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平時,清一會狠狠地甩他一巴,但是,現在只想有誰借她肩膀靠一下,抱著天晴,就算明知不該這樣做,但是,她只想好好哭一回,就一次,原諒她如此自私,「對不起,天晴。」
清一意外的舉動讓天晴興奮,沒想到她竟然沒有抗拒他,是自己的付出終于打動她的心了嗎?他感到快樂,甚至是忘了問她究竟發生什麼事。
哭了很久,累了竟在天晴的肩膀睡著了,最後還是天晴帶了回來,羅衣剛洗完衣服,在陽台上晾,忽然看到天晴橫抱著清一正往醫務室匆忙地走去,直覺告訴她出事了,放下手頭的話,趕緊追去。
醫務室,天晴焦頭爛額地在門口踱來踱去,一會羅衣到了,神色匆忙,詢問之下才知道清一昏迷,原因不明,此時醫生正好出來,經過診斷,清一是受了風寒引起高燒,並無大礙,兩人終于安下心。把清一送回了宿舍,羅衣邀請天晴坐下喝會茶,原先天晴以女生宿舍不方便為由拒絕,但在羅衣熱情要求下,猶豫了會還是留下了,況且他還是對清一有點不放心。清一吃完藥後便沉沉睡去,在這狹小的空間便只剩下羅衣和天晴,兩人都沒有說話,沉默的空間讓兩人都有點局促,最後還是羅衣打破了這片尷尬。
「謝謝你!」羅衣道。
天晴以為羅衣是送清一回來這件事向自己道謝,便說︰「不用不用,舉手之勞,況且我也是她的朋友,那是我應該做的。」
羅衣一听,便知道他誤會了,「我並不是謝這個。」看看床上的清一,繼續說︰「我是謝謝你一直照顧著這個傻瓜。」
天晴不語,看著那張蒼白無色的臉,即便在夢中也皺著眉頭,連睡覺也一有揮之不去的哀傷,為什麼會那麼傷感,讓人忍不住想撫平她的哀愁。好想知道,她的過去。
「能告訴我,她的一些過去嗎?」。天晴懇求道。
「為什麼?」羅衣猶豫了,她該告訴他嗎?還是放任下去。
沒想到羅衣會這樣問,天晴一下呆了,理由嗎?他該怎麼說。
「想知道,只想知道,為什麼她總是那麼憂傷,為什麼她的眼神總有藏不住的落寞。」
「你會受傷的。」
「我不怕!」天晴皺眉,他知道的,一直都很清楚,繼續深入會受傷的,但是他無法放開。
「唉!這世界總有很多笨蛋。」羅衣苦笑,她真不想打擊眼前這男生的熱情,尤其是優秀的男人。我可愛的清一啊,原諒我吧,最受不了是帥哥的請求啊。
「也許你也會覺得她很傻,但是你也一定會覺得她傻得很可愛,听完這些,就算後悔我也不負責的。」羅衣認真地看著天晴,把清一的過去娓娓道來。
「她不是別人眼中的活潑開朗,笑臉如花的女孩,那只是偽裝,為了不讓自己對自己失望,如你所說,她有藏不住的憂傷,但我不得不承認那些憂傷無論是你還是我都無法撫平,也許有一個人可以。三年前,她可以不用背負的,那沉重的負擔,但她卻心甘情願地背起了,而且用誓言束縛自己,當初我覺得她傻,後來我發現,她一點也不傻,大概,那就叫愛情吧!她深深地愛著那個人,只是愛情來錯了時間,命運讓她背起了愛情的重量。」
心在揪痛著,血在滴,一點一點地滴,自己一直不願相信的,不敢承認的,終于還是出現了,讓他措手不及地受傷。
羅衣繼續說「曾經,有個男孩,用自己的未來為清一擋住致命的一箭,那個人叫陳斌,他是清一的好朋友,也是清一現在深深愛著的人。如果他們的相遇是在現在的話,結果一定是好的吧!」;羅衣笑笑,「但是他們的相遇提前了三年,注定了不會有好的結果,當風雨來臨了,陳斌毫不猶豫地全部擋下,他用他的清譽換來清一的平安無事,換來清一片刻的安寧。明明都希望對方相安無事的,那時只想陳斌不受傷害,清一沒做到,陳斌受到傷害了,為了自己。所以,她發誓要快樂,連同陳斌的那份快樂一起,但是她也沒能做到,越來越對自己失望,那份負擔變越來越重,不斷地侵蝕她,她很堅強,但是……」
羅衣哽咽,說不下去,作為清一的知己,她痛恨自己無法分擔那份痛楚「很傻是不是,他們兩個,笨蛋!」
他終于知道了,為何她會憂傷,和陳斌的過去,父親離世,高考落榜,原來她有過這些遭遇,心很痛,他懂了,為什麼清一會他說原諒她。
「有時候,真想把她那層偽裝撕下來,看著就不爽,明明就很想哭的,干嘛還要笑。」
「但你做不到,不是嗎?」。
羅衣點點頭,確實,她不忍心傷害她。
「今天的事,別對清一說好嗎?」。天晴突然說。
「為什麼?」羅衣不解。
「讓我還有理由接近她啊!」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她感動了,因為眼前人的固執,這份執著也很可愛啊,能相信他嗎?算了吧!既然自己無法幫助她,為何不讓別人來試試,也許會有更好的結果,「你也是傻瓜啊,我說過哦,就算你後悔我也不負責哦!」
天晴微笑了,他不在乎她的過去,不在乎她心里愛著別人,只想好好保護她,因為她值得他這樣做。
時間是最公正無私的,它從不會為誰停留片刻。經過上次事件,清一也從新振作起來,最近忙著找工作,她一刻都不想閑著,否則會瘋掉的。
宿舍里,清一正翻著從路邊買回的日報,一絲不苟的看,生怕錯過什麼蛛絲馬跡。突然,羅衣破門而入,氣喘吁吁地說︰「好消息,清一,我給你帶來好消息了。」說者正要跑過來。
「等……」
砰! 當!
清一的等等還沒說完,羅衣已經趴在地板上了。
「嗚嗚!為什麼又是我。」
「唉,起來啦!」清一用腳踢了踢賴在地板上的羅衣,這種情況她早就見怪不怪了,這次才小菜一碟,還沒引發連環事故呢!羅衣什麼都變了,唯獨倒霉不變,運動白痴。
「說啊,什麼好消息,讓你興奮得要趴下。」清一邊說邊拉起羅衣。
「你沒良心啊,真不知道這麼辛苦是為誰啊,你還侃我。」羅衣抱怨道。
「少把你那倒霉運怪罪到我身上。」
「好,那我走了。」羅衣作勢轉身。
被清一拉住,「行啦行啦,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吶,什麼好消息啊。」
「這還差不多,登登登!看!」
「福原路28號,任先生,工資面議。」
「哈哈,厲害吧!」
「哈哈,這是啥?」清一眨了眨眼,完全不知那是何物。
「招聘廣告,招聘廣告啦!」
「招聘廣告?是做什麼的,你別亂哄我開心哦。」
「不會啦,這是我同學的一個親戚,家里找一個英文家教啦!我已經和我同學聯系好了,她已把你的的資料送去了,對方說與其去找個不知底細的人還不如自己人介紹的要好,你就等著他給你打電話確定上課的時間吧!」
「真的嗎?羅衣,這麼倒霉的你也會有這麼幸運的時候啊!」清一開心地摟著羅衣。
「放手啦,你謀殺啊!」羅衣被摟的喘不過氣來。
「嘻!可是英語,我還沒過六級,你覺得我可以嗎?」。雖然英語成績是不錯,但是畢竟要當老師,擔心自己能力不足。
「沒事啦,小學生,小學程度的只是總難不了你吧,信心信心,給點信心啦!」羅衣拍拍清一的肩膀,希望她能鼓起勇氣,人只有靠自己,比人再多的幫助都不能成為成功的道路。
「福原路28號…福原路……啊,找到了,原來在這,」初冬季節,涼風嗖嗖,雖然太陽公公依然高掛,但光線不及的地方陰寒無比,好後悔沒多穿件衣服,走在這林蔭小道冷得直發抖.
15……18……
「28號,找到了!」站在高大氣派的鐵門前,看來對方是大戶人家,光看門口的設計就知道了,有錢人的要求特多,自己能勝任這份工作嗎?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清一按了門鈴,、開門的是一位大叔,清一表明身份,大叔便領著清一走了進去。
任國盛早在客廳等候多時,打完招呼便示意清一坐下,吩咐大叔去沏了壺茶,盡管清一說不用客氣,但主人家那麼熱情,自己也不好意思拒絕。
兩人聊了會天,清一發現眼前人好客又大方,而且和藹可親,一點有錢人的架子都沒有,剛才自己是多慮了,清一也不再拘束,和任國盛聊起了最近一些新聞,發表自己的見解,正聊得起勁,任夫人也從外面回來,夫妻兩人向清一講述了兒子的狀況,清一也報告了自己可以上課的時間,雙方商討後,確定了上課時間,也許是清一言辭有措,落落大方的氣質吸引了任家夫婦,看得出來,他們對清一很滿意。
「葉小姐,小兒就拜托了。」任夫人起身送清一到門口。
「哪里哪里!我還得感謝你們給我機會,這麼信任我,我一定會盡我所能,把我所學傳授給小昌的。」小昌也就是清一要教的對象,也是清一的第一個學生。
「葉小姐,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謝謝你,這離我學校並不遠,我步行就好了,還有,你們叫我清一就好了,老是葉小姐葉小姐的,怪別扭的。」
「好好好,那你也不要任先生任夫人的,叫叔叔阿姨就好了。」任夫人拉著清一的手說。
「好,叔叔阿姨,我走了。」清一轉身往大門處走去,剛巧鐵門自動打開了,一輛小轎車駛了進來。
風騎看見一抹藍影閃過窗口,回頭時只看到女孩的背影,莫名其妙的一股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不禁多望了一眼,直到藍色的倩影已消失在轉角的地方。
清一剛出門口,便听見小昌歡呼著︰「風騎哥哥,風騎哥哥!」會心一笑,此刻的她,快樂著,那是雙份的快樂的,一份是順利地找到了工作,另一份來自于對陳斌的諾言。仿佛天空也知道了,陽光直照進了心底,暖暖的,驅逐了內心的寒意。眺望遠處的天空,流雲縷縷,白雲的盡頭是否有你,陳斌,此刻的你也是晴天嗎?
那年,那個冬天,那個地方,他們擦肩了,她的思念沒有傳達到他的身邊。