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要說我了,還是說說夫人那奇怪的嗜睡癥吧!」花影看著綠蝶擔憂的神情,趕忙轉移話題,「綠蝶,你說,要不要請王城里的大夫來看一看啊?可是要是讓王城的大夫來看了,就會驚動王上,會很麻煩的……」
綠蝶完全忽視花影臉上的討好般的笑容,道︰「花影你到底得了什麼病?是不是很嚴重?」
「不是都說了我沒有問題嗎……」花影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以前她可是見著花影就一定會冷嘲熱諷,針鋒相對的,但是在她幫自己解開了赫連擎天和蘇白曼的誤會、又一直盡心照顧著自己之後,她漸漸地開始改變了對花影的看法。
算了,這樣莫名其妙的事情已經讓她感到心力交瘁了,如果綠蝶原因听她的傾訴,說不定自己也能感到好受一些。
可是,這樣的事情太過于殘忍和古怪。如果直接將她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花影,她不僅不會相信,而且會感到非常恐懼,到那個時候,恐怕自己就算是想要跟她做朋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她依然不想讓花影一直這麼痛苦和迷惑下去。
「我本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戰亂奪走了我的家人的性命,而我也在戰亂中淪為軍妓,受盡了折磨,最後因為昏迷不醒,就被扔到了亂葬崗,要不是被好心人所救,我早就不在世上了。」綠蝶緩緩說道,雖然說當時她將那個救了她的人當做了好心人,可是現在的她,一直都把他視為魔鬼。
除了微微的炭火味道,花影還聞到了一股清香味。
「影主子還是不要喝這個茶水了,奴婢去弄點熱的過來。」夏嵐說著要把茶壺端走。
靖柔只是傲慢卻沒有任何心計的姑娘,怎麼可能是那個機關算盡的蘇白曼的對手?
「後來又有幾次,莫名其妙地就心痛了起來,然後就是蔓延到了全身……」花影指了指自己的左邊胸口,然後說道,「雖然都沒有第一次那麼痛,但是發作的次數好像越來越多了……真是好奇怪,依然沒有一個大夫能夠診斷出來我得了什麼病。」
「……嗯。」花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瞞不住了。
要不是為了不要節外生枝,她才懶得苦苦地瞞下靖柔不舒服這件事情呢!「奴婢真是該死,竟然忘了早點過來生火……」小凡趕緊去點火盆。
綠蝶手忙腳亂地擦著眼淚,心疼得不行。
「那天我在街上暈倒,被赫連將軍救回來之後,你說我只是得了風寒,」花影緩緩說道,「我感到很奇怪,我明明就是因為疼痛才暈過去,然後才感染了風寒的,怎麼會是因為風寒而暈倒呢?于是我就去找了很多大夫看病,可是很奇怪的是,每個大夫都說我只是風寒未愈,身子虛弱,其他的都沒有任何問題……」
怎麼會影響到肚子里的孩子呢?
可是等到真正回憶起來所有的事情的時候,會憎恨的,也只有自己。
花影睡得很不安穩,到了半夜的時候,就已經再也睡不著了。
「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因為如果當初我不服用牡丹殺,說不定我已經死了,」綠蝶倒是想得很清楚,「不過是用生命換來寧靜,照理說,我還賺到了幾年的命。而且,如果不是因為活了下來,我怎麼能夠認識子騫,又怎麼能夠體會到幸福呢?」
「沒有關系,我過一會兒就好了。」花影說著,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點冷了的茶水喝。
花影剛剛的話說中了她的最痛處,讓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停止哭泣,發疼的眼楮被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就更控制不住,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花影咬著牙,看著綠蝶透出了悲傷的背影,知道她的心里不好過。
應該說,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孩子能不能幸存下來。
可是,那麼多的人,都知道那牡丹殺是毒藥,卻依然還不猶豫地服用了下去。她自己如此、白清瀟如此、寒香如此,就連花影,也是如此。
為了消除一段痛苦的記憶,就要用一輩子的痛苦來作為代價,這個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一點吧?
綠蝶幽幽地瞅著花影失落的眼神,心里嘆息,這個笨蛋,明明那麼難受,卻還要故作堅強!
「綠蝶,你說過你的病是不治之癥,而且活不了多久。用生命來換取短暫的安寧,擺月兌那些痛苦,這樣做值得麼?」花影難受地說道。
連著三天,花影每天都會去靖柔的房間陪著她,不停地找大夫前來為她看病,可是每一個大夫的答案都是--她懷孕了,身子虛弱,所以才嗜睡。
「夏嵐,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感覺這里變得很熱鬧?」小凡趕緊問道。
「回影主子的話,這個是暖梨香,夫人非常喜歡這個燻香,每天都會點。」水桃答道。
等在門口的夏嵐見到她們,趕忙跑了上來。
可是現在,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怎麼可能?這樣也太巧合了吧?
「哈?」花影听得一頭霧水,「忘記痛苦的事情?」
「沒有用的……」綠蝶苦笑,「那個藥只能緩解我一時的病痛,又怎麼能夠根治呢?花影,我不是說過嗎?我的這個病,是有‘牡丹殺’引起的,牡丹殺那種藥物根本就沒有解藥……我受過牡丹殺的恩,當然也得受它的折磨……」
花影點點頭。又聊了一會兒,靖柔困了,便睡了下去。
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綠蝶的身世竟然如此悲慘。但是她在人前永遠都是一副笑臉,這對她而言,到底有多麼痛苦啊?
「奴婢也不知道,您剛剛出了府,那兩位主子就來了,奴婢想著影主子您說過,不要驚動任何人,于是就說夫人在休息,並沒有什麼不舒服,可是她們還是不听,硬要闖進來,奴婢也攔不住啊!」夏嵐著急地說著,跟上了花影飛快的腳步。
傍晚,花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剛一進屋,冰冷的氣息就鋪面而來,讓她凍得顫抖了兩下。
剛進入靖柔的桃苑,花影和小凡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雖然話這麼說著,花影依然沒有任何底氣。有時候會痛得暈過去,有時候又會沒什麼事兒。但是誰能夠說清楚,下一次痛的時候,暈過去之後自己還能不能活過來呢?
綠蝶苦澀地笑了起來,眼楮漸漸地濕潤了。zVXC。
說完,蘇白曼就離開了,夏南煙看了花影一眼,道︰「白曼她可能是因為還沒有從喪子之痛中走出來,說話有點難听,影妹妹你不要放在心上。」
見她又陷入了昏睡之中,花影沉沉地嘆息,然後來到了院子里,呼吸一下冬季冰冷的空氣。
她也是家破人亡,然後有了一段模糊的記憶,現在也是患了不明的病癥……
靖柔好不容易清醒了一會兒,看著坐在床邊的花影,關心地說道。
難道真的是被靖柔的嗜睡癥給傳染了?
牡丹殺給人帶來的痛苦,只有親身體驗過的人才會有感觸,而在她周圍的這些人當中,要比感觸,沒有人比她更深。所以,也沒有人比她更痛苦。
不管怎麼樣,至少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吧……
花影笑了笑。她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和靖柔平靜相處。
這個香味真是很舒服吶,讓人覺得身體都變得輕盈了許多。
花影寫給赫連擎天的家書已經快馬加鞭地送去了軍中,大軍才離開沒多久,應該還能夠趕上,相信過不了幾天,赫連擎天就會知道這里的情況了。
「真是的,她們兩個怎麼只有在這種時候這麼‘積極’!」花影恨恨地說道。尤其是那個蘇白曼,上一次就對靖柔下了狠手,讓赫連擎天誤會她殺害了孩子,現在靖柔有了身孕,天知道她會不會再將矛頭對準靖柔。
世界上總是有那麼多的不公平,有的人生下來就是王公貴族,就理應受到他人的侍奉,可是有的人卻是卑微不堪,終生受盡折磨。可是,正是因為有了這些不公平,才有了我們,才有了我們相遇的機會,才有了我體會到幸福的機會。
想要這個孩子的命的人,一定會用盡一切手段,將他害死。
「是麼?那麼把窗戶打開吧?」靖柔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早就習慣了這樣悶著的屋子。
「到底怎麼了?」綠蝶似乎根本就不願意放過花影,「你到底得了什麼病?是不是像上一次赫連將軍送你回來的那樣?經常都暈倒嗎?」
「等等……」花影忽然感到很不可思議,似乎有些什麼東西有種詭異的巧合……
回不來……花影失落地想到,這次的北征,極可能是柳皓軒設計的,赫連擎天本來就是用來對付王上的一顆重要的棋子,柳皓軒怎麼可能會讓他平安歸來呢?
「恩?」花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話,「明明就是一種毒藥,怎麼會說成了恩的?綠蝶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服用那個害人的牡丹殺的?明知道是毒藥還要吃?」
綠蝶苦澀地說道︰「因為那牡丹殺會讓我忘記最痛苦的事情,所以我要吃,就算是現在我必須忍受它帶來的痛苦,也是我自找的。」
「小凡,這是什麼味道啊?」花影輕聲問道。
而且,該來的總會來的,根本就不可能避免,如果有一天花影覺醒,所有的事情于她而言,也非常殘忍。
綠蝶看著她。請臉好里。
還有自己也有些奇怪,從靖柔那里回來之後,竟然犯困?剛剛的屋子如此冰冷,自己又喝了涼水,居然還會困成那樣。
靖柔笑了起來。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能夠和這個花影平靜地相處。
「你的臉色不太好,是照顧我太累了嗎?」
小凡和夏嵐面面相覷--這才傍晚時分,連晚膳都還沒有用,影主子就想睡了?
其實到了現在,已經沒有了幾天活路、卻體會到了世間最真摯的感情的她,忽然有些感激那個人,感激他給了自己牡丹殺,感謝他讓自己活了下來,否則,她又怎麼會知道,自己生命中,還可以有如此幸福的時光?
小凡搖搖頭︰「奴婢也不知道。」
從嚴府出來之後,花影原本就糾結不已的心情變得更加的低沉。
綠蝶撐著桌面站了起來,緩緩踱步到了窗邊,推開了窗戶,看著外面白茫茫的世界,苦澀地說道︰「就算是能夠破壞記憶的毒藥,藥性也只能維持一段時間,幾年之後,我就慢慢地恢復了記憶,但是那些傷痛已經好了許多,就算是我還記得,也不會再有輕生的想法了。」
如果赫連擎天回不來,她該怎麼辦?靖柔又該怎麼辦?
「綠蝶,為什麼你明知道那個東西是毒藥還要吃啊?」花影追問道。
綠蝶秀氣的眉頭越皺越緊。
「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南煙點了點頭,跟著蘇白曼離開了。
這種味道非常清新,而且比較淡雅,要是不仔細聞還聞不出來。剛剛來靖柔的房間的時候,因為太擔心她,所以都沒有注意這股味道。
院子里除了種著桃花,還有臘梅,現在正是臘梅怒放的時節,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臘梅的芬芳。
蘇白曼輕哼了一聲,不痛不癢地說道︰「是啊,將軍剛剛失去了一個孩子,現在又有了,而且是正房夫人的孩子,當然會感到高興了,不過,我想花影妹妹還是應該向將軍講清楚,夫人現在不僅是懷有身孕,而且還生病了,這可不是件令人放心的事情啊。」
花影大步跨到靖柔的房間門口的時候,蘇白曼和夏南煙已經從里面出來了,把門關上之後,蘇白曼微笑著對花影說道︰
她沒有再去看望綠蝶,只是托小凡去嚴府拜訪了一回。靖柔的事情讓花影心力交瘁,連著三天,每天都犯了一次心痛病,讓花影更加無奈。
可是,為什麼在听完了綠蝶話之後,她的頭一直都在疼,總覺得自己與這件事情有一定的關聯呢?
更加奇怪的是,連著陪了靖柔三天之後,花影感覺自己也患上了奇怪的嗜睡病,每日傍晚時分睡下,第二天要到日上三竿才能醒過來。真是好生詭異。
「花影妹妹也來了?我們听說夫人生病了,特意過來探視一下,不過夫人看起來很好嘛,竟然是懷孕了,這可真是一件喜事啊!」
而且,那段模糊的記憶,似乎也有了一點松動的感覺。
花影搖搖頭︰「算了吧,我有點累了,想早點睡下。」
「到底怎麼了?難道你的病真的非常嚴重,嚴重到會給孩子留下不好的影響了嗎?」花影擔憂地說著,「綠蝶,要不我們一起去找上次那個大夫?他不是能夠給你藥物嗎?你吃了那個不就會好一些嗎?」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靖柔生病、綠蝶講述了自己的過去,這兩件事情都讓人感到匪夷所思,尤其是都還和自己的情形有一絲的相似。
難道,她也被夫人傳染上了嗜睡病?
夏嵐一臉焦急︰「影主子,白曼主子和南煙主子知道了夫人生病,都跑來探望了。」
「也就是說……綠蝶你將那段時間的不愉快都忘記了?」花影睜大了眼楮,驚訝地說道,「那現在呢?為什麼你還是能夠想起當時的那些不愉快呢?」
花影看著綠蝶緊緊地咬著嘴唇,很煩惱的樣子,又道︰「算了綠蝶,你也不要擔心了啦!反正每一次痛過之後,我都沒有事兒啊,說不定就是中了什麼奇怪的蠱術吧?而且連大夫都說沒有問題,就應該不會對我有影響的吧……」
「哎呀,你就不要再想這麼多了,好好養病才是真的,」她說道,「估計再過幾天,將軍就知道你生病的事情了,如果他肯回來,那肯定是最好的,可是要是他回不來,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嘛。」
「嗯,說的也是,我這嗜睡的毛病應該也不是什麼特別大的事兒,也許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呢?」靖柔也這麼說道。但是這只是安慰自己、也是安慰別人的話,擔憂和害怕只有自己清楚。
到底是為什麼?
花影嘆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好再繼續瞞著你了,綠蝶。」
「綠蝶?綠蝶?」花影見著綠蝶泫然欲泣,慌了手腳,「你怎麼了?不要哭啊!都說了孕婦最不能哭的!」
綠蝶用很難過的眼神看著她。
花影也微笑,但是眼神卻冰冷︰「的確是件喜事,待會兒我就會幫助夫人寫一封書信,將此事告知將軍,讓他也高興一下。」
是啊,明明知道是毒藥的,為什麼要吃呢?
「什麼?」花影吃了一驚,「不是說了要瞞住其他人的嗎?怎麼她們都知道了?」
花影微微一笑,道︰「沒有,只是這屋子里的空氣有些悶,我感覺有點昏昏沉沉的。不礙事。」
靖柔一直都在睡,花影看著她平靜的睡顏,感到很是難受。
花影很少見到過這樣嚴肅神情的綠蝶,竟然感到這樣的綠蝶有些嚇人。
「我知道。」花影說道。
其實,花影並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煙花女子,相反的,她還很善良,很細心,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居然不計前嫌,一點都不在乎自己以前對她做的那些過分的事情和那些惡毒的言語。
「我真沒想到,在我生病的時候,肯來照顧我的,竟然是你。」靖柔真誠地說道。
牡丹殺已經害了太多太多的人,綠蝶不想再讓它害了自己最要好的姐妹。
暖梨香?花影聳聳肩,自己對香薰一點都不懂,只知道好聞不好聞。
「不用了,你懷了孕,吹不得風的。我待會兒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就沒事了。」花影一邊說著,一邊給靖柔披上了一件厚棉衣,免得她著涼。
花影是第一次听綠蝶說她的過去,沒有想到,在她們相遇之前,綠蝶竟然受過這樣的折磨。
花影看著她們的背影,狠狠地咬了咬牙,轉身輕輕地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雖然心知肚明,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嗜睡,可是根本就查不出到底是得了什麼病,要是靖柔這個嗜睡癥和綠蝶的牡丹殺後遺癥一樣,是種不治之癥,那麼會不會也連累到肚子里的孩子?會不會也有生命危險?
「話又說回來啊,綠蝶,你說這些大夫那麼厲害吧,可是總有許多病沒辦法醫治……」花影拉著綠蝶的袖子,努力撐起一副笑臉,道,「就像夫人的嗜睡病,還有我的心痛病,根本就查不出來,還有你,你的那個因為什麼‘牡丹殺’而引起的病癥,也沒有辦法治療,你說那些大夫們畢生所學的東西都用到什麼地方去了……」
听完了綠蝶說的那些話,花影感到有些不對勁,綠蝶的遭遇,怎麼跟她有點像呢?
「我被救了之後,曾一度不想繼續活下去,救我的恩人為了讓我減輕痛苦,就讓我服用了牡丹殺,」綠蝶訴說著自己的過去,心酸不已,抬起眼楮看著屋頂,想要把眼中的濕潤咽回心底,「他告訴了我,牡丹殺可以損傷我的不愉快的記憶,但是也會讓我的身體受到不可修復的損傷,而我,為了擺月兌當時的痛苦,我服下了牡丹殺。」
這樣的感覺好奇怪,難道,她也和綠蝶一樣是服用過牡丹殺?
「綠蝶,你的那個病發作的時候也很痛苦,但是平時似乎也看不出來?」花影吃驚地看著綠蝶,「而我的病也是,平日里根本就看不出來,可是發作的時候卻很厲害……綠蝶,你說,你的病會不會影響到肚子里的孩子?」
花影突然發現,有赫連擎天在自己的身邊的時候,自己才是最安心的。
看著現在的花影,綠蝶似乎看到了多年以前的自己,那個時候的自己,也是像她一樣,對牡丹殺充滿了好奇,充滿了厭惡。
屋內的火盆燒得很旺,溫暖的感覺讓剛剛在外面的那種冰涼立刻煙消雲散。
胸腔里灌入了清新的空氣,花影頓時感到神清氣爽,剛剛那種在屋內的壓抑感覺也沒有了。
說起來,那里面點著的暖梨香的味道也很好聞,可是為什麼明明是清新的味道,聞得太久了,卻反而讓人感到窒息呢?
花影的心里忽然「咯 」地跳動了一下--難道是暖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