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光年 055 傳奇魔法

作者 ︰ 老軍醫

當李白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的時候,面前的酒杯已經被倒滿。

「請慢用,先生。這是我們酒館內最好的紅松果酒,包您滿意。」女侍應輕輕將銀色的金屬酒壺放回桌上,午後的陽光從酒館大門照射進來,女侍應的頭發邊緣在陽光下閃著金黃,笑容可掬。

李白龍抬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女侍應微笑著告退,轉頭去招待另一桌客人。

李白龍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酒,幾根手指尖在橡木桌面上敲擊著,旋律莫名,坐在他面前的同伴——瞎子鮑勃,已經歪著腦袋軟到在了桌面上,鮑勃已經喝醉了。

而在酒館大廳的另一邊,加油呼喊聲正一浪高過一浪。

「哈里,加油啊,使出你干你家婆娘的力氣!干翻你面前的老頭,他可是囂張了太久了!」

「堅持!堅持!|」

「大塊頭,你得反擊啊——」

各式加油聲傳入李白龍的耳朵,而最後他听見一陣大笑︰

「哈哈哈,你家喬尼爺爺,可是扭斷過無數看上去嚇人的粗胳膊,小心了,孩子——」,他發出一聲暴喝,「給我——倒!」

啪。

干淨利落取勝。

圍觀的閑漢和酒客們頓時爆發出一陣喝彩,滿面紅光的酒館老板喬尼•巴伯站起身來,興奮的揚起雙臂,接受大家的歡呼,而作為他對手的一個外表極為壯碩的男子,則一臉懊惱的表情,恨恨的在桌子上捶了一記。

地點,巨力酒館。

時間,三天前。

托傳奇魔法的福,我真的回來了。

「時光倒流」……魔法的力量真的可以達到這樣的程度?

李白龍在心中再次閃過這個疑問,雖然事實就在自己眼前,但李白龍還是感到懷疑,或許只是極度震驚之後的不敢確信。

「傳奇魔法之所以叫做傳奇魔法,就是因為其效果往往超月兌了普通魔法所不能達到的效能,簡單的說,也就是創造奇跡。」

腦海中,一個嫵媚的女聲響起。

李白龍能听見她的聲音,並非通過听覺,而是通過意識。這是一種意念的直接交流,不過這意念交流的另一端,那位迷人的女士,堅持將自己的意念模擬成富含感**彩的聲音,讓李白龍直接通過意識端「听見」。

謝謝你的科普,娜娜。

李白龍用意念回應著,然後仰頭將杯中的烈酒一口飲盡。說來可笑,莫里斯•d•凱恩施放了這個傳奇魔法,將除了我之外的世界,都扔回了三天之前——我現在最大的感受,居然是毫無斗志的後怕。

「但我在你意志的最深處,卻清晰的感覺到你對此的掙扎和反抗,你只是對純粹魔法力量的敬畏,而不是針對莫里斯•d•凱恩這個魔鬼的畏服。」

也許吧。

李白龍將自己的酒杯再次倒滿。

能坦然接受自己成為一個魔鬼的死敵,除非是發了瘋——而我現在需要更多能夠說服自己發瘋的理由。

娜娜•羅蘭回應李白龍的,是一陣嬌笑。

「也許我不該繼續嚇唬你。」她笑的很開懷,「知道嗎,實際上,就算是傳奇魔法,它也並沒有你想象中那種毀天滅地的威力。莫里斯很強大,但絕不會比你想象中的那個可怕形象更強,他並非不可能戰勝。」

哦?那好,用你的魔法理論知識,給我點信心,我的幻法師小姐。

「我的魔法師等階是五級,但實際上,如果需要,我隨時可以升階——記住,除了在變態這個方面毫無一致外,我和莫里斯•d•凱恩一樣,比凡人多擁有了五百多年的時間。所以,別忘記了,你不是孤軍作戰,我可是你的強大後援。」「之所以一直保持五級幻法師的等階,我有一個很傻的理由︰保持一個正常人的思維。」

「你根本不會理解,在幾乎擁有了無窮無盡的時間後,一旦你沉迷于追求魔法力量的游戲,會很容易迷失了自己——而我對于成為莫里斯•d•凱恩那樣被魔法力量搞壞了腦子的精神病,毫無興趣。所以,在漫長的歲月中,我硬可創造出一個大到嚇人的幻境世界,並將自己的朋友們在幻境世界內一一復活,每天導演他們的生活,以這種可笑的方式消磨無窮無盡到使人絕望的時間,我也不願意成為一個魔法的奴僕。我痛恨毀滅了我**的莫里斯•d•凱恩,故而,我更不能讓魔法力量的誘惑,再將我的意志也扭曲。」

「你瞧,活著是如此痛苦,我們卻又如此孜孜以求。」

很棒的故事,為你干杯。

李白龍舉高酒杯,再次一飲而盡。

然後,我想听你繼續說說有關魔法的事情。

「那你需要留著點酒量——我的意識現在依附于你,懂這是什麼意思嗎?天哪,我已經開始感覺到那種酒醉的暈眩了。」

李白龍聳肩。那好吧,也許我該叫杯別的,你喜歡柳橙汁嗎?

「只需暫停就好。我為你解釋下‘時光倒流’這個傳奇魔法——你很幸運,我雖然是一位幻法師,但剛好對于時空系魔法也有一些了解。」

「首先,時光倒流,是時間干涉類魔法中,最為耗費法力的魔法之一。同屬于傳奇級別的‘時間回溯’和‘時間暫停’,需要耗費的法力,都遠遠小于時光倒流,可這並非說明時光倒流是最為強大的時間干涉類魔法——它的強大性,體現在他的作用範圍。」

「說到這里,真相可能會讓你非常失望。因為在你的想象中,時光倒流這個魔法的影響範圍,至少也應該覆蓋了這整個世界。」

難道不是嗎?時間,應該無法像酒一樣能夠用杯子稱量吧?它是一個整體,如果時間倒流了,就不該是所謂的「一段時間」,而應該是「所有時間」。

「這是你的見解?哦,對了,我寄宿于你的神玉中——你管這個叫做腦波儀。我已經完全了解你原本所在的世界,對時間的看法。我覺得非常有道理。但在我們的世界,真理由魔法力量決定。如果將時間比喻成一條永不停歇的河,那麼魔法力量就可以變化成這條河所流經的、一切外部環境。」

「時間回溯,就是時間長河中被礁石所阻擋,而回卷的浪花。時間暫停,就是嚴寒使得某一部分河水凍結,于是暫時停止了流動。時光倒流要復雜一些,相當于地勢的突然抬升,導致河流的回溯和改道。」

听到這樣生動的魔法講解,李白龍的眉毛不禁上挑了一下,而娜娜•羅蘭似乎談性大漲,看來五百多年的禁錮經歷,多少還是對這個女人有所影響。

「具體到莫里斯•d•凱恩施放的這個魔法,首先,它的範圍只是勉強覆蓋了多摩科城全境——請注意,這段話沒有任何貶低,這已經是奇跡般巨大的影響範圍,而為此付出的代價,是莫里斯•d•凱恩幾百年的法力積攢。」

「其次,類似你這種原本和這個世界的時間並無瓜葛的天選者,莫里斯•d•凱恩的這個魔法無法影響到你——因為你存在于魔法生效的地點,所以他無法將你排除在外;而為了使得魔法成功生效,他又無法將三天前就已經踏上多摩科的你消滅,因為你的存在也是魔法達成的一個必要條件。」

「你瞧,既無法控制你,又無法消滅你——你就是莫里斯•d•凱恩施放這個時光倒流魔法時,那一顆礙眼之極的老鼠屎,又或者一根又臭又硬的攪屎棍。」

嘿,你這個比喻可帶有人身攻擊的意味了。李白龍啞然失笑。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莫里斯•d•凱恩那個極度自大高傲的變態狂,才會被迫放低姿態,低身下氣的嘗試和你達成暫時的妥協。」

我可以導致這個傳奇魔法失效?

「可以。」

怎麼做到?

「簡單一點的方法,比如在施法過程中,身為魔法生效必要條件的你,突然自殺。」

李白龍沒好氣翻了個白眼。

至于那麼悲壯嗎?

「一旦施法失敗,引發了魔法反噬的話,莫里斯•d•凱恩那個怕死的要命的家伙,就得為你陪葬——我可不認為他能夠承受,一個需要花費幾百年法力積攢才能施放的傳奇魔法的瘋狂反噬。」

原來如此。真的有一天我和莫里斯•d•凱恩面對面的時候,我倒是可以指著他的鼻子,冷哼一聲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找來,記不記得小爺曾經放過你一條生路?

娜娜羅蘭沉默了半晌,「這個笑話好冷。」她說。

此刻,高昂的歡呼聲再次響起。李白龍的注意力不禁為之吸引,他朝著人頭雲集的扳手腕比賽現場望去,只見又一個彪形大漢垂頭喪氣的坐在巨力酒館老板喬尼•巴伯對面,看喬尼•巴伯那得意洋洋的樣子,顯然又是另一個敗下陣來的倒霉鬼。

李白龍忽然間感覺自己胸口有一種很憋悶的感覺,他知道,對于近乎無力反抗的現實,他已經有了一種很二的感觸︰悲憤。

接受我的憤怒吧,可憐的老喬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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