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光年 056 真相

作者 ︰ 老軍醫

李白龍飲干了杯子里最後一滴紅松果酒,離開了自己的位子。

他分開人群,在眾人詫異的目光巡視下,大喇喇的坐到了剛剛又贏了一回的巨力酒館老板喬尼•巴伯面前。

「來,讓我也享受下眾人的喝彩。」

李白龍臉上洋溢著自信滿滿的笑容,將自己並不算太發達的右臂擱在了桌子上。

「伙計,你確定你不是喝醉了?」一位圍觀者看著身材並不壯實的李白龍,哈哈大笑。

喬尼•巴伯也用一種「閃開,別開玩笑了」的眼神,望向李白龍。

出人意料的是,李白龍既沒有漲紅了臉為自己分辯,也沒有惱羞成怒的大吼,更沒有露出膽怯退縮的模樣,他只是靜靜看著自己的對手,目光平和,面帶微笑。

可就在李白龍那極度鎮定的目光鎖定下,喬尼•巴伯臉上那原本泛濫的笑容卻慢慢變得僵硬起來,附近起哄的人們,竟也不知不覺的安靜了下來。

「你認真的?」喬尼•巴伯試探著問道。

李白龍點點頭,早放在桌子上的右手,手掌上翻,朝喬尼•巴伯做了一個「eon,baby!」的動作。

這家伙竟然還敢率先挑釁?人群嘩然。

喬尼•巴伯也有點被惹惱了,他鐵青著臉,不再說話,只重重的將自己的右臂頓在了桌子上。

和喬尼•巴伯那筋肉虯結的粗壯手臂一比,李白龍那只手臂簡直就像是根干枯的稻桔桿,似乎李白龍是發育不良外加一輩子沒吃過飽飯似的。

瞄了自己那只粗的比的上對手大腿的胳膊一眼,又瞄了一眼對手那「弱不禁風」的細手臂,喬尼•巴伯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李白龍也笑了,在圍觀群眾的眼中,他的笑容更為神秘莫測。

我的幻法師小姐。

李白龍在娜娜羅蘭的意念中輕聲呼喚。

該你出手了。

……

那一天,所有剛好在巨力酒館內消磨時光的閑漢們,感覺自己的眼珠子已經不屬于自己。

可憐的喬尼•巴伯,在娜娜•羅蘭這個高明的五級幻法師操控下,一連輸了三局。

每當和那只看上去細瘦的要命的手臂相握,喬尼•巴伯就有一種被矮人鐵匠的巨型鐵鉗死死夾住的感覺,而幾乎是剛剛開始的一剎那,喬尼•巴伯手腕處的感覺神經就傳來了「再多堅持一秒,老子就要斷了」的神經沖動。

慘敗。

三次。

在眾閑漢震驚到無語的目光洗禮中,李白龍升了個懶腰,「還有誰?」,某人提著自己那條獲勝三次的干瘦胳膊,哼哼鼻子。

眾人面面相覷,而喬尼•巴伯有種想殺人滅口的沖動。

最後,在大家團結一致的圍攻下,被紅松果酒灌的爛醉的李白龍,帶著鮑勃在巨力酒館住了下來。

然後,李白龍沒日沒夜的用各種美酒,將自己灌的如同一灘爛泥。

但喬尼•巴伯清楚的記得,李白龍在贏了他第三次之後,曾悄悄在他耳邊說過兩句話。

第一句是,「箱子已經到手。漢克爵士的任務我會繼續完成。」

第二句是,「準備一條好船,找個不顯眼的海岸藏起來,切記。」

對此,老尼克的評論是︰「真是出人意外,我的委托保護對象竟是這麼一個神出鬼沒的人物,這麼快就從法師塔拿回了東西,實力不可小覷啊。」

紅狐狸珍妮•巴伯補充道︰「會調酒,也挺會**,長得也還可以唷。」

自然法師瑞恩的參考意見是,「酗酒,會導致陽痿。」

「我不懂他那第二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喬尼•巴伯模模自己圓鼓鼓的下巴,然後恭敬的朝房間內一個黑暗的角落詢問,「阿諾大人,您怎麼看?」

「……」

阿諾沒有回話,也沒有現身,不過,從哪個黑暗的角落,咕嚕嚕的滾出一個人頭,它原先長在血色玫瑰海盜團的副團長、潛入水晶天使號的三副——詹姆斯的頭頸上。

「唔,目擊者都已經肅清了。白龍•李,現在除了他自己和那名名叫鮑勃的隨從,再沒有人親眼看到過他的出場鏡頭了。」老尼克打了個酒嗝。

而這時的李白龍,正抱著一瓶紅松果酒,仰躺在巨力酒館的屋頂,懶洋洋曬著太陽。

自從兩天前李白龍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連贏了以扳手腕比賽和豪爽聞名多摩科城的巨力酒館老板喬尼•巴伯三次,敢于找他麻煩的人,已經比城里的美少女還少,莫里斯•d•凱恩的時光倒流魔法未生效前,在東港倉庫區李白龍遭遇過的那次打劫行動,自然也沒有再發生的可能。

事實上,那幾個原本對李白龍進行打劫的蜜桃海盜團的成員,在親眼目睹了李白龍的事跡後,還一度對李白龍非常欽佩,胖子頭目猜測李白龍必然是一個隱姓埋名的大海盜,並且對此堅信不疑。

「就算災難真的降臨,你也會毫發無傷。至少,三天之內,在多摩科城發生的任何事情,都無法傷害到你,你可是時光倒流生效的必要條件。」

娜娜•羅蘭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子慵懶,原因,自然是因為她的宿主,李白龍同志,又喝得暈暈乎乎了。

我知道。我擔心的是其他事情。

「沒什麼好擔心的。該來的總是會來。」

「而且,多摩科城的命運,已經早被莫里斯規劃好了結局。五百多年的準備,不可能被你這個突然出現的不和諧音符破壞——說句可能會傷你心的話︰你現在操心的東西,已經遠遠超越你的能力範圍。」

謝謝你的提醒,可你難道真的不為即將降臨的毀滅而感到憂慮嗎?娜娜,你可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

「不,我是。別忘記,五百多年的孤獨,至少也有冰凍人心的效用。」

李白龍無聲微笑,又灌了自己一大口。

「多摩科,這座城市,被稱作海洋奇跡,是座奇跡之城。呵呵,實際上,這個城市的居民,根本沒有察覺,他們根本就是生活在地獄烈焰和刀山血海之上。」

「知道多摩科這座奇跡之城是如何做到永不沉沒于蒸發之海上的嗎?」

據說有兩個巨大的魔法陣支撐。

「一座魔法陣,另一座是煉金法陣。」娜娜•羅蘭糾正。

「在多摩科城的城市底部,具體地點是在法師塔地下三十六層下面,那一座附加了‘長公主的青春叛逆期’的巨大魔法陣,不停的抗拒著重力,並同時利用深埋在城市地層中的煉金法陣,固化了「莫里斯偏執的周期表」這一煉金轉換法則,以每位登上多摩科城的必須大喊三遍「我愛莫里斯的煉金法則」為代價,使多摩科城得以在蒸發之海上規律性的移動。」

李白龍心念一動。

莫非這兩個玩意有問題?

「大問題。知道這兩個法陣的真實名字嗎?」

「魔法陣本名為‘逆向聚能陣’,不但能抗拒重力,還能幫助莫里斯•d•凱恩吸收和積蓄魔力;煉金法陣本名為‘死忠法則’,每位登上多摩科城的旅行者,大喊三遍‘我愛莫里斯的煉金法則’後,就觸發了煉金法則,不僅被抽取能量,更重要的是,一旦確認三遍誓言,就等于宣誓同意參與獻祭。」

獻祭?

「沒錯。蒸發之海這個地方,魔法能量非常富集,莫里斯•d•凱恩將自己的大本營建立在這里,不是沒有道理的。五百多年來,莫里斯•d•凱恩一直通過他的‘逆向聚能陣’吸收和積累魔法能量,直到‘逆向聚能陣’最終充能完畢,升級為‘逆能獻祭陣‘。」

莫里斯•d•凱恩到底想干什麼?

「他有著和我一樣的願望。」

和你……一樣?

「自由。為了自由。」

怎麼說?

「這要從莫里斯•d•凱恩發明的那個名叫‘超月兌身軀腐朽的永生’的玩意說起。」

「這個禁忌的魔法,雖然可以使人獲得永生,但也具有兩大惡劣至極的副作用。」

「第一,就是必須以**的死亡來換取靈魂的永生——其實,將自己轉化為巫妖,也可以達到近似的效果,但巫妖依然需要有所依附,而莫里斯•d•凱恩的這個方法,在真正完成之後,就能完全超月兌了**、以及其他一切物質的束縛,更何況,轉化為巫妖後,便只能成為一個暗法師,而莫里斯•d•凱恩和我卻可以毫無限制的學習和使用魔法。

第二,這個禁忌魔法對于無限生命的轉換,分為兩階段。」

「達到第一階段時,永生實現,但是這個永生的靈魂,卻被束縛在一個極小的活動範圍內。」

原來是這樣,所以你才會被禁錮在那個小小的盒子里,五百多年來,一直生活在多摩科法師塔的地下三十三層。

「沒錯。不過,我由于是第一次成功的試驗品,所以我的限制更為極端。莫里斯•d•凱恩的靈魂雖然被禁錮在法師塔地下三十六層,但他可以偶爾出去放放風,範圍為整個多摩科城。」

那麼,達到你所說的第二階段,便可以不被禁錮在某個地方了吧?

「是的。只要達到第二階段,這個禁忌的永生魔法,就近乎完美了。到時,莫里斯•d•凱恩就可以逃離這個禁錮了他五百多年的地方——多摩科城。」

好算計。煉金法陣「死忠法則」欺騙了所有踏上多摩科這塊土地的人們,他們都在不知不覺間發了同意參與獻祭的誓言,而那個「逆能獻祭陣」,一旦發動,便可以毀滅多摩科的代價,使莫里斯•d•凱恩突破永生魔法的束縛。

「明白了嗎,小傻瓜?」娜娜羅蘭輕笑著,「莫里斯•d•凱恩打算以整個多摩科城的毀滅作為獻祭,不是沒有動機的。我敢打賭,莫里斯•d•凱恩對多摩科——這個他自己一手創建的城市的刻骨痛恨,已經達到了任何一種仇恨的極限。」

「你們對法師塔的進攻行動,最終導致了整個多摩科城的動亂,這可能使得‘逆能獻祭陣’不能正確發動。莫里斯•d•凱恩不惜代價施放‘時光倒流’,也是很無奈的選擇。」

天快黑了呢。

「過了午夜,第三天,就到了。」

我打算讓我自己醉死過去,再醒來時,也許一切都結束了。

「帶上我一起醉吧,懦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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