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門被踢開了!
五歲大的旻旻正在吃泡面,突來的驚聲嚇得他一口面噎住。抓丫抓喉嚨處。不指望著某人會良心發現來救他,只得自力更生趕緊灌了一口面湯。
啊——燙死了。
一個女人瘋頭瘋腦的沖進一間臥室、廚房、客廳共一體的小單間里。翻箱倒櫃的如小偷兒光顧,原本由「小管家」收拾整齊的房間頓時變得一團亂——豬窩!
證件裝到小包包里。衣服扔進箱子里。好了,一切準備就緒。接下來就——開溜!季心柔大包小包的好不容易擠出門口,急沖離去……
喝了幾口涼水,感覺好多了。旻旻繼續吃剩下的泡面,心中暗數著︰1、2、3、——
砰——又一次撞擊聲!
季心柔還是大包小包的掛在身上。面紅耳赤,汗流浹背。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你怎麼還在這兒?」接著又是……
——終于支持不住了,跌倒在地。大包小包砸在她的身上,氣息奄奄矣。
哎,旻旻無奈的很有教養的用紙巾擦擦嘴。為了生活大計食物的來源,終于移動到那瘋女人的跟前,蹲下,抬過遮住她臉上的小包包。
「媽——您老又想搬家啦。」至從有記憶來重復的場景他已經見怪不怪了。老媽有一次還把他獨只丟在已退租的房里一夜。幸虧他什麼也不知道,一直在睡。到天明,老媽才戴著滿身的家當回來,抱著自己疼哭,說不在扔下自己了。那時他才明白自個老媽的記憶實在太差。但也至此發現老媽的信用等級為零。好在這次她超出記錄——不到半分鐘就回來了,值得獎勵,所以才動手幫她泡一碗面端到她眼前,繼續苦口婆心……
「媽,不是我說你,你的人生怎麼這麼不穩定啊!老是搬家.這種漂泊不定的生活,身為兒子的我很厭倦了。所以,你要搬家可以,但先把我送進孤兒院吧。說不定你一個人會漂泊的更自在,桃花處處開。」旻旻說到這兒兩眼發光,真希望老媽听進去,這樣他一個人反而活的更自在。
季心柔不可思意的盯著兒子,漸漸的,明眸染上了霧氣,八字眉越來越顯眼,鼻子開始抽了。旻旻見狀趕緊挽回場面︰「不、不,媽,我是說笑的,你別當——」來不及了,他立馬轉身逃走,可下一刻被擠進的老媽的懷里。上面眼淚、鼻涕、口水還有汗水一塊兒往自個的臉上砸過來。
「嗚嗚——旻旻你不要媽媽啦?不要不要——」聲音突高,緊緊拽住懷中的小人兒,隨著搖晃的身體甩了兩下,繼續慘絕人寰的哭道︰「旻旻,不要不要媽媽,好好?我不要旻旻不要我,嗚嗚嗚嗚——」活像她才是要被拋棄的棄兒。
被搖的天昏地暗的旻旻掙扎的喊道︰「媽!快停下來,我後面頂著桌子呢,後背都磨疼了——」不管說什麼都沒效果。繼續搖。為了不讓剛吃進去的糧食吐出來,旻旻終于沒氣似的說出了「媽——該搬家了。」
停下了?暴風驟雨終于停了。旻旻感謝上蒼讓他又活了下來。可又恨自己又敗了。被放下後,他整了整衣服,道︰「有個條件!先讓我跟樓下的齊齊到個別。他是我在這兒最好的朋友。好了我去收拾書包,你也把面吃了吧。」小大人正兒八經的叮囑大小孩兒別浪費糧食。
望著小小的身影離去,季心柔辛酸了。她不是個好媽媽,生活不穩定,有時三餐不續。讓兒子跟著受苦。他還那麼小,可跟她這沒用的媽,不得不早熟起來,比同齡的小孩不知懂事了多少倍。一歲時就不在哭鬧,二歲就自己找吃的,怕他從高處跌下或被砸,家里的家具一律是矮矮的,三歲就可以自己穿衣,四歲就作簡單的家務,五歲,也就是現在,懂得給媽媽送飯,羨的一幫同事愛死了他,雖然只是一碗小小的面。在這兒住了近一年,旻旻也交到了第一個好朋友,可是——
「媽你怎麼了,怎麼還不動啊?」旻旻收拾完來到老媽跟前。
季心柔低著頭,看不見表情,伸手輕輕的把兒子抱在懷里,撫模著兒子的頭。旻旻這次也沒有掙扎,因為媽媽需要安慰。雖然媽媽一直沒說明搬家的原因,但他知道媽媽是有苦衷的,他相信媽媽!
「對不起,旻旻——你好不容易交到了一個朋友。」
「媽,沒關系啊,我們可以打電話呀,還可以通信啊。」別看他小小的,懂得說不定比老媽還多。
「謝謝∼∼」聲音嗚咽著。稚女敕的小手拍拍母親的後背……
「好了,旻旻,這次我們又到哪去旅游呢?」又是大包小包的季心柔開心的牽著小拖油瓶的手出了社區大門外。可是——
季心柔的包掉下來了,圓眸驚瞪。
完了,這次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