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樞 第一百零八章 逃遁

作者 ︰ 獵焰

驚喜之下的牛二迅速的將黑衣老的金丹收入儲物戒中,再次把頭上的小帽壓低一些,邁開腳步向外走去。

利用腳步,牛二躲過數次搜查,來到了威武將軍內府的一個角門前。這個角門十分偏僻,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它的存在。不過在此處牛二遇到了不小的麻煩,既然這個僻靜的角門,仍由一隊殺氣粼粼的禁衛軍把守著,他們的右臂上無一例外的纏著一條紅布。

略一停頓,牛二耷拉著腦袋迎了過去。想在他們的眼皮子低下逃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事,不如找個理由混出去。

「站住,什麼人!」

「說你呢!還走!」

這支隊伍中迅速沖出十余位兵士,各亮兵器將牛二以半包圍姿勢擋在身前。從他們冰冷的眼光中可以獲知,這些士兵經驗豐富、驍勇善戰,單憑氣勢就宛如實質一般將人鎮住。

他們當然不能鎮住牛二,可是牛二表現的十分惶恐,機靈靈打了一個冷戰,人嚇得差點沒有坐在地上。牛二四肢緊縮,連脖子都縮成一個,他顫顫巍巍的問道︰「各位大人啊,小的沒做錯事啊,小人是好人……」

「什麼好人壞人,凡是府中之人一律得死,沒有例外!」一個小頭目模樣的軍官大聲說道。

「大人,冤枉啊,小人不是將軍府上的人,小人是糕點鋪的伙計,就是鴻祥藥鋪旁邊的那個糕點鋪子。」牛二趕忙回應道。

「糕點鋪?你說的那家順發糕點鋪,嘿嘿,老子還真去過,別說,鋪子做的糕點味道還不錯,你真是那家的伙計?」小頭目有些遲疑的問道。

「這還能假嗎?小人就算有十個狗膽也不敢糊弄大人啊。小人確實是糕點鋪的伙計,你大人高抬貴手,就放過小人吧。」牛二連連作揖,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這……」小頭目聞言猶豫了一下,他不是不近人情,而只是上邊下了死命令,絕不可以放過威武將軍府上的一人。

見到此情景,牛二心里暗喜,不覺偷偷上前輕挪了一步,而他好像極不小心的從身上掉落了幾塊碎銀子。當然,銀子落地十分的隱蔽,剛剛能夠讓小頭目看到。

「大人,若是不信,你可以過來查看一下,我這個木盒的確是盛放糕點用的。」牛二說話的同時,把手中的木盒慢慢的放在地上,而木盒非常巧妙的壓住掉落的那幾塊碎銀子。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這等的伎倆不正是暗自買通小頭目嗎?

即使小頭目身邊的士兵看到這個不同尋常的舉動,他們也不能怎樣,對這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了,小恩小惠的若是不私吞一些,他們平時的酒菜錢從哪里出呢?他們互相的對視了一眼,心知肚明,權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看見什麼。

小頭目會意,顯得很傲氣的正步走過來,然後蹲子仔細的檢查木盒。他自然不在木盒上用心,而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地上的碎銀子偷偷揣在懷中。

「嗯,果然是盛放糕點用的,看來你真是糕點鋪的伙計……」小頭目慢吞吞的起身,為牛二做著解釋。他現在有充分的理由放掉牛二。

可是就在此時,木盒箱子里突然就發出一聲啼哭,這一聲把小頭目嚇了一跳。當他將眼神完全盯住了木盒時,牛二心知不妙。這嬰兒早不哭鬧,晚不哭鬧,偏偏在節骨眼上來了這麼一嗓子,這不是讓人揪心麼!

「嘿嘿,大人……」牛二悄悄的又掏出一錠銀子出來,放在小頭目能看到的地方。他只盼著此人貪心過重,不去追究木盒內的秘密。

小頭目疑惑的盯著木盒看了半天,又上下打量了一陣牛二,他最後斷定牛二是個普通人,危機時刻,不過想討個活命罷了,至于那一聲叫,很可能是自己听錯了。因為那一聲過後,再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大人,你懷疑木盒麼,這木盒有什麼,若是大人覺得不妥,我可以當即把木盒送給你,大人意下如何?」牛二一臉誠懇的解釋道。

小頭目當下順水推舟的又將牛二所出的一錠銀子收下,似乎很仔細的再次搜查了一遍木盒,然後起身,大手一揮,說道︰「放行,放行。你……你快滾,若是走慢了,被別人看到,難逃一死,也休怪我沒有提醒過你!」

在小頭目的吩咐下,士兵讓開了一條道,任由牛二提著木盒經過。

待牛二走了過去,有一個士兵走到小頭目的近前輕聲說道︰「大人,我們不能放行啊,要讓上方知道了,我們統統人頭不保啊。」

「哼,你們都是跟隨我多年的弟兄,還怕走漏了風聲?你不說,我不說,他們誰知道?即便他們是高高在上的修仙者,神通廣大,可百密總有一疏,事後大家只管與我去喝酒就是了。」小頭目撇撇嘴,冷冷的說道。從他的口氣中似乎對上方十分的不滿。

「是,是,大人……」那士兵低頭退下,不敢再說什麼。

趙國滅亡了,短短的不足半年的時間,自趙都東陽城向周圍各地蔓延,忠于趙國的各地城主紛紛抵抗,可是這股洪流如同洪水猛獸,勢不可擋,而在半年之後,趙國正式的毀滅,新建的國號為管,實則為管松的掌握之下。

管松大權在握,反抗者一律格殺勿論,全國上下進入了一場大規模的肅清運動中。首當其沖的自然是王族趙家。這次,管松毫不留情,竟然把整個趙國的趙姓全部抹去,而趙姓王族更是被禍連九族,斬盡殺絕。

不過,新建的管國依舊實施趙國之前的律法、規定,一段時間後,各地的平亂結束,黎民百姓倒很快恢復了以往平靜的生活,並未因為改朝換代而改變什麼。

管國除了收回之前趙氏王族分封的領地,對貴族私人領地也未加變動。這樣,以前所屬神醫桑隱的藥王山還是劃在牛二的名下。當然,現在趙國曾經派遣的飛禽小隊早就收回去,但因為桑隱的名望,卻很少有人私自偷上藥王山。藥王山無疑成為一處比較神秘的地方。

其實,這山上是有人居住的,有些較為眼尖的獵戶還見到過藥王山上升起裊裊的炊煙。不過他們多是以懷疑的眼光看去,片刻就收回來。據說趙國淪陷後,桑隱的嫡傳弟子玉竹隱居于此,或許此事不假。他們心懷敬仰之心,不想去驚擾玉竹大師的清修。

事情原本就是這樣,牛二比較順利的逃出威武將軍府後,直接回到了桑府,並召集起金蓮紅杏和老管家桑雲,將趙崢遺孤之事和盤托出。

桑雲已探知趙國有變,建議三人帶此子立刻去藥王山。趙崢遺孤之事事關重大,管松絕不會善罷甘休。

此事趙都東陽城上下已經戒嚴,不準任何人出入。這事倒難不倒桑雲,在桑府內的無人察覺的角落,打開一處密道,他們三人帶此子離開桑府,而桑府內仍留桑雲看守。

此後,在藥王山的藥王亭附近,牛二開鑿了一處隱蔽的洞府,供幾人居住使用。而原來的木屋則是掩人耳目。趙崢遺孤有金蓮二女照看,牛二還算放心,他此刻卻為幽冥藍焰之事苦惱不堪。

幽冥藍焰存在身體之內,比當時的噬骨青火發作的尤為猛烈。幾乎每隔半個時辰就會發作一次。可由于有了上次的經驗,牛二心里有底,雖然每次都令牛二痛苦不堪,心力交瘁,可是他心中更加增添了對幽冥藍焰的期望。如此霸道的異火若是被煉化之後,不知道會不會和噬骨青火一樣,關鍵時候多了一份保命的絕技。

十年後,藥王亭前。一位身穿青衣的年輕人站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極目遠眺,眼望藥王山的深處,神態淡然。那藥王山的深處,雲霧繚繞,山風輕拂,緩緩流動,山上的美景或隱或現,極為的幽靜、清雅。

此人大約不到三十歲的年紀,相貌普通,身體略顯一些病態模樣,可一臉的平靜之色,好像心情與藥王山連接成為一體,不悲不喜。

看罷多時,青年緩緩閉上二目,似乎在品味這藥王山的意境。良久之後,他慢慢睜開眼楮,臉上露出一絲難見的笑容。

「十年了,整整十年一晃而過,日子過的真快啊。」青衣人背負雙手嘆息一聲。

此人正是躲在藥王山上苦修的牛二。十年中,他的相貌並未有大的變化,仍然是顯現病態模樣,似乎是一位大病初愈的病人。但舉止比十年前要穩重許多,身上的銳氣收斂起來,整個人倒像一位飽讀詩書的讀書人。

這十年當中,牛二可沒有閑著,先是于藥王亭下的墨雲洞中抽絲剝繭般的逐一煉化幽冥藍焰,這花費了他數年的時間才收為己有,比噬骨青火還要難上幾倍。而後,他利用兩種異火的功能,從儲物戒中取出聚靈鼎,將自己收集的一些靈草之類悉數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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