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樞 第十二章 轉折

作者 ︰ 獵焰

原本以為逃離了虎口,萬事大吉了。然而,正坐在小飯館內喝茶的牛二,听著未來的老丈人感激的話,飄飄欲仙,不料,幾個不速之客不請自來。他們氣勢洶洶的直闖進小飯館內,然後就有一人厲聲喝道︰「我等例行公事,請諸位配合一下!」

讓小飯館里所有人吃驚的是,來的三人中先有一個五短身材的矮子把住門口,而另兩個直接進入小飯館搜查。進來的兩人都是本鎮的地保,那個說話的是地保的頭目,人送諢號「鐵猴」,長的體型單薄,瘦小枯干。不過此人好凶斗狠,和上面的差官也有關聯,是個地道的小混混。另個則是他的手下李五,歪鼻麻臉,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這二人進來小飯館,一臉煞氣,大搖大擺的圍著屋里兜了一圈,在門口矮子的暗示之下,停在牛二的身前。

「你便是殺人凶手,速速跟我們回去接受盤查!」

這二人眼楮一瞪,就抽出了隨身佩戴的腰刀,那寒光冷厲的刀鋒一下架在了牛二的脖子上。隨後,鐵猴嘿嘿一陣冷笑道︰「在鎮上膽敢無視王法,暴力殺人,你活夠了吧!」

牛二在看到三人中就有那會詭異法術的矮子時,心已提到了嗓子眼,他表面假裝平靜,其實內心後悔的要命,若不是一心要多陪陪小倩姑娘,他大可逃過一劫。自己不在鎮上住,他們想找自己也不容易。可誰有料到矮子和鎮上地保還有聯系,並且這麼快的就尾隨而來,看陣勢大有將牛二趕盡殺絕的意思。

此外,牛二可沒有膽量正面對抗地保,雖說只是地保,卻也是名正言順的官人。

「大人,此事有可能出了差錯,他可是小女的救命恩人,怎麼成了殺人罪犯?你們怕是認錯人了吧……」

正在此時,一旁的掌櫃可慌了神,趕緊上前幾步,為牛二開月兌道。

「什麼?認錯人?……哼,你這老兒不好好做你飯館的掌櫃,倒想多管閑事來了,你若是不服,一並帶回去調查!」鐵猴黑著一張臉,不由分說,惡狠狠的冷斥道。

掌櫃看此情形,不好說什麼,苦著臉干巴巴看向牛二,滿臉無奈。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飯館掌櫃根本得罪不起地保,話說到此處也是盡力了。

小倩姑娘卻是站了出來,為牛二作證。

「大人,小女正是被恩公所救,這還有假,倒是那和你們一起來的惡人才是殺人凶手!」

此女的話這二位地保就沒有听進去,但是,她的容貌讓二位一時大飽眼福。他們只管盯著此女上下瞧個不停,根本不理會她說了什麼。

小倩很不情願的重述一遍道︰「二位官差大人,守門的惡人才是凶手!」

「是嗎?……」

鐵猴二人極為不舍的收住盯看小倩那不懷好意的眼光,回過神來。

「哦,小姑娘,嘿嘿,你是……掌櫃的千金……」

「正是小女!」掌櫃急忙回道。

鐵猴對小倩感興趣,可不會放過牛二,他對李五使了一個眼色,二人迅速架起牛二,走出了小飯館。

在押出飯館門之前,牛二恍然有悟,不顧架在脖子上的鋼刀,回身小聲囑咐小倩道︰「小倩姑娘,你們趕快去投靠鎮上的親戚去吧,此地不宜久留,他們這麼做,是對你還不死心,你可不要馬虎大意了!」

牛二的眼楮余光始終不曾離開門口的矮子。從矮子的神情來看,多半胸有成竹,對誣陷牛二一事計劃周密。他看到矮子盯看小倩的眼光,心里就是一陣惡寒,好好的姑娘若是被此人糟蹋了豈不可惜,由此,他頓生殺機,似乎不除掉矮子這惡徒很難以讓小倩姑娘恢復安全。

腳下一慢,兩位地保就推搡起他來,那位地保李五尖厲的喝道︰「你小子給我安穩著點,走,別磨磨蹭蹭的!」說話間,抬起腿來狠狠的踹了牛二兩腳。

牛二皺著眉頭不緊不慢,心里還在思考著如何才能殺掉矮子。

此時他反倒不太惶恐了,這是他和大蟒蛇爭斗之後,再一次面臨生死考驗。並且這次更加凶險,和靈智未開的獸類相比,這幾個人更加狡猾。

大街上一見有地保押解人犯,頓時路人都圍觀來瞧熱鬧。不過在鐵猴很是囂張的呵斥之下,自覺的讓出道,任由他們通過。

看清楚押解之人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年輕人時,各種不同的聲音開始議論起來。也有少數人還認識牛二,就身在遠處指指點點與旁人說道︰「那不是賣木柴的樵夫牛二麼,他這麼老實的人犯了什麼王法?」

「小哥,你知道他多少,不犯事怎麼會抓他?地保怎麼不抓我們啊……」

「哼,現在含冤之人還少嗎!……」

「你……切勿聲張!被他們听到了,再把你也帶進去!」

然而就在這時,情況有變。在竊竊私語的路人中,突然閃出一人,攔住了地保他們一行的去路。

此人手持拂塵,身披青色道袍,看年紀約有五六十歲,走起路來飄飄欲仙。他面色和善的一揮手中拂塵,輕聲說道︰「諸位,請留步!」

兩位地保聞言止住腳步,不住的打量著這個冒然劫路者。

「原來是道長,失敬,失敬!在下正執行公事,求道長行個方便。」二人中要屬鐵猴江湖經驗豐富,這廝並沒有急于發作,而是冷眼盯住來者,把老道上上下下仔細看了一遍。隨後他略一沉思,竟然抽下架在牛二脖子上的鋼刀,返回鞘內,隨後一抱拳,朝著老道笑道。

「官爺,我看你們所收押之人,面露忠厚,坦坦蕩蕩,卻不知犯了什麼王法,欲拿下收監?」老道單手輕撫長髯,盡顯道家仙骨之像。

「道長,你有所不知,此人是殺人要犯,不能通融!」李五見老道說話的苗頭不對,搶在鐵猴之前發話道。

「噢。」老道神情一變,臉上很快露出不悅之色。

「看來貧道看走眼了,真是慚愧,慚愧!」說話間,老道微搖搖頭,顯的無奈。

緊跟後面而來的飯館父女看到老道的舉動,心里大慰,陡升了希望,他們在路人圍觀之中硬擠開一條道,來到老道近前。

「道長,這年輕人是好人吶,哪里是殺人犯,他可是小女的救命恩人!」掌櫃此時豁了出去,倒不怕兩位地保發出的不善的目光,一連的對著老道作揖,把那老道當成了救命稻草。

掌櫃身後的小倩也跟著證實此言,把矛頭又對準了地保身旁的矮子。不過,基于矮子的神通,他父女都有些忌憚,雖然極力證明牛二是好人,卻不敢多說矮子的不是。

路人經這父女一說,目光全部轉移,看向矮子。

矮子倒面無懼色,仍舊冷眼瞅著牛二,好像對那父女二人的話當做耳旁風。不過,听到路人對他的議論後,還是有些忍不住眼泛凶光,蠢蠢欲動,顯然路人對他的評價不會好到哪里去。

這時,老道的說轉移了所有人的視線,只听老道緩緩說道︰「二位官爺若是可以通融一下,事情就頗為容易,不知道這件東西可否收下……」說話之間,老道從懷里掏出一錠金燦燦的元寶,托在手心處。

一看元寶的個頭,就嚇了路人們一跳。

在小鎮,很少有人能見過金錠,而這金燦燦的元寶更是稀罕之物。一時路人嘖嘖稱贊,若得此元寶,後半輩子哪里還用做事情,肯定吃喝不愁,宅院、妻妾也少不了。

鐵猴二人一見老道的元寶,頓時眉開眼笑,剛才的地痞無賴尊容徹底消失,反而一臉奉承之色,似乎在老道的驅使之下,讓他們做狗也毫不猶豫。那一副嘴臉轉變之快令人咋舌。

老道見此景毫不含糊的把元寶拋給鐵猴,然後眼楮一眯,等待地保二人答復。

鐵猴接住元寶,手就是向下一沉,看的出這元寶頗有斤兩。他難掩興奮的仔細辨別了一下元寶,隨後點頭認可。接著便很大度的揮揮手,示意李五松開牛二。

二人又對了一下眼色,還是鐵猴開口發話道︰「既然道長指認此人並非凶手,就當是我兄弟二人看走了眼,這人便交與道長,我們兩清了。」

說罷,他二人就要起身離開。

「哼,想走,沒那麼容易!」矮子雖然五短身材,個頭不及常人的肩膀,可是他的氣勢頗為厲害,緊走兩步,攔住了牛二。

「韓兄,此事就算了吧。」鐵猴對著矮子擠眉弄眼的諂笑了一通,又道︰「事情未弄清楚之前,我們不好妄加判斷,只有足夠的證據,才好抓人。這位道長既然可以做證,也只有如此了。」

矮子听後一言不發,伸手在懷里一模,也取出一枚金錠。此金錠雖然不如老道的個頭大,也是小鎮難見之物。掏出金錠之後,他見鐵猴猶豫,又伸手一模,再次掏出一枚個頭不小的金錠。

「我說他是凶手,他便是凶手,此事不容更改!」

矮子面色陰冷的掃過牛二,又將眼神瞧向了飯館父女二人。隨後撇撇嘴,像扔無用之物一般把兩枚金錠扔到了鐵猴懷里,沉聲問鐵猴道︰「夠不夠!」

兩位地保大眼瞪小眼,對視好一陣,隨即果斷亮起鋼刀,再次架在牛二脖子上。

牛二頓時苦不堪言。

「哈哈哈哈……」老道非常意外的仰天大笑了起來,笑聲特別張揚,讓在場一陣詫異。老道大笑很久,才漸漸止住了笑聲。

隨後,老道收斂了笑容,臉上逐漸的陰沉下來。他此刻才算正式由喜轉怒,顯出人之常情。

「既然如此,爾等這樣執迷不悟,那貧道便只好得罪了。」

老道點指兩位地保,眼中精光四射,和剛才極為平和的模樣大相徑庭,整個人氣勢一下威嚴起來。但見他長長的袖袍一抖,月兌手飛出一道銀光。那銀光飄在兩丈之上的空中,猛然一爆,化為一大片濃濃銀亮亮的霧氣,迅速的籠罩下來。很快充斥附近一帶,使這片區域模糊不清。

濃霧越來越密,幾乎達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只是眨眼工夫,那老道就拉著牛二逃出了霧氣。而霧氣當中仍混亂不堪,只听到鐵猴的尖聲大叫︰「人呢,跑到哪里去了!……」接著是矮子的聲音道︰「不能讓那小子跑掉,否則金錠原數討回!」

霧氣里的人還在折騰不休,牛二卻和老道一起,走過路人自覺讓開的一個通道,徑直來到一個小巷的巷口,他還有時間回頭看那團漸漸稀疏的霧氣,而後,在老道的催促之下,一閃身,二人消失不見。

直到老道和牛二消失很久後,兩位地保和矮子他們才竄出了霧氣。那李五一臉的疑惑,嘴里喃喃說道︰「奇了怪了,這點屁大的地方,怎麼就轉不出來?這是什麼妖法?」

「誰知道這老道士使的什麼妖法,竟和鬼打牆一樣,找不到出路!我們吃了啞巴虧,便認命吧。」鐵猴聞言自嘲道。

矮子卻不言不語,眼楮盯往老道和牛二所去發現,眼神里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笑容。他剛才和老道暗使眼色,應該沒有一個人看得見。他有意成全老道,又怎會讓這些世俗的凡人知道呢?既然老道帶走牛二,也便除去了這個眼中釘,以後的事,自然只要想方設法得到那貌美如仙的小倩姑娘就行了。

一想到在屋內剝光此女,看到的那豐潤光滑的**,矮子便不自覺的吞咽了幾口吐沫。這等的好事沒有了那愣小子,恐怕不會再有人攔擋的住,得到此女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了。他想罷轉眼一看,那父女二人早沒有了蹤影……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靈樞最新章節 | 靈樞全文閱讀 | 靈樞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