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郡主︰邪帝的奶娃妃 第三十五章 再度失明,究是痛了誰的心

作者 ︰ 芝士焗番薯

「朕不信!」弈凡一聲嘶吼,響徹了整個未央宮,宮中所有的人都被他的痛苦所感染,無不垂眉低頭,面含苦色。

「陛下!」

他的身子猛然一顫,險些栽倒,月彤慌忙從地上爬起來去扶她,卻被弈凡一把推開,「不要踫朕!」

什麼都看不到,什麼也听不到,好安靜的世界。

他在她床畔說了許久的話,直到日上三竿,可床榻上的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管怎樣,您一定要治好她!」蕭祉竟當著他的面,直直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我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蕭祉見她安靜下來,以為一切風平浪靜,默默退出了她的屋子。

「主子!」屋門猛然被推開,一個暗衛跪倒在蕭祉面前,「主人現在不適合離開景山!明天夜里我們就要行事,您現在應該養精蓄銳!」

「朕觀天象,三日後大風,這樣難得的機遇,暗處的那個人必然會有所動作。」弈凡轉身,臉上竟露出幾分欣喜來,「瑤兒,我們又快見面了……」再讀讀小說閱讀網

「不必。」弈凡擺擺手,「將他收押大牢,朕還有話要問他。」君初頤身後的那個人還需要想嗎?一直以來,鎮國侯府也只有玉安長公主一人要將君初瑤置于死地,那日又是玉安長公主進宮報的信。君北野自被削王爵之後,一直受到監視,放眼望去,整個鎮國侯府,能夠在外面養打手的人也只有玉安長公主了!

「你哭啊!你罵啊!」蕭祉將她放回床榻,拼命地搖晃著她的雙肩,「蕭焱也背叛了你。你為什麼不罵他?!他也是個魔鬼!」

伸手觸了觸她的粉頰,替她拭去眼角未干的淚水,蕭祉低低嘆了一聲︰「姐姐,對不起。四哥與我之間,必定只能留一個。如果我有幸活著,我一定尊你為後;如果四哥活著,我一定會殺了你,讓他痛苦一生!我要與四哥比一比,生在帝王家,究竟是誰更痛苦!」

韓珂依舊沒有反應,只是她雙目留下的鮮血已然侵襲了半個面龐,甚為可怖。

「是。」阿硯實在不明白弈凡在想些什麼。

「景山行宮是本王呆了十年的地方,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那里,現在不動手,更待何時?」蕭祉冷冷一挑眉,「還有個消息要告訴你,相信你一定會很開心。四哥與姜冉那個老東西斷絕母子關系了,全都因為你……呵……呵呵……」

他的手從她的粉腮滑至她的眉眼,粘稠的液體沾上了指尖。

她在他懷里哭喊了好一會兒,著實有些累了,仰起一雙淒楚的眼眸,懇求道︰「你放我走吧,你答應過我的,听你說完這些,你就放我走。」

「姐姐?」蕭祉感覺到動靜,這才推了她的屋門,卻不想傷著了她,心疼地彎腰,將她抱在懷里,「姐姐……你瘋了嗎?你這個樣子,你還想去給他通風報信?!」

「你是說,你認不出她的尸身,你只是認出了她的衣裳?」弈凡的心底有燃起一絲希望來。他就是不死心,只有一線希望,他都不會放過!

因為她雙腿骨折,只能靠兩只手臂在地面爬行。

「君初頤回來了嗎?」弈凡又問。

月彤心中驚慌,見他的手肘砸在桌案上,擦出血來,想要幫他查看傷口,弈凡卻瞥過臉去,一聲不吭。

弈凡狹長的眼眸眯成一線,「他向來守法。去年殿試,朕親自考過他,他是顆好苗子。皇後的事,必然有人慫恿!」

屋門被人推開,門口的她,腦袋重重撞在了屋門之上,頓時眼前一黑,看不清東西。

她手臂上的傷已經結了痂,只是因為昨晚的劇烈掙扎,她嬌柔的身子又有多處擦傷,叫人心痛不已。

「放你走?」蕭祉冷冷咬牙,「三日後大喪,他要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葬了你這個皇後。就算我現在放你離開,這景山四周被懸崖峭壁所環繞,唯一的一條山路也被我的人守著,你雙腿骨折,三天之內,你根本不可能活著走出景山!到時候,他的皇後已經下葬,你以什麼身份去找他?」

蕭祉的武功極高,懷中抱著一女子,尚能三兩下沿著峭壁,攀岩而上!

頭好痛,好痛。

「主人,您應當以大局為重!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暗衛苦聲勸導。含來扶下。

「帶朕去見皇後的尸身!」不理會月彤的話,弈凡全身的神經緊繃起來,快步往未央宮外走去!

試問一下,君初頤得手後回到玉安長公主身邊的下場?必定是,屈打成招,死無對證!弈凡一慣推行仁政,自然不希望有人無辜枉死。

啪--

蕭祉垂頭,難以置信地望著從她雙目之中流出來的血紅色液體,心驚不已!

「大喪?」阿硯也難以置信地望向弈凡,「陛下明明知道……為什麼還要……」

「不要!我不听!」韓珂抵制的搖頭。她身邊的人正一個個背叛自己,她已經難以接受,她不想知道更殘忍的真相。

翻過城門,蕭祉選了京城中最幽靜的一處醫館,將懷中女子安置下來,才問那老大夫︰「大夫,她的病怎樣?」

「那現在要怎麼辦?」阿硯朝弈凡投去探尋的目光,「是不是放任不管,引出那個幕後之人?」

蕭祉望了一眼懷中昏死的女子,咬牙道︰「明日子時,大皇兄會帶人夜襲養心殿,活捉姜冉;本王率兵趕往景山行宮劫殺四哥。本王不會誤事……她的病不能再拖了,她曾經雙目失明,本王不希望未來的皇後是個盲女!」

弈凡負手而立,自從見到「君初瑤」的尸體,這些日子壓抑在心頭的擔憂盡數消散,哽塞在喉頭的苦楚終于化開來,釀成了滿滿的愧疚,他只是怨恨自己沒能夠及時趕到,沒能夠阻止那些人帶給瑤兒的驚恐……他甚至能感應到,那時候瑤兒一定漫天地喊著他的名字,卻無助到哭泣不止。

所以,她要盡快逃出去,將這個消息傳給舅舅!

「姐姐!姐姐你不要這樣嚇我,祉兒騙你的,蕭焱他沒有背叛你,跟我聯手的人是他的父親,與他一點關系都沒有……」蕭祉壓抑地在她耳畔低吟,「姐姐你不要怕,祉兒這就帶你去看大夫……」

韓珂的心猛然一驚,揪住了蕭祉的衣襟,茫然問︰「你……你要在景山行宮,對他下手,對不對?」

她安詳地躺在床榻上,從未有過的平靜,自從他第一天救起她開始,她似乎一直處于悲痛之中,只有在睡著的時候,才會惹人喜愛。

「失足摔過一次,她撞上了腦袋,雙目幾近失明,可是後來治好了。」蕭祉言簡意賅。

費力地推開了桌椅,重傷的身子在地上拖出一條條血痕,盡管很疼,可她一直是笑著的。

韓珂先前只是覺得雙目酸澀,緊接著雙耳也傳來一陣鑽心的痛感,她的耳畔嗡嗡一片,與世界隔絕。

弈凡卻淡笑出聲︰「不,她願意的。」她一直就不是君初瑤,以君初瑤的名義活著,她並不開心,她是韓珂啊。他要遵照母後的意思,廢皇後,再另立韓珂為後!

「屬下不明白,」阿硯眉頭緊鎖,唇角咬出血來,「主人憑什麼認定皇後娘娘沒死?」

「月彤,這是政事,你不得干預。」月彤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阿硯拉住了手臂,目光冷冷掃了她一眼,「皇後娘娘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你是很清楚的,何必多問?陛下這麼做,定然自有他的道理。」

「她雙目流血,大約是受了刺激,恐怕會病情反復,嚴重的話可能導致雙目永久失明。」老大夫垂下眼眸,心疼地望著渾身滿是傷痕的女子。

弈凡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說,「若朕還有機會再見到皇後,自然會給她安排一個全新的身份,朕不想她只是外甥女那麼簡單……」

待到阿硯離開,弈凡才擰緊眉頭,在韓珂的床榻上躺下,低聲望著頭頂的天窗,嘆道︰「瑤兒,朕不知道君初頤究竟做了些什麼傷害你的事。但是朕知道,他是受人指使,朕將他關入大牢其實是為了救他一命,希望你不要恨我……」zVXC。

「……」蕭祉不再多說,若是說出莫茸,那麼她皇後的身份很快就會被拆穿。

「是蕭焱!你的焱哥哥!是他跟我一起創建了梵缺閣!」蕭祉的聲音在韓珂的耳畔炸開,她那只曾經失明的雙目酸澀得疼,一時間天昏地暗,難以再看清眼前的景致,模糊中只看到蕭祉的嘴巴張張合合,他那張修羅般殘忍的面孔在她面前晃來晃去。

「但皇後娘娘她未必願意。」阿硯忍不住反駁。倘若一個人活著,卻不能以自己的名義而活,她一定會很痛苦。

「陛下還是不要去了,娘娘她……太慘了。」月彤哭出聲來,「全身都是傷口,若不是她身上的衣衫,連奴婢都快認不出她了……」

「三日後,會有人問朕同樣的問題,到時候你仔細听。」

蕭祉卻邪笑出聲,「倘若本王現在不救她,毀掉的會是本王往後的人生。若是本王戰敗,本王還可以拉著她一起死!」

「姐姐……姐姐……」喚了兩聲,床榻上的人仍沒有反應,蕭祉的心有些慌了,伸手推了推她的胳膊,又喊道,「君初瑤,初瑤……」

「姐姐,你別這樣,這是好事。」蕭祉沒料到眼前女子的反應會這麼激烈,「我以為你會開心的。比起他的母親,四哥更在乎你,這樣難道不好嗎?」

「這樣好嗎?」韓珂痛苦的反問,「我不過是拆散他們母子的儈子手!」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將我陷于不義之地?我已經不能做一個好媳婦,我不想連他的母子親情都毀在我手上……」韓珂心中滿是愧疚,一拳拳狠狠砸在自己的胸口。祖母逼她,她能體諒祖母的苦心,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得他們母子徹底決裂。從見到他們母子的第一眼,她就在擔心他們將來會母子不合,只是她沒料到,那個導火索居然是她自己!

良久,弈凡突然轉身,面上恢復了平靜,沉聲道︰「朕要認尸!」

「為什麼不去?」弈凡冷聲反問,「朕自有主張,你無須過問!」

那老大夫疑惑問道︰「怎麼治好的?」

「祉兒,你放我走吧。我求求你……」韓珂不得不對他低聲下氣,「我不想連累他。你這麼做,我會痛恨自己一輩子的!當初,我就不該出宮!」

想要治初瑤郡主的病,自然要進城,大胤最好的大夫要麼在皇宮之中,要麼在京城之中,他暫且進不了皇宮,只能送她入城!

月彤又試探著喊了幾聲,阿硯卻突然上前,將她拉住,朝她搖了搖頭。

「恩……」月彤委屈地點頭,「求陛下賜死君初頤,皇後娘娘實在是太慘了!」

弈凡的背脊在微微地顫抖,少年帝王竟當著臣下的面哭了,雖然沒有看到他的眼淚,但瞧他孤寂的背影,完全能猜透,此刻他的神情。

「回來了。」阿硯疑惑地抬頭,「主人說他會回來,屬下始終都不敢相信。他明明犯下死罪,他怎麼敢回來?」

說罷,他抱著韓珂,沖出門外。

她努力回憶過三天前的事情,但最後殘留在自己腦海中的記憶,便是那些骯髒的男人在她身上親吻,她反抗,他們就用刀片劃開她的肌膚……

「你……你怎麼了……」冷靜下來,蕭祉這才發覺她的異常,面色慘白地望著她,小心將她摁在懷里,阻止她瘋狂亂舞的雙手,「你怎麼了?」

‘君初瑤’住著的房間很靜,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蕭祉料想她昨晚累著了,這會兒一定還在熟睡。想要偷看一眼她的睡顏,他悄悄推門而入。

那老大夫在女子的面上多看了幾眼,覺得十分眼熟,卻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指著她的雙目問道︰「她雙目從前是不是受過傷?」

「……」韓珂的身子癱軟下去,茫然望了蕭祉一眼,慘笑,「你真是一個魔鬼。」

听聞凌晨兩點向來是一個人一天中最困的時候,現在已經是子時,距離兩點很近了,韓珂掙扎著從床榻上爬下來。

次日清晨。

景山行宮……

韓珂在他懷里苦苦掙扎,蕭祉卻一把將她摁住,「他沒有任何反應,但是我猜,他是裝出來的。他一定很傷心,否則也不會重病不起,要遷往景山行宮……呵……」

「啊--」抱著頭,高吼一聲,韓珂將自己的腦袋重重撞尚了床幃。

蕭祉還說將她的「尸身」交給舅舅,想要將舅舅擊潰。她雖然也很想見一見舅舅失去她之後的表情,可她終是不忍,她不想舅舅因為她而失了江山。舅舅是個好君主,將大胤治理得很好,早在先帝在位期間,大胤國勢衰弱,一直無法同司幽國相抗衡,但自從弈凡登基之後,改吏治、興文教,整個大胤的國勢蒸蒸日上,已經明顯有了改觀。她再怎麼自私,也不能毀了一代帝王。

韓珂蜷縮在自己的無聲黑暗中,不想再去理會。

月彤難以置信地望著弈凡,十指在身下攪成一團,「陛下……難道娘娘在您心目中的地位就一文不值嗎?這個時候,你不安葬娘娘,卻要去景山行宮?」

漆黑的夜晚,韓珂一直靜靜躺在床榻的一角,待到隔壁房間的燭火熄滅了,她才努力撐著身子坐起來。

蕭祉一直說她是在跳崖之後被他救起的,可她完全沒有映像,那時候她萬念俱灰,身體與心理所經歷的都超過她所能承受的範圍。

「三日後,舉國大喪。」弈凡沉沉嘆息,做出這個決定的同時,他已經不知不覺陷入了一個深淵。

「陛下……」

見了君初瑤的尸身,弈凡一滴淚都沒有再流,臉上只是愧疚,轉身對阿硯吩咐道︰「傳令下去,就說朕積勞成疾,要去景山行宮修養。」

被她這麼說,蕭祉也跟著心中一痛,見她不肯給予他一線目光,冷笑著扯開唇角,「三日後,要跟我一起動手的還有一個人。既然你認定了我是個魔鬼,不如我告訴你他的名字……」

「好,我不多說。可是陛下,皇後娘娘的尸身,要怎麼處理?」月彤揚眸詢問,淚水盈在眼眶之中。

「好!我放你走!但是你得等我說完下面的話!你難道不想知道他是什麼反應嗎?」蕭祉冷冷勾起唇角,「他見到你的尸體,他會是什麼反應?」

「快起來。」老大夫慌忙將蕭祉扶起來,不情願道,「治是可以治,只恐怕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

「多久都可以。我先將她交給你,會派下人守著……」蕭祉直起身子,取出一錠金子,遞到那老大夫手中,道,「今日我還有事,明天夜里再來看她!」

「好。」老大夫接過了金子,面上淡笑不語,心底確是波瀾四起,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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