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檔知名節目的總導演,寧遠已經大半年沒有休過假了煉婚第七章前塵往事——寧遠篇章節。
為了挽救近段時間有所下滑的收視率,昏天暗地來形容他的工作狀態最恰當不過了。經過反復商討籌劃,節目組最後決定在節目中添加一個嘉賓親友團前來助陣的環節。所謂親友團助陣,不過就是間接由嘉賓最親密的人來爆料其私下的娛樂活動和另類小癖好之類的,以滿足觀眾對于明星私生活的好奇心罷了。
在這個全民八卦的時代,節目做出這樣的調整顯然是符合觀眾口味的,最近兩周,收視率終于回升不少,而且波動也不再讓人那麼心驚了。松懈下來的寧遠終于吃不消了,長時間積累下來的疲憊困乏幾乎快將他擊垮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累過煉婚第七章前塵往事——寧遠篇章節。但是收視率還沒有穩定下來,寧遠不敢有絲毫懈怠。要不是台領導強制性的給他放了兩天假,恐怕他真的就要鞠躬盡瘁半死不活了。
但相比被寧母逼著去相親,寧遠真心寧願累趴在台里。
不說自己的條件有多麼出眾,但寧遠認為自己還不至于淪落到去相親的地步。而且,打心底里,寧遠是抵制相親的,緣分這東西,並不是靠人為就能硬撮合而成的。
大學畢業的時候,各方面都優秀的寧遠本來有機會得到更進一步的深造的,但他毫不猶豫選擇了就業。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他是如此迫切的想要從母親的肩上接下生活的重擔!自從那個人在自己年幼時頭也不回的離去後,他就一直在等著自己長大,而且是那樣的急切。
隱忍,憋屈,彷徨,無措,壓力,拼搏……所有的一切,都由自己來承受來面對就好了,他要勇敢地站在母親小妹的前面,替她們遮風擋雨。
有了信念,才不會放棄。畢業後進到廣電,從實習生到導演,寧遠靠著這種信念一直堅持著。至于自己的事,他不想多想,也沒有時間去多想。這些年來,圈子里多的是形色迥異的女人,對他表露好感的也不在少數,不過他都沒有回應,一次也沒有。冷面寧導的稱號,不知不覺的就在台里叫開了。寧遠想,這樣也好,省的自己浪費時間應付那些鶯鶯燕燕。
二十六歲的寧遠,也是一個身心健康的男人,在閑下來的時候,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會寂寞,心也似快接近荒蕪。他渴望溫暖,那種不是親人所給予的溫暖,他在期盼能遇到,一個懂自己的人。
寧遠是一個太過冷靜的人,是一個不喜歡玩曖昧耍風流的人,他壓抑著內心深處的那點念想,不敢輕易的去觸踫。
芸芸眾生,要遇到一個對的人是何其困難,守著內心深處那星點般大小的奢望,一年再一年。寧遠可以疏離淡漠地對待任何一個‘別人’,卻是做不到對家人有半點的冷淡。對于獨自將自己和小妹撫養大的寧母,寧遠從來就是盡量去順從。所以當蘇月提出讓他去相親的要求時,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不過是見個陌生人而已。
尊重並不代表言听計從,這點寧遠很清楚。見什麼人自己可以听母親的,而最終的決定在自己。約好的地點不算近,所以寧遠提前出了門,他不是一個喜歡遲到的人。但是對于相親的事,他實在熱衷不起來,就別說提前到達了。所以,他嘗試著想掌控好那個點。
顯然,寧遠判斷失誤了,他沒有料到半路會小小的堵了會車,等他到達茶樓的時候,已經比約好的時間晚了五分鐘。
上樓,走進大廳,寧遠下意識朝窗口看去,那邊末排的卡座里已經坐了一個人,一個女人。事實證明,他的直覺是正確的,接下來他就被這里的老板娘驗明正身後指引過去了。慢慢走近,寧遠不經意間也看清了自己的「對象」。很年輕,很干淨,還有點,有點眼熟。直到寧遠在她對面站定了,她還是沒有發現他,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陽光通過玻璃折射在她的發間,細細的打在她白皙的臉上,她整個人與因客人較多而略顯噪雜的茶樓格格不入。
這樣的她,寧遠見過,具體是在哪…
對了,寧遠想起來了。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卻透著清涼的下午,節目組在公園里拍攝一組外景,因為來賓份量比較重,所以寧遠也親自到場了。周末的公園因他們的拍攝工作顯得格外喧嘩,四周的群眾都過來圍觀他們之前只在電視中見過的名人。
交代了一番,在拍攝開始後,寧遠就退到了遠處。拍攝比較順利,寧遠的心情不錯,便隨意打量起這個公園來。公園的規劃和綠化都做得不錯,各種設施也比較齊全。下一秒,站在林蔭小道的寧遠看到了迎面走過來的她。純白的長裙下,披散的長發,白色的裙擺和黑色的發尾都在清風中輕輕飛揚著,她微低著頭,旁若無人自顧自地慢慢走著,好像這里喧鬧與她無關。
突然,寧遠的心跳快了些,使他有點措手不及的慌張。等她走到自己面前時,寧遠幾乎有一點點莫名的緊張。她抬眼,目光清澈,看了一眼站在路中央的他,隨即便繞過去了。
寧遠笑笑,被無視的感覺不太好受。
收回記憶,寧遠看到她從桌面拿起正在震動的手機。看了眼亮著的屏幕,她輕輕的笑了,就是這樣簡單的笑容,卻在這一刻毫無預兆的猛的擊在了寧遠的心上。
是誰的電話呢?寧遠忍不住的想。
「是啊,我在家。」她收起笑,表情認真。「不去,我還沒起床呢。」聲音忽的變慵懶,帶點兒軟。
說完,她有點心虛的抬頭往四周看了看,眼楮亮晶晶的。就在這時,她看到站在對面的寧遠,不過視線沒有停留,很快就越過去了。
果然,自己只是路人甲,寧遠苦笑。
「當然,不騙你。」眼神清澈,帶著點狡黠。「什麼,相親,你?」秀眉微挑,有點吃驚。
「我說,你一火樹銀花的女子,竟淪落到了相親的地步,你是不是該深深的自我反省一下。」一本正經,語氣鄭重。
「我,怎麼可能,你想的有點多了。」語氣激動,終歸有點虛。
听到這里,忍了忍,寧遠還是忍不住無言的笑了。她說話跟安靜時候的差別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安靜的她,靈動鮮活的她,都有一股特別的韻味。
終于,這通電話接近了尾聲。
再一次,她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隱隱的,寧遠的心里多了絲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