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不高興地皺了皺眉頭,轉過頭朝一個身材瘦小的老爺爺嚷道︰「我跟你說了很多次了,不能隨地吐痰!」
那老爺爺臉色微紅,尷尬地看著我們,不好意思地走到另一邊去了。
村長看那老爺爺變規矩了,才重新轉過來望著我,他一拍腦袋︰「唉呀,小青年,剛才我們說啥來著?」
「沒。」我回答道︰「剛才我問你這廣播體操的名字由來,你說你出生的時候它就這麼叫了。」
「噢,我記起來了。」村長說︰「听說是個姓廣的先輩指導並傳播開來的,呃……身體操練的方法嘛。我記得……好像听我祖輩是這麼講的。反正現在就這麼叫了,當然,村里學醫的還是堅持叫五禽戲。听說當時……」村長斷斷續續地一邊回憶著一邊講著,講得很認真,末了還問我感覺如何。
「我覺得我蠻榮幸的,可以了解到這麼一段歷史。謝謝村長的講解。村長真是高深莫測!」我適時地拍了下馬屁。畢竟老人家還是需要別人多恭維的。
「哈哈哈。」村長仰天大笑,特別開心。
我想這馬屁估計是拍到位了。
村長大笑完,拍了拍我的肩膀,忽然又變了一張很嚴肅的臉︰「年輕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心里那套把戲我看不出來?」他手指用力地按了按我的肩膀。
我心里咯 一下,拍馬腿上了剛才,我冷汗嗖地就下來了。
剛要解釋,他對我揮了揮手︰「趕緊去吧。」
「嗯?」我不自覺地發出了狐疑聲。
村長壞笑道︰「你小子不就想拍我馬屁讓我舒坦,好讓我別糾纏你你好回去看小雪的眼楮怎麼樣了麼?」
「這個……」我像做了虧心事一樣臉紅了,畢竟,我心里確實有那麼一點想法。
「還這個什麼?趕緊去吧。我希望她睜開眼楮看到的第一個人會是你。」
「村長,我該說你是誤會了呢還是沒有誤會?你只猜到了手段,但是你猜錯目的了,我沒有想那麼多。」我狡辯道︰「不過也罷,早上逛了蠻久的,而且經過這麼一折騰,我有點餓了,趕緊回去喝點粥吧。」
于是我也就懶得跟村長討論了,打了聲招呼,回去了。
回去的路還沒走到一半,身後傳來奮狂喜的聲音;
「哎呀,江賢弟啊江賢弟,我可找到了你!」
熟悉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我轉過身。
「楚兄,你怎麼來了?!!!」來人正是失散了的楚兄,他正驚喜地向我跑來。
「哎呀,」他跑到我面前,擁抱了下我︰「江賢弟啊,我終于找到你了!」
我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久不見了啊楚兄。」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還踫了踫我的肩膀胳膊什麼的,眼眶似乎有點泛紅︰「你讓我擔心死了。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真怕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
「我這不是好好的麼?」我也覺得鼻子有點酸。
「也是也是。手是手腳是腳的。來,蹦一下我看看怎麼樣了?」楚兄的要求永遠那麼喜感。不過我也不計較,听他那麼一說,雙腳並立,原地跳了幾下。
楚兄哈哈地笑了幾聲︰「沒想到你真的跳了。太好了,這麼看下來,你一點事都沒有。」
「呵呵。」我開玩笑道︰「其實我現在還有點疼……」
「沒碎就還很好啦,如果是頭朝下的話,估計你現在連疼都感受不到了。」楚兄把我的話當真了。
「呃……」
「虧得現在人安然無恙,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楚兄不停地感恩著。
我怕他沒完沒了的,趕緊轉移話題︰「對了,我墜崖之後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你現在一個人過來,朱幫主呢?」
「哈哈,他還好,這期間發生了很多事啊!」他的肚子忽然間「咕咕咕」地叫著︰「我今天還沒吃飯呢,要不我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聊。」
我點了點頭,同意他的意見。
我們往村子里面走著,他四處看了下︰「江賢弟,你是要帶我去哪里?去吃飯嗎?」
「對,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廚子嗎?廚藝怎樣?」楚兄看來是餓暈了。
「不是不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現在就暫時住在她那里。多虧了她,我從懸崖上掉下來才能把命保住並且恢復得這麼快。」
「噢,既然是我兄弟的恩人,那可要好好見見才是。他想了想,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女的。」
「我能不能再問個問題?」
「很漂亮。相當漂亮。超級漂亮!」
「我能不能最後再問個問題?」
「她還沒有許配給人,她還是黃花大閨女。」
楚兄笑了︰「知我者,江賢弟也。」
我沉默了,停下腳步,盯著他,意味深長地盯著他,也不說話,就那麼盯著他。我希望他心領神會,畢竟以我的性格,確實難以啟齒。
他又笑了,給出了我想要的答案︰「放心,我不會跟你搶。」
我長長地舒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走!」
我們心情愉悅地加快了腳步。
還沒邁進門口,就听到很美妙的歌聲,歌聲婉轉如黃鶯,楚兄听了贊不絕口,我听了心潮澎湃。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唱歌,沒想到她的聲音如此多人心魄。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天籟之音,天籟之音吶。
我相當高興,之前上山採靈芝經歷的磨難如今看來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雖然心里對著靈芝的藥效如此顯著和快速感到不可思議。但不管怎樣,能听到她唱歌,這是個相當大的一個進步。當然,其實內心深處還有個很隱秘的想法的,我一直在想她會不會以身相許呢?她會不會以身相許呢?她會不會以身相許呢?如果她提出來了,我是接受呢還是接受呢?
我不由得竊笑。想到身邊還有個楚兄在,趕緊把這情緒隱藏起來。
當然,蔓延在臉上的微笑是很難消失得無影無痕的,我對了屋里似笑非笑地喊了下︰「我回來了!」一邊招呼楚兄進來院子里。
她應了我一聲,從屋里走了出來。
什麼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從她踏出來院子里的那一剎那,我就徹底領悟了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