌溪一口氣講出這麼多話,浣妍、灕戈包括塵永在內都有些震驚,而浣妍也知道洌溪是在幫自己,心下十分感動,不禁抬起頭,用感激的目光仔細瞧著洌溪。
「也好。」塵永猶疑了一下,沉聲說道。
語畢,三人眼前閃過一陣煙塵,塵永已經不見。
「灕哥哥,你剛才說帶我看什麼?」見塵永已去,浣妍突然想起來,灕戈進門時說過要帶自己看樣好東西。
「呵呵,你現在便速速隨我出門吧,到時便知。」灕戈凝視著浣妍,笑著說道。
「是嗎?那我們現在就去吧!洌溪,你也一起去啊!」浣妍一手挽著灕戈的手臂,另一只手拉起洌溪的衣袖。
「你們去吧,師父還交代了我事情去辦。」洌溪不著痕跡地從浣妍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袖,淡淡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