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遺夢︰鳳儀天下 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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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抖手,周亞夫就將手里的風箏拋了出去,巨大的青鸞張開雙翅,在絲線的牽引下隨著周亞夫輕功步伐的方向而漸漸升騰,不斷的擠入煙花叢里,向著九天上的玄月飛去大漢遺夢︰鳳儀天下章節。

「周大哥,掐斷絲線了?」張嫣見狀問道。

低頭看了看懷里的張嫣,周亞夫回手將張嫣抱起,說道︰「雖然是放掉晦氣,何嘗不是給它自由?」

聞言,張嫣低頭喃喃道︰「自由,自由,卻不知道我的自由在何方?」說罷抬眼想要望望遠去的風箏,卻不期與周亞夫的目光踫撞在一起。

良久之後,張嫣才回過神,說道︰「周大哥,不早了,我們還是去醫館吧?」

這一刻,周亞夫仿佛不再徘徊,而是真正明白張嫣的心里真的只可能有劉恆一人。望著周亞夫落寞的樣子,張嫣心里也是極為傷感,落花雖有意,流水卻無情。何嘗不知道周亞夫對自己的心意,可是早已經一顆芳心留在了劉恆那里,卻是如何也拿不回來的。

此番只有辜負了周亞夫了,如果可以,能夠以兄妹之情彼此照料,張嫣卻是感激不盡的。

從雲頭飄落,一襲白紗的張嫣恍如仙宮神女,但是奈何能夠欣賞這美景的人此刻卻痛苦萬分。

周亞夫將張嫣在地上放好,只是低頭走路,卻是不再看張嫣一眼,心中默默的哀傷。

如果嫣兒能夠同意,真想就這樣放棄,什麼大將軍,什麼榮華富貴,他可以統統都不要。

登時,張嫣的神色卻也不自在起來,低垂的頭抬起,看著周亞夫一臉痴戀的模樣,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不辨方向的就開始走著,一直到袖擺被拽住,才緩過神色,驚疑的看著抓住她袖袍的人。

「嫣兒,如果你再向前走,估計我就也要隨著你一起殉情了。」這還是周亞夫第一次表露心跡,盡管一副笑笑的模樣,但是皺起的眉峰卻是代表了主人的糾結與痛苦。

「啊,竟然是斷崖。看來是嫣兒走路太認真了,故而沒有看路。」一臉歉意的張嫣唇角含笑說道。

清風吹來,月已入梢頭,絲絲雲霞半掩月,春寒惹的人不禁肌骨生冷,看著單薄的張嫣,周亞夫心里泛出心疼,可是卻也不知道說什麼,橫亙在二人之間的鴻溝太深太廣。

鴕鳥心態作祟,想不通就不去想,既然將心以及失落,就好好守護著吧,周亞夫理順了心思,一把將張嫣橫抱起,施展其絕世武功就帶著張嫣離開了此地,重新回到了長安城。

夜色已深,可是長安城中仍然沉浸在節日的熱鬧當中,張嫣望了望街道兩旁的坊間,說道︰「周大哥,雖然天色已晚,但是城中燈火通明,我們先去尋了醫館再說吧大漢遺夢︰鳳儀天下章節。」

周亞夫點點頭,領著張嫣七拐八拐的就來到一家醫館前,果然還在經營。紅色的門庭,懸掛著一個黑色的招牌,常林醫館。

「嫣兒,我們進去吧。」

「好。」張嫣提起裙擺隨著周亞夫走進了醫館。

常林醫館內,此時燈燭搖曳,照得滿室光明。進入醫館的第一眼就是被滿屋子的藥櫃佔滿目光,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此時正在將右手搭在一個男子手術把脈,左手輕輕捋著胡須,眼神專注而簡單,看樣子是正在考慮病癥以及要下什麼藥方。

老人的身側的地上,青銅鍋里不斷沸騰著,煮著不知名的藥材。片刻之後,老者在桌上寫了配方,交給了患者,囑咐其去抓藥,然後徑直來到了張嫣和周亞夫身前,探索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轉了轉,說道︰「想必是這位姑娘想要醫治吧?」

張嫣和周亞夫對視一眼,心里不禁大驚,尤其是張嫣心里的震蕩更加大,雖然早就知道中醫的望聞問切,神奇無比,但是這還是第一次親身經歷,眼前的老人只是看了幾眼,就已經知道誰身子不適了。

忙欠身行禮,道︰「小女子偶然惡疾,還望老先生能夠醫治。」卻是沒有說出必有重謝之類的話,卻是因為這等高人,若是用俗禮,恐怕會引人不悅。

「你且坐下,待老夫把上一脈,才好具體決斷。」

張嫣隨即在檀木椅子上坐了,收了收衣袖,露出一截如玉般的手腕,放在桌上,任由老人把脈行診。

片刻之後,老人收了診布,連連嘆氣的看著張嫣說道︰「姑娘,老夫對你的身份不在意,但是你身上的毒卻是已經入了肌理,幸好來得早,否則就是大羅神仙下凡,恐怕也難成了。」

登時,周亞夫向前邁了一步,躬身行禮急急道︰「還請老先生救我家妹子一救,在下肝腦涂地必報老先生大恩。」

老先生擺擺手,問道︰「醫者父母心,雖說老夫不應過問,但是姑娘身上這毒,卻容老夫冒昧一句?敢問姑娘可是從宮里出來?」

張嫣聞言一怔,隨即點點頭,說道︰「沒錯,小女子的確從宮中而來。」

「難怪,難怪。」卻是接著說道︰「姑娘身上的毒乃是西域的一種香毒,天下間除了皇宮中還有收錄,普天下卻是再無此毒了。這香毒通過氣味使人中毒,三五年方可誘發,使人于睡夢中無聲無息的死去,但是我觀姑娘此時體內卻是有些熱急之癥,脈象上看中毒日子也不過月余,似有催發之故。」

「老先生果然是神醫,小女子佩服。莫非就是那一株木蘭花?」張嫣心思微轉,就想到了丹陽放進寢宮的木蘭花,想到了丹陽意外墜井,想到了井旁慎兒的巾帕,想到了慎兒送她的那幅畫卷,一切都昭然若揭了。

慎兒,我無意取代你,無意謀害你,可是我卷進帝王的愛情里,這一切竟然如此身不由己了嗎?竟然讓你恨我于斯了嗎,不惜設計這樣的一個陷阱來取我性命嗎?

「木蘭花?是了,也只有此花才能催發香毒。」老人捋了捋胡須,道。

「不知道此毒如何解?」周亞夫此刻聞言,恨不得毒在他身上。

「此毒解除很是簡單,老夫開一張方子給你二人,這是這藥抓來卻不是吃的,而是放入香湯中,浸浴十日即可將身上的毒素洗淨。」老者說著就拿起筆開了一張方子遞給了周亞夫。

張嫣和周亞夫不虛此行,得到了藥方,那麼中毒之事就解決了,遂拜別了老者,準備偷溜回宮,以防引起不測。

這一日隨著張嫣不斷的尋醫問藥,卻仿佛幾個世紀一般,如果能夠一直在她身邊,那麼即使是死了也沒有什麼可惜的了。

周亞夫收束了心神,卻是駕著一輛馬車,帶著張嫣向著長安城的皇宮方向而去。

黑暗里,有幾雙眼楮彼此對望了一眼,就飛速的騎著快馬追趕了上去,搭弓挽箭卻是流暢至極。

周亞夫此時也是听到了不遠處的馬蹄聲響,心中警覺,卻是愈加賣力的催趕著馬匹。

「周大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張嫣也是感覺到周亞夫駕車速度加快了,伸出一顆小腦袋問道。

「嫣兒,恐怕是有些過路的人,但是這等時分,我們也說不得要防範一二。」面對這個聰慧至極的女子,周亞夫知道,如若隱瞞卻是最大的錯誤,也就——了。

「說的是,如此通幽小路,若是說有人結伴而行,說不得有什麼目的,我們還是趕路為重。」張嫣心里低低尋思一番,卻是沒有多想,只是君子不立危城之下,避身世外才是正途。還未等張嫣重新坐定,周亞夫的聲音就呼喊起來,卻是借著月光陡然發現有箭矢激射而來。「嫣兒小心!」周亞夫一把將張嫣按在了身下,利箭掠過長發,幾縷青絲隨之而下,落在了嫣那一身潔白的素裙之上。「周大哥,你怎麼了?你沒事吧?」被壓在身下的張嫣頓時覺得此行不是那麼簡單,那伙人明顯是沖著他們而來的,說不定就是沖著她而來的。「嫣兒,我沒事。」周亞夫張嫣身下爬起來,重新駕起馬車回到道路中間。望了望不遠處的那伙人,卻是心中一陣驚訝,很顯然,一伙是黑衣,一伙是青衣,卻是打了起來,周亞夫按奈住心頭的疑慮,卻是駕著馬車向著遠處行去。「嫣兒,剛才行刺我們的人好像被另一伙人拖住了腳步,如此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要緊。」周亞夫一手掀開馬車的簾子,扭頭說了句。「沒錯,周大哥,你的沒受傷吧?」張嫣知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小小暗器,還算不得什麼!」周亞夫說完,更加賣力氣的驅趕馬車大漢遺夢︰鳳儀天下56章節。雖然他嘴上說著沒事,心里卻一個勁兒的後怕,他絲毫沒有停下,唯恐剛才行刺的人另有追兵。可是總是事與願違,還是有另一批青衣刺客從四面八方如夜狼一般圍了上來。只有在黑暗中才會出現的,無論是人還是野獸.都比較神秘可怕些。只有在黑暗中才會出現的人,多少總有點見不得人的地方。他們青衣、青鞋、青巾蒙面,每個人都有雙狼一般的眼.每個人行動都很矯健。但是領頭的,卻是一個娘娘腔腔的跛子。他的行動看來最遲鈍,走得最慢.可是他一出來,就象是利刀出鞘,自然帶著種殺氣。張嫣在馬車里坐臥不安,于是探出身子,卻被周亞夫按著腦袋硬是塞了回去︰「我沒讓你出來前,不許出來!」包圍的圈子已在漸漸縮小,跛足的男衣人慢慢地走出來,輕輕地咳嗽兩聲,周亞夫本來以為他正準備開口,誰知他的咳嗽聲一起,各式各樣的兵刃和暗器,就暴雨般向周亞夫打了過來。有刀,有劍.有槍,有長棍.有餃子鏢,有連珠箭.甚至有迷香。江湖上五門、下五門的兵刃暗器,在這一瞬間幾乎全都出現了。每一樣的兵刃和暗器,打的都是對方不死也得殘廢的要害。幸好這些人之中的高手並不多。周亞夫揮劍急攻,鏗鏘有力的手腕卻能挽出漂亮的劍花。用迷香的那兩個人,周亞夫搶先沖過去,劍影飄散犀利的血濺之聲,兩人應聲倒地。其他人蜂擁而上,而周亞夫身形飄忽如鬼魅,只要遇上他的人.立刻就倒下去。可是各式各樣的兵刃和暗器,還是浪潮般一次又一次卷上來。劍鋒上濺出的鮮血,在月光下看來就象會發光的。張嫣在馬車中坐立不安,听著外面殺聲震天,窗戶上濺上的鮮血讓她有些發暈,不時還有帶著申吟的身影撞在馬車上倒地不起。那群黑衣人不知什麼時候已趕了上來,領頭的用的奇形之刀,一刀斜斜揮出.一名青衣刺客的手臂斷落。周亞夫立刻心領神會,知道是自己人,道︰「你讓我先對付那個跛子?」領頭的黑衣人點了點頭。領頭的青衣跛足一直在一旁袖手旁觀,忽然又咳兩聲,道︰「退。」這一個字說出口,所有沒有倒下的青衣人立刻退入黑暗中。跛足的青衣人早已不看見。剛才還血肉橫飛的戰場,忽然間就變得如此死寂。若不是地上的那些傷者和死人,就象根本沒有發生過任何事。周亞夫十分疲憊,整個人都軟了,索性躺了下去。只听張嫣在馬車里顫抖著問道︰「他們走了?」「走了」周亞夫疲憊道。「你受傷了?」領頭的黑衣人問道。「沒」雖然剛才那場廝殺,周亞夫叫得最凶,但他身上卻連一點兒傷都沒有。「周大哥,你怎麼了?」張嫣迫不及待的探出身子,看著依躺在馬車輪邊的周亞夫。「額,沒事,許是趕路有些疲憊,不礙事。」被搖醒的周亞夫看了看周圍,又接著說道︰「前面不遠處好像有片樹林,我們且進去躲藏一番,那群青衣人一時半會恐怕真不敢再來了。」「恩,好。」張嫣扶起周亞夫的身子,與周亞夫一起將馬車趕到了樹林里,黑衣人在其後方默默跟隨。來到森林之中,止住馬匹,周亞夫緊繃的神經剛要松懈下來,但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呆呆愣住。他不是個呆子,可是現在已嚇呆了!黑暗中忽然又出現一群青衣人,這次來的人數比上次更多。那跛足的青衣人也已出現,遠遠的站在一棵大樹下。周亞夫大聲道︰「在下周亞夫,請問閣下」跛足的青衣人好象也是個聾子.根本沒听見他在說什麼,只咳嗽了兩聲。咳嗽聲一響,各式各樣的兵刃和暗器又暴雨般打了過來。這次兵器的種類更多,出手也更險惡,其中已有了許多高手。周亞夫冷笑一聲,忽然從腰間取出劍來。軟劍,雖然是軟劍,迎風一抖,就伸得筆直,而且精光四射,寒氣逼人。現在他已決心要痛下殺手!這一戰當然更凶險、更慘烈。青衣人于黑衣人兩群人馬再次混戰在一起,周亞夫不慎間已挨兩刀,一刀斬在他的背上,一刀砍在他的左肩。就這兩刀,已讓他血流如注,傷的實為不輕。可是這時候他反而不叫了。「快走!」黑衣頭領一把抓住周亞夫的肩膀,將他從廝殺的人群中拽出推向馬車。周亞夫快速但不驚慌的翻上馬車,策馬而去。張嫣見此,更不敢出半點聲音,她看了看周亞夫肩膀的傷口,血是紅色的,幸好沒有毒,張嫣心里暗呼僥幸,周亞夫雖然是身體強壯,武藝高強,但是也禁不住大出血啊。張嫣連忙將周亞夫身上的衣服解開,露出的胸膛,在這個21世紀的靈魂看來,半果的男人算不得什麼,就是全果的,也無所掛礙。周亞夫所受的傷勢不算很重,但是由于沒有馬上止血,加上趕車而造成的劇烈運動導致血流不止,此時卻是嚴重失血而休克了,張嫣拿著剛才在馬車撕下的單衣,將周亞夫的肩膀處連同手臂一起包裹住了,看著傷口已經不再冒血,張嫣才松了一口氣。許是夜里清寒,周亞夫到底是身體素質好,在流了很多血後,卻還是強撐著一口氣緩緩醒過來,張嫣連忙將他扶了起來,緊鎖的眉峰,擔心道︰「周大哥,你怎麼樣?」「無礙,這點小傷還要不了我的命。」說完輕輕的咳了幾聲,看了看張嫣緊張的神色,接著說道︰「嫣兒,此時宮門已經近在眼前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宮才是正途,如若明日天一亮,我們被人發現,恐怕就不是死那麼簡單了。」張嫣也是想到了這事的前因後果,一臉凝重道︰「周大哥,那你的傷勢?」

「小小皮肉傷,還算不得什麼!」周亞夫說完,更加賣力氣的驅趕馬車。雖然他嘴上說著沒事,但是卻頭暈了起來,看東西的時候也是一陣虛影,饒是如此,卻也絲毫沒有停下,唯恐剛才行刺的人另有追兵。

「周大哥,你怎麼了?」張嫣在馬車里卻也是坐臥不安,于是探出身子,拿著剛才從單衣里撕下的布條,想要幫周亞夫包裹傷勢,卻看到周亞夫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額,沒事,許是趕路有些疲憊,不礙事。」被搖醒的周亞夫看了看周圍,又接著說道︰「前面不遠處好像有片樹林,我們且進去躲藏一番,那刺客一時半會還是追不上的。」

「恩,好。」張嫣扶起周亞夫的身子,與周亞夫一起將馬車趕到了樹林里,剛剛止住馬匹,周亞夫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松懈了下來,隨即就暈倒了過去。

張嫣見此,卻是沒有再去搖醒周亞夫,看了看肩膀的傷口,血是紅色的,幸好沒有毒,張嫣心里暗呼僥幸,周亞夫雖然是身體強壯,武藝高強,但是也禁不住大出血啊。

張嫣連忙將周亞夫身上的衣服解開,露出的胸膛,在這個21世紀的靈魂看來,半果的男人算不得什麼,就是全果的,也無所掛礙。

周亞夫所受的傷勢不算很重,但是由于沒有馬上止血,加上趕車而造成的劇烈運動導致血流不止,此時卻是嚴重失血而休克了,張嫣拿著剛才在馬車撕下的單衣,將周亞夫的肩膀處連同手臂一起包裹住了,看著傷口已經不再冒血,張嫣才松了一口氣。

許是夜里清寒,周亞夫到底是身體素質好,在流了很多血後,卻還是強撐著一口氣緩緩醒過來,張嫣連忙將他扶了起來,緊鎖的眉峰,擔心道︰「周大哥,你怎麼樣?」

「無礙,這點小傷還要不了我的命。」說完輕輕的咳了幾聲,看了看張嫣緊張的神色,接著說道︰「嫣兒,此時宮門已經近在眼前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宮才是正途,如若明日天一亮,我們被人發現,恐怕就不是死那麼簡單了大漢遺夢︰鳳儀天下56章節。」

張嫣也是想到了這事的前因後果,一臉凝重道︰「周大哥,那你的傷勢?」

「嫣兒卻是不用擔心我,這半天我已經休息過來了,而且傷口已經被你包扎好了,雖然包扎的很難看,但是卻不再流血了。」周亞夫莞爾一笑,看著張嫣將他包的和粽子一般,打趣道。

「早知道你醒來這般貧嘴,當初就不管你了。」張嫣嘴角一抽,卻是嘴硬道。

「好好,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嫣兒我們趕緊離開此地吧。」周亞夫將馬車重新趕回小路,東繞西繞了一圈之後,來到了當初出宮的那段宮牆,一手抱著張嫣,縱身提起一躍,頓時就跨入了宮牆內,此地正是北苑的宮門口。

「嫣兒,此時已到北宮,你回去將這侍衛衣服處理掉即可。」周亞夫忙推了一把有些神游的張嫣道。

「周大哥,你的傷勢,跟我回宮,重新包扎一番吧。」張嫣關心道。

「不了,如今我在這宮廷中出現,若是被有心人瞧見,若是日後中傷娘娘,臣則萬死難贖了。」周亞夫後退一步,卻是讓張嫣伸出的手平白洛空。

那一聲君臣之別的稱謂,也頓時將張嫣驚醒,是啊,她是前朝廢太後之身,此時已經是虎狼在兩旁,更不可再著了有心人的道,整整心緒,即和周亞夫分開,徑自回宮了。

片刻之後,花叢旁邊的假山後,閃出一個身影,身著明黃色龍袍,當今天下,只有一人才能如此穿,那就是大漢天子劉恆。

望著張嫣的北宮,靜靜的陷入沉思。夜風掃過,身前跪了十個黑衣人,為首之人將張嫣出宮之事告知了劉恆。

椒房殿里,竇漪房已經摔了不止一個茶杯了,望著下面跪著的眾人就來氣,罵道︰「廢物,飯桶!本宮養你們就是為了這個嗎?這麼多人,連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都收拾不了?」

「娘娘贖罪,實在是中途出現的那伙人實在是厲害,我們兄弟幾個俱皆掛彩,才僥幸逃的升天啊。」殿下的十多名黑衣人跪在地上,辯解道。

「滾下去!」竇漪房一抖袖袍,鳳目含煞。

正當時,一個小宮女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道︰「娘娘,娘娘,皇上來了。」

竇漪房眼中一陣驚疑,忙整理了整理衣衫,跨出殿外,跪倒在地,「臣妾恭迎皇上。」

劉恆看著竇漪房嬌俏的臉龐,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叫她起身,而是坐到了旁邊的木椅之上,淡淡道︰漪房,我們成婚多久了。

劉恆平日里都是一副溫和模樣,幾乎很少發怒,然而如今卻問出這番話…竇漪房心中一驚,沉默片刻抬頭盈盈笑道︰「回皇上,臣妾跟隨皇上已近十載。」

檀木雕花椅上端坐的劉恆淡淡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竇漪房,峨眉櫻唇,笑容清淺,流轉的鳳眸隨時能感受到犀利的壓迫,心頭一陣恍惚︰當初那個百般溫柔的女子怎麼如今變了模樣,難道這權利真的比什麼都重要嗎?

嘆了一口氣,收起眼神中的落寞,擺擺手,示意眾人退下,椒房殿登時就剩下竇漪房和劉恆二人。懷著忐忑的心事,竇漪房走上前,抱住劉恆,將頭靠在劉恆的胸膛,柔柔道︰「皇上可是好久不來了,臣妾想念不已。」

劉恆看著她的嬌顏,如海般深邃的眸子露出了清淺的失望與悲傷,然而終究是沒有發怒。他輕輕撫模住竇漪房的臉,沉聲道︰「從前許多事,朕並非不知道,只是不願意計較。十載恩情,朕不願意做太過絕情的事。只是——「

此話一出,那張向來溫潤的臉龐帶了三分鋒芒,劉恆深深的看著竇漪房,道︰「朕如今有一件非常煩惱的事,漪房願意與朕分憂嗎?」。

竇漪房一愣,隨後低下頭輕聲道︰「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臣妾之心,皇上難道不明白嗎?」。

若是早些年這樣說,劉恆或許會感動,但是現在…溫潤的雙眸中犀利一閃而過,他抬起竇漪房的下巴,柔聲道︰「真的嗎?」。看到竇漪房微笑的點頭,劉恆也笑了︰「那麼讓朕煩憂的是,有人想要嫣兒的命,朕讓你做的就是保住張嫣的命。你能,你能做到嗎?」。

一句話,他成功的讓在後宮叱 數年的竇漪房身子顫抖,一剎那,他看到竇漪房眼中劃過的震驚與不可置信。劉恆拉著她的手,仿若沒看見般微笑︰「怎麼?皇後能幫朕分憂嗎?」。

「皇上,皇上太抬舉臣妾了,臣妾怎有這個本領?」竇漪房歪過頭去,此刻的她只覺得全身在火上燒烤,滾燙的嚇人,但是下一刻又冷的徹骨,仿佛身處天山冰雪中,冷的讓人窒息。

呵呵,朕說卿有卿就有。劉恆甩了甩袖口,淡淡道︰「就如皇後所言,相處十載,皇後的能力,朕還是很清楚的。」

一句話堵死了竇漪房的出路,她捂住胸口深吸一口氣,盡管心口痛的幾乎難以呼吸,但是她依舊淡淡的笑了,在劉恆的手下起身,她挺直了背脊道︰「如君所願。」

北宮里,張嫣在繡床上睡的死死的,這一日的驚險實在是讓她太累了,嬌弱的身體此時也是困乏至極,就連被劉恆抱在懷里也沒有發覺,風煙知道張嫣回宮了,卻是也不再阻攔劉恆進來了。

雙手死死的抱住劉恆的脖子,兩條修長的大白腿也沒有閑著,如八爪魚一樣緊緊的纏在劉恆的身上,嘴里時不時發出嬌吟,在劉恆身上蹭來蹭去的。本來就壓下欲火的劉恆想抱著張嫣好好的睡一覺,此時也哭笑不得,無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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