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樞 第十一章 矮子的法術

作者 ︰ 獵焰

矮子此時殺心已起,也不在多說廢話,兩只昏黃的眼楮一瞪,就爆出一團精光。

在牛二看來,立刻,矮子的身前泛起一團黑色霧氣,那霧氣繚繞翻滾,漸漸形成一個凶暴無比的魔鬼形象。

黑魔通身烏黑發亮,五官有霧氣遮擋,半遮半掩,可是仍看到那青面獠牙,一副凶殘至極的樣子。它初一現形,還只是不足三尺,但是,轉瞬之間,迎風漲大,居然頭頂到了房頂,約有一丈多高。

這懸空的黑魔漲到了一定分寸,已將眼神死死的盯住了對面的牛二,隨後,張牙舞爪的向牛二猛撲過去……

看到牛二的身體一晃,矮子露出一絲欣慰之色,以這樣的神通對付一個普通人,根本不在話下。他微微嘴角上翹,準備醞釀剛才好不容易才萌發出來而又被牛二突兀打斷的好心情。

可是,接下來的事還是讓他頓感生疑,那牛二雖然身體一晃,卻沒有摔倒,而隨後撥愣了幾下腦袋之後,又慢慢的穩住了身形。

「咦?」矮子詫異的哼了一聲。

牛二可受到了不小的沖擊,就在那黑魔撲倒身上的瞬間,他的心里猛然顫抖起來,這是心底深處油然而生的顫抖,而其中更多的則是恐懼。頓時整個腦子里黑雲翻滾,沖的他頭暈目眩,難以言表。隨後更是眼前一黑,幾乎就要昏厥過去。

也就在這緊要的關頭,那腦海的深處卻憑空飛來一物。這物開始時不過米粒般大小,本體只是虛弱的暗黃色光芒。由遠而近,它身形猛漲,光亮也越加明顯。到最後,竟然金光燦燦,通體上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金色的光芒一出現,原本腦海中那些黑雲「嗤嗤啦啦」的化為煙氣,消失于無形。

待到腦海恢復了清明,牛二才看清楚,那飛來的金光原來竟是自己打坐入靜時刻默想的銅人。是這銅人在關鍵時刻又救了他一次性命!在心里,牛二再一次虔誠的謝了那邋遢的老道士。

連番兩次都被那銅人救了性命,他暗下決心,以後若有機會,一定好好的研究一下銅人,說不定另有別的神通還未曾知道。

驅散了腦海陰雲的牛二,正瞧見了矮子呆望著自己一副驚訝的神態。牛二不覺好笑,想不到這個矮子會些鬼魅之術。而自己有銅人保護,多半是不懼怕了。如此一想,忐忑不安的心情逐漸平復了下來,整個人也顯得底氣十足。

牛二的表現雖然大大出乎了矮子的意料,但他還是很快接受了這個不爭的事實。既然這小子心神頗為堅韌,倒不妨給他一記猛藥。

想到此時的矮子,口中開始不停的念叨起來,而手上也不閑著,烏七八糟的打著法印。

這些在牛二的眼里不足為懼,他銅人打的法印比矮子的更為玄妙,只是現在他看不懂,若是看的懂,他倒有心和這矮子比劃一番。其實,在牛二心里,手打法印手掐法決無非只是表面的文章,沒有什麼實質的意義。

可是接下來矮子的表現讓牛二動容了。

那矮子念叨了一番,法力似乎積攢夠了,他的身體外面開始泛出淡淡的黑氣,這黑氣越聚越多,又在頭頂處逐漸形成一個丈高的黑魔。但是,丈高黑魔顯然不同于剛才所施展的黑魔,它更具有人性化。而且還「嗚嗚」的發出撕心裂肺般的吼叫,讓人心底寒意頓生。

矮子抬頭觀看到這俱黑魔,本已經因大量揮霍法力蒼白的臉色,增添了幾絲紅潤。為防萬一,他還是狠下決心,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

精血噴在黑魔身上,那黑魔立刻神氣十足,搖頭擺尾的狂笑不止。肆無忌憚的狂笑了一陣,它四肢完全展開,像一片陰雲一般鋪天蓋地的罩向了牛二。

見到如此人性化的黑魔,牛二的心涼了半截。他原本準備還是利用銅人來克制矮子的法術,不過在看到這頭黑魔之後,才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可笑。眼見得那黑魔如同陰雲遮日,毫不留情的籠罩而下,卻沒有一點的對策。而身體也像著魔一般的不听使喚,難以移動。

任由那黑魔襲來,牛二只有孤注一擲,心頭拋開雜念,一心的存想那被牛二視為救命草的銅人。在意念逐漸集中後,心頭的銅人形象越加清晰起來。那銅人也是由小漸大,由模糊漸清楚,最後,銅人位于意識海中央,身體散發的金光輻射到所有空間,無一處遺漏。

全神貫注的牛二居然從銅人身上听到了一些梵音佛法,使他對銅人越來越感到稱奇。這梵音佛法很是管用,一出現就立刻擋住了那黑魔淒厲的如同鬼哭狼嚎似的怪叫聲,心神平穩下來。

牛二成功抵制黑魔的侵襲,矮子很快得到了感應。他臉色一變,眼神里充滿了不解。這黑魔是由念力所制,已經耗費了不少氣力,但是對面的那個看似什麼都不懂的愣頭小子卻應對從容,絲毫不被黑魔所困,這不得不讓他平添許多疑慮。不過,隨後他陰沉的臉上猛一抽搐,繼而發出一聲冷哼。

黑魔是矮子的仰仗,自然不是這樣輕松的對付過去。看到撲向牛二的黑魔在空中停滯不前,他抬手便打出一道法決。

隨著法決的打出,那黑魔就如同平靜的湖面上突然刮起了風暴,黑魔全身煞氣滾蕩,濃稠的黑氣蔓延開來,很快,就讓牛二完全置身于黑魔的籠罩之中。黑風肆孽的狂飆,宛如一個斗大的龍卷風形成一樣,氣勢駭人。

矮子打出法決,臉上立刻浮現出一股譏笑之色。他看牛二任由自己催動黑魔,而沒有更好的應對方法,心里有了底。這小子初出茅廬,無非會一點皮毛功法。在黑魔的侵襲之下,不出所料將變成一個白痴。

事情卻出乎矮子的意料,雖然牛二深處黑風之中,表面看似岌岌可危,不過,關鍵時候,依然是那件獨特的銅人起了作用。那黑魔再張狂,始終拿牛二沒有辦法。

漸漸模出一些門道的牛二,胸前的銅人在默想之下,有了動作。它竟然隔著衣服,透射出縷縷暗淡的金光。雖然金光暗淡,可是一接觸黑魔的煞氣,那魔氣就如同烈日炎炎下的霜雪,遇之便消散于無形。

牛二原本難以支撐下去,而轉瞬間的工夫,還不等矮子有反應,圍繞住牛二身體的黑魔,便發出了痛苦的哀嚎之聲。它周身也起了變化,先是身體四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劇的萎縮下去,而後,全身也在不停的縮小,最後只是化為手掌大小,龜縮成一個黑球狀的模樣,火燒般的倒飛回去,趕緊回歸了矮子的本體。

接收了黑球,矮子渾身一顫,眼神里露出了幾分忌憚之色。

「你到底是什麼人!」矮子咽了咽吐沫,他不打算繼續不知深淺的打斗下去,滿臉狐疑的追問道。

這話問的牛二一愣。他認為沒有必要回答矮子的問題,趁著那家伙遲疑之際,倒可以偷偷反擊一下。

「你怎麼不說話?……」

矮子看到牛二不理會自己,心里有更大的不解。難道對方根本就是扮豬吃老虎?他謹慎的盯住牛二,手腕一翻,靈巧從懷里掏出了一件東西,機警的握在手中。經驗告訴他,後手的準備很有必要,有時保命的寶貝不可輕易示人,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讓對方窺見他所持是何物。

牛二的臉上少有的閃過了陰寒之色,他一言不發不是坐以待斃,而是要瞅準機會,給矮子致命的一擊。以他在山上打獵,射殺小動物的本領,如此近的距離,手中還握著一把匕首,相信矮子若沒有準備, 射出去,對方躲都躲不開。

這樣拿定了主意,他的緊繃了臉上竟然松弛了一些,還隱隱的露出了一絲難見的笑容。在生死關頭,當然要強裝鎮靜。他可不想變成腳下的大漢那樣,好不容易把小姑娘挾持而來,一點好處都沒得到,就被胸口刺了一刀,冤死那兒。

突然,牛二一抖手就將匕首對準矮子激射出去。射出匕首的同時,他猛然一個箭步跳過去,抱起小倩沖出了房間。矮子法術詭異,牛二虛晃一槍,早做出逃跑的準備。

矮子在牛二甩出飛刀的時候,手中所握的一物在身前一揮,一片紅光中就化成一個很大的長方形銅盾,一下把矮子擋了個嚴嚴實實。那電射而至的飛刀正好踫在了銅盾上,發出一聲悅耳的金戈相撞之聲,而後,伴著四濺的火星掉落在地上。

揮手之間,那銅盾在一片紅光中又轉瞬化為一物,落入矮子手中。原來矮子手持之物居然是一條巴掌寬不足尺長的黃色紙張。若是仔細看,就見紙張上半截涂抹著一些奇怪的文字,而文字的下半截還有一個和剛才一模一樣的長方形銅盾的畫像。

牛二管不了這麼多,他緊緊抱住小倩,奪門而出,一口氣就闖出了小院,然後撒腿如飛的跑向了小倩家的「美味」小飯館。

一路的飛奔,來到人多的街道,此女因為牛二略顯粗暴的動作,竟然回過神來。她睜開一雙迷離的大眼楮,看著呼呼喘著粗氣仍然奮力奔跑的牛二,一時滿是感激之色。隨後,她的美目中生出了一絲異樣,臉上泛出了一片紅暈,然後很乖巧的把身體偎緊了牛二,一副心甘情願的樣子。這樣,她的心貼的牛二的心更近了,除了自己越來越激烈的砰砰心跳聲,那男人強壯的心跳聲也听得一清二楚。

此時的牛二感覺到此女的異樣,渾身上下更平添了很多勁。女子的舉動似乎預示著對自己的默許,那出自羞澀純真的少女情懷一下就點燃了他的熱情。

兩人雖未心意相通,不過因為此事牽連在一起,竟然互為愛慕。況且,牛二早對小倩姑娘有感覺,心思慕望。這女子看來感激他救命之恩,甚至因為他的勇氣,大有以身相許的態勢。

就這樣,在美好的感覺中,又在大街上行人那詫異的神色中,他們順利的回到「美味」小飯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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