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遺夢︰鳳儀天下 第五十七章

作者 ︰

「嫣兒,你這個小妖精,讓朕怎麼睡啊大漢遺夢︰鳳儀天下章節。」伸手刮了刮張嫣的小鼻子,喃喃自語道。「今天就讓你好好休息,改日再收拾你。」

一夜好夢的張嫣,自是不知道劉恆在她的折磨下,徹夜未眠,此時頂著一雙黑眼圈的眼楮看著她左轉轉,右轉轉,做著早晨的床上廣播體操。

「嫣兒倒是好雅興啊。」

直到一聲渾厚的嗓音響起,張嫣才發覺被逼到角落里的劉恆,此時正睜著一雙溫柔的眼楮看著自己。

「恆,你什麼時候來的?」張嫣咽了一口唾沫,勉強道。

「在某人把朕當成抱枕的時候,就來了。」

「額……」張嫣直接無語,這個家伙。

劉恆一把將坐著的張嫣拉入懷里,身子覆了上來,壞壞的笑道︰「做了您老人家一晚上的抱枕,是不是應該給朕一些補償呢?」

張嫣睜大眼楮,剛要張口說什麼,就被劉恆的唇堵住。

室內一片春色渲染,窗外的風也是想要擠進來偷瞧,但是繡床的帷幔落下,卻是將這一切遮掩了起來。

良久,風雨過後,劉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重新壓在了張嫣的身上。卻聞張嫣急忙道:「恆,不行了,不要了。」

「朕可沒有說給啊。」說完哈哈大笑起來,看著張嫣俏臉嬌羞的模樣,更加心神蕩漾。不理會張嫣撅起的小嘴,一雙白眼的鄙視,想到了張嫣出宮之事,接著說道︰「嫣兒,如果以後有事,都和朕說好不好?」

「不管怎麼樣,朕都是不會讓人傷害你的。」說著緊緊的抱著張嫣的嬌軀,輕輕的吻著張嫣的紅唇。

張嫣被劉恆的溫情感動的流出了一滴淚,從眼角滑落站在了烏黑的發絲上,被劉恆輕輕的擦掉。

「嫣兒,朕會讓你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不會再讓你落淚。」

「恆……」張嫣感應到劉恆的愛情,溫柔的呼喚道。

「嫣兒,朕會保護你的。」

「恆,那我們就把這畫卷摘了吧。」張嫣指著繡床里,那副被慎兒送來的畫卷說道。

劉恆眉頭一皺,不解道︰「嫣兒這是何意?」

「此畫雖好,可惜所用墨寶卻是西域一種香毒,如今嫣兒已經染疾。」

「什麼?!」聞言,劉恆臉色一變,仔細的看著嫣兒,再無剛才的繾綣之色。沉默許久,劉恆沉聲道︰「你查出了什麼?」

「嫣兒時時總覺身體有恙,傳了宮中的太醫,但是卻查不出所以然,嫣兒覺得天下之大,必有良醫,于是喬裝尋醫求藥,方才查出這西域香毒。而嫣兒宮里也只有這幅畫卷是外來之物,此毒為慢性毒藥,要想催發藥性,只需一株木蘭花,但是嫣兒宮中的一名宮女不知從哪里得來的,擺在了這寢宮中,次日卻被人發現失足落入井中。嫣兒在那宮女跌落的井旁,卻是撿到了慎夫人的一方巾帕,但是苦于無證據,也未免冤枉無辜,所以嫣兒才出宮尋醫,查明,此事卻是如此。」

听張嫣說完這一切,劉恆的臉色已經徹底黑了。張嫣只是嘆了口氣,再沒有說什麼。沉默許久,劉恆淡淡道︰「宣太醫院眾人來見朕。」

說罷手上拎著從繡床上摘下來的那副畫卷,臉色陰晴不定。慎兒,真的是你嗎?難道你竟然不擇手段要謀害嫣兒嗎?你當真如此蛇蠍心腸嗎?無數的念頭在劉恆的腦海里開始交織。

「吾皇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盞茶後,太醫院所有的太醫就嘩啦啦的跪在了劉恆腳下,張嫣此時也已經換了正式的衣衫,坐在榻前,端著一杯清茶,卻是不動如松的模樣。

「你們給朕看看這畫卷的墨寶大漢遺夢︰鳳儀天下57章節!」劉恆一把將畫卷扔在了眾太醫的身前。

此時李太醫和林太醫也俱在,李太醫作為幫凶,此時也是兩股戰戰,如履薄冰,不斷的期盼的不被糾察出來。而林太醫就表現的風輕雲淡多了,完全不知情的樣子。只是現實總是殘酷的讓人不想面對,只听一位老太醫端著畫卷,卻不敢將畫卷全部打開,只是在畫卷的一角開始查看後說道︰「皇上,此畫的墨寶有毒。」

劉恆還是听到了那個不想听到的聲音,應道︰「何毒?」

「此為西域香毒,慢性毒藥,通過氣味使人中毒,長期聞此氣味,會使人喪失精氣神,日漸疲倦,最後于夢中一睡不醒。」

「好!好!好!」劉恆一巴掌拍在了桌上,震的茶壺水碗一陣晃蕩乒呤乓啷的聲音頓時回蕩在北宮大殿。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無一人敢言。也只有這個時候張嫣才知道帝王發怒帶給她多大的震撼。「來人,將慎兒那個賤人給朕帶來!」

還在漪瀾殿梳妝打扮,正想去長樂殿請安的慎兒,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就見劉恆派人來宣,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頓覺不妙,急忙拉過貼身宮女,派去長樂殿請薄姬救命。

沒一會,慎兒就被一眾侍衛等人人抓到了北宮。

「臣妾參見皇上。」慎兒低著頭瞄了瞄一側的太醫們,又抬著眼楮瞧了瞧劉恆,但是當她的眼神看見劉恆手上的畫卷時,頓時六神無主,一下子撲倒在地上。

「慎兒,你好大的膽子啊。」劉恆此時已經怒火沖天了,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面若桃李的佳人會做出這般儈子手的行徑。

李太醫低頭不語,可冷汗早已經濕了衣衫,只是將最後一點希望寄托在了慎兒身上,希望這位夫人能夠念著一點情誼,莫把自己拉下水。

慎兒眼珠轉了轉,知道此事再無回旋之可能,如今人贓並獲,卻也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可是多日埋藏在心里一股子的不甘心和仇怨卻是爆發出來,「今日既然皇上已經有了憑據,查了真相,臣妾不想再說什麼了。可是臣妾這樣做實屬不得已,為了大漢江山,為了大漢皇室的臉面,她不得不死!」

慎兒右手直直的指著正悠悠然品茶的張嫣,雙眉倒豎,咬牙切齒的樣子恨不得將張嫣撕成碎片,「皇上如此不顧禮法,後宮,與昏君有什麼區別?」

話落,卻直接迎上了劉恆的一記耳光,抽在臉上的力道直接就將慎兒甩到在地上,鮮血順著嘴唇流了出來。

「哈哈哈,皇上,你惱羞成怒了是嗎?今日就是你打死臣妾,可是你擋不住這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不顧人倫,甥舅交歡,後宮,你就是昏君,張嫣你這個狐狸精,你早晚有一天會不得好死!哈哈哈哈。」慎兒惡狠狠的眼神盯著張嫣和劉恆罵道。

「拖下去,斬!」劉恆輕輕握住張嫣不斷顫抖的手,嘴里吐出一句讓慎兒無比絕望的話。

「皇上,一日夫妻百日恩哪,臣妾雖有錯,但是罪不至死啊,皇上,饒了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直到此刻,慎兒才覺得生命的可貴,才開始懼怕,才開始求饒。

「拖下去!」劉恆眼里閃過一絲厭惡,揮了揮手道。

正在這時候,宮外的太監長長的喊道︰「薄姬娘娘到。」慎兒卻是大喜,知道自己的宮女不辱使命,到底是將太後請來了。

藏紅色的披肩風衣拖曳在地,青紫色的長裙漫過步履,頭上左右插著小葉檀木雕花簪子,下墜東海水晶雕琢的鳳凰振翅,流蘇盈盈,端莊華貴。身後跟著十名姿容無雙的粉衫雙發髻的宮女,婉轉宮徑,直直來到劉恆面前。

「兒臣參見母後。」劉恆欠身道。

薄姬淡淡的掃了一眼張嫣,轉過頭笑盈盈的看著劉恆道︰「我兒請起。」話畢就在劉恆身邊的圓椅上坐定,接著道︰「不知道慎夫人何罪?竟然惹的我兒這般惱怒,若是無甚大事,看在哀家面上,就算了。」

張嫣撇撇嘴,卻是不置一言,但是此時慎兒在她眼里早已經是個死人了。

「母後,這賤人竟然敢下毒謀害嫣兒,如此惡行,說什麼也留不得。」劉恆忙道。

「哦?果有此事?可是哀家見張太後活得好好的啊,何談毒害!」薄姬語出,直接就是想讓劉恆息事寧人。

「母後這是何意?難道非要嫣兒死了,才能殺得這賤人嗎?」。劉恆轉過身子,背著手,淡淡的話語卻昭示著心頭的不滿。

「恆兒,既然張太後無事,就此作罷吧,若是傳揚出去,于天子名聲也不大好听啊。」薄姬瞧劉恆面色不善,卻也不好硬來。

「皇上,臣妾錯了,饒了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慎兒見薄姬為其求情,卻也是奮力掙開被侍衛拉著的手臂,跪著爬到劉恆面前,重重的磕著頭,鮮血染紅地板。從鬼門關走了一圈的慎兒,此時已經對張嫣再也興不起任何念頭,但是她這次犯的錯卻是動了龍之逆鱗,生死難卜。

「慎兒,下輩子切勿再犯這等錯了,拖下去。」劉恆眼楮微閉,看了慎兒最後一眼道。

聞言,慎兒頓覺世界開始崩潰,皇上這就要殺了她了,就要死了。

「哈哈,我就是死了,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張嫣你這個賤人,迷惑皇上,勾引周亞夫,你不得好死。哈哈哈。」

被拖走的慎兒一路罵罵嚷嚷,似乎要讓天下人都听見,都為她鳴冤。

薄姬望著被如同牲畜一般拖出去的慎兒,又回頭看了看雙手相執的劉恆和張嫣,一陣無力感升起,即使滿腔憤怒,依然救不下慎兒,轉身拂袖而去,自是回了長樂殿大漢遺夢︰鳳儀天下57章節。

待薄姬走後,攥著張嫣嬌女敕的小手,李恆輕輕的說道︰「嫣兒,朕相信你。」劉恆自覺,剛才慎兒的話讓張嫣心里一定不舒服。

「皇上……」張嫣直接就無語,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看劉恆自以為是的樣子,卻也沒有解釋什麼。

「皇上,慎兒可能背後還有人,她自己怕是不可能的。」

「嫣兒的意思是,還有幫凶?-」劉恆轉過頭望著一眾太醫說道︰「西域香毒到底怎麼來的?」

林太醫此時望了望不斷擦汗的李太醫,遂上前一步,說道︰「啟稟皇上,西域香毒甚為復雜,而我太醫院能夠調配此毒墨的只有李太醫一人。」

聞言,李太醫連忙跪著爬到劉恆面前,抱著劉恆的大腿哭喊道︰「皇上饒命,饒命啊,臣不知情啊,完全是慎夫人拿臣的身家性命威脅微臣,臣無奈才調配,並不知道慎夫人作此畫是為了謀害皇上啊。」

卻被劉恆一腳踢開,「李太醫,你可有一個私生子,名喚王子西?」

李太醫頓時糊涂了,不知道皇上這是唱的哪一出?但是張嫣明白了,原來他一直都知道,知道自己出宮尋醫,知道自己遇上流氓,還知道自己和周亞夫一起,想到剛才劉恆的樣子,張嫣一下子就知道了,那在松林外營救她和周亞夫的人原來是劉恆派去的,心下不禁一暖,原來他一直在自己身邊。

「回皇上,微臣卻有一孽子,名喚王子西。」

劉恆捏著太監從漪瀾殿搜出來的一張紙,正是當日慎兒拿來要挾李太醫的那封密信。「如此,朕明白了,傳朕旨意,李宏縱子行凶,罪惡滔天,誅滅九族。」

被侍衛拖下去的李太醫如遭雷擊,他死也不明白,為何定的罪名竟然是以兒子之名,難道不應該是他獻毒密謀弒君,結黨營私,竟然是他那私生子?如果以他的名義,別說九族,就是九十族也是里所應當啊。

處理完這段公案的劉恆,揮退了所有人,和張嫣比肩而立,說道︰「嫣兒,不知道可還滿意?」

「恆,嫣兒覺得沒有那麼簡單。」張嫣卻是知道慎兒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一人做到這些,說不定背後還有主使之人。

「李太醫縱容兒子,為非作歹,朕已經替你懲治他了。」劉恆捏著張嫣的下巴,輕輕的在紅唇上親了親,說道。

「謝皇上。」張嫣見皇上不知道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假裝不明白,只好道謝。又接著說道︰「恆,嫣兒想去看看周將軍,這次多虧了他,要不然嫣兒不知道會怎麼樣了。」

「好。」劉恆勉強的笑著,卻是同意了,但是心口糾結的痛,卻很清晰。嫣兒,若朕不許,這三丈宮牆你一步也出不去,若朕不許,誰也無法動你一根毫毛。可是為何你卻這般掛念別的男人呢?裊裊不歸鳶?難道你想如那紙鳶嗎?

張嫣此時完全沉浸在要準備什麼東西去看周亞夫的思緒中,就連劉恆的離去也毫無發覺。北宮外,風煙望著一臉冷漠的劉恆不解,慎兒伏法,娘娘平安,為何皇上不高興呢。以為娘娘和皇上爭吵了,趕忙跑進來,但是在看到慎兒一臉興奮的模樣,就閉口沒問。」風煙,你來的正好,快點準備準備,我們一會去看周將軍。」張嫣見風煙進來,正好吩咐道。

「周將軍?周將軍怎麼了?」風煙偏著頭,問道。

「多虧了周將軍,若不是他,沒準啊,你就看不見我了。」張嫣想到周亞夫血流不止的樣子,說道。

「啊,娘娘,那你沒事吧。」在風煙眼里,張嫣才是最重要的。

「好了,我沒事,我們趕緊去看周將軍吧。」

「諾,娘娘。」

張嫣在風煙的陪伴下去看望周亞夫,一路春風拂面,楊柳枝搖。可是椒房殿就沒有那般平靜了,竇漪房靜靜的坐在銅鏡前,听道身後的小太監說著慎兒被處以極刑,也不禁身上一寒,想到那日劉恆來此,說的那些話,忽然覺得在劉恆心里,自己和那慎兒都不如張嫣重要。

慎兒之死雖死有余辜,但是竇漪房此刻卻感覺到一種兔死狗烹的淒涼。可是這並不能夠阻止她的恨意,張嫣一日不除,這個漢宮就不會一日安寧。

緊緊攥著掌心,任由指甲刺入肉里,卻絲毫不覺得痛,竇漪房的雙眼開始模糊,望著鏡子中的自己,一陣悲苦,最是無情帝王家。

當初兵臨城下,一步步走上漢白玉石階,對證天下蒼生,他說會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當初,代王宮中,百般恩寵,獨寵一人,他說願描眉一生為妾容顏添色。

當初,百花叢里,歌舞動人,他炙熱的目光引人淪陷,他說今生今世唯一等的人就是妾身。

十載恩寵斷,紅顏未老,卻眼望著另一個女人睡在了他身邊,此恨此嫉怎不讓人悲痛斷腸。

縱然驕傲如竇漪房,卻對劉恆一片痴心,雖然心計謀略冠絕天下,但是她也是一個女人而已,一個只想被自己的男人寵愛的女人而已。

隨著慎兒的死,後宮暫時迎來了難得的平靜,竇漪房每日也只是帶著兒子溫習功課,卻是停下了所有的後招,仿佛松林外的刺殺與她毫無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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