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看著豆大的雨滴啪啪的打在玻璃上,季墨軒有些煩悶的點著一支煙,放在嘴上吸了一口,卻嗆得咳嗽起來。
咳咳,刺鼻的煙味嗆得咳嗽不止,他才驚覺他已經十多年不曾吸煙了,只是平時習慣性的在上衣口袋里裝上一盒,為的是有需要時拿出來應付一下,但卻沒有真正抽過。
第一次吸煙也是這樣一個大雨的夜里,他忽然悲催的發現,好像他人生中的很多重要片段都與這大雨有關。難倒注定了大雨的夜晚便是他的不眠之夜?
十八年前的一個雨夜,他一臉頹廢的倒在沙發里,不停的往嘴里灌著白酒。原本清秀干淨的臉上因為多日未曾擦洗顯得有些邋遢,下巴上幾日沒有刮過的胡茬硬挺著越發黑的發亮。眼楮因為嚴重的睡眠不足而有些凹陷,眼皮也因為沒有精神而耷拉著,原本精神睿智的雙眼已經沒了往日的光彩,只有絕望的頹廢與空洞。
八個多月了,夏彤已經失蹤了整整八個多月了。這八個多月,他拋開學業沒日沒夜的四處尋找。這八個多月,他幾乎將a市及周邊的城市翻了個遍,也找遍了夏彤可能去的所有地方。但是沒有她的任何消息,絲毫沒有夏彤的消息。她仿佛突然從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給他。
絕望中夾雜著憤怒,他讓自己沉淪在失去愛人的悲慟中不能自拔。在父親一遍又一遍的電話催促下,他終于選擇听話的回去b市,不過不是轉學回去,而是要去當兵。
不錯,他就要走了,離開這個曾帶給他無數快樂回憶的城市,離開這個他一度以為將來會成為他與她的愛巢的溫馨的‘家’,離開這個讓他傷心欲絕卻又不明所以的地方。
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到窗子前,窗外大雨傾盆,如篩豆子般嘩嘩落下,無情地拍打著剛剛吐露女敕綠的枝條。院子里那顆細小的石榴樹,在風雨的摧殘下也似他一樣搖搖欲墜,做著垂死的掙扎。
點上一支煙,放在嘴邊猛吸了兩口,頓時被竄鼻的煙味嗆得咳嗽不斷。
這是他十八年來第一次吸煙。十八歲的他一直是父母眼中乖巧听話的好孩子,老師眼中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同學眼中帥氣陽光的極品大校草。從來不會沾染吸煙這種惡習,最多偶爾和幾個朋友泡泡酒吧喝點兒小酒兒,卻也從來都是適可而止,從未逾越。
只是今天,當他在尋找了夏彤八個多月未果,絕望的做出離開的決定時,他卻忍不住想讓自己淪陷一次,無比渴望的想要將自己湮滅在煙酒的惡心刺鼻的氣味之中。
悲覺的望著絲絲升騰的薄煙,他好想隨著它們一起騰空消散,那樣便不會像現在如此的悲痛,如此的無助又如此的孤寂。
夏彤的失蹤也將他的心掏空帶走,八個多月他形如枯槁,行尸走肉般的苟活于世,早已讓他生出死亡之心。若不是父母不顧一切地丟下大攤的生意不顧,跑來勸說多次。恐怕他早已像這青煙一樣也消失在這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