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花開了 第6回 落葉,不落葉

作者 ︰

三年後

葉子飄落了,搖啊搖,轉啊轉,落地了,那曾高高在上的翠綠,經歷風風雨雨後,難免入土為塵。彎身撿起,亞麻色的長發從肩上滑落,女孩站起,望著手中剛撿起的落葉,代表著無生命的枯黃,似乎在渲染著秋天的悲涼,女孩笑了,盡管內心在哭泣,遙望著湛藍的天空,芒果樹,不會落葉。

「56、57、58、59、60,萬歲!下班嘍!」藍色身影迅速竄出,手中的背包在空中飄啊飄,彷佛在抗議主人太沖忙。

「小心騎車啊!」

「別開太快了。」

「知道了,老板老板娘,再見!」

面包店的兩人還站在門口瞭望者,直至那藍色身影消失在路口處,婦人還低喃︰「真是的,每次都那麼冒失。」

「是啊!」面包店的老板也附和著。兩人相視一笑,雖然很冒失,有點迷糊,但他們卻是打從心底喜歡這女孩。

有驚無險,又到終點,清一騎著心愛的「奔馳」快速飛往學校。一襲亞麻色的長發隨風飛揚,藍色的束胸小洋裝,白色的七分褲,冉然是路上一道亮麗的風景。

入學半年了,她順利地找到了工作,也許是活潑開朗的性格,又或是勤勞勇敢地個性,老板可顧客都非常喜歡這個總是冒冒失失的女孩,因此到今天為止,清一的工作都未遇上什麼障礙,一切都順順利利,但她從來不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所以每天都很努力地工作,以報答老板和顧客對自己的喜愛。每天上班下班,上學放學,生活盡管忙碌,但卻充實,她沒有多余的時間卻思考其他事情,但她卻喜歡這樣子,一刻都不希望閑著,因為,空閑著就會被思念吞沒。

她沒有考上理想中的學府,朝陽理工大學,只是考進了一所普通的高等學府,沒有雄偉氣派的建築,也沒有享譽國內外的著名教授,學校沒有名聲,只是普普通通的所需機構。不是鳳林市重要的,但又不能沒有,她的學校,鳳林大學就是這樣的一種存在。所幸的是,這不起眼的校園到處散播者芒果花的清香,而她,正是因為這一點才選擇了這里,選擇了與回憶有著連線的這里。

初秋季節,盡管白天天氣還是炎熱,但晚上的秋風卻寒得入骨,騎著自行車一路飛奔,秋風刮得臉生疼,不遠處就是校門口,遠遠就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影,今天也在啊,和往常一樣,正等著她的歸來。

李天晴,數計系學生,算是追求者吧!盡管早被拒絕,但對她的關心還是無微不至,每天旁晚,準時在校門口迎接她回來。面對這份熱情,清一也只能無奈,她不能給他什麼,也無法對他承諾什麼,但她也不能傷害關心自己的人,所以往往都是不知所措,也不記得他是第幾個了,讓她不知所措的人,不過他又是特別的,因為她能感覺得到,他的關心是單純的,像是哥哥對妹妹的那種關心,完全不求回報,所以她不討厭。

三年了,清一已不是當年那個懵懂少女,不知不覺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花季女孩,雖然沒有傾國傾城的美貌,但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美麗姑娘,一雙靚麗的丹鳳眼,小巧的櫻桃小嘴及玉般的肌膚使她從未缺乏過追求者,天晴便是其中之一。

人說,冰冷是最有殺傷力的武器,事實也證明了,這句話是正確的,凡是想接近清一這座冰山的人,都會在方圓百里以外知難而退,因此,她的生活還算是平靜不受干擾。

「等你很久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

「我還能出什麼事啊,看,完好無損!」清一笑笑

「清一」天晴接過自己車,突然說︰「你能辭去店鋪的工作嗎?這樣每天烏漆抹黑地一個女孩在路上跑太危險了。」

唉!又來了,清一暗叫苦。

「我說過了,我不會辭去這份工作的,老板和老板娘對我都很好,而且工資也高,重要的是我很需要這份工作。」

「你可以在學校勤工儉學啊」天晴不死心地說。

「可是工資不夠高啊!」

「我也可以去工作,我會幫你的,我們倆的工資就夠了。」

「天晴,你的心意我懂,你的好意我也心領了,但是我希望我能靠自己的努力和汗水生活,不是求助別人,依賴別人。」清一不厭其煩地說。

「我又沒讓你依賴我,只是想幫你一把而以。」

「我知道!」

沉默,這個話題總是聊不長。

羅衣正要給清一打電話,便在陽台處看見校道上的兩個人,一個推著自行車眼看前方,一個卻漫無目的的瞭望,兩個熱的距離明明就那麼近,卻又那麼遠。

羅衣從高一開始便一直和清一在一起,高考後也同時被鳳林大學錄取,雖然沒有在同一個宿舍,但兩人始終形影不離,也正是她傳授的冰山理論,成功地使清一不受異性干擾。

拖著疲憊的身子,終于回到溫暖的小窩,二話不說,身體往床上一擺,睡覺萬歲!

叩叩叩!敲門聲很不巧的響了。

「清一,我是羅衣,看門吶!」說著又敲了幾下。

「討厭,死羅衣,爛羅衣,臭羅衣,你還真會選時間啊,為什麼要現在過來啊!」清一抱怨著不願起來。

「那你開不開門啊!」

「不開不開就不開。」她就愛向羅衣撒嬌,也只向羅衣一個人撒嬌。

「那我走咯,啊,順便說一聲,便當我拿去給別人咯,這麼大個雞腿,不想浪費。」羅衣故意提高音量說。

果然,清一以閃電般的速度開門,一把搶過羅衣手中的飯盒,道︰「謝謝我可愛又美麗的羅衣大美女,不見一天又變漂亮啦,嘻嘻!」

「行啦行啦,就你這副德性!」面對清一的糖衣炮彈,羅衣倒是完全不受影響,「我不來你就打算不吃了是不是?」

「沒有啦,人家打算睡醒再吃宵夜嘛!」清一打開飯盒,「哇,好性感的雞腿!」

「就你,睡了還會醒!我看你是連明天的中午飯也不用吃了吧!一定要吃中午飯啊!」

一定要吃中午飯啊!這句話,曾經,某個人說過的吧!那份思念就這樣肆無忌憚的竄上心頭,侵蝕著著她的笑容,落寞掩蓋了原本快樂的臉。他,現在還好嗎?

感覺到清一的變化,羅衣知道,著妮子大概是想起那個人了吧!

「又想起陳斌了嗎?」。羅衣問。

被一語中的,清一臉頰泛紅,討厭自己的心思總是那麼容易被發現,「我的心思有那麼明顯嗎?」。

「你的心思比黑夜的火焰還明顯幾分。」

這樣一說,清一的臉更紅了。

「好啦好啦,吃飯吧,別老想謝有的沒的!」這樣放任她去想,她會想不回來的,羅衣只好轉移她的注意力。

清一吃得津津有味,邊吃還邊夸,吃飯都不安分,看地羅衣都偷笑了,但很快,她的笑容消失了,她知道的,清一的這份快樂有多虛假,就算她在別人眼前演地有多真,再她面前還是一覽無余地被暴露出來。從來都不相信,她是真正的快樂。

「清一,我看見了,你和天晴,在陽台上。」

「哦!」繼續吃飯。

「哦你個頭啦!不是說哦的吧!」

「嗯!行了吧!」清一耍寶地說

「我就讓你耍寶!」羅衣拿起枕頭就扔過去,但被閃開了。

「我說你小心我的雞腿啊,要是弄髒了多可憐啊!」

「正經點啦,跟你說正事呢!你和天晴真的沒戲嗎?他真的很努力地!」

「那又怎樣,不可能因為他努力而答應他吧,要是這樣也輪不到他來當我男朋友了,而且,天晴對我不是那回事了。你想太多了。」

「真搞不懂你,絕種好男人,溫文爾雅,溫柔體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這麼好的機會都不抓緊,真是浪費啊,唉!你不是提倡浪費是犯罪嗎?」。

「哈哈,這麼好,你干嘛不去和他交往啊!」

「少來,別給我打馬虎眼,別說妹有意,郎無情,我和他可是八輩子不粘邊,況且本姑娘早就名花有主。」

「我倒是覺得董倫沒有天晴好哦!」

「董倫是特別的嘛。」

「是是,特別,特別!」

羅衣語塞,輕嘆一聲便不再說話。

見羅衣不再說話,清一只好推推她的肩膀道︰「喂,別生氣啦,我開玩笑的。」

「不想理你,你愛自生自滅就自生自滅。」羅衣轉過身,裝作生氣,實則偷偷地笑。

清一繼續吃飯,突然想起好久沒見到董倫,便問︰「好久沒看到董倫找你了,該不會有外遇了吧!」

「打住,就知道你烏鴉嘴,別把他想得那麼骯髒。他才不是那種人。」

「是是是,咱羅衣家的董倫不骯髒。干淨得很」清一附和著,故意拉長聲音,又惹來羅衣的嗔怪。其實,羅衣真的很愛董倫,她知道的。

陳斌離開之後,董倫經常來探望自己,大概是陳斌托付的吧!她也很喜歡董倫,因為董倫是陳斌的好朋友,看到他就能感覺得到陳斌的存在。董倫也因此和羅衣彼此熟悉,緣分來了,誰都阻擋不了,高考過後,兩人就正式步入戀愛的天堂,雖然經歷了不少挫折和風雨,但他們的愛情花還是開了,開得那麼燦爛,連自己有時候都偷偷羨慕起來了。愛情很美,真的很美,美很讓人心痛。

晚飯後,兩人一起躺在床上聊天,這是她們最享受的時刻,清一看著天空發呆,,羅衣見狀,便問︰「發什麼呆呢?」

清一搖搖頭不做聲。

「是在想他嗎?」。

她知道羅衣口中的他只得是誰,但是依然不做聲。

「默認咯!」每當講起陳斌她總是呆呆的,沉默不語。

「你喜歡陳斌吧,是因為他才不太戀愛嗎?」。羅衣試探性地問。清一轉過身,用眼神責怪她不該這樣問。

「你看我也沒用啊!」

「你怎麼老愛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我是為你好,都三年了,你還要對他念念不忘,你騙不了我的,可這都三年了,我們都沒有任何關于他的消息,也許你們永遠不會再見面,你有這種覺悟嗎?你這樣子等他真的好嗎?有意義嗎?」。

「等?我沒有在等他。」她甚至連等的機會都沒有,陳斌離開的那天,她連再見都無法說出口,她沒有挽留他,她還能厚著臉皮等他媽?只是想再見一面而已,她堅信著,他們還會再見面,他不會從此消失的。

三年,她嘗試過多種途徑,但都無法找到陳斌,他就像憑空消失一樣,那一都找不到他的氣息。她曾通過董倫得到了陳斌的住處,在她興高采烈地來到他家門口時,等待她竟然是空空蕩蕩的房子,他搬家了,搬到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從此以後,陳斌就再也沒出現過,唯有他的身影存在于腦海深處,和陳斌一起的美好記憶也深深地埋在了內心深處,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陪著她,溫暖那傷痕累累的心房。也許對陳斌的感情早已超出了友誼的範圍,只是還未發覺,愛情早就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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